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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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仰止坐在那里,似乎完全搞不清楚:“你说我们是什么?”
“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桃九九说。
“我什么也不会。”琴仰止说:“怎么能做别人的师父”
桃九九说:“你答应的。”
“可……我真的不记得。”琴仰止没有记忆,但秉性似乎并没有改变,起码仍然对未知的事保持谨慎。
桃九九说:“可你答应过的。”她粗略讲了米镇发生的事,一个因为惊吓而不肯说话的少女,一个是穷困的修士。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买的,你答应的。”
琴仰止说:“我没有修为,也不是修士。能教你什么呢?并且你现在好了,也能说话了,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
“那做奴仆呢,做奴仆也不行吗?”桃九九固执盯着他。
这时候金浊推门进来,见琴仰止已经基本好了,立刻叫人拿衣服来给他换洗。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琴仰止垂眸坐在榻上,不再多说什么。
金浊进来,之后便吩咐桃九九:“你去看着她们,把车上人弄下来。”
桃九九说:“我为什么听你的?”
金浊从侍女手中接过衣裳,打发她了去,回头看了桃九九一眼:“这是大公子的事,你既然是要入门,他的事当然你去办。”
桃九九瞥了他一眼,对琴仰止说:“师父,我去一下就回来。”
琴仰止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有些手忙脚乱:“恩……啊,那个,恩。你别……”看了一眼金浊,似乎不想在别人面前让她难堪,终于什么也没说。
金浊叮嘱桃九九:“别让那些人乱碰东西。”
“你们不是很熟悉吗?我还以为你们很要好呢。”
金浊笑了一声。
桃九九出去直奔车子停的地方,那边已经有几个侍女在等了,见到她来有些犹疑,大概是拿不准她是什么身份。
桃九九越过她们爬到车上,尸体被包得好好的,放置在车厢地面上。但原本包得刚刚好的布,现在各处好像都不大合适,两头空好像人缩短了,横着又紧似乎变胖了,并且它似乎在动。
她手顿了一下,解开布角打的结,被包裹的人露出来。
那已经不是琴仰止了,是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从外貌看,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脖子上的伤都消失了,虽然脸色难看,但胸膛在有节奏地微微起伏。
正当她伸手要去试探鼻息的时候,对方突然睁开眼睛,即便是她也猛地退了半步,头重重撞在车壁上。
对方在看清楚是她之后,反应比她更强烈,他手忙脚乱地拼命向后退,哪怕背抵着角落无处可逃,腿却还在地上乱蹬,目光惊恐得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紧紧捂着脖子,甚至连呼救都吓得忘记。
“你认识我?”她问。声音小小的仿佛在课堂上与同桌讲小话。
对方扭头四顾只想立刻逃离,离她越远越好。
“你有那段记忆?”
对方脸色发白,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声音小得像蚊虫。
桃九九觉得很有趣,明明他有琴仰止在他身上‘寄居’生活过程中的所有记忆,但他这样猥琐胆怯,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他和琴仰止这三个字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这个人好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表情变得温和,仿佛是相信了他的话,伸手:“那起来吧。”
对方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但大概对她仍然抱有一些幻想,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什么都不会说。真的不会说。”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但这个笑容很快就凝滞在了脸上,锋利的水果刀划开了他的喉咙,温热的鲜血瀑布一样的涌出来,喷了站在他面前的人一满身。
粘滑的血仿佛糖浆,从她脸上、身上滴落,她看着靠车壁滑倒的人,躬身把手里的水果刀放在他手中,用那双小手包裹着他的大手,紧紧握住,然后惊恐地尖叫起来。
-
琴仰止跌跌撞撞赶过来,血人一头就扑到他怀里,血浸湿了他身上才换的新衣裳,少女在双手环抱紧紧搂着他的腰。
血从车里漫出来,滴滴答答的又从车沿滴落在地上,不过一会儿就成了一滩。侍女们已经把尸体搬下来了,对方整个喉咙都被切断,露出这期的切面,头以诡异的姿势向后仰着,随着侍女们的动作左右摇晃,像一颗随时会从枝头掉落的果实。
少女的声音听去又尖又恐惧。
“没事,没事。”琴仰止并没有完全康复,脸色非常差,明明自顾不暇,却强撑着站住了。紧紧捂着怀里人的头,怕她再去看那些血,那个死人。
“麻烦金……金先生,替她找身衣裳,找个地方换洗。”
金浊说:“大公子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扭头看向那几个侍女。
侍女会意,其中一个立刻上前:“我带她去吧。”
但桃九九仿佛将头埋在沙里的鸵鸟,仿佛全世界的力量也别想让她离开这个怀抱,侍女伸手才触摸到她,她就尖叫起来。
琴仰止安抚她:“不碰你,谁也不碰你。我陪你去。我一直陪着你。”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但在琴仰止开始移动后保持着那个姿势,跟着他一步一挪。
即便是要进浴室了,她也不肯松开。
侍女有些烦躁起来。
琴仰止说:“她以前就受过惊吓,现在恐怕是旧病复发,我慢慢和她说。”
可金浊不在,她们对琴仰止并没有那么耐心与客气:“慢慢说到什么时候,马上你们就要走了。”伸手抓住桃九九就要把她环抱的手掰开。
桃九九仿佛不敌,整个人剥落下来,被拖进浴室的时候一直拼命挣扎,哪怕进去后,那尖叫的声音也在不停传来。仿佛是落入险境的幼兽声嘶力竭的哀鸣。
琴仰止听着这尖叫声,胸膛起伏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一把‘砰’地推门进去。
桃九九被剥光四个侍女抓住她手脚压在淋浴喷头下面,一个拿着喷头抓住她的头发,快速冲洗。
她却并不顺服,拼命地挣扎的样子仿佛是不甘心被宰杀的野兽。
侍女们见琴仰止进来都愣住。
拿喷头的那个皱眉:“你进来干什么,男女有别!”
“我是她师父,师徒是没有男女之别的。”琴仰止脱口而出:“你们放开她。”
侍女们皱眉,面面相觑。
“要是耽误了时候……”
“不关你们的事。我会和金浊说。”
侍女们不甘不愿地松开人退出去。
被压制在淋浴下冲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少女,终于挣脱了她们连滚带爬地缩在角落,哪怕身后已经无路可退,双脚却仍然在绝望地力地蹬。
琴仰止看得难受。才走一步,对方尖叫得怕人起来。
“是我。你看,她们走了。是琴仰止。”他犹豫着又说:“是师父。”
角落里湿漉漉的人动作缓和下来,不再那么恐惧与激烈。
他踩过被稀释的血水,走过去关掉淋浴。
在少女面前半蹲下,轻声重复刚才的话:“是师父。没事了。”
试探着摸摸她的头,少女终于认出来似的,放弃了墙角扑进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腰上的衣褶再也不肯松开。
她没有哭,眼睛瞪的大大的。全身都在发抖。
“师父,我,我,想抢下来,但不行……我的手握着他的手…………刀划了过去。血,血就喷了出来,血……全部都是血,到处都是……”讲得又急又乱又慌。
“没事了,不是你的错。”琴仰止半蹲在那里,拥着扑在自己怀里的人大袖子遮蔽住她的身躯。
“他……为什么?”她埋首在衣襟,声音低暗。
“不知道。也许他病了,太痛苦。”琴仰止不知道那是谁,但努力想找到一个答案来宽慰她。
怀里的人瘦瘦的,但他从来没有被这么用力地拥抱,就好像他在世界上她仅拥有的一切。
这样用力的拥抱叫人心难硬得起来。
她这么弱小,谁都可以欺负她,又失去了一切记忆就像他一样,甚至连说话都只是刚刚才重新开始,现在又要面对这些。
桃九九问:“就像你一样?不想活了?”
“我?”
“你痛得发昏,抓着我说,让你死。”
琴仰止沉默。
“你别死。”桃九九说:“我在这世界上只认识你,就算你不要我做徒弟了,不管我了,就算我以后在别处,再也看不见你……”
………………
她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骗我的。你只是,不能再履行诺言了。”
…………
“你只是……不认识我了。你不会再关心我的鞋子挤不挤脚,也不会在意我穿得暖不暖和。不会再赚钱给我买鱼吃。但没关系,我不难过。”她竭力想要语气平静:“我又不会难过。”可终于忍不住抽泣。
刚才被惊吓被那样对待也没有哭的人,在空旷的浴室呜咽得直打嗝。
她学过笑,所以知道那是笑容,但她没有学过难过。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不太喜欢。”
就像不喜欢阿灰被埋在坑里,不喜欢阿母被抓走。
琴仰止叹气,下巴虚搁在她头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这些话,说得他心里都莫名难过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进都进来了,现在已经成了这样子,不做师徒也说不过去。”琴仰止说。
“真的吗?”桃九九带着重重的鼻音问。看上去欣喜又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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