第22章 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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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魏凛就起身了。
小虎和王猛也早已准备好,三人照面后,一同打马往城外大营而去。
青州内部分为两派,一派以刺史庄文山为首,依附的官员多是如同庄文山这样,经历科考被派往青州的,所以大多数都是文官。
另一派则是以齐郡太守冯光耀为首。冯氏是青州第一大族,已有百年历史。那些世代长在青州的官员多半依附于冯氏,连同一家老小受豪族冯氏荫蔽和控制。
冯光耀虽然只是齐郡太守,官阶要小过庄文山,但是庄文山想动他没那么容易,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
二人这些年明争暗斗,各摆擂台,分庭抗礼,俨然如同小朝廷。
而魏凛的到来,势必要打破这种平衡。
青州大营现有兵马十万,算上所辖的各个郡,若是都召齐能有二十多万兵力。
但这之中不会有多少人服魏凛三兄弟。尤其是上一任兵曹从事——冯铖。
冯铖是齐郡太守冯光耀的侄子。这次被庄文山以守城不力的缘由罢免了他兵曹从事的官职,正是恨得牙痒痒的时候。
兵曹从事就是兵曹参军,专门替刺史、郡守管兵马的。齐郡下属的广县城是青州核心所在,也就是百姓们口中的青州城。只有这的兵曹从事权力最大。
其余各郡国根本掀不起风浪,所以这个官职没了,不仅是冯铖不甘心,连他们冯氏的势力都会受到冲击。
他这么些年在青州大营里经营,手下自有一批依附于冯氏的人。今日这些人受冯铖指使,都等着三兄弟到来给他们好看。
不得不说,庄文山甩给魏凛的是一个极其烫手的山芋。想要一夕之间拔出冯家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并不容易。
郡守府。
冯光耀年过四十都没有一个儿子,如今他是冯氏的家主,把唯一的侄子冯铖当成眼珠子疼。冯铖在郡守府俨然就是第二个主人,比府中嫡小姐地位还高。
后院的湖心亭中,一个身穿黑色金织窄袖胡服,脚踩高丽靴,身高八尺的壮汉阴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厮,“怎么样了?事情都办好了吗?”
“回大人,都安排好了。保证让魏凛三人有去无回。”小厮跪在地上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回禀。
“呵,”冯铖一个用力捏碎了身侧的酒杯,“老子倒要看看这个魏凛有什么本事,也敢接我冯铖的职。”
酒杯碎了冯铖也不管,提起酒壶就喝了起来。一壶酒下肚不过一瞬,他烦躁地踢了一脚还趴跪在那里的人,不耐开口:“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去拿酒。”
冯铖足有二百斤重,常年习武,一脚下去不收着力能把人肋骨踢断,小厮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咬牙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等小厮踉踉跄跄地走到假山后,才哇地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大哥,到了。”小虎勒马。大营就在眼前,三人脸色都是一脸凝重。
“进去吧,看我眼色行事。”
魏凛一下接替了冯铖的职位,按说已经是这青州大营里最大的官职了,见了他人人都得行礼。可是一路走下来,好像没有人看见他们三人一般。
又是一队兵个个仰着下巴从三人面前擦肩而过。
王猛脾气最大,见此险些按捺不住。小虎看魏凛没有表示,拉住王猛,示意他沉住气。
三人走到议事帐中,帐内一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向他们看来。
魏凛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了最上首坐下。
气氛凝固,落针可闻。
坐在魏凛左侧的虬髯大汉一身重甲,最先“嗤”地一声,打破沉默的局面,表达对魏凛三人的不屑。
“怎么?庄刺史命我来接管这里,你不服?”魏凛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首,浑身上下透着一身匪气。
那虬髯大汉不屑开口:“老子就是不服你个毛头小子。”
魏凛环顾四周,众人都是一脸不屑。他明知故问:“除了他,你们还有谁不服?”
“我不服。”
“老子也不服。”
“你小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好几个人开口。他们都是这营中大将。有各郡国赶来的县尉,有本就驻派在这的将领,还有青州大营的各个千夫长,光是在大帐中的就有三十余人。
“兵营就是用拳头说话的地方。谁的拳头硬,谁自然就有说话的权力。你们谁不服,老子就打的你心服口服。”魏凛痞里痞气地说。
“呵,你小子好大的口气。你要是打得过老子,我郑泰就跟你混!”那虬髯大汉再次开口。
魏凛有伤,他时刻记得李宝珠的话。何况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他用眼神示意王猛。
王猛立刻上前粗声说:“不用俺大哥,老子就能把你打趴下!”
“哈哈哈哈哈哈,”郑泰一阵仰天狂笑,好似听了多荒唐的笑话,“黄口小儿好大口气。好,就你!跟老子出来!”
人群中,有个青衣男子见状满意一笑。很好,一切都在按他们的计划走。一会就送这几个无知小儿上西天,才不负公子所托。
那边王猛、郑泰二人已经相继走了出去。
魏凛泰然自若地开口:“不如大家随我出去看看?一会谁还不服就接着上。”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众人哪里还坐得住?都面带不屑地跟着走了出去。
帐外,二人一人拿了一把兵营中最常见的环首刀作为武器,屏气对立。
一声怒吼,郑泰最先发难。他自诩神力,营中没人能扛过他的全力一刀。
“咣”的一声,刀柄相接,磨出一阵火光。王猛手臂青筋扎起,双脚纹丝不动,接住了这一刀。
周围的人都知道郑泰是什么水平,这下再不敢轻敌,面容都正色了起来,一个个紧盯着局面走向。
郑泰也没想过眼前之人能接住他全力一招,不敢再轻敌,一招一式都带着绝杀之意,出手又快又狠。
二人疾如闪电,又过了三十招,还未分出胜负。
郑泰察觉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变了,心中焦急,额角冒汗,气息渐渐不稳。
王猛察觉到时机,大吼一声,向郑泰挥刀砍去。
郑泰迅速一挡,手腕顿时被振的一片麻木。他难以招架,踉跄着向后退了十几步。
王猛不给郑泰喘息的机会,奋起紧逼,单腿横扫对方的下盘,把郑泰摔倒在地。他手中动作不停,一刀戳破了面前之人胸前的重甲。
出乎众人所料,郑泰输了。这个青州大营里有名的猛将,输的毫无悬念。
“还有没有人想上前一试?”魏凛再次环视众人。这回众人面色都一改之前的不屑,没人敢再口出狂言,轻易出来应战。
之前隐于人群的青衣男子见事态发展不对,众人都心生退意。不得不自己站出来说话,“赢他的人又不是你,况且郑泰也不一定是大营中最强的,我们还是不服!”
他这一番话,又给众人找回了场子,有人立刻应和道:“是啊,有本事你也出来比一场。”
魏凛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三日后,在这里设擂台。你们挑出你们认为最强的和我兄弟三人比一场。怎么样?”他扬眉问。
“行,三日后再比。”众人立刻答应。
“若是我们兄弟三人赢了,以后在这就得听我魏凛的。”
众人互相看看,拿不定注意。但青衣男子心里知道,今日是他们轻敌了,来日,魏凛绝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一口答应下来,“可以,若你到那日还能赢,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解决完这件事,魏凛他们也没了在大营待着的必要。
兄弟三人一起回了魏凛现在的家,家中李宝珠已经坐立难安的等了一上午了。
“回来了?怎么样?”李宝珠迎上前问。
“嫂子放心吧,一切顺利。”小虎笑着说,脸上一片坦然。
“顺利就好。”李宝珠放下心,跟他们一起进入饭厅。
现在家中有了仆人,李宝珠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她想靠自己双手挣钱的想法又重新回到脑子里。但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要干什么。
饭桌上,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听,想让大家帮忙拿个主意。
“嫂子你想出去挣钱?”小虎惊讶地说,他偷偷瞟了一眼魏凛的神色,后者神色如常。小虎明白,大哥这是不反对的意思。
有身份地位、有能力的男人最忌讳家中妻子出去抛头露面,何况嫂子这般美貌,他没想到大哥竟然一点也不反对。
小虎立刻收回讶异,仔细为李宝珠拿起了主意。心中暗想,大哥对嫂子真好。
“现在外面这么乱,嫂子要是想挣钱,最稳妥的就是在家中做点什么拿出去卖,或者盘个店面。嫂子想干点什么呢?”
李宝珠停下筷子,拖起下巴认真思考,“我琴弹得好,字也还可以,会画画,呃,还会写诗。”
小虎不忍告诉李宝珠,她会的这些在外面估计一个也挣不到钱,把为难的目光投给魏凛。
魏凛可是一只老狐狸,脑子里转了两圈就想到了对策。
“你教我们兄弟三人写字吧。我们也付你束脩。”
“啊?”李宝珠懵了一瞬。
“我们马上就要当官了。尤其是我,管着这么多人要是连一个字都不识,军务战报都看不懂。怎么能服众?被人骗了贻误军情怎么办?”
魏凛这番话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连小虎心里都为魏凛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高。大哥这一下既解决了嫂子出去的安危问题,又能解决他们的问题。简直就是他小虎膜拜的对象。
小虎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别提犹如小白兔一般的李宝珠。她立刻答应了魏凛的话,还连连挥手拒绝了束脩。
桌上的四人只有王猛一听要学写字,发出了猛兽一般的哀嚎。
不过王猛的哀嚎无效,魏凛一锤定音地说:“就这么定了,以后只要有时间,每天早上都来找你们嫂子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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