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行动

“山路……暗道……”南北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刘沛源走近两步“南先生可是有发现？”此言一出，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南北身上。

        南北皱着眉思索片刻，突然抬头朝最近的刘沛源说道“麻烦那将益州城图拿来。”

        刘沛源道“好！”人便已经朝门走去，片刻就将图拿来了。

        铺开图纸，南北看着图，问安虎“安将军可还记得我说这益州城古怪？”

        安虎连连点头“记得！先生说这益州城没有一个乞丐，还说这城中多处都是新造或者修葺过。”

        “刺探营监视赵志庚的时候，我与殿下将益州城走了一遍。将这些新造的或者修葺过的地方，都一一记了下来”说着拿笔在图上一一圈出。抬头看向周季衍“听完方才赵志庚所言，不知殿下对这极乐楼位置可有判断？”

        周季衍起身，仔细看了地图片刻，拿起笔在图上一角随意画上了一笔“与先生想的可是一处？”

        南北还未说话，可单看他眼中的赞赏之色和嘴边满意的笑容便知周季衍必然是与他想到一处了。

        安虎看了看他二人问到“确定是这了？”

        赵志庚十分诧异“，下官去过多次都无从判断此地，不知殿下和先生如何推断，还求赐教。”

        南北这才慢慢解释道“起初看这些修葺的地方，遍布城中各个方位，并无特殊。这才注意到新的围墙比旧的高出不少。我原以为荣明全只是想将城中破败用高墙遮掩。可听了刚才你所言，我推断他是为了遮掩他的极乐楼才如此大费周章，那么极乐楼定然在这些高墙内。益州城两面沿江，只有东面和北面靠山。可北面山势陡峭，城门外不远处树林茂密，走山路必然要穿过茂林。路不好走且需要花费的时辰很多。可赵志庚你方才只说有了一小段山路，更像是城东，那里山势平坦，出城门就是一段全是石砾的山路。”

        赵志庚“咳咳，不错，我虽被蒙着眼，但是我敢确定没有经过山林，而且路程很短，很快就进了暗道，有一回落大雨，未打伞，等我走进暗道，也只是稍稍湿了外衣。”

        “那这极乐楼该是在城东外阿？”安虎不解。

        “可是城东外并无宅院不是吗？”

        “那……”

        南北打断安虎的问话“也不可能在地下，首先工程太大，修建困难，也容易被注意。其次，一旦被发现，既难逃，也很难毁灭踪迹。那么最有可能的，还是在城内，城外的这一步，不过是欲盖弥彰。在结合城中这些不寻常之处来看，荣明全的太守府就在城东一方，而太守府周围共有两处宅院是新修的高墙。一座在太守府北面，一座在太守府南面。南面靠近江岸，土质湿软，难做暗道。且距离上也离太守府远一些。所以极乐楼在这儿的可能性更大。”

        赵志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是如此，夜晚进出城门不方便，去那儿的达官显贵世家富户都是玩乐整夜，天亮方才离去，想必也都是如此进入极乐楼。”

        周季衍冷哼“荣明全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绕了一大圈，明明就在自己的府邸旁却在城东门外做了一个隐蔽的入口，由此一路做暗道直通在他府邸北面的极乐楼。还特意加高了围墙，以防窥探。你第一次会在他府上被带去极乐楼，这极乐楼或许与他的府邸也是相通的。”

        “那还等什么？立刻去这极乐楼抓荣明全一个人赃并获，此案不就结了嘛。”安虎催促道。

        刘沛源难得附和安虎的话跟着说“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否则明日给赵志庚送药的人定然会有所察觉。”

        周季衍闻言看向南北“先生以为如何？”

        南北笑着说“自然与殿下意下相同！”

        “好！那就今夜行动，刘将军带人去城东门外找出暗道入口，安将军带人埋伏在极乐楼外。一旦刘将军找到入口，便以响箭为号。算准时候，安将军便直入极乐楼！我和先生去太守府等荣明全。兵分三路，定然叫他插翅难飞。事成之后，在极乐楼汇合。”周季衍刚说完，安虎立马接话“殿下，这极乐楼你还是别去了，这还没娶亲呢，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周季衍不解其意，皱眉疑惑地看着安虎。

        安虎看周季衍不明白，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嗐，也怪陛下这个做兄长的。殿下这个年纪了也不给许门亲事。就这么封到蜀地来，既赐婚配，也不赏个姑娘，这不是耽误殿下……”

        “安将军！妄言了！”刘沛源看安虎越说越僭越，连陛下都怪上了！连忙出言打断。

        周季衍也算听明白了，倒是不生气，只是毕竟年少不免有些羞赧。偏偏一转头又看南北正忍笑看着他。周季衍生怕南北再说些什么，他可招架不住。立刻又将头转了回去，正巧看到赵志庚脑中突然想起前几日的刺客，于是朝着赵志庚开口“差点忘了一事，安将军去把尸体抬来。”

        听周季衍这么一说，安虎也是一拍脑袋，心说怎么把这事忘了。忙正色道“是”就出去安排人抬来。

        赵志庚不明所以，听到尸体，又不免有些恐慌。“殿下，这是……”开口又不知如何问。

        周季衍解释“前两日，有一刺客潜入本王府内。虽未成事就被擒，却也当下自裁，无法审问。不知是受何人指派，欲行何事。思来想去，荣明全嫌疑最大。所以想让你看看，此人是否是荣明全的人。”

        赵志庚这才又安下心神。尸体也很快被抬了进来。放了两天，味道实在难闻。众人皆捂住了口鼻。赵志庚仔细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我并未在荣明全身边见过此人，不过他身边打手极多，我未曾见过也是正常。”

        周季衍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既然该说得都说了，你身体不适就歇着吧，后续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周季衍说完也不等赵志庚回答，转身就走了。

        这一晚深夜，一支响箭在益州城响起。荣明全由几个贴身侍从护送着从暗道逃回自己府中时，不见惊慌，反倒是十分愤恨，恨自己的心血被毁于一旦。甚自以为自己不曾暴露，日后定然要报仇雪恨。可当他在自己的房内看到周季衍和南北正悠闲地坐着时，荣明全才脸色大变，却还心存侥幸。假装镇定地问道“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我府中的人也真是不尽心竟无人通传！”

        “不是不尽心，是你这府上都已被本王控制了。荣明全你也不必再装，你的极乐楼已被本王一网打尽。人赃并获，束手就擒吧。”

        荣明全一声冷笑，露出了凶狠的面目，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侍从立刻抽出长刀朝周季衍和南北杀来。南北顺手将手中茶杯甩出，正中最近的侍从手腕，长刀随即掉落。同时飞身而出，与其他几人缠斗在一起。周季衍见南北游刃有余，便只是在一旁观战。□□明全已是末路之徒，心想着就是拉周季衍同归于尽也不亏。于是趁机朝周季衍出手，掏出短刃朝周季衍刺来，周季衍不曾想到荣明全会武，毫无防备。眼见短刃离胸膛不过半指，周季衍才侧身躲避，也是周季衍有几分运气，短刃只是划破了衣裳。荣明全本就发了狠，一刀不中，更是暴怒不已，一刀连着一刀，刀刀朝着周季衍要害而来。不过周季衍已经有了防备，不再躲避，开始还手迎击。侧头躲过荣明全划向脖子的匕首，看准时机朝荣明全胸口出掌，接着又是一记飞腿。荣明全被打倒在地，同时门外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其制服。荣明全自知已经穷途末路，也无心反抗。只是内心十分悔恨，后悔自己小看了周季衍，恨自己当初没有像对付赵志庚那样对付周季衍，就算他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又如何，落入他的极乐楼，还不是照样要乖乖听他的。可惜如今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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