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超级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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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辰和新月从小打到大,两个人气了对方几天后,便雨过天晴。
每个周的星期五,轮到新月带着红袖章站在大门口负责检查记名,言子辰装模作样地带了她两天就吹着口哨撒手不管了。
鱼跃而入的小朋友让新月眼花缭乱,她费力数着每个人身上的三大件,红领巾和安全帽很容易看到,但小方片的学生证却让新月头疼,加上天渐渐变冷,男生女生都穿起了厚厚的外衣,有时候新月要硬着头皮把可疑分子拦住,在对方或心虚或不耐的表情下坚持要求把外衣拉链或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学生证,她才板着脸严肃地点点头,准予放行。
接近学期末的时候,新月从一开始的兢兢业业、认真负责渐渐变成了差不多就好,只要校门口没有老师背着手站着看,新月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年级的男生因为言子辰的关系都认识她,有时候嘻哈笑着跳进来,偷偷塞给她一把小零食,趁她发愣的空儿,蒙混过关,甚至有长得好看的女生当着言子辰的面伸手掐掐她冻得通红的脸蛋,笑眯眯说一句,“真可爱。”言子辰通常会不要脸地接上一句,“哪有你可爱。”把新月恶心地浑身爬鸡皮疙瘩。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起床困难户新月恨不得永远长在被窝里,而无论她的赖床方法有多五花八门,奶奶却只用一招对付她——直接掀被子。
百试百灵。
新月打了个呵欠,撑着眼皮望向挂在传达室屋檐上的冰棱,透明长长的,越往下越尖,要是能掰下来就好了,拿在手里不知道有多好玩儿。
新月趁着站岗的老师不注意,侧过头又悄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眨巴眨巴眼睛,视线捕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伸手理了理用别针别在衣服上的红袖章,等待那个身影磨蹭到自己跟前,站在她对面的值日生是1班的,此时正抓住一个不带安全帽的高年级男生,仰起头丝毫不惧怕地追问,“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你们女生总是责任感爆棚,正经地不能再正经,既听话又认真,怪不得蔡王母喜欢你们,多省心,用起来也顺手。”
新月想起上个星期五她仔仔细细地把检查名单核对好后交给二哥哥,对方却漫不经心地接过她一笔一划记得认真的小本子,随口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她抬头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二哥哥却淡漠地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新月多数时间还是很认真的小孩儿,只是偶尔逃懒放过不带学生证的家伙,但不带安全帽,又不带红领巾的人简直太嚣张了,她再怎么睁只眼闭只眼也说不过去,况且今天还有老师在旁边站岗,所以新月认出自己几分钟前看到的鬼鬼祟祟的人竟然是高凤超时,着实为他们班级这周的流动红旗捏了把汗。
女孩张皇失措的表情足够说明她不是故意的,可是不是故意的又怎样,1班的值日生不会听她的解释,站岗的老师也不会听她的解释,所有“真的不是故意的”的哀求都不足以构成免去扣分的理由,尤其是一看就老实好欺负的胆小女生。
高凤超急得脸色惨白,害怕地几乎要哭出来,不断踏入校园的学生回头看一眼紧张得脸憋成猪肝色的女生,站岗老师跺着脚正和传达室大爷东扯西拉今年冬天的大白菜菜价,对面1班的值日生又抓住了一个不带红领巾的学生,锲而不舍地追问对方年级、班级、姓名。
新月侧身挡住站岗老师和1班值日生的目光,低声道,“快快走。”
高凤超完全没反应过来,更不会想到新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放水,她吓破了胆儿,大脑停机,手脚僵硬地想跑又没胆子跑。
新月急急地扯了一把高凤超的袖子,偏头恰好看到顾修正背着书包朝这边走来,男生黑色的羽绒服整洁干净,只不过顾修正好像在里面套了好几件衣服,所以看起来鼓鼓囊囊,像一头笨重的黑狗熊。
她灵机一动,伸长手臂拦住了顾修正,同时左手藏到后面,往女孩后背上狠狠一推,高凤超几乎是踉跄着被新月推进了校园里,还好因为是进校门的高峰期,没有人注意到新月的小动作,反而被她脆生生的一句“把衣服脱了!”惊住,吸引去了注意力,纷纷惊诧地望向头上戴着卡通耳套的可爱小姑娘。
新月余光已经瞄到高凤超安全地混迹在人流之中,正准备长抒一口气放下心时,扭扭脖子看到四周众人变幻莫测的表情,她愣怔了一会儿,自己荡气回肠的声音似乎还飘绕在耳边,新月傻了,脸一红,磕磕绊绊地连忙解释,“检检查学生证,拉开拉链检查学生证”
顾修正歪头轻咳一声,很配合地拉开羽绒服拉链,把学生证亮给她看。
新月早就知道自己班的班长大人绝对放心可靠,忘带学生证这种事情不可会发生到他身上,于是她瞧都没瞧一眼,几乎是顾修正刚拉开衣服拉链,新月就木着脸,匆匆挥手,“行,过去吧。”
到点关校门的时候,她把检查表递给二哥哥,二哥哥瞟了一眼她螃蟹爬的字,意味不明地朝她眨眨眼睛,又拽了拽她的小辫,“前途无量啊前途无量”
一年级的小学生,很多东西还没开始懂,即使耍了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别人眼中看来,仍然幼稚得很。
时间是成长必不可缺的先决条件,主宰着未知、变化与苍老。
新月困惑地望着二哥哥晃晃荡荡离去的背影,打了个哆嗦,五指手套让露在外面的手指早就冻僵,她呵着热气,搓了搓手,二哥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教学楼里,新月低头,喃喃嘟囔了一句,“二百五”,便闷头冲回教室。
值日生的威风和新鲜过去后,剩下的便是重复和无聊,新月在亲身经历了从前自己渴望的“当官儿”之后才发现,很多渴望的事情是因为人们夸大了美好想象才变得诱人,当真真实实去做过以后,就会明白,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硬币分两面,就如同她得到了当值日生的荣誉和虚荣,就同样要接受被冻得发麻的双手和双脚,世上哪有只享受不辛苦的美事儿,新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她想自己体会一遍,这样才能确切感受到幻想和现实之间那些不易分明的细枝末节。
~~~
周六傍晚新月帮奶奶跑腿,把换好的挂面给二奶奶送去一些,她拎着沉甸甸的挂面走进去,还没推开门就听到屋里二哥哥气急败坏的叫声。
“等会再跳!说了等会再跳!又死了一条命!”
“你们在玩什么?”
新月把装着挂面的塑料袋放到地上,揉着被勒出红印的手心,好奇地探头打量,从电视机的位置伸出了两根线,游戏机屏幕上有绿色的桶和红色的砖,一个穿背带裤的小人上上下下地跳来跳去。
“小不点,一边去。”言子辰不耐烦地推开她凑过去的脑袋,站在哥哥身旁急三火四,“从这儿跳!踩那个蘑菇,吃金币!小心乌龟!乌龟!”
新月淡淡瞥了一眼癫狂的神经病二哥哥,偏开脸缩回了脑袋,哼,不就是一个蹦来蹦去的小人嘛,谁稀罕,新月心里不高兴地想着,但还是忍不住伸长脖子又往游戏屏幕看去,背带裤小人被长在绿色桶里的花张大嘴巴吃掉了,gameover字样的她看不懂的符号显示在屏幕上,大哥哥一声叹气,把手中的游戏机扔到二哥哥身上,“你玩吧。”
言子良甩了甩手腕,低头问新月,“你吃饭了吗?”
“还没,”新月摇摇头,“二奶奶去哪了?”
“去地里拔萝卜了。”他拿给新月旺旺雪饼,自己也拆开一包开始吃,把雪饼咬得嘎嘣清脆,“新月,作业做完了吗?”
新月点点头,展颜一笑,“当然,我昨天晚上就写完了,写完之后才玩的。”
“那你也不要老想着玩,可以再看看书,我上次给你的那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看完了吗?”
又来了,新月无奈地垂下脑袋,很是忧伤,大哥哥就像絮絮叨叨的唐僧一样,每次见面总爱嘱咐她多学习,多思考,少看电视少睡觉,新月靠在沙发上看一眼低头打游戏的二哥哥,又看一眼正在书架上找书的大哥哥,不禁怀疑,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性格这么不一样,大伯母是不是生错了孩子?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这本”言子良皱着眉头翻了几页,“你现在是不是还看不懂?但这是拼音注解版的,你可以慢慢拼着看”
佝偻着腰专注打游戏的言子辰闻言冷哼一声,双眼紧紧盯着游戏机仍不忘插空冷嘲热讽,“她那智商能看懂才怪,我看你还是给她找一本童话故事书吧。”
“靠,这个死乌龟,又被它害死了。”
新月伸手接过那本书,抬起屁股,面色淡淡,扔下一句,“二百五连只乌龟都打不过,什么智商。”
说完,她撒腿就跑,不理会身后二哥哥狗急跳墙的大吼。
二百五。
然而第二天清早,新月跟在大哥哥和二百五屁股后面爬墙去摘冬枣时,一不留神没踩稳,从矮墙上摔下来把脚崴了,大伯伯罚言子良和言子辰面壁思过,一个星期不许玩游戏看电视,新月却被奶奶摁在炕上抹红花油,她抓着枕头鬼哭狼嚎,一把鼻涕一把泪。
疼死了。
于是周一最喜欢的体育课,她就只能乖乖坐在花坛边,郁闷地看别的小朋友丢沙包,跳皮筋。
“好想去玩啊。”新月坐在花坛上,皱着脸,忧伤地长长叹一口气。
她伸手从花坛里捡了两块小石子把玩,百无聊赖,坐在新月身边的吴森倒是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小伙伴终于可以老实坐下来跟她安安静静地玩游戏了。
她们的背后是一棵高大的松树,操场另一边同样位置的地方也有一棵,水泥砌成的圆形花坛让绿色的松树一左一右地屹立其中,竟然还很好看。
“把手伸出手来。”吴森捏着一根尖尖硬硬的松树叶当针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新月对这种“医生打针”的游戏不是太感冒,但还是配合地伸出右手放到吴森面前。
吴森从身后的花坛里轻轻捏一小撮土,然后缓慢又均匀地洒在她的手背上,伸出食指轻轻将土抹成细细的沫儿。
“先消毒。”吴森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新月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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