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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那被称为“淤鬼”的东西被逼出身体后,云湖生就开始恢复,先是体型逐渐恢复正常,然后是毛发褪去,耳朵鼻子尾巴都缓缓缩短,最终恢复了他往日的人形模样。

        他正要开心,突然觉得腰间一松,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林煦先替他按住了眼看就要落下的毯子。

        此时云湖生已经恢复,林煦放心了一半,就开始逗他:“原形算裸奔,人形不算吗?”

        云湖生只觉得林煦的手接触到自己腰的那一小片地方烫得要命,身体几乎麻了一半。他连忙揪住腰上的毯子,看也不敢看林煦,抬脚就往屋里跑:“我、我去穿个衣服!”

        林煦看着他能跑能跳能说话,笑了笑,转身朝两位妖修前辈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前辈。”

        等等此时也稍稍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模样,略生硬道:“我救我门下弟子,用你谢什么?”

        林煦被呛了个哑口无言,他尴尬地意识到,眼前这两位才是云湖生的正牌长辈,自己是云湖生什么人,倒替他谢起人家长辈来了。

        步提衣倒是拍拍他,安抚道:“我知道你以前是铁面无私的妖捕头,湖生变成这副样子,你还能信任他,我该谢你。”

        林煦就坡下驴,忙道:“步掌门客气,云道友于我有恩,而且他只是身体出现了异变,并未狂化,就算是送到泑山,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更不用说,我已经不是妖捕了。”

        等等似乎是记起了林煦,将他的名字和近日的传言一比对,问道:“泑山妖捕……你是林煦?你当真做了杀妖窃丹的事?”

        林煦哑然:“我……”

        步提衣抬抬手,为他解围道:“不是他,门派纠葛,他一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别深问了。”

        等等虽然之前似乎并不怎么尊重步提衣,他这么一说,却也真的就不再关心这件事,微微点了下头:“哦。”

        林煦不用解释,自然松了口气,趁机问道:“敢问两位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呃……等等前辈怎么会有风响这种法器?”

        等等瞥了眼被随意扔在草地上的两件法器,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道:“神道庭批发的玩意儿,有什么稀奇的。”

        她走过去,一甩袖子,腰间一个锦囊一闪,便将法器收入了其中。

        “如今,对这些孩子们来说,还是很稀奇的。”步提衣抬手,手指上套着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戒指也是一闪,法器便没入了其中。

        林煦的世界观都快被颠覆了:什么情况?风响和那个不知名的法器就算了,连空间法器这种传说级的宝具都人手一个了吗?

        这玩意儿连泑山都没见过,只是典籍上有所记载。

        他硬着头皮道:“恕晚辈无知,敢问神道庭是什么,淤鬼是什么,云湖,还有云湖生,今晚这又是什么情况?”

        步提衣和等等对视了一眼,等等率先道:“淤鬼现世,一染染一窝,绝不是孤例,湖生这样的孩子,也绝不会是头一个,这是大事,我先回去做些准备。”

        步提衣略一点头:“稍后会和。对了,你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

        “没有。”等等头也不回地捡起了地上的木笼子,很干脆地转身向云湖走去,腰间锦囊又是一闪,风响自动飞出,接着她朝招摇山的方向飞去。

        步提衣叹了口气,转向林煦,语气疲惫道:“你想问什么?一个个问吧。”

        林煦自然看出他此刻心中沉重,但也懒得体贴,捡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道:“云湖生今晚这是什么情况?他和云湖有什么联系?那东西以后还会来吗?对他身体有身边么影响吗?”

        步提衣揣起袖子,宽大的衣摆在夜风中哗哗作响。他目光似有眷恋,望着云湖,缓缓开口道:“那是淤鬼,是一种消失了将近三百年的怪物。它生于生灵的内心,又能够吞噬生灵,而且有很强的感染性,基本是出一只,就能连着把周围的人也催生出淤鬼来。神界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让这东西消失。”

        他换了个姿势,朝林煦侧过了点身子,道:“方才,等等说,‘湖生这样的孩子,绝不是头一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其实,淤鬼一般出现在执念深重的人或者妖精身上,像湖生这样开朗天真的性子,那只淤鬼绝不会是自然诞生的,而是他自己心绪动摇的间隙,受了别人的淤鬼影响。等等能够看出尚寄生在生灵体内的淤鬼,所以就让她先去悄悄查一遍。你想想看,你们这两天,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能是执念深重的人或者妖精?”

        林煦立刻就想到了那只金鲤妖,道:“我们白天去找了妖市那只跃龙门失败的金鲤,我看他像是有点疯,执着于自己辉煌的过去,幻想着万人崇拜的将来,却不肯重新下功夫修炼,害怕失败,害怕承认失败,沉溺于只有自己承认的体面和享乐。”

        “他叫暮远,算是妖市里的老家伙了。”步提衣道,“说说看,他做了什么事,让你对他评价这么‘高’?”

        林煦便讲了暮远自剥护体金鳞的事,听得步提衣直皱眉头:“他竟然疯到这个地步了,确实有可能。”

        “步掌门,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林煦道。

        “哦?”

        “听起来,这淤鬼似乎和人的神智有关,方才等等前辈制服淤鬼时,隐隐也有狂化迹象,为何……为何云湖生没事?不会有什么隐患吧?”

        步提衣笑笑,拍了拍他:“别担心,淤鬼确实会影响神智,等到强大了,还能整个吞噬掉宿主,你可以理解为,宿主整个变成淤鬼了。湖生他之所以被寄生了却只是外表变化,不能言语,神智却十分清醒,我猜,一部分是因为他自己心宽,一部份则是因为云湖的庇佑。”

        “云湖的庇佑?”

        步提衣点头:“不知道湖生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他其实不是修炼成妖,也不是大妖所生,胎里带来的妖身。”

        林煦道:“可是,除了修炼和大妖诞子,难道还有别的修炼成妖精的办法?”

        “倒也不是办法,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妖精的,所以才让他住在这里,以待观察。”

        “愿闻其详。”

        “十七年前,岭南的凡人们还在打仗,有个当地的凡人富商,带着妻子和一只小狗崽子逃进山里。你应该知道,云湖上方的雾气十分玄妙,云湖若是关照你,能顷刻间把你送到对岸,若是有心考验你,就会让你陷入幻境,若是想吓你,或者干脆不想搭理你,就会电闪雷鸣,波浪滔天,或者直接把你哪里上船送回哪里。我不知道那富商是为了什么要过云湖,总之,他们一家三口似乎在湖上遇到了风浪,船翻人亡。”

        林煦忙问:“那只小狗?”

        “怪异的就是,明明该是船翻了人才会掉下去淹死,云湖却只把人掀了下去,又把船翻了回来,载着那只什么都不懂的狗崽子,送到了我的山门前。”

        “那只小狗,就是云湖生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跟他一起过云湖的时候,似乎也是很轻松,从未迷过方向,也从未遇到过风浪幻象。”

        步提衣摇摇头:“我也很想知道云湖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特别,坦白讲,我当时鬼迷心窍,甚至重新把他淹进湖里,看看他是不是也能侥幸活下来。”

        林煦心底不禁抵触,皱起了眉,但想起步提衣平时似乎对云湖生颇为照顾,甚至纵容,还是克制住,问道:“为何?”

        “不为何,说了是鬼迷心窍。”步提衣明显不想细讲,敷衍道,“不过,也是这一淹,反而把他淹成了妖精。云湖似乎就是要袒护他给我看……我看着那狗崽子被我按在水里挣扎,眼看要不行了,却突然妖化,给了我一爪子,我吃痛松开手,他就自己挣扎着游回了岸上。”

        林煦心道:活该。

        步提衣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自嘲道:“我当时确实一时冲动,反正只是一条素不相识的小狗。不过他既然莫名成了妖精,我便不能再对他下手,就把他收进了门派。”

        “你差点杀了他,他还能跟你回门派?他傻吗?”

        步提衣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他怅然道:“所以,我说他受云湖庇佑。今晚云湖起这么大浪,估计也是察觉到他身上的淤鬼了。”

        林煦忍不住问:“云湖……有灵吗?我听云湖生说,似乎是有位谷神住在这里,会不会是和那位谷神有关系?”

        “或许吧。”步提衣扯出一个笑容,摆摆手,“不说云湖了,我们到屋里去,你们两个给我讲讲,除了暮远,这两天还发生过什么事,这段时间开校武大试,招摇山正是人多的时候,马虎不得。”

        林煦看着步提衣的背影,转头看了眼辽阔的云湖,心中万千疑问,却也只能先跟上步提衣,着力解决眼下的事。

        屋内,云湖生早已换好了衣服,正站在屋里,自己摸着腰侧被林煦碰过的地方发呆。

        他满脸红晕,脑子里幻想着从自己那群恋爱经历丰富的妖阿姨们那里听来的爱情故事,把男女主替换成自己和林煦。林煦在外面和步提衣说话的功夫,他脑中的情爱小剧场已经演绎了好几个版本,每一个版本都叫他心跳不已,甜蜜不已,情难自禁。

        林煦跟着步提衣进来,云湖生听见动静,抬头看到林煦,本来还在犹豫该怎么开口的心意捂也捂不住,话语好像一只欢腾的鸟,扑棱着翅膀要飞出他的喉咙。

        他还沉浸在一个个甜蜜幻想的余韵中,心如擂鼓,双目亮得出奇,忘记了一切顾忌,对着背光而进的心上人大声道:“我喜欢你!”

        林煦和步提衣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跳。步提衣年纪大经事多,除了云湖,再离谱的事他也能波澜不惊了,很是随意地对云湖生摆了摆手:“倒也不必,你掌门我心有所属,死了心吧。”

        林煦也震惊地看看云湖生,又看看步提衣,诚心实意道:“卧槽。”

        云湖生不明白怎么会被误解成这样,脸都急红了,辩解道:“我才不是喜欢你!我是跟林煦说!”

        林煦原地愣住,第二次诚心实意道:“卧槽。”

        这次轮到步提衣看看他又看看云湖生,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云湖生快哭了,也没听说过表完白对方回了句脏话的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

        他此刻才深感准备不足莽撞开口的坏处,一边担心林煦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又为林煦很可能是不喜欢他的意思心碎不已,眼睛直接红了一圈儿,低头扣着手指,无措道:“我、我……”

        他“我”了半天,越来越觉得脏话既然不是什么好话,恐怕林煦的意思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意思,越想心越碎,开始拼命想自己是哪些地方招了林煦不喜欢,是因为今晚那副不人不妖的丑样吗?是因为他功夫不好吗?是因为他是妖精吗?是因为林煦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他越想越惶恐,越想越心痛,声音都颤抖了,耳边好像有尖锐的蜂鸣声,脑子里又仿佛有针在扎,只觉得又晕又吵,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里蓄了一大汪,令他视野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却也不敢眨,生怕眼泪落下来,进一步地在林煦面前丢人。

        林煦尴尬地咳了一声,自己也发觉方才的反应有些不是东西。他以前没少收过表白,哪次反应也没有这次不得体。只是他今天接连受到震惊,脑子可能是累抽了,方才峰回路转,突然从看戏的成了戏中的,事先连个剧本都没有,实在不知道该接什么台词。

        他看着垂头不语的云湖生,试图找补,斟酌着开了口:“你……你说什么?”

        云湖生深感此刻是自己此生爱情的最后机会,再也忍不住,眼泪开了闸一样落下来,“汪”的一声,嚎啕大哭地掏心掏肺起来:“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我一直都很想亲你!我会对你好!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会好好修炼!我会听你的话!我、我、我……”

        他爱意来得直白,话也说的直白,越说越觉得自己什么也给不了林煦,只有一腔不值钱的感情,只能翻来覆去讲爱和喜欢这些车轱辘话,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一连“我”了好几下,最后灵光一现,扯着嗓子破釜沉舟地喊:“我愿意把我的妖丹给你!”

        步提衣原本还在锤着桌子憋笑,听他连妖丹都要给出去了,这才拾起长辈的身份,不禁收敛了神色,沉声道:“湖生,别说胡话。”

        谁料到,云湖生本来就是在绞尽脑汁地掏家底,奢求能以他那些他自己都觉得不算什么的东西能够打动林煦。步提衣这么一沉声,反而让他意识到妖零件好像是他全部身家里最珍贵的了,当即举一反三,索性道:“妖齿也给你!妖骨也给你!皮毛也给你!眼睛、腿、指甲……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我喜欢你!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林煦!我爱你!我……你、你……你愿意……”

        云湖生拼命憋住泪水,小心地看向林煦,抱着一丝丝林煦或许能可怜可怜他的希望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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