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卡斯特尼亚

与此同时，另一边……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在花川原准备离开的时候，秋凛懿突然说道。
  “怎么了？”
  “如果想要查找关于医院的传闻，直接搜索新秋原市医院不就行了吗？”
  “啊，这我怎么没想到！”
  花川原赶忙走回来，站在秋凛懿身后，看他在资料库里找出来一个文件夹。
  “就是这个，我看看，呃……”
  秋凛懿忽然皱起了眉头。
  “什么啊，居然打不开。”
  “啊，那岂不是……”
  “我的权限还不够。要不然，我找一下我的同伴，看看她有没有权限吧。”
  秋凛懿拨通了一个号码，花川原听见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爱丽丝？”
  “你认识她？”秋凛懿很惊讶。
  “呃，怎么说……算是吧。”
  “秋凛懿，什么事？”爱丽丝问。
  “我看到资料库里有一段关于家族在这座城市的医院的实验，但我的权限不够打不开那个文件。”
  “你想让我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用麻烦你，只是想你的权限会不会……”
  “那种事还是不要了解最好。”
  “啊？”
  爱丽丝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
  “没有人愿意回忆起那件事，如果你执意要看，我就把我的号发给你自己看吧。”
  “哦哦，感谢。”
  “对了，花川原在你旁边吧？”
  “你怎么知道的？”
  “帮我转告他一句，顺便也让他告诉樱子，有些事，执意要去了解真相反而不是好事。”
  “……好。”
  秋凛懿挂了电话，花川原急忙问：“怎么样？”
  “她同意了，等我登上她的账号。”
  不久后，秋凛懿又打开了文件夹，找出里面的一个文件。
  “2025年5月27日，一个代号为‘迷迭香’的实验在新秋原市医院进行，实验团队有四人，另外，凯文-菲尔-卡斯特尼亚是这次行动的筹划者。实验的志愿者戴上传感器，以此来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卡斯特尼亚家族制造的机器上。实验起初很顺利，但后续的发展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该志愿者在实验前已经被天使附身，最终转移到机器上的并非志愿者，而是天使。最终，实验团队的四人无一幸存，就连志愿者本人也遭到杀害。作为筹划者的凯文-菲尔-卡斯特尼亚也因此受到了惩罚。”
  “居然是凯文……”秋凛懿小声说。
  “凯文？那是谁？”
  “呃，应该是……爱丽丝的哥哥吧，也不完全是。”
  “……啊？”
  “这个不重要。重点是，这个实验因为有天使的介入而失败了，那么，怪谈里提到的怪物，应该就是卡斯特尼亚家族制造出来的机器了吧？”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花川原说，“真是没想到啊，所谓的怪物，竟然是被天使占据了身体的机器。”
  “等一下，下面还有关于那个志愿者身份的信息……”
  花川原立刻凑到电脑前查看。志愿者的照片，是一个有着蓝色短发的少女，看上去非常瘦弱，可能是病了。
  下一秒，在看到少女的名字的那一刻，花川原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这个名字——
  “寝子？！”
  “哇啊，它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但每到一个拐弯处，都能在尽头看到那个怪物。终于樱子忍受不住了，悲鸣了起来。
  林宇骁握紧拳头，说：“还记得怪谈里的描述吗？目击者眼中的怪物，会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在每一个角落，都会看到它。”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真可怕啊，就好像自己无论怎么逃跑都徒劳无功一样。”
  “可能吧。”
  “但还有个疑点——那些被怪物盯上的人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我看到的说法是，他们太过害怕以至于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哈、哈，还真像是动画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呢。”
  “…………”
  “这种时刻，再靠什么怪谈的经验已经没什么用了，林宇骁，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啊，是啊。”
  虽然樱子说的很坚决，林宇骁的回答听起来却不以为然。
  两人试图顺着楼梯道走下去，然而怪物早已在楼梯的另一端等待着他们。他们又跑到走廊的另一端，怪物也如意料中出现在那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依然被困在四楼。
  “我以前看过一个恐怖片，里面的人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樱子气喘吁吁地说，“最后那个倒霉蛋被怪物抓住，然后被吞进去了。要是我们被这个怪物抓住的话……”
  “等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
  林宇骁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怪物。
  “我们越逃，它越会在我们的必经之路出现，那如果我们换种想法……”
  “不是逃避，而是主动去找它？”

  “没错！”
  林宇骁说着，向着怪物消失的方向跑去。
  “别啊！”樱子急忙制止他，“这只是猜测，很危险的！”
  “无论怎样我也要尝试一下。”
  “这要是失败了，你丢掉的可是命啊！”
  “尽管这样……”
  “你这家伙，怎么说什么都不听呢！”樱子喊道，“你不会真以为花川原对你那么好，你做人就没有问题了吧？丝毫不为别人着想，只认为自己的看法是对的，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怎么行啊！”
  “……好吧，你说得对。”
  林宇骁笑了一声，不知道这笑声意味着不屑，还是释然。
  “我这个人的确有很多问题，我自己也很清楚。但此时此刻，我必须自私一点——总之，谢谢你至今为止的帮助，樱子小姐。”
  “…………”
  樱子沉默了。她站在林宇骁身后，目视着少年走向未知的危险。
  想必林宇骁深知自己此时的抉择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不仅是此刻，每当遇到需要抉择的时候，他都只相信自己的内心，这就是名为林宇骁的少年的坚守。
  一声枪响打破了沉寂。
  “谁？！”樱子回过头看去。
  当看清了来者的时候，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是爱丽丝，和另一个淡金色头发的青年。
  “很抱歉，先生，还有樱子。你们已经在这个怪物面前撑了这么久，但现在——这个怪物交给我们来处理。”
  “爱丽丝？你为什么会回来？还有，你身边的这位是……”
  “初次见面，鄙人名叫凯文-菲尔-卡斯特尼亚，爱丽丝刚才说话的语气可能有些不礼貌，还请谅解，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其中的严重性。”
  “你们是负责来处理这起事件的吗？”林宇骁说，“即使这样，我……”
  “哎呀，林宇骁，这次你就同意他们吧！”樱子跑到林宇骁身边，说。然后，她凑到林宇骁耳边，用爱丽丝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们的家族经常出现在各种暗区，这不是我们能够涉足的领域。”
  林宇骁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对凯文说：“我知道了，凯文先生，但容我问一句——这个医院，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诞生这样一个怪物？”
  “抱歉，其中缘由你无须知晓。”
  “…………”
  像是机缘巧合一般，樱子此时收到了一个短信——是花川原发来的。
  樱子打开短信，看见里面是花川原整理的，当年在医院的真相。最后，花川原还发了一句：“告诉林宇骁，让他先离开那里，我们从长计议。”
  看完后，她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樱子？”林宇骁问。
  “没什么，花川原问我情况怎么样，我跟他说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了。”
  林宇骁不禁笑出声：“不愧是他，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我。”
  “所以说，你最好的朋友到现在还在担心你，你就别这么拼命了吧。”樱子说，“这样我回去也好交代啊。”
  “你就跟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他也要为了达到某种愿望而必须舍弃什么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诶——”
  樱子话音未落，林宇骁突然以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奔向走廊另一端的怪物。
  砰——
  仅仅过了一秒钟的时间，爱丽丝就拿出了手枪，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划过了林宇骁的肩膀，鲜血瞬间挥洒在昏暗的走廊上。
  “再给你一个机会，”凯文说，“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爱丽丝冷笑一声：“下一次，子弹就不会仅仅擦破你的肩膀了。”
  然而，林宇骁仿佛无视了他的警告。他踉跄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捂着流血的肩膀，朝着他的目标前进。
  “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爱丽丝再一次举起了手枪。这时，凯文对她摇了摇头，爱丽丝明白了他的意思，收下手枪，亮出袖剑，以极快的步伐追赶上去。看得出来，凯文的意思是让她活捉林宇骁。
  眼看就要追上了，她的身后却忽然闪出另一个身影，爱丽丝一愣，急忙举起袖剑。袖剑与一把短剑碰撞，爱丽丝定睛一看，原来挡在她和林宇骁面前的人是樱子。而这把剑唤起了她的记忆——当时在游轮上，也正是这把剑阻拦她完成任务。
  “你干什么？！”
  “抱歉啊，爱丽丝小姐，”樱子狡黠一笑，“我突然想起来，你几个月前在碧海之翼游轮上的所作所为，至今还欠我一个说法呢。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让开！”爱丽丝吼道，“你还想再死一次？”
  “哼，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水平了！”
  “樱子，你……”
  看着樱子，林宇骁感到无比震惊。
  “我想，花川原会原谅你的。”
  樱子没有回头看他，但说出了这句话。
  “诶？”
  “无论结果如何，也要坚信自己选择的道路，以自己的方式走到终点——这就是你刚才说的话的含义，不是吗？既然你执意这么做，那就去吧，不要让自己此刻的选择留下任何遗憾。”

  “樱子……”
  林宇骁坚定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少年望着传闻中的怪物，迈向他所选择的未来。
  果然，在他不逃跑反而朝怪物前进的情况下，怪物的也作出了相反的行动——它转身移动，身影消失在阴影中。
  “没错，就是这样！”
  怪物的行动就在自己的预期中，这让林宇骁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想。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前方的阴影处。
  “可恶……”
  爱丽丝很想去追上林宇骁，但樱子总是拦在她身前。尽管两人的实力不在一个档次，她一瞬间甚至有了把樱子暂时杀死的冲动。可是，凯文给她的命令是“尽量别伤害无关的人”，她也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樱子阻拦自己。
  樱子也很好奇。本来她已经做好被爱丽丝一刀捅穿的心理准备了，然而爱丽丝没有——按理说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的。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凯文不知何时不见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会在必要的时刻出现的。
  十几分钟前，方露枫和花糸琴还在医院楼下焦急地等待着爱丽丝的消息。然而没等到爱丽丝，反而看见一个高个子的人一声不吭地走向医院门口。
  然而就在这时，方露枫接到了电话——是里维打来的。
  “喂？”
  “你现在在哪？”
  “医院门口。”
  “该死，你怎么跑过去了？算了，不多解释，总之，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樱子的话，麻烦告诉她，除了爱丽丝-菲尔-卡斯特尼亚和她的助手，还有一个卡斯特尼亚家族的人来新秋原市了——听说是个狠角色，而且，他们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医院里的天使去的。”
  “即使你现在告诉我这么多，我也没法转告给樱子啊，她早就在医院里了。而且，你说的那个人，貌似就在医院门口。”
  “什么？那我先挂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里维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那个人像是注意到了两人，他转过身。方露枫和花糸琴不由得紧张起来。另一边，爱丽丝也来了。她跑到两人身边，说：“我把你们的话告诉樱子了，结果显而易见，她根本不听。你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见两人没说话，爱丽丝很不解。但她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的身影时，立即反应过来了：
  “凯文？”
  “这是你的同伴？”方露枫问。
  “呃，算是。不过只要你们不惹事的话，就不会有麻烦……”
  “恐怕不是‘惹事’那么简单吧。”方露枫冷笑道，“真实的情况是，人们并非因为自己的行为变得不幸，而是被卡斯特尼亚变得不幸。”
  这番话让爱丽丝有些震惊。她看了看凯文，凯文的表情倒是富有深意。
  “听起来，你相当憎恨卡斯特尼亚家族。”凯文说。
  “当然要拜你们迄今为止的作为所赐。”
  “哼，对于你的反感，我倒是没意见，毕竟卡斯特尼亚的敌人多的是。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这份憎恨能否不停留在语言上，而是要付诸行动。”
  方露枫毫不畏惧，回答道：“如果有必须和你，和卡斯特尼亚家族站在对立面的那一天，我应当竭尽全力。”
  凯文微微一笑：“那我也不得不奉陪呢。”
  他挥了挥手：“我们走，爱丽丝。”
  “去哪？”爱丽丝问。
  “当然是去见一见我的老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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