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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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九九跟着琴仰止站在镜前,在琴仰止伸手触摸镜面的瞬间,眼前突然一花天旋地转,等再恢复,两人已经在镜中,身处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中了。
桃九九扭头看,外面正是春天,窗外院中花开得正好。她好奇地伸头看了看,又回到镜头。里面是她的倒影,并没有办公室的景象。
“这是通道。”琴仰止说:“触摸它就可以激活上面的阵法。”
说着示意她跟着自己。
两人从房间出去,外面是个不大的院子,站在院中,头顶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白云如棉絮,时不时能看到云层之间有霞光。
桃九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霞光里有东西。”
“那是上界。”
“啊?”
“仙人们住的地方。”
桃九九从来没有听说过仙人。
“修士?”
“仙人。掌管天道的神就住在那里。”
桃九九一时难以理解:“这还是九州之内吗?”
琴仰止摇头:“这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这只是……”他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桃九九走到大门,推开来外面是热闹的街道,人们或穿广袖大袍或穿窄袖夹袄,来来往往。时不时有骑马的人疾驰而过。惹来一片叫骂。
“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曾经是真的。”
“曾经?”
“这是一段过去。那时候上界、下界、凡界,三界都存在着各司其职。后来出了乱子,三界崩坏了。”
“我听到新闻里说,我们现在,正在致力于修复三界。”桃九九说,她和黑皮子在旅舍的时候就听到过。
“是的。”琴仰止说。
他伸手,有只蝴蝶停过来。
这时候有个卖糖糕的挑着担子摇着拨浪鼓从门前路过,桃九九盯着他看。
琴仰止叫住那个人:“阿伯。来一份糖糕。”
老翁笑眯眯:“好好好。”立刻将担子放下,
模子是木头做的,他熟练地把粉末状的糯米放进去,加一点黑糖,放在蒸笼里,没一会儿热腾腾的一小块米糕就做好了。
“来,小娘子。”
桃九九听到过这种称呼,在桃家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说话。
她接过来有些烫手,吹着气倒腾来倒腾去,琴仰止伸手帮她拿着,她迟疑,这能吃吗?
“吃吧。”琴仰止伸过去。
她就着琴仰止的手咬了一点,糯糯的甜甜的。
“好吃。”她不懂:“怎么会是假的呢?”
琴仰止拿出几个铜钱,给老翁。
两人目送老翁离开。
桃九九追着琴仰止问:“这到底是哪里啊?”
琴仰止说:“你听说过,某个地方陷入地脉了,这种事吗?”
桃九九点点头:“我听人说过,偶尔会有城市或者村镇、整个消失,他们说是陷入地脉中去了。”她并没有亲眼见过,在被琴仰止和张三带着回米镇的时候,张三曾经提到过,琴仰止要找的那个人,是从一个叫睿城的地方来的,提到那个地方,在前一段时间已经陷入了地脉之中,所以琴仰止无法找到其家人来帮他寻人。
“陷入地脉后,这些城镇会存在于地脉之中,但会有各种各样的异变,不再完全是原来的样子。异事处把这种地方,叫做‘蜃地’。修士们下去地脉里,将蜃地中的祟气清扫干净后,那些城镇就会重新回来。”
“这里也是蜃地?”桃九九问。
“这是最初的蜃地。”琴仰止带她走在人流中,时不时有人与两人擦身而过,桃九九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他们行动带来的风。一切都那么真实。
“这一块蜃地,不是陷落而来的。是本来就有的。它存在于娘娘树下的根系中。”
“可这里离娘娘树很远呀。”
“镜子的框架由娘娘的根制成的。”琴仰止说:“所以它能直通。也只有它能直通。”
桃九九紧紧跟着他,因为人太多,时不时会被挤得落后几步,她不得时不时地小跑几步:“你记录的那些城与人,就是个蜃地中的吗?”
“恩。”
“好大啊。”
“非常大。我到现在也不能说自己每个地方都去过,每个地方都知道。”
“娘娘树这么厉害?我看它也不算太大太粗。”
“它的根系,遍布九州,没有一片我们脚下的土地中是没有它的。天地间的灵脉与它根系中的邪气融合为一体。我们所有修士得到的灵息,也都是来自于它。”琴仰止说:“它是修士的立身之本,是修士可以对抗邪祟的能力之源,也是邪祟的聚集之所。它当然强大。”
桃九九说:“为什么你的记录中,每个人都只有一年的信息呢?你只记一年吗?”
“不。是因为这个蜃地中的时间是循环的,只有一年。然后又从头开始。”
桃九九问:“你在这里,必须要找到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琴仰止有些怅惘停下步子,不再提这件事:“我在这里给你布置了一个书房,以后你放学就到这里来。我给你启蒙。”
“为什么在这里?在外面不能学吗?”
“外面时间不够用,明年你就要考试了现在却还没有启蒙,白天要上课,晚上又要做作业。我要上班还要加班。这里的时间比外面的要快,可以多出一些时间。”琴仰止说。
“你带我来,违反规定吗?”桃九九问。
琴仰止有些不自然,说:“没有我陪同,你别出院子就行了。”转身示意她:“走,回去吧。今天孙野找我有事儿,我给你打个车,你自己回去早点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们都有得忙了。”
“他找你什么事?”桃九九跟在他旁边,问个不停。
“没什么事儿。”琴仰止说。
“有什么案子吗?”桃九九又问。
“少管大人的儿。”琴仰止带着她进了院子,转身把门关好,动作停了一下,又认真说:“以后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别闷着不说知道吗?”
桃九九不吭声。
他扭头看她:“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教你的规矩都白说了,你师父我跟你说话,你当我是空气?”
桃九九说:“那跟你说了,你还能去打他们?你多大了,人家才多大?你能干什么呀?”
琴仰止看着她。
她站在那里与他对视得堂而皇之:“再说了,你也未必一直是我师父。你先前不是说了吗,搞不好我早就有师父,只是我自己不记得。你也不会跟我走,更用不着我养老送终。”
琴仰止笑了一声,说:“原来你跟这儿等着我呢?”
“那不是你说的话?”桃九九问。
“我是说……”
“是就行了。”桃九九说:“你只是暂时的师父,我只是暂时寄居在你这儿,这些事儿我跟你说得着吗?”转身率先走入镜中。
琴仰止站在镜子这边嘀咕:“这小孩儿。”
现在小孩都这样让人脑仁疼。
-
汤显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是才刚到城里,就直接过来了。
现在她车子停在“治安署”的牌子边上,摇开车窗对询问自己来意的门卫说:“我从米镇镇所来,找孙晋的。”
门卫打内线确认后,示意她在车停在外面:“我们这儿有公务车辆来来去去的,访客的车不能进。”
她停好车抬头看了一下,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一路从米镇过来就没停过。如果她再耽搁几天,恐怕有些地方就大雪封路走不成了。
汤显和孙晋是同一所专门学校毕业的修士。毕业后孙晋因为家庭有些能量,顺利留在户籍地工作,汤显报名支援边境。但两人一直保持联系,关系也并没有太疏远。
汤显刚进大门,孙晋就从办公楼里急匆匆出来了,远远对她招手:“走。路上说。”问她:“开车了没有?我车拿去修了。”
汤显点点头。两人一起出来,孙晋给她指路。
“什么事儿啊?”汤显问。
“凶杀案。”孙晋抱怨:“正说你今天到,休个年假带你好好玩几天呢。正好也快过年了。哪知道就刚好出这么档子事儿。”
和汤显在镇所工作不同,孙晋在治管署上班,管的是普通案件。
汤显觉得他没有学以致用有些可惜。
他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挺好的。再说家里已经有一个高风险从业人员了,再多一个我还怕爸妈心脏受不了。”
他原来在学校的时候就挺佛的,修炼也是走稳妥的路子。当时进专门学校,是因为他的土豪父亲觉得,家里孩子当修士是件好事,身体好、活得久,再说提起来也有面子。就业的时候托关系,进了管普通治安事件的治管署安全性高,更是十全十美。
孙晋说:“你终于肯休息了?我还当你打算一辈子都窝在那儿不挪窝呢。”
汤显打着方向盘笑了笑。
孙晋打量她那个笑容:“有事儿啊?”
“没啊。就是累了。”汤显说。
“肯定有事儿。”孙晋啧啧:“你看你这样子,失恋了?”
“没有的事。”
“那是什么事?”
前面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汤显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们那儿出了个案子。死了三个值役。另外还有十多个普通人。”
孙晋惊道:“这么凶的邪祟。”
“不是邪祟。”汤显说:“是人干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案子已经结了。”
“那你……”
“但我觉得不是他干的。”汤显沉着脸。
“有疑惑就继续查呗。”孙晋立刻为她打气:“咱们读书那会儿,从值役转业过来的那位教授怎么说的?有时候一些解不开的案子,就是从一点点的疑惑着手找到答案。”
“我这不就来了吗。”汤显笑。
孙晋无语:“我就说你不是会休假的人,原来是请假自己查案子来的。”给她个眼神:“得儿,你放心,这里是你孙哥的地盘,你要查什么孙哥肯定帮你。”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确实是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过了红灯就到地方了。
远远就看见长长的隔离带正被拉起来,半条街都封了,外面挤满了人。
孙晋让汤显在车上等,自己掀起隔离带进现场去了。
汤显看着外面发了一会儿呆,顺手拿起孙晋放在座椅上的文件夹。
里面放的是一件割头案的相关资料。
死者死亡时间是下午三四点左右,死在自己家里,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凶器是他自己家的菜刀。颈部切口非常整齐,但有点奇怪。
下刀的地方贴着脖根,就像砍树挨着地面砍,一点桩儿都不留,砍完整个一马平川。
割头案汤显也不是没见过,但鲜少有这样……不自然的。
她正皱眉看,孙晋拉开车门回来了。
“事儿完了?”她把文件夹放回去。
孙晋点点头:“你不是来了吗?请了两天假。”伸手把她手里的文件抽走:“乱看什么呀,违反纪律。等一下,我把相关案卷交给他们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这个时候也就还能吃个宵夜吧,你慢慢跟我聊你的事儿。”
汤显目送他返回现场,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孙晋就回来了。
汤显边发动车子,边问:“你把资料给这里的负责人了?这里发生的事,和下午的割头案有关?”
“啊,这不割头案的头不见了吗,到处找头呢,结果被丢在这儿了。晚班的清洁工发现的,在路边垃圾桶里面。”
“现在这边治安这么差吗?”
“少胡说八道,这里可是春山脚下。”孙晋白她一眼:“全九州这里犯罪率最低,连蓬莱洲外都比不上。”
“嚯。”汤显阴阳怪气。
“真的。这种恶性案件,还是今年头一遭。”孙晋正说着,发现车子突然熄火,不解地问汤显:“怎么了?”
汤显皱眉盯着不远处:“她怎么在这儿?”
他顺着汤显的目光,看到了一个少女。
她坐在缓慢行驶的出租车上,扭头看向东街上人声鼎沸的新现场,然后波澜不惊地移开了视线,示意司机可以走了的时候,笑容灿烂,眼睛弯得像月亮。
汤显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非常难看。
她甚至飞快地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向那个方向追了几步。
但对方已经加速,很快地钻入了车流,消失在了某个拐角。
“怎么了?”孙晋跟着下车问。
“你说,世界上会有人,能将另一个人的表情,模仿得完全一样吗?”汤显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波澜。
“完全?一模一样?”孙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多少都会有些差异吧。”
“一丁点也没有。就好像剥……”汤显不想说,停顿了一下子强调:“一点也没有。”
“那也太奇怪了。人又不是机器能精密地没有任何误差。模仿表情又不临摹画像……”
“我也觉得,人是做不到的。”汤显说:“如果一个人,能做到很多‘人’根本做不到的事,你会怎么想?”
“什么事?”
“比如明明没有修为,却可以不借助任何颂符法器,轻易地杀死修士。比如明明没有修为,却可以在天花板上自由移动。比如明明应该受伤了,可身上却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你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孙晋说:“要么就是修为太高,主动收敛气息,导致别人无法察觉,误以为是普通人。”
“可镇所内有娘娘树的叶子做成的读天尺。说句不敬的话,就算是春山元祖进了各地的镇所,也会被识别为修士,只是无法知道他修为深浅。”
“你说的这个人,进过镇所,但读天尺并没有动静?”
“没有。”汤显转头看向自己的朋友:“我去查过记录。”
“那会不会是邪祟?你看过镇所里的镇印有没有异动吗?”
“镇印也没有异动。我都查过。”汤显声音下意识地急促起来:“并且我怀疑,她甚至杀死了一个春山亲传弟子。”
“春山的亲传?谁啊?我都不知道春山有亲传。”孙晋不明白:“再说,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汤显喃喃:“谁能这么厉害……视人命如无物、毫无人性……行事诡谲……能骗过连元祖都骗不过的读天尺………让镇印毫不察觉到她的存在?”
孙晋表情也严肃起来。
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觉得对方在胡扯,可他面前的是汤显。
他太了解汤显了。
“你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件事?”
“恩。”汤显点点头。
孙晋看向那辆车消失的方向:“那个人吗?如果她真的是你形容的那样……”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现场,皱起眉头。
随后一拍手惋惜:“刚才应该追上去的。现在人跑了,我也没记住车牌号。”
“不用。我知道她在哪儿。”汤显说。
她来这前就查过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毫无准备地遇上:“我在系统里看到了她的个人信息更新了,现在是你们这一所学校的学生。所以我才请假过来的。”
孙晋原本以为她是想让自己找人,现在有些懵:“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监视我。”汤显一路过来,全程都在想,如果一切真的是她做的,她比想的还要可怕,也还要厉害。如果直告到异事处,由异事处派出精英联合抓捕,也许有希望。
可自己没有证据,所有的事都只是空口白话,异事处不可能听信片面之词,就算听信,可她那么狡猾,又能怎么给她定罪?
现在的证据就算能证明黑皮子不是凶手,也没法证明她就是凶手。
即便大家觉得她是,就算从逻辑上讲她就是,但现在不是证言就能定罪的蛮荒时期了。
“监视你?”孙晋愣住。
“我和她见面的时候,你别让她发现你在。如果她对我动手,你也不要出来,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哥哥不是在异事处吗?把你看到的向异事处报告。”
“你疯了吧!”孙晋震惊:“她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杀过春山的人,你给她塞牙缝都不配。你能想什么办法?你这不是叫我见死不救吗?”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这一路,我都没有想到对策。”汤显咬牙:“她很擅长伪装,我见过她,和她相处过。就算异事处相信我对她进行调查,最后也一定无疾而终,并且这一打草惊蛇,她肯定会跑……”
“你等等你等等,让我捋捋好吗!”孙晋捂着额头在原地踱步,最后揉了把脸:“这样,刚好今天我哥找我有事儿,我带你去见见我哥。有什么事咱们先商量商量,要实在不行,我也不拦你,可以吧?!”
两人上车,开着车离开时,孙晋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女孩在看什么呢?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条街上的隔离带和人山人海。
孙晋扭头问汤显:“你说的那些人死在她手上的人是怎么死的?给我讲讲。”
没有人注意到一块车子的阴影从大阴影中分离出来,并快速地钻进了街边的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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