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失踪

王晓榈失踪了。

        4月9日的下午，奇犽去帮小杰搬东西。不过因为觉得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他趁着亚路嘉和晓榈不在，就跟小杰多聊了会儿关于云谷这两天的行动。

        云谷整整两天不见人影，连智喜的比赛都不去看，也不来看望小杰了……不对劲，他肯定是正在忙着别的什么事，所以他顾不上了。

        再加上云谷对奇犽说的那段话，虽然当时只是分散他注意力的手段，但事后想想，怎么想都觉得是意有所指。

        再加上晓榈跟西索约吃饭，虽然晓榈回来时好像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她早上又出去了一回，回来就抱着奇犽哭。

        奇犽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小杰，小杰听完，斩钉截铁地断定：“晓榈被人欺负了！”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的。”奇犽说，“但是她拿回来两次快枯萎的花，拿回来两次！她说过她虽然喜欢花，但是不想看到花枯萎的样子。”

        明明不想看到花枯萎的样子，却还是把花拿回来了，说明那些花对她来说代表着特别的意义。

        西索送的那朵红玫瑰现在还装饰在客厅电视柜上，而晓榈说的那束“爸爸妈妈送的”白菊花则是一转眼就不见了，奇犽觉得大概被她藏在哪个地方了吧。

        如果她真的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还会高兴地把花郑重地对待吗？

        奇犽觉得不会。

        小杰想到“晓榈其实会隐瞒她遭受过的伤害”这点，还是坚持认为她应该是在哪里被人欺负了，只是她不说，他们就不知道。

        这反而把奇犽说生气了。

        “我就最烦她这点！！”奇犽抓狂地揪头发，把一张俊俏的小脸挤成奇怪的表情，“她总是这样，我们的事情都放在心上，结果自己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让我们为她担心得要死……她究竟把我们当成什么啊？！是朋友的话，就应该什么事情都说清楚吧？”

        小杰强烈表示赞同：“说得对！！”

        但光是说得对也没用啊，得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才行。

        可是说到这个，两个人都沉默了。

        显然，他们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改变晓榈这个性子。

        小杰是遇到坏人就教训，遇到好人就包容的性格，不管朋友有多大的坏毛病，只要没涉及他的底线，他就都不会插手。

        而奇犽则是从没尝试过去改变一个人，他遇到觉得棘手的家伙就逃跑，而要改变一个人就意味着得正视自己觉得麻烦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没经验啊。

        沉默了一阵子，奇犽又主动再提起云谷的事情，小杰也很快反应地接过话了。

        看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件事可以往后放放，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小杰提议奇犽去问问智喜，智喜现在还在场上执行那个“输1000次”的惩罚。如果连智喜都不知道，那么可以直接去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找云谷。

        小杰对此还有点奇怪，说：“我以为奇犽你发现不对劲，就会第一时间去堵智喜质问他呢。”

        奇犽仿佛这时才发现他居然没有这样做，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古怪：“这……我们不是朋友吗，那样不好吧！难道你希望我这样做？”

        小杰放心地笑了：“不，那样会吓到智喜的。不过奇犽你变得很温柔了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像只野猫一样谁都不信。”

        这话把奇犽说得脸红了，所以他恼羞成怒地给了小杰玩闹的一拳。

        然后他们又提到了这几天来医务室偷看的人变少了，但是去他们所住的房间偷看的变多了。

        小杰说到这个就担心，问奇犽：“晓榈现在没事吗？”他难过地说，“要是我今天就能回去的话，我就可以安慰她了。”

        奇犽说：“没事的，亚路嘉陪着她呢。”想了想，他再补充道，“晓榈不会难过太久的，但是让她知道我们都在担心她的话，她一定会更自责的！”

        就是这种龟毛的性格才让他又爱又恨！

        正当他们正说到“如果他们离开了天空竞技场，这些奇怪的跟屁虫怎么办”时，亚路嘉来了。

        看到亚路嘉出现，奇犽和小杰就立即中止住话题。

        亚路嘉白着脸，虽然他本来就很白，但这是惊恐下的苍白。

        能让亚路嘉露出这种表情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何况亚路嘉目前在乎的事物都挺少的。

        奇犽立刻意识到这是晓榈发生了什么，笑容就收回来，身体不自觉地进入了备战状态，问：“出了什么事？”

        亚路嘉显然是被吓到了，他磕磕绊绊地把事情经过都跟他们讲述了一遍。

        原来，就在奇犽离开后不久后，柯特突然出现，送来了伊尔迷的礼物——礼物是一颗亚路嘉不认识的人的头。

        亚路嘉虽然不认识，但是他形容那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胖的男人时，小杰和奇犽都立刻都想到那是谁了。

        那可是他们对晓榈印象深刻的一个开端呢，毕竟成年男性被小女孩儿公主抱的画面大概普通人一生都见不到几次。

        两个人的脸都沉了下来，亚路嘉看到他们的脸色就明白那果然是个很重要的人。

        难怪晓榈会那么生气。

        当然，晓榈并没有发火，而且亚路嘉自己对她的了解判定她正在生气。

        但实际上，当时晓榈看清“礼物”是什么后，她就平静地合上了盖子。

        她静静地面对那个盒子站着想了一会儿，亚路嘉在旁边不敢说话打扰她。

        接着，她告诉亚路嘉她要离开一会儿。

        “去多久？”亚路嘉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敢阻拦她。他明白晓榈与哥哥是不同的，因为哥哥会为了哥哥的责任和义务去纵容他，但晓榈就不用。

        晓榈认真地想了想，老实回答：“不知道。”

        好吧，至少这也是个回答。

        亚路嘉再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他只在意这两个问题，至于她要去做什么，以及这个人头是谁，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要晓榈回来。

        “会。”晓榈肯定地说，“你们要等我。”

        然后晓榈让亚路嘉别告诉奇犽她被柯特扇了一巴掌的事。

        晓榈请求他：“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亚路嘉无法拒绝她的求情，只好艰难地说：“好。”

        所以他没告诉他们，但是心中却已经默默记了柯特一笔。

        最后，王晓榈抱着那个盒子默默地离开了，除了那个盒子外什么都没带。

        亚路嘉就说到这儿。她一走，他就赶过来告诉他们了——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过来的，因为他担心哥哥和小杰会追上去。

        晓榈不想他们跟过来。

        实际上他们也确实想跟。

        刚听到她离开的消息时，小杰就坐在床边开始穿鞋了，而奇犽则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亚路嘉劝说道，“她说要我们等她的。”

        就像是在密室里等哥哥一样，晓榈说要他等她，那他就愿意等，多久都愿意，只要她会回来。

        他们停下动作，听进了亚路嘉的劝告。

        显然，他们也明白他们跟过去有什么用？要给她意见和建议吗？但是能有什么意见与建议可以帮到她？

        还是组队一起把伊尔迷打一顿？——别说笑了，这不可能。

        用拿尼加的力量或许能杀了他，但是确定要让妹妹亲手杀掉哥哥吗？这与把拿尼加当成工具的揍敌客有什么区别？——这种想法，他们连想都不会去想。

        奇犽坐回去，喃喃着说：“晓榈一定觉得这是她的错……”

        “怎么会？”小杰惊奇地看着奇犽，很奇怪为什么奇犽会这么说。

        被人杀掉——尤其是杀他的人又不是晓榈，那么晓榈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她什么都没做啊！

        “你不懂，她就是这样！总是……总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奇犽再次抓狂地揪住头发。

        而亚路嘉则是担忧地看着奇犽。

        自从离开揍敌客家后，奇犽改掉了奢侈消费的坏习惯，却又就染上了烦恼时就爱抓头发的坏毛病。

        而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这样做了，希望在他四十岁时他的发际线依旧青春。

        毕竟连他们的祖父桀诺·揍敌客在至今都还保持着一头浓密的银发呢。

        小杰想了想，穿好鞋就跳下床，握拳：“那我们去把她追回来！”

        奇犽：“然后呢？”

        这让小杰卡壳了，他看向奇犽：“奇犽也没办法吗？”

        在小杰眼里，晓榈的事情如果连奇犽都没办法，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他不得不承认奇犽“或许”比自己更了解晓榈……而且因为奇犽脑筋会转弯，所以他觉得奇犽比他更聪明。

        这不是智商的问题，这应该怎么形容……圆滑？

        奇犽摇头，问：“如果我猎人测试时突然离开你们回家了，你会怎样？”

        小杰一脸莫名其妙地回答：“当然是去你家把你找回来啊！”

        “对，就是这样。”奇犽说，“我要是离开了你们就能去我家找我，但是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到晓榈？”

        她会去哪儿？

        小杰：“当然是去合家欢餐厅……啊，这样啊。”他明白了，“三天后晓榈就会自己出现了！”

        所以他们不必去找她，她自己到时间就会准时出现的，他们应该相信她。

        “三天后应该指的是今天开始的第四天——4月12日。我们这段时间内必须要把这个市里所有叫做‘合家欢’的餐厅的位置都调查出来。”奇犽冷静地指挥着，“但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继续修行念了，现在中止修行对我们不利……亚路嘉，帮帮我。”

        越是危急，他们就越不能中止修行，那么调查餐厅位置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别人做。

        这是奇犽第一次对亚路嘉说“帮帮我”。

        亚路嘉的神色凝重起来，郑重地承诺道：“嗯！放心地交给我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云谷终于姗姗来迟，其他人都在医务室里等他。

        云谷一推门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奇犽反问他：“你去哪里了？”

        “当然是有事要做。”云谷狡猾地把问题打个转，又抛回来，“你们先告诉我今天是发生了什么？这几天从未像今天那么安静过。”

        那是因为那些想跟踪的人要跟踪的对象跑掉了。

        奇犽快速又简短地把亚路嘉的话复述一遍，云谷静静听着，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也就是说，你哥哥杀掉了晓榈认识的一个人，然后把他的头再送给她？”云谷叹气，“这对于对方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奇犽难掩厌恶地说，“他敢直接让柯特把东西送过来，就是抱着挑逗猎物的心态。他这家伙我太了解了，肯定是认为所有事态发展都在他掌控中才会出手。”

        云谷：“他约定在三天后……为什么不是立刻？你们今天还不能用念，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我又不在，你们应该会促手不及。”

        奇犽沉默地想了一会，眉头皱起来，迟疑地说：“他可能……在等着什么。”

        云谷：“是什么？”

        奇犽又沉默了。

        是什么呢？

        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们暂时都得不到答案。

        奇犽：“现在该轮到你来告诉我们，这些天你都去做什么了。”

        云谷推一下眼镜，说：“那我们先出去找个有电脑的地方吧。”

        在这种繁华的大城市，有电脑的地方并不少，甚至是天空竞技场里就有专门的网咖。

        “这是什么啊！！”x3

        网咖里的其他人纷纷奇怪地回头看一眼这四人小队，谴责的视线落在了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云谷身上。

        云谷拍一下声音最大的小杰的背：“安静，我知道你们很激动，但这里是公共场合。”

        奇犽还在电脑前滑动鼠标，一条条地看关于那则天价悬赏下的帖子。

        在那些帖子下的评论里到处都是偷拍王晓榈的照片，有远有近。从照片环境上看，大多数应该都是晓榈外出时拍的，甚至会拍到一旁的亚路嘉。

        他的手指关节看起来很僵硬，好像他现在很想捏碎这个鼠标或者破坏别的东西来发泄。

        云谷推一下眼镜框，说：“所以我才提醒你们别把她公众视野下，容易发生意外。”

        奇犽看向云谷，他眉头紧皱，仿佛一只炸毛的猫咪：“你早就知道了？！”

        云谷：“嗯，在她来之前，尼特罗会长把这件事也一同告诉我了。”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们？晓榈现在都还不知情！！”

        “如果告诉你们，你们能做什么？”云谷一针见血地说，“你们才刚踏入念的领域！就觉得自己能对付来自全世界的杀手吗？”

        奇犽的声音猛然拔高：“可是发布这单悬赏的是我的家人！！”

        “那又如何？”云谷的声音也染上火气，“你觉得你可以说服你家人把这单悬赏撤回吗？就算你能够做到，但相对的，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奇犽哑了。

        他知道他的家人想要什么。

        是奇犽·揍敌客终身的自由。

        可是，这份自由是他的朋友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才获得的……甚至连彭丝和晓榈都差点为此死去。

        而且他说过，他的性命已经属于王晓榈了。现在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擅自再拿自己的未来去交换什么，哪怕这是晓榈的命。

        他不能再违背承诺了。

        但是……但是！

        “你一定知道有什么解决办法吧。”奇犽忍耐地看向云谷。

        既然云谷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那么他这些天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见奇犽的态度不再带刺了，云谷的语气也软和下来，他推一下眼镜，说：“办法有是有……既然这则悬赏是发布在暗网的，而发布人又不愿意取消悬赏，那么我们只要联系到暗网管理者让对方把这则悬赏隐藏就行了。”

        奇犽：“但是它还在……你们遇到了麻烦。”

        云谷：“对，因为这个暗网的管理者并不隶属猎人协会，我们无权去命令对方，只能与对方谈判。”

        小杰惊奇地“咦”一声，说：“我以为有能力的人都会想来成为猎人。”

        云谷冲他笑了下，不是嘲笑他天真的那种笑，而是单纯地听到了有趣的事所以笑了下。

        他说：“确实，有能力的人都会想加入猎人协会，因为如果能成为猎人，就可以接触到很多常人接触不到的事物，也能轻易获得普通人的信任。”

        “但是——”他话锋一转，“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老老实实地用职业猎人的身份做好事，更多人会选择用其它身份去考猎人执照，真正的身份就去做别的事——比如你们都认识的“伊尔迷·揍敌客”，他所使用的就是‘集塔赖苦’这个身份。因为猎人协会对职业猎人的认可是只认证件不认人，所以就算对方真的隶属我们猎人协会，但只要对方不使用（承认）猎人执照上自己的身份，那么我们也对他无可奈何。”

        奇犽嘴唇动了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刚刚有点想吐槽猎人协会的制度真是不负责任……随后他意识到这种话的立场太过纯良，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点脸红。

        适合说这些话的人此时不在……要是她在的话，一定会皱着眉说“那这样不就会很方便让坏人干坏事吗？”

        奇犽想象着她的神情语气，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形象极了，仿佛本人就在身边一样，就不由得地笑了下。

        云谷注意到奇犽的笑容，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说起来，奇犽你用的是真名注册的猎人测试，你不后悔么？”

        “还好。”奇犽说，“我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参加猎人测试的，我还打算如果这个猎人测试太无聊了我就直接走人呢。”不过他的朋友们把他留下了。

        云谷微笑着说：“听起来你在猎人测试中收获了许多有趣的事。”

        “其实也没多少，都是些说有趣其实很无聊，说无聊却有点有趣的小事。”奇犽说到这，他的脸颊有点红，“比如说，会有个笨蛋看到我的八块腹肌后居然说它像袋鼠——怎么会有这样不理风情的人啊？！”

        小杰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腹部——他也有八块腹肌，不过没有奇犽那么明显，应该……不会像袋鼠吧？

        亚路嘉没摸，他很清楚他没有腹肌，所以他一边有点侥幸，一边却有点沮丧。

        云谷的笑容更慈祥了：“或许是因为对方年纪太小，还没到能够欣赏男性成熟魅力的时候。”

        奇犽觉得云谷说得不对，晓榈偏爱酷拉皮卡也欣赏西索，所以她这哪是“没到能够欣赏男性成熟魅力的时候”？她这是没把他当成“男人”看待！

        但是承认这点的话就感觉自己输惨了，所以奇犽没有反驳。

        往好处想想，至少现在有个目标可以冲刺——他得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才能够让她看到他。

        小杰捡回正题，问云谷：“你说只能谈判……谈判失败了吗？”

        云谷：“对，对方不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原因是因为这个地下暗网是一个地下组织，它的用户可以实名认证也可以选择匿名发布与接单，因此它五方杂厝，其中关系盘根错节，网站管理者必须得保证用户隐私信息不会外泄。所以，如果他接受猎人协会或者其它第三方势力的干涉，都意味着这个网站不再是自由又安全的封闭环境。”

        当然，还有一件事是因为这则悬赏给这个网站提供了不少外来流量——很多没有使用这个网站的人，在听说了天价悬赏的事情后，都很乐意来这个网站里注册一个小号用来吃瓜看戏。

        这件事云谷没说，毕竟他也在这个网站上有一个刚注册的小号。

        ——大家都很好奇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发展与结局。

        ——而“好奇心旺盛”往往是成为猎人的第一要素。

        亚路嘉终于能插上话了，他一直都感觉自己插不进话题。他焦急地说：“那没有别的办法吗？晓榈……”

        对于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儿的亚路嘉，云谷的态度更温和一些，他摸摸亚路嘉的头安慰他：“不用太担心，我觉得这单悬赏不会挂太久。”

        亚路嘉：“为什么这么说？”

        “任何一个技术高超的猎手都不会把猎物拱手相让，这种悬赏的方式只会是打压猎物的手段，但绝对不会是对猎物的致命一击。”云谷笑眯眯地说，但不知怎么的，他这样笑着说这些话反而有点可怕。

        奇犽明白了，他神色冷酷地说：“在他们咬断猎物喉咙的前一步，就是这个悬赏被取消的时候。”

        亚路嘉：“那岂不是说晓榈现在很危险？！哥哥……”他看向奇犽，在他眼里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哪怕面对的是伊尔迷大哥和爸爸妈妈，哥哥也会想方设法实现他的愿望。

        但是奇犽避开了亚路嘉的视线，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不能怪奇犽：相较比起伊尔迷那边来，他们这边实在是太被动，已知情报太少了！

        他们连伊尔迷把“礼物”送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目前他们的所有行动都因为情报太少而被限制住，他们只能等到事情有进一步发展后才能重新去争取主导权。

        希望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奇犽也说不准，于是他不敢在这种时候给亚路嘉一个不确定能够实现的承诺。

        ……亚路嘉很失望，虽然他并不怪哥哥，可是他却在责怪自己——因为是他见证晓榈离开的，所以，如果他能帮上什么，而不是只会依赖拿尼加的力量，或许……他就能说服晓榈留下来了。

        他知道哥哥和小杰他们在担心什么：他们都不愿意他的手再次染上鲜血，他们希望他以后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去成长，生活。

        但是啊，哥哥，我从晓榈身上学到了——哪怕是个“普通的孩子”也会有责任与使命的。

        既然我出生了，那么我必然也有自己的责任与使命，我不会永远都是一个被你保护在背后的弟弟。

        我也要变强……至少强大到能够自立才行。

        到时候，哥哥，我希望你就算不能理解，也要支持我。

        一时间，奇犽、云谷、亚路嘉都陷入了沉默，气氛进入僵局。

        而小杰打破了僵局，他看向云谷，平静地问：“那么云谷师父，这几天你都去做什么了？”

        他这一说，才让奇犽把原来的话题想起来，奇犽顿时又炸毛了：“差点又被你忽悠过去了！这几天你都去做什么了？快说！”

        见他们又想起来了，云谷只好叹气：“没什么……成年人总是要加班的，希望以后你们不用。”

        奇犽：“加班？”

        云谷：“我同时在负责三件事——”他竖起1根手指，“第一件事，就是教导你们三个学会如何使用念。”

        接着，他竖起第2根手指：“第二件事，是教导晓榈学会猎人通用语。”

        最后，他竖起第3根手指：“第三件事，也是最麻烦的事……忽悠猎人协会中其它过来探查的人，让他们查不出什么结果。”

        小杰：“探查？查谁？”

        奇犽无视小杰的傻问题，直接问：“猎人协会里也有人对晓榈产生兴趣了？能让你加班，听起来是个棘手的家伙。”

        云谷再推一次眼镜：“对方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来的人也都有在猎人协会内的工作证明。只不过他们都是以检查工作的名义来的——猎人协会平时戒律那么松散，都不管执照持有者是不是本人。最近居然会突然那么认真地来检查我是否履行了考官义务有没有好好教导新人……我就多留了一点心眼儿。”

        奇犽冷漠地接话，替他总结：“但是，能调用那么多人并且开具合理的证件来调查，说明对方一定是个内部高层。”

        “是啊。”云谷笑眯眯地说，“幸好我已经被会长提前提醒过猎人协会里有内鬼的事情了，不然我说不准真的会被骗呢。”

        他这不经意间就抛出了重档炸弹，一下子把小杰和奇犽都炸得跳起来了。

        “有内鬼？！”x2

        云谷仿佛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为难地挠挠脸：“啊……这是不能告诉你们的，所以还请你们就当做没听到吧。”

        小杰和奇犽面面相觑。

        事关重大，连奇犽都不自主地压低声音悄悄问：“真的？你们不是猎人协会吗！”

        云谷也压低声音说：“很正常吧，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不一样的意见产生，人心可是最难测的事物。”

        小杰难掩失望地说：“我……对猎人有点幻灭了……”

        他虽然没有天真到认为职业猎人全都是好人，但是接触过和善的尼特罗会长后，他很难相信猎人协会高层居然有人想要伤害晓榈。

        那可是晓榈耶！是可以直接喊尼特罗会长“爷爷”的晓榈喔？！

        他觉得会伤害晓榈的，都是类似伊尔迷·揍敌客这种性格扭曲的人。而在猎人协会的领导层里，居然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那肯定跟他杰·富力士合不来。

        云谷像个顽皮的大孩子那样笑了，他说：“你的父亲金·富力士，我看以他的能力，他应该早就当上三星猎人了。但是他却迟迟没有申请升星成三星猎人，甚至有人提名他时他都直接失踪不到场。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他不想承担更多责任，但也不能排除他不想升星后就必须得和一些人打交道的可能。”

        小杰欣慰地笑了：“原来我爸爸也会因为怕麻烦而逃避。”

        得知这样的事情后，他心目中那个父亲的形象就不再是一座只能抬头仰望的黑色背影，而是染上了更多“人类”的色彩。

        他更期待自己看到爸爸的时候了，他相信以现在的心情，他一定会跟爸爸好好聊很久很久的天。

        奇犽则是问：“那你呢？你又是几星（猎人）？”

        云谷两指推一下眼镜，嘴角带着笑意：“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至于准确答案，就等以后你们自己去追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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