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险边缘

一直到草药课下课，林晓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散架了般，身上粘腻的汗液和被曼德拉草抗议导致飞了一身的泥巴，都让林晓觉得自己宛如一个从乱葬岗爬出来的浑浑噩噩的僵尸。她腰酸背疼地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被路过的几个斯莱特林偷偷嘲笑了一番。

        麦格教授的课总是很难，今天是格外地变态般的难度，林晓只感觉上学期学的变形课知识已经从脑子里飞了出去，旁边的赫敏也是咬牙切齿地和自己的甲虫较量着，不知哪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的甲虫溜了出去，飞到了纳威的脸上，引得纳威突然尖叫起来。

        林晓成功地让自己的甲虫变成了纽扣，除此之外，就再也不能变得更加精致了。长期被弗利维“刁难”之后，林晓已经养成了在魔咒方面精益求精的习惯，趁麦格去解决纳威事件时，林晓拿出日记本，开着小灶：“嗨，汤姆？”

        “有什么事吗，甄嬛？”日记本立刻给出了回应，仿佛一开始就在等着林晓自投罗网般来找他。

        林晓忍着自己仿佛是杰瑞一般的想法，问道：“你有什么能提高变形术的办法吗？比如让纽扣变得更加精致一点”

        “当然有，”汤姆从善如流，“你只需要集中精力仔细描绘出纽扣的样子和花纹”

        林晓一目十行地飞速浏览着字迹，赶在麦格回来之际粗暴地把日记本合上丢在课桌里。麦格走到林晓身边，声音严厉：“林小姐可以为大家示范一遍正确的操作吗？”

        “当然。”林晓维持着脸上好学生的微笑，一把抓住溜到桌子边缘的甲虫，“维拉维托”她绞尽脑汁在脑海里细细描绘着纽扣上的花纹，感觉便秘都没这难受。

        麦格教授拿起桌上那颗棕色的纽扣，她扶了扶眼镜，细细打量着纽扣周围那几丝白色的花纹，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林小姐。做得好，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赫奇帕奇加十分！”她看着旁边罗恩那根用魔法胶带匆匆修补的魔杖，此时正在痛苦地发出噼啪的声音，麦格不大高兴，“韦斯莱先生，或许你该换一下你的魔杖了，它明显经不起这样子的折腾，不是吗？”

        罗恩有点脸红地垂下了高高扬起魔杖的那只手臂。

        林晓看着课表上那节黑魔法防御术，她已经能想到洛哈特那张表情夸张油腻的脸了。她坐在礼堂上，毫不犹豫地再搬出了她的好朋友——汤姆同学。

        “汤姆，或许你不介意进行一些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学术讨论。”

        “当然，我一直都对这门课有兴趣，这是一门非常有趣又高深的课程”林晓肉眼可见汤姆的字迹比之前要加深一些，他愉快地同林晓讨论着，字里行间透露着一句话：你要聊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觉得按照你的年级，应该可以学除你武器这样子的咒语了，这完全不难，你只需要念对咒语就可以”汤姆再次爽了一把当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感觉，就连平常有点点敷衍的态度都消失不见了。

        林晓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送上一句对伏地魔真诚的夸赞，这让年轻的汤姆非常受用——或许她不是一个整天想着情情爱爱的愚蠢女孩，还是有点价值的，值得我和她交流。汤姆暗戳戳地想。

        林晓走出礼堂，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道响亮尖刻的声音：“签名照片？你在送签名照片，波特？”

        噢天杀的——林晓用脚趾头都能想出这道声音的主人，她倒回去的，果然看见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大家排好队！”德拉科大声嚷嚷着，“哈利·波特要发签名照片了！”

        “我没有！”哈利气愤地站起来，攥紧了拳头，“闭嘴，马尔福！你这个金孔雀！”

        林晓走到哈利的背后，拉住了要冲上去和德拉科辩解的灰色头发小男孩，她冷哼一声，“你嫉妒了？马尔福？”

        “嫉妒？”德拉科不需要再嚷嚷了，院子里多半的人都站在原地听着，他嗤笑着，抬起尖细的下巴，“嫉妒什么？我可不想头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谢谢。我不认为被别人记恨追杀是一件特别的事情，估计也就你这个哑炮后裔和他那些愚蠢的朋友认为这是一种荣耀！”

        克拉布和高尔傻笑起来。

        “吃鼻涕虫去吧，马尔福。”罗恩生气地抽出魔杖，克拉布不笑了，开始恶狠狠地揉着他那板栗大小的指关节。

        “小心点，韦斯莱。”德拉科讥讽着，“你可不要再惹麻烦了，不然你妈妈就只好来把你带回去了。”他学着莫丽那尖利刺耳的声音，“要是你再不循规蹈矩——”旁边一群斯莱特林的五年级学生大声哄笑起来。

        罗恩的脸已经气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了，脖子涨得也如同一个烤熟了的红薯。林晓挡在罗恩的身前，她看着德拉科那张神似卢修斯的脸庞，一样的傲慢，一样的刻薄，她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手上的那本日记本——她上前几步，德拉科警惕地后退到高尔他们的身后，“你要干什么？哑炮后裔。”

        林晓眼神上下扫视了他那两个愚蠢得如同巨怪的跟班，扯出一个冷笑，“也就只有你以为带着两个巨怪一样的跟班在学校里晃荡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了，马尔福。”她不管高尔脸上愤怒地表情，继而压低声音，“别以为大家不知道，马尔福一家可是食死徒那边的阵营——最近魔法部突击很严吧？提醒你父亲记得藏好一些东西，别让给发现了还有，谢谢他送的日记本，我想这个好用神奇的东西，我会交给邓布利多教授的”

        说完，林晓撤退到哈利旁边，看着德拉科满脸的惊恐，他恶狠狠地指着林晓，表情扭曲：“你——你怎么敢！你这个该死肮脏的哑炮后裔——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我会告诉我爸爸的——”

        林晓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洛哈特看着德拉科和林晓诡异的气氛，大步地走上前来，青绿色的长袍和身后的草坪融为一体，“谁在发签名照片？”

        “噢，洛哈特教授，”林晓甜甜地微笑着，拖着腔调，“马尔福刚刚在和大家夸赞您勇敢奇妙的经历呢，他非常崇拜你，希望能得到您亲手赠送的签名照片。”

        “当然，马尔福先生，”洛哈特笑容满面，忽视掉德拉科可以吃人的表情，他站在脸色涨得通红的德拉科身边，朝一旁的男孩说道，“双人照，再合适不过来，麻烦你帮我和马尔福先生拍张合影。”说罢，朝镜头露出一个熟练的笑容——

        男孩笨手笨脚地端起照相机，在下午的上课铃声中按下了快门，一张诡异至极的照片连带着签名被递到了德拉科的手中，他羞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林晓一眼，就带着跟班迅速消失在了人群当中——他着急毁掉这张丢人的照片。

        “走吧，快去上课。”洛哈特朝人群喊道，然后带着哈利和林晓走向城堡，哈利被紧紧地夹着，洛哈特像慈祥的父亲一样地好言相劝着，“一句忠告，哈利，我知道你现在很出名，但别像我一样发签名照片——现在还不适合你，这样会显得骄傲自大。将来会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成功的。”

        林晓在一旁憋笑得有点肚子痛。

        林晓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随手潦草地应付了一下关于洛哈特调查的试卷，毫无避忌地拿出来日记本，继续和汤姆教授开始了一对一教学服务，丝毫不在意讲台上正在发笑的洛哈特，好像他就是什么吉祥物一样。

        半个小时后，洛哈特评价着那些答案不一的卷子，顺带赞扬了一下赫敏——这让赫敏非常激动，举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而林晓还在趁热打铁猛吹汤姆的彩虹屁，他们一直絮絮叨叨，直到洛哈特掀开了装着康沃尔郡小精灵笼子上的布——林晓也聊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相比除你武器，我觉得小巫师有必要学习一些自保能力更强的攻击性咒语，毕竟魔法世界是个危险的地方。”她想起了密室里被关着的蛇怪，于是这样子落笔道。

        “没想到，晓你才二年级，就有这样子对知识的渴望和决心了。”汤姆有点赞赏，随即便有点可惜的想着：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只不过，她注定要沦为我复活的石子。

        “对知识的渴望不关乎年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林晓顿了顿笔，抬头看向坐在前排的哈利，此时他还在和罗恩悄悄吐槽着洛哈特是如此的花哨。她撑着下巴，思绪一下子如云朵散开来——

        二年级哈利是必须要对上年轻的伏地魔的，从而摧毁他的魂器之一。邓布利多知道伏地魔在制造魂器，也知道哈利就是最后的一个魂器，所以，他不能插手，从命运选择哈利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一个人面对伏地魔——摧毁魂器必须由他亲自来。

        她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日记本，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牛皮的质感。这是个魂器，毫无疑问，伏地魔可以借着它操控人——它拥有摄魂取念的能力，而林晓那些小聪明是不可能糊弄过伏地魔的，至于这本日记本在谁的手上，谁打开了密室——这并不重要，她只需要推动剧情发展就可以了。

        既然邓布利多知道，汤姆又要利用她，哈利一定会发挥救世主的作用，卢修斯肯定也会对她虎视眈眈——那么她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好好当一个工具人呢？

        至少，她是需要报酬的——她跟着伏地魔学习一些更有用的魔法，这并不过分吧？大家都是相互利用，顺利的话，魂器被摧毁，她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林晓抚慰好刚刚才冒出来的罪恶感，她微笑着，谁都不会计较她的小算盘，这也是为了以后能有更强大的力量——

        带着自诩拥有上帝视角的自大，正义感在此刻经过日记本里摄神心魄的黑暗滋养，如同被泡在一小罐墨水里的白色纸团，黑色肆无忌惮浸染着，邪恶也随之出生，欢快地迎接洗礼——那点微不足道的正义，已经崩塌。她第一次游走在危险与黑夜的边缘。

        “我当然是支持哈利的，我是正义的，这点毋庸置疑。”林晓摩擦着泛黄的纸业，阵阵墨香传入她的大脑，“伸张正义有很多种方式，但力量是唯一的支持点，没有力量伸张的正义是艰难的——但，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我不需要当救世主那样的，枭雄更迷人点。”她执笔——

        “我对粉身碎骨更有兴趣点。”

        “我会满足你一切对知识的需求——我是你最亲密友好的朋友。”

        汤姆循序渐进地诱惑着：“多重冰冻咒也很有用咒语是需要感情的，你一切的情绪都是它最美味的养料漂浮咒如果在强烈的情绪引导之下，也足以发挥出强烈的力量，可以多走人类脆弱的生命。”

        日记本上畅聊的内容不再和平，或许说是，妆点和平之下的危险显露踪迹，朝林晓展开它的冰山一角。

        直到洛哈特打开了关住康沃尔郡小精灵的笼子，它们如火箭一样四处乱飞，尽量宣泄着自由的心情，它们抓住纳威的耳朵把他拎起来挂在了头顶的巨龙骸骨上，还有一些撕扯着同学的书籍，打碎了一地的玻璃，它们肆意泼洒着墨水，在一片吵闹下，林晓依旧雷打不动坐在后排继续和汤姆讨论着黑魔法的伟大。

        全班的同学顿时闹作一团，有一半的同学躲在了桌子低下，剩下的还在和小精灵苦苦奋斗着，纳威在骸骨上不安地晃荡着，洛哈特慌乱地四处躲闪着，“来来，把它们赶拢，抓起来，抓起来！”

        他卷起衣袖，挥舞着魔杖：“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诺米！”

        全然无效，一个小精灵抓住洛哈特的魔杖把它甩出了窗外，洛哈特倒吸了一口气，钻到了讲台桌下面，差一点被纳威乱动的脚踢到脖子。

        同学们都在哀嚎着，几个小精灵把矛头对准了在后排安静写字的林晓，它们飞过去，正准备撕扯林晓的日记本——

        “小心！”哈利他们惊呼出声。

        与此同时，林晓终于回过神来，她猛地站起来，魔杖直指天空，对准那些在乱飞的小精灵，想也不想颤抖地大喊出声：“多重冰冻咒！”

        终于，教室安静下来，那些作乱的小精灵被定在天空中，睁大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全班的同学都停下动作，吃惊地看着始终保持着发射魔咒动作的林晓，他们震惊着林晓能使出那样高级的魔咒，哈利不可置信地望着林晓，洛哈特一时间也忘记了该如何开口——

        林晓能感觉在喊出那道魔咒的一瞬间，体内力量在不断地流走，龙魔杖传来一阵阵热流，她能感受到魔杖的欢乐，胸腔里的心脏正在快速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激动地跳出来，飞向云端。

        如此毫不犹豫又畅快地使用出这样威力巨大的魔咒，让林晓激动地颤抖着，她的嘴角缓慢扯出一个笑容，攥紧了魔杖，她第一次认识到了魔咒的强大能力，她有点享受众人看她的那些吃惊、震撼的眼神——

        林晓或许知道了伏地魔为什么一直在追求强大的力量了——

        这真的是，太痛快了，太迷人了，也足够的危险，简直就是——伊甸园里引诱人陷入黑暗和危机的毒蛇。

        而她就是妄想要摘下苹果的夏娃，毒蛇冰冷的蛇鳞和身躯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嘶嘶地吐露出鲜红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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