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汤姆和洛哈特

赫奇帕奇休息室那温暖的姜黄色一下子就冲走了林晓身上的冰冷和疲惫，就像是下雨的午后坐在壁炉前喝了一大杯红糖姜茶一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轻轻安抚着林晓过度紧张的神经。

        偌大的休息室里正坐着一群大小獾围着聊天，他们黄黑色的围巾占满了林晓的眼睛，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她慢慢走过去，一道熟悉悦耳的温和声音响起，撞碎了夜晚的漆黑，皎洁的月光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没事吧，晓？我们都很担心你，下次不要再冒险了。”光线逐渐明亮起来，轻吻在男孩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上，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青涩是夏天里灼灼生机的小草，清爽甘冽的气息一下子就涌向了林晓的鼻尖。

        “当然没事，放心吧，塞德里克。”林晓接过爱丽丝递过来的奶油面包，一小口地啃着，“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她是一年级新生吧，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

        小獾突然被点名，她刚刚平息下去的酸楚和委屈又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她鼻头一皱，泪水夺眶而出：“刚刚——刚刚斯莱特林的新生嘲笑我，被、被分进了赫奇帕奇，他们都说我没用——”周围的小獾们都手忙脚乱安慰起来。

        “别听他们瞎说。”

        “就是，大家都知道斯莱特林的话不能听。”

        “你是最棒的，要相信自己。”

        林晓看向塞德里克，眼神中带着点质疑——“你怎么不去安慰她？”塞德里克耸了耸肩，退到林晓的身后，“刚刚安慰过了，你这一问，她情绪控制不住了。”

        “好吧。”林晓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她随手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小獾，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轻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轻柔，“或许赫奇帕奇没有其他学院那么出彩，但你要知道我们一直都很友善真诚，不畏惧艰辛的劳动——这些，虽然听起来很普通，但你要知道，这些往往都是人们最难得到的品质。”她伸手拨了拨女孩因为哭泣而有些凌乱的头发，眉眼温柔——

        “有没有用这不是别人决定的，永远都不要让其他人来定义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定义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才能证明自己的优秀。”

        “赫奇帕奇也有杰出的人才，比如纽特·斯卡曼德，再比如忒修斯·斯卡曼德——”林晓停顿了一下，朝塞德里克狡黠地一笑，“我们中间也有，比如塞德里克·迪戈里。”

        塞德里克愣了一下，随即便有点无奈地笑了笑，眼睛里是被女孩逗笑的无可奈何，还有细碎的温柔，他抬手摸了摸小獾的脑袋：“不要妄自菲薄，赫奇帕奇也很好——”

        “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证明你能在这里收获到比任何魔咒和金加隆都珍贵的东西。”暖色的灯光把林晓的眼睛照得如同琉璃一样，眉似远山，面若素桃，光线变化之际，如同一幅清丽的丹青。

        小獾哽咽着笑了。

        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林晓才从袋子里拿出那本精美的笔记本，“迟来的回礼，我不知道送男生什么好，觉得这笔记本颜色挺适合你的，所以就买了。”

        “谢谢。”塞德里克接过，本子上鎏金的花体英文看起来就像春天抽芽的嫩柳，黄黑的配色上有着细闪，低调又华贵。

        “我暑假练习了飞行，等下次我就去参加魁地奇队的竞选，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上。”

        “命运会选择的，不是吗？”

        塞德里克站在男生宿舍的门前，露出牙齿熠熠生辉地笑着，琥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月色与清风中，他便是另外一种绝色——让人想起广袤森林里奔跑的小鹿，山野平川中的向日葵，又或者是天边触摸不到的璀璨星河。

        他可真是犯规。林晓这么想着。

        林晓躺在床上，目光盯着那天边悬挂的明月。晚风轻踩着云朵，星辉贩卖着夜晚的宁静，一只只萤火虫汇聚成点点星海，枕在柔软的被子上，仿佛落入了星辰之中。

        她翻起身预习着二年级的课本，月光刚好不偏不倚撒在牛皮纸书页上，让那些文字都形象了起来，跳跃渴求着想要进入林晓的脑子里愉快的玩耍。时间漫不经心地在手指划动之中流走，在看过魔药学和草药学之后，她果断宣布这次预习轻松地结束了——她才不想看洛哈特的书，关于他喜欢的颜色和伟大的抱负林晓一点兴趣都没有，这还不如让她去学学蛇佬腔——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能和蛇交流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仿佛是知晓林晓的内心一样，风刚好路过她的窗台，吹起了那本黑色的日记本，书页翻动的声响像是在蛊惑林晓把它打开一样——林晓听着那声音，眼神不自觉看向了那本书，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为何放着一个天才的老师不管，要去上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呢？这绝对是一个不亏本的买卖。

        她拿起旁边的羽毛笔沾了沾墨水，斟酌着怎么写个绝妙的开场白，“阿弥陀佛。”她念叨着，静静地注视着那本泛黄老旧的日记本，空白的纸张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也同样在打量着林晓。

        伏地魔很可怕——但不能否认，他的确知识渊博。

        林晓成功地发挥了头铁的技能，仿佛摆在她面前的不是邪恶的魂器，而是一个移动的百科全书——她利益熏心般，羽毛笔轻轻落在有些粗糙的纸面上，林晓随手画了一个死亡微笑——

        没过多久，墨迹果然从纸面上被逐渐吸收了，片刻后，又在上面浮现出一行娟秀的花体英文：“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笔记本？”

        眼见伏地魔暂时得要捂好自己的马甲，林晓也十分配合地演戏，她假装惊讶，又胆肥地回话：“你竟然是有思想的！但是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要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吧，这可是礼貌。”

        “抱歉，我是汤姆·里德尔。”伏地魔越来越入戏了，骗起人来十分得心应手。

        “噢，没关系，我并不在意。”林晓心脏砰砰直跳，知晓未来的她此刻有种刺激又窃喜的感觉，她停顿了一下，“你好里德尔，你可以叫我——甄嬛·钮祜禄氏。”

        “钮祜禄？这真是一个拗口的姓氏，你是中国人吗？我可以叫你甄嬛吗，抱歉，那个姓氏实在是有点难读了”

        “当然，那我也可以叫你汤姆了吧？”林晓觉得自己憋笑有点困难了。

        “可以，我希望能成为你最友好亲密的朋友。”

        和伏地魔称兄道弟，她还不想去阿兹卡班进行一对一服务。林晓打了个激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人畜无害，“太感谢你了！我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身边也没个知晓心意的朋友”

        “噢，没关系，现在开始，你就有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了。在和你的交谈中，我能感觉到你非常友善，你一定是个知性达理的东方女孩。”伏地魔张口就来。

        “谢谢你，汤姆”

        这场友好的网友见面会在月落参横的时候结束了。

        晚上熬夜的结果就是，林晓一大早拖着严重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来到大厅，手里拿着刚和她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的汤姆同学。

        “没睡好吗？”塞德里克有点担忧地看向林晓。

        “没事，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预言家日报》里的记者，在采访一个没有鼻子的巫师。”林晓回忆着昨晚的梦境，有点胆寒的抖了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没有鼻子？”

        “对。他和我说，他是打了羊胎素，皮一下子就展开了噢，他叫斯琴高娃·汤姆·里德尔。”

        还没等塞德里克细问，头顶上便响起了乱哄哄的翅膀扇动的声音，上百只猫头鹰从高处的窗户涌进来，在礼堂中间盘旋着，把信和包裹丢到正在交谈的人群中。一封信落在了林晓的手心里，她拆开来：

        亲爱的晓：

        关于你二年级就轻松违反了学校几十条校规，如果三年级的时候让我收到你被开除的消息，我一定会考虑让韦斯莱夫人把你从学校里接回来并且附赠你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你驺吾忘在家里了，成功地把你亲爱的小侄子吓到连哭两场，非常谢谢你，顺便，我把驺吾寄到了邓布利多那里，他会抽空找你聊聊的。

        你亲爱的姑姑，林梦。

        林晓感觉背后有点发凉，她颤抖地把信封夹在自己的课本里，一脸麻木地像个无情的吃饭机器。格兰芬多那里爆发了巨大的吼叫声，足足震地天花板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早餐就在一片哄笑声中草草结束了。

        第一节是草药课，林晓刚刚走到温室的门口，就看见自家院长从草坪上走来，身边跟着洛哈特。波莫娜的手臂上搭着很多绷带，林晓瞥了一眼远处那颗缠着绷带的打人柳，有点愧疚地低下头。

        “今天到第三温室。”波莫娜的脸上明显带着愠色，一反往常愉快的风度。

        走进第三温室，林晓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肥料的气味，其中夹杂着浓郁的花香，那些不知名的花朵有雨伞那么大，从天花板上捶挂下来。

        “哈利！我一直想和你谈谈——”身后响起洛哈特的声音，林晓转过头，看见洛哈特正拦住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哈利。他正准备说话，就看见了一旁安静地林晓，“噢，想必这位就是林小姐了吧，我想我也要和你谈谈——教授，他们迟到两分钟您不会介意吧？”

        波莫娜皱着眉头，有点不赞同地看着林晓，显然她是不乐意的。洛哈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那太好了。”就对着她把温室的门关上了，背后留下林晓和哈利摸不着头脑地对视一眼。

        “哈利，”洛哈特惋惜地摇着头，金色的波浪头发晃来晃去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吃惊过，要知道我上学期间也没做出开汽车飞到霍格沃茨这样的举动！当然，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了，一目了然——我让你尝到了出名的滋味，是不是？”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和我上了报纸头条，这使你上瘾了，对不对？所以你想再来一次——”

        “噢，不是这样子的，教授——”哈利和林晓异口同声地反对着。

        “林小姐，”洛哈特转头对着林晓露出一个自诩迷人的微笑，“我知道任何女生都想赢得救世主的青睐，顺便和他一起名声大噪——但恕我直言，这样子冒险的行为简直是不明确的，年轻人，冷静下来，你不能现在就开车在天上飞企图引起人们的注意。等你长大了，有的是时间——不过现在也有一个机会，或许你们会喜欢和我一起给粉丝写回信这样子的禁闭方式的——”他亲切地朝林晓和哈利眨了眨眼，丝毫不顾他们脸上明显的麻木，迈着步伐走开了。

        林晓呆滞地坐在凳子上，说实话，让她和洛哈特一起写回信，还不如让她和伏地魔探讨黑魔法。林晓甩了甩脑袋，把刚才洛哈特那有点油腻的笑容甩出脑海，赶在赫敏举起手回答问题之前迅速地举手，差一点打在了爱丽丝的眼睛上。

        “听到曼德拉草的哭声会使人丧命。”林晓脱口而出。

        “完全正确，赫奇帕奇加十分。”波莫娜眼神缓和地看着林晓，露出一丝丝微笑。

        四人一小组的时候，赫敏有点责怪地看着林晓，“你不该和他们一起冒险的，我以为你会理智点。”

        “赫敏，放过我吧，我马上就要和哈利一起去和洛哈特写回信了！”林晓和哈利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天呐！这简直是！我是说，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赫敏有点艳羡地小声感叹起来。

        “谢谢，我是真看不出来”

        “噢，林！”一个满头鬈发的赫奇帕奇男孩走了过来，欢快地使劲摇着林晓的手，“你简直是太棒了！坐飞车来学校，简直是不敢想要知道洛哈特都没这个经历！我刚刚看到你和洛哈特一起出去了，他真是一个勇敢的人，不是吗？噢，你也是，今晚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哈利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在听到邀请晓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眉头一皱，觉得浑身都有点别扭起来。他看着林晓有点为难，抢先开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晓今晚要和我一起去洛哈特那里，没有空。”

        “好吧，有点可惜”鬈发男孩转瞬就拉着赫敏和罗恩讨论起洛哈特来，赫敏始终甜甜地笑着，对于有个和她同道中人的同学，她一向表现地很高兴，罗恩则在一旁偷偷地翻着白眼。

        “刚刚谢谢你了，哈利。”林晓松了一口气，开始给自己的曼德拉草换盆。

        “没事。”哈利看了一眼林晓，低头迅速拔出自己丑得要命的曼德拉草，有点嫌弃地把它塞进了盆子里。他满头大汗，被不安分的曼德拉草溅了一身泥土。

        他挨着林晓，内心刚刚那一股别扭便很快地消失了，就像甩飞了十几个地精一样舒畅，他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一定是被洛哈特烦到了，一定是这样子，哈利默默地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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