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节奏可能有点快

老太太虽然多管闲事，但有一件事提醒的对。

        兮眠贴门站着，盯舒杲。

        他垂着头，刘海遮住了眉眼，难辨神色，正想接过她的包帮她挂起来。

        “你听到了？”兮眠问。

        舒杲没说话，固执地想从她手里拿过包。

        兮眠拉住自己的包，“你是不是都听到了？告诉我，你不想说话就点点头。”

        舒杲犹豫了一会，轻轻点点头。

        兮眠把包随意塞到一边，一下没了活干的舒杲有些懵呆。

        她拉起他的手，“那些都是一个老人家随意的猜测，你别放在心上。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的。”

        舒杲抬起些头望她，桃花眼沉黯。

        兮眠料想他还是被那些话中伤到了。

        “我是不是应该再凶一点告诫她呀？她对你的猜测是很过分。下次再有人用语言欺负你，我通通给你骂回去，好不好？”

        “你会信她的话吗？”

        舒杲问。

        他看起来很是忐忑，睫毛像蝶翅一样轻颤几下。

        搞了半天，他在意这个。

        兮眠不由笑了，掐掐他的脸，“你是个小傻瓜吧。我才不会信呢。他们不过道听途说胡乱猜测，哪有我这个枕边猫了解你呀？舒杲是最好的人了！”

        舒杲浅浅笑，像是小朋友得到了渴盼许久的嘉奖。

        “喂，舒杲，有一件事我要问你哦。”

        兮眠眯起眸子。

        “我算是你什么人？我刚才可都告诉老太太了。你不会不承认吧？”

        舒杲被她盯得耳尖泛起粉色。

        他眼神躲闪开兮眠炽热的目光，“一定要是女朋友吗？”

        “不是吧？”兮眠惊呆了，“你真的不同意！天呐，你要我不明不白和你住呀，或者说是租住关系？那是不是还要给你交租金？那我回我自己家好——你掐我干嘛？”

        “抱歉。”舒杲低下头去，松开兮眠的手，“你很想回家吗？”

        兮眠一阵语塞，她是发现了，和舒杲交流，就得直接干脆。

        “我更想呆在这里，但我担心你不喜欢。”

        “我喜欢。”

        他几乎是在抢答。

        “那为什么……不想我当女朋友，那你打算是？”

        “女朋友，不好。”

        “哈？那……天，你要直接结婚呐？！”

        “不、不是。结婚也不好，会争吵。”

        “结婚怎么就会——”兮眠想到他爸爸妈妈的情况，恍然大悟，转念又不解起来。

        不想结婚是因为阴影，她理解。

        这不想有女朋友是怎么回事？也有阴影吗？哪里来的阴影！哪里来的！

        “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有过女朋友！”

        兮眠气鼓鼓，哇，她辛苦攻略这么久，一直安慰自己他没经验什么都不懂，结果他都懂？！

        嘤！

        是谁！

        “算是有过吧。”

        “！”

        兮眠只觉眼前一黑，泪从心来。

        还是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吗？可以讲给我听吗？”

        舒杲打量她神色，不想讲，因为不是什么愉快的事，“都过去了。”

        “不，我想听。”

        她看起来真的快哭了。

        舒杲组织了组织语言，“在我大三的时候。有个人和我相熟，很照顾我，很聪明、贴心。我以为那是朋友了。”

        “后来她说，男女朋友才可以一起看画展，吃饭，我和她已经算男女朋友了。不承认的话，不是君子行径。”

        听起来好纯情……

        “后来呢？”

        “我们会一起画画、看展。她平时很忙，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我以为就是这样的。有一天我看到了校论坛上的帖子。是她发的。内容大概是，打赌成功，她不仅有了和我一起画的画，还让我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听起来有些欺瞒成分在，“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嗯？”

        “画画本来是很美好的事情，而她有目的性的来，让它沾染了虚荣心、嫉妒心、好胜心……我觉得恶心。不是说她这个人，这样的行为，很恶心。”

        “然后我们就不联系了。后来我发现。她待我，甚至比她朋友都不如。”

        “唉，我们遇人不淑的小可怜。”

        兮眠摸摸他脑袋，她很喜欢他头发的手感。

        “那你们不算男女朋友的。你吓我一跳。”

        “那、怎样才算？不是一起说好了就是吗？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望她，桃花眼无辜中自带清纯魅惑。

        兮眠忽然被蛊惑，她揽住他，踮起脚尖吻上他柔软的唇。

        “像这样。”

        兮眠双手环抱他的颈，笑盈盈看他。

        “喜欢吗？”

        “谈恋爱，就是光明正大拥有彼此，互相陪伴成长。”

        “我想做你女朋友。”

        “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舒杲先生~”

        “和那些过去不一样，我来陪着你，我们一起出去玩，一起参观博物馆，互相关心，互相担心，做彼此唯一的最爱。你会期待吗？”

        舒杲拥紧了她的腰肢，感觉整个人要溺毙在她创造的场域，那些甜言蜜语缔造的憧憬胜过世上最好的鸩酒，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忽然眼中含了热泪。

        是踽踽独行在沙漠的灵魂乍逢甘霖。

        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那样真切的期待过，期待过有一个人可以在这苦海人世中拉住他的手，别让他一个人走。

        他也陷入很深很深的绝望过，宛如高山深海在肩负，他挣扎着喘息，思考着存活的意义。

        他看到过很多人的悲喜。他是个忠实的看客，把一切记录下来，在画画的片刻沉醉进那些奇妙的情绪里。

        他此刻在欢喜，是属于他自己的欢喜。

        “十七，我好期待。”

        他拥紧了她，不重，却带着生命的韧力。

        第二天兮眠起床看到收拾完毕在沙发上端坐的舒杲惊呆。

        “你怎么——坐在这？”

        舒杲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膝上，是个乖极了的姿势。

        他扭头看了一眼兮眠，露出肉眼可见的紧张。

        “我昨天查了很多资料。所以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对不对？应该要正式一点。”

        顶着鸡窝头肿眼泡的兮眠：“？”

        她看向钟表，“现在刚七点。”

        “我知道。我担心我收拾不好。我穿这套衣服好不好看？”

        舒杲站起来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兮眠严重怀疑他要是穿件裙子都能转出漂亮的裙摆来。

        “好看好看。”她头点地有些敷衍，没办法，她现在脑子里半团还都是浆糊。

        “啊，我忽然觉得这两个颜色搭在一起不太好，我去换一件。”

        “挺好的呀。”兮眠话音未落，舒杲已经兴冲冲回卧室换衣服了。

        揉了揉头发，兮眠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十七十七！你看这样搭配是不是好一点？这个绿色是初春的嫩草芽才有的绿，这个黄色是一年第一朵迎春的浅黄，这样是不是很有春天的朝气？”

        兮眠牙刷还在嘴里，她歪头看舒杲一身迷之配色，“是不是有点太扎眼？”

        “啊……”舒杲低头看了看自己，“你说得对，我再去换一件。”

        兮眠应他一声，刷完牙是洗脸。

        “十七十七，我找到一个帽子！是上世纪印象派大画家常戴的款，你看我戴好看吗？”

        兮眠从眼前滴着水的世界里看他，“嗯嗯，好看！古典！”

        “好，那就戴它了。我再去看看别的。”

        洗完脸。撸妆简单些，兮眠打算搞个最朴素的日常妆，打底＋描眉＋口红完事。

        “十七，”换了一身新衣服过来的舒杲挥着手求关注，“这身呢？搭帽子吗？”

        兮眠一时不慎把口红涂出了唇外，她顶着腊肠红唇帮他参谋，“好像裤子宽了点？”

        “唔，那我再换一件。”

        化妆完毕，兮眠去拣了身衣裳穿上，戚霜挑衣服品味很赞，她随便搭了下，简单又有设计感。

        刚坐下来喝牛奶燕麦的兮眠，看到了等她评价的舒杲。

        舒杲本来要问她，发现同她身上的衣服不搭，一言不发又进屋去换了。

        于是，一切准备就绪提包端坐在沙发上等舒杲的兮眠——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

        又有些奇怪？

        嗷，一般男朋友才这样等女朋友？

        舒杲出来了，他换回了最初的深色衣服，“我还是觉得，这套和你最搭，也配帽子，还好看，你觉得呢？”

        “好极了。”兮眠鼓掌，“真的很好。你放心吧，长得帅又身材好，不好看的衣服你都能穿好看，舒杲，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好。”

        “那我们出发？”

        “嗯！”

        九点多，两个人到达了游乐场。

        人不算多，各式项目一眼望不尽。

        天气也很好，阳光明媚。

        舒杲买了饮料和爆米花，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兮眠难得看他买东西的时候不紧张了，不再故意躲避眼神交流而漠然示人。

        他很兴奋。

        把东西交给兮眠，他弯着眼睛，就差写上求夸奖了。

        “这也是你查资料查到的？”

        舒杲点头。

        “上面说要这样才有氛围。”

        嘤，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兮眠踮起脚亲他脸颊一口，把舒杲害羞地捂着半边脸好久才放下。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发现都不太喜欢玩一些刺激剧烈的项目，于是云霄飞车之流pass。

        在坐过了摩天轮、旋转木马、碰碰杯后，兮眠彻底拒绝再度转圈圈。

        虽然舒杲还挺享受那样安静的二人时光的。

        于是两个人最终进了——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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