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宵

午饭时间，阮晴实在是太困了，趴在桌上睡了好久才慢腾腾地去食堂吃饭。直到下午体育课结束，她才恢复了一点生气。隔壁的张宵也没好到哪里去，翘了两节课在自习室睡了半天才回去上课。

        晚饭时，阮晴想到了白天朱如意说过的话。

        “你之前是不是生过病？”

        “是啊，你听你同桌说的？”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朱如意认识张宵是因为张宵在学校里出名，那张宵是怎么知道朱如意的？阮晴想不通。

        “她是我们班主任的女儿啊，你的电话号码就是我问她要的。”

        阮晴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就向朱如意暴露了自己跟张宵真的一点都不熟的事实嘛，那她估计早就看出来自己在说谎了。

        回想了那个画面，阮晴一时间有些尴尬。

        晚上阮晴洗漱完很早就上了床准备补觉，刚定完闹钟便收到了一条短信，点开一看：

        亲爱的小晴：

        我是妈妈。对于我的突然离开，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是出于一些原因，我现在暂时无法回到家中。我发这条短信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我。

        我的朋友、你的张阿姨是个非常好的人，相信她的孩子也不会让我失望，将你寄送在他身边也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希望你能理解。

        最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习，万事胜意。

        阮晴急忙按照短信的号码打了电话过去，却始终无人接听。在第八次失败后，阮晴终于放弃了。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心里空空的，眼角又酸了起来。

        这时，张宵敲了敲门，阮晴将手机收了起来。

        “请进。”

        “你是不是又哭了？”张宵问道。

        阮晴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太困了，打了几个哈欠。”说罢，她揉了揉眼睛。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这床还舒服吧？”

        阮晴点点头说：“挺好的。”

        “那就行，早点睡吧。”说完张宵便准备带上门。

        阮晴看了一眼手机，又想到了妈妈在短信里的话，便对着门口说道：“谢谢你。”

        张宵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阮晴随口说道：“没事。”

        阮晴第二天早早到了教室开始早读。

        大课间休息的时候阮晴合上书本看着一旁在算题目的朱如意。

        “我昨天说我和张宵是邻居那件事其实是假的。”阮晴说道。

        “吼，你居然骗我？！”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朱如意点点头说道：“你不太会撒谎。”

        “抱歉，我不应该骗你的。我昨天太累了又懒得解释。”

        “没事，我能理解。我也不该问那么多问题，你要是感到不舒服就不要回答了。”

        “真的吗？”

        “——假的，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阮晴急忙否认。

        “好吧，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晴把前因后果简单讲述了一下。

        “你有想过报警吗？也许这样能找到你妈妈。”

        “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是后来想想，妈妈和我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不会轻易离开我。她特地把我交代给了她最好的最信任的朋友，又是蓄意已久。可能她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需要自己一个人呆一段时间吧…”

        “反正我也这么大了，不能总缠着她。只要她安全，我也不担心什么了。”

        朱如意拍了拍阮晴的背：“往好处想，没准等你中考完你妈妈就回来了。”

        一提到中考，阮晴的思绪便被拉扯来一半。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离中考只剩下三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了。虽然以阮晴的成绩进入隔壁中学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愿意放松警惕。

        午休的时候阮晴作为数学课代表，前往老师办公室领取前不久月考批改完的答题卡。

        她刚进办公室门就听到老师们在讨论成绩。

        “阮晴这次居然没考到140？”

        说这句话是隔壁班的数学老师说的。年级排名靠前的同学，办公室的老师基本上都会认识，像阮晴这种数学成绩向来优异的更不例外。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阮晴便心头一紧，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接过答题卡一看，工整的卷子上写着132分。

        “你这次最后一大题怎么没写出来，选择题最后一题也做错了，是时间不够吗？”陈老师拿着红笔圈了一下题号。陈老师是阮晴的数学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平时和同学关系不错，但每次聊到成绩都会变得十分严肃。

        “我没有想到这个思路，考完之后才想到的，对不起。”

        “你跟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帮我考试。”陈老师说道，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一些。紧接着又分析道：“你这次月考虽然在班级里还是第三名，但是在年级段的排二十七，比上次下降了七名。”

        “排名有波动是正常的，关键是要找出下降的原因，防止以后大考再出现意外。我看了一下他们前面同学的成绩，你就是数学比别人少了好几分吃亏了，要不是你这次语文考得好，排名还会更低。”

        阮晴点点头，安静地听着。

        “离中考也越来越近了，平时不要总是埋头做题，偶尔也要休息一下调整好心态。遇到什么烦心事不要憋着，和同学或者和我都可以倾诉的。”

        “嗯，谢谢老师。”

        “好了，不多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别耽误午休了。”

        “对了，你顺便把这次卷子的答案也拿过去吧，贴在教室后面让他们订正一下，我上课讲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记，跟他们说一下我到时候会检查。答案应该就在那边桌子上，你找一下。”

        阮晴在桌子上翻找答案，背后又传来了老师们的议论声。

        “老范，你儿子在隔壁这次考得怎么样？我听林主任说这次市里高中联考可难了，好多学生考完都哭了。”

        “你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这次居然只考了九十多，差点不及格。”

        “嚯，这么快成绩就出来了？隔壁效率还真高。”

        “你消消气，我听说这次他们年级平均分才七十多，总共十个班，听说就没几个班平均分及格了。你儿子九十多分还算不错了。”

        “不错什么呀，你知道张宵吧，人家就扣了两分。我好歹也是教数学的，怎么我儿子就……”

        张宵？

        范老师说的张宵，不会就是那个和自己一起上下学的张宵吧？

        阮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楼下七班的数学老师范杰，儿子范宇就在隔壁高中读高二。

        “那人家当年好歹也是市状元，未来的省状元苗子，市里高中争着要的，这种卷子扣两分算正常发挥，别的卷子就算失误了。”

        “听说他数学从来没下过一百四十五，是不是真的？”

        “那你得问陈老师了，张宵之前不就是她带的吗？不过我记得他初中学习也没有很认真吧。”

        “这大概就是天赋啰，我们之中又有几个能保证每次做卷子只扣几分的。”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当年也不是人均市状元啊。”

        “这种卷子就扣两分，top2是不是稳了？”

        一旁改作业的陈老师摇了摇头说道：“没稳呢。语文才考了九十多。”

        “九十多？这怎么考的，他当时在我们学校的时候语文也不差啊。”

        “谁知道。反正这种偏科的情况是绝对考不上top2的。”

        “那不还有一年多嘛，万一人家最后一年发愤图强，真成了省状元呢。”

        “他要是高考成了省状元，那我们学校也跟着沾了光了。陈老师你说是不是。”

        老师们说着说着话题便转移了，一旁偷听了半天的阮晴拿到答案便立马回教室了。

        阮晴昨天听朱如意说了张宵的事，知道他成绩好，却没想到他数学成绩这么好。初中的数学她都不能保证每次都考一百四以上，更别提高中的了。一想到这里，阮晴就有些许烦躁起来了。

        她把答案贴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回到座位上仔细订正完题目，又拿出练习题准备刷题，可是脑子乱乱的什么也学不进去，还是准备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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