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喜欢与讨厌

为了能够在三天后帮上忙，小杰和奇犽都决定在明天进行特训。

        他们要求云谷必须教他们更多关于念的事情，不管他们能不能消化得了那些知识，云谷都得把它们掏出来强行喂。

        没办法，他们没多少时间了，只有三天的时间，太紧凑了。

        看得出云谷明显不太情愿——他还是希望他们能按部就班地训练，有时候越急越容易出差错，尤其是他们这么好的资质，出了什么事就太可惜了。

        但是在他们的目光下，他轻叹一口气，还是答应了。

        三个孩子再继续快速地讨论了一下明天的分工，然后就各自回去睡觉。

        因为晓榈的离开，亚路嘉得安慰伤心的拿尼加，而奇犽得安慰伤心的亚路嘉，所以他们兄弟今晚会睡在同一个房间，好好联络一下兄弟情。

        至于小杰，他得明天上午才能获得准许离开——最早也要早上九点，不能再早了。

        云谷希望哪怕是特训，也得保证他们充足的睡眠。

        这群孩子今晚一定会因为心事重重而入睡迟的。

        奇犽和亚路嘉离开了医务室，按理说云谷也该离开了，但是他却没走，而是继续留在医务室里。

        医务室里原本搬来的桌椅全都搬回去了，所以云谷只能站着，面对着小杰双手抱胸，静静地靠在墙壁上。

        小杰以为云谷是在这里等智喜，所以他没说话。

        过了一阵子，智喜打完比赛过来了，跟小杰打招呼。

        但云谷只是问了智喜几句关于今天的比赛，得到了与平常差不多的答案后就让智喜先回去了。

        小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云谷留下来是因为他，他迟疑地问：“云谷师父，有什么事？”

        云谷单刀直入：“你喜欢王晓榈？”

        小杰一愣。

        外面夜色撩人，可以看到远远的城区已经亮起了如星辰的灯，车流交织如同银河流动。

        过了好一阵，他才难过地说：“嗯。”

        “我看你的朋友也喜欢她。”云谷说，“不止一个人。”

        “我知道。”小杰说，“我知道晓榈也喜欢他们，还喜欢我……不过，不是我这种喜欢。”说到这，他扯动嘴角勉强地笑了下。

        “不一定。”云谷摇头，他作为旁观者一直在观察着这群孩子。

        他们还很年轻，分不清友情与懵懂的初恋之间的区别，但是他却能看明白，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就是如此。

        他能肯定奇犽大概是暗恋王晓榈的，而不幸的是，这个小姑娘大概也在暗恋这小子。

        那么更不幸的就只有她的其它追求者了。

        当然，这不是这个小姑娘的错。一个优秀的人会吸引多位追求者是很正常的，在野外一位雌性往往都会有多位雄性为了争夺她的□□权而打架。

        只不过人类要复杂一些，因为人类不能仅靠蛮力去赢来配偶，还有“感情”这种影响力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不过现在局势很明确：这是双向暗恋，其他人注定会失败，除非发生什么意外。

        出于同情以及欣赏，云谷留下来安慰其中一个失败者预备役，这种朦胧的单恋早点揭穿就能早点愈合。他不希望在未来平安无事的时候再揭开这道伤疤，容易无法释怀。

        尤其是他准备教导他们念能力了，如果小杰这个时候心有杂念，那就容易误入歧途。

        小杰听了云谷的话后变得很安静。他垂着头，在想晓榈。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晓榈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因为等意识到这份感情是对待异性的心动时，他就已经是喜欢上了。

        那么来推算一下时间吧。

        不会是一开始。因为他一开始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好朋友，或者甚至可能重要性都不及雷欧力，毕竟雷欧力是陪他一起通过凶狸狐来的。

        也不会是在陷阱塔里，那个时候认识了彭丝，大家都聚在一起玩，他也没有特别去注意晓榈。

        晓榈在那个时候大概只是比彭丝更熟悉一点，但如果说要好的话，他还是跟奇犽更要好，毕竟都是男孩子，更容易产生共情。

        ……他也稍微有点觉得女孩子挺麻烦的。而且晓榈很爱哭，他对女孩子的眼泪都没辙。尤其是晓榈有时候会让他想起米特阿姨。

        ——她们强硬时都很容易倔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他照看的妹妹去照顾。

        但是，在第四次测试的途中，王晓榈找到了他，告诉给他她的“小秘密”，然后他才发现“原来王晓榈是特别的”。

        之后，他逐渐的意识到自己其实喜欢她。

        虽然过去在鲸鱼岛，经常会有一些来旅游的大姐姐邀请他以“约会”的名义做导游，但是他都是发自内心地尊重她们，没有真的对她们产生任何不敬的想法。

        可是晓榈不一样。

        他开始想……想要抱住她，甚至想对她说一些只是想想就令他脸红的话，想要永远地在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但是看到奇犽对待晓榈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种心情是出自“喜欢”。

        ——因为奇犽也喜欢晓榈。

        ……爱情是最捉弄人的恶作剧，不管是坏小孩还是乖小孩都无法幸免。

        小杰想了很久，从王晓榈身上又想到了自己。

        其实小杰知道自己是很自私的，像一块巨大的陆地，上面居住着很多很多的生物，但那仅限于他允许居住的生物，被他讨厌的都无法存在。

        当然，米特阿姨对他的教育让他不会去消灭那些他讨厌的事物，他最多只是赶走他们，而不会夺去他们的性命。

        但这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

        ——他本来没有发现，他以前只看到自己的实力是否增长，但是从来没有去思考、挖掘自己本来是个怎样的人。在遇到王晓榈之后，他学会了思考，一直思考，才想明白了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起初他也以为王晓榈像他一样，也是一块巨大的陆地…但很快他发现他想错了。虽然他们之间确实很像，她的内心确实很大的，但她却不是一块“陆地”，她是一片大海啊。

        虽然小杰一直在丛林中成长，但是他所居住的是海岛，他成长的丛林被大海围绕着。

        人们总会忘记围绕在自己的身边的是什么……不管多大的陆地，永远都是大海在陪伴。陆地承担万物，大海包容陆地。

        他们两个那么相似，却是两个极端：一个因为足够自私所以对他人（他关心的人）无私奉献；一个因为足够无私所以在他人（关心她的人）眼中非常自私。

        所以他知道，她不会为他一个人停留的，因为她是王晓榈，像大海一样的王晓榈。陆地是无法征服大海的。

        而奇犽就像是星辰，星辰可以倒映在海面上，拥抱着彼此，却不会占有彼此。

        晓榈喜欢奇犽。

        所以她不会属于他。

        他好难过。

        小杰艰难地承认：“嗯……我知道，晓榈可能……可能喜欢奇犽，是我喜欢她的这种喜欢。

        “我……很喜欢晓榈，也很喜欢奇犽。我们是好朋友，我很重视他们。

        “可是……可是我却很讨厌喜欢奇犽的晓榈，和被晓榈喜欢的奇犽。”

        小杰抱紧双膝，低头把脸埋入双臂中低声抽泣：“这样的我好矛盾……好奇怪……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不是他先认识的晓榈呢？如果是他先认识的晓榈，那晓榈会先喜欢上他吗？——会这样想的自己好可怜，却也好讨厌。

        明明知道这是个不会实现的梦，却还总是去想，太奇怪了，真不像他。

        感情使人改变，有的人变得更好，有的人却相反，真不公平。

        云谷：“……”

        云谷默默望天，没办法地叹一口气，只好走过去坐在这位正处于青涩青春期的少年身边，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但掏空脑内词库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句子，于是只能沉默着在他身边陪伴他了。

        大家都在成长，不管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都在大步向前，尽情地享受青春特有的酸甜滋味。

        他居然对此有些嫉妒了……算了，身边也没什么适合的对象，还是先把徒弟带出师再说吧。

        小杰终究不是那种会因为失恋而低落太久的人，所以当云谷陪在他身边一会儿后，他就慢慢地恢复平静，说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

        云谷怀疑地看着他。

        小杰的脸在云谷的注视下慢慢红起来，他不得不强调：“真的没事了啦！这件事我自己其实也已经想过很久了……哪怕晓榈不会选择我，我也想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他笑了下，眼神亮晶晶的，“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下云谷才放心地离开了。

        再过了一段时间，外面的夜色渐渐深沉下来，街道上连车都少了。

        奇犽的房间里，奇犽和亚路嘉各自躺在床的一边安静地睡着。

        突然地，亚路嘉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奇犽。

        奇犽背对他侧躺着，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清楚他是否已经入睡了。但是距离躺下的时候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所以应该是睡着了。

        亚路嘉轻手轻脚地下床，怕吵醒奇犽，所以连鞋子都不敢穿，就光着脚踩在地上。

        他走到奇犽那侧床头边，看到奇犽紧挨着眼，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奇犽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亚路嘉握拳的手收拢一下，又松开，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把它拿起来。

        把奇犽的手机拿到手后，亚路嘉的心跳反而加快了，这种做贼一样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更加紧张。

        他仓促地踮着脚尖，像逃离作案现场一样逃出了这个房间，还不忘动作轻柔地合上房门。

        但亚路嘉刚关门，奇犽就睁开眼睛了。

        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静静地想着什么。

        他想……或许他该给亚路嘉买部手机了？

        亚路嘉拿到了奇犽的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他不由得更加紧张。

        虽然亚路嘉从没用过手机，但他的学习能力其实很不错，看到奇犽用过几次他就学会了，至少打电话是没问题的。

        亚路嘉点开通讯录，奇犽的通讯录里人很少，都是亚路嘉见过或者奇犽提及过的人，因此就算奇犽给这些人起了奇怪的备注，亚路嘉也能靠印象猜出来指的是谁。

        接着，亚路嘉看到一个备注是“笨蛋”的号码，按着↓按键的大拇指不由得停顿住，挪向拨出键，犹豫着是否要拨过去。

        最后，他还是没有拨过去，而是继续翻通讯录。

        终于，他翻到了备注是“四眼仔”的号码，按下了拨出键，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接听电话。

        现在都那么晚了，或许对方已经睡了吧，大概要等一会儿才会有人接听……

        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拨出不到三秒就被接通了，电话那边出来云谷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喂？”

        亚路嘉咽口唾沫，把声音压到最低，轻轻说：“是我，亚路嘉。”

        “嗯。我看到来电显示是奇犽的号码。”

        “嗯。”

        “奇犽睡着了吗？”

        “哥哥已经睡着了。”

        云谷思索一下，问：“这么晚了，特意用奇犽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吗？”

        亚路嘉那边却突然沉默不误。

        云谷等了半分钟都等不到回答，不由得问：“亚路嘉？”

        “在。”亚路嘉应道，他的语气透着一股犹豫不决的味道。

        云谷听出来亚路嘉这是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出来，所以他就耐心地等着他下一句话，也可能对方会直接挂电话？

        但亚路嘉还是下定决心了，他说：“云谷老师，请你也教我学会念吧。”

        云谷：“……你想学习如何使用念？”

        亚路嘉坚定地：“嗯，如果我能使用念的话，那么我就能帮上哥哥和晓榈的忙了。”

        云谷：“好吧，那么你现在到我的住处来，我先强制唤醒你的气。但是先说好，你的资质远不及奇犽与小杰，仅仅只是普通人的程度。而这又是一种旁门左道的方法，因为现在时间紧急我才不得不这样做，所以它最坏的可能是你没能控制念力的流失而导致身体衰弱致死，你要了解这其中的风险，想好了再来。”

        亚路嘉：“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过去。”

        云谷叹气：“那么我现在就回去。”

        回去？

        亚路嘉好奇地问：“你现在不在家吗？”

        都这个点了还在外面？

        云谷看着面前发光的电脑屏幕，桌面上还摆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再次叹气：“当然，毕竟我住的地方可没有电脑……不说这个了，你先过来吧，早点开念就早点休息，你明天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

        早上八点半，奇犽和亚路嘉就出现在医务室里，还打包了三份早餐。

        而小杰也早就醒了，刚刚梳洗完毕。

        三个孩子在医务室边吃早餐边等云谷过来。

        小杰看了看亚路嘉就看向奇犽，而奇犽接收到小杰的眼神，知道小杰想问什么，就用眼神示意他什么都别问，装作不知道吧。

        两个人埋头苦吃，都假装没看到亚路嘉眼底的一圈青色。

        不得不说这黑眼圈衬得亚路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再加上他忧郁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过亚路嘉不肯说，他们也不好问，尊重亚路嘉的隐私权。

        吃完早餐后，距离约定好的九点还有十几分钟，亚路嘉却已经准备出门去调查了。

        好哥哥的奇犽还是没忍住，劝他回去休息一下吧，下午再去调查也行。

        毕竟调查有多少家叫做“合家欢”的餐厅这件事如果效率快的话，可能半天不到就完成了。

        亚路嘉吃早餐的时候都打了两次哈欠，他一定是没睡好——虽然他们也没睡好，但是亚路嘉和没睡够也精神十足的他们不一样，他不耐困。

        亚路嘉被奇犽一劝反而倔起来了：“哥哥，我可以的！”

        奇犽没办法了，只好说：“好吧，那么就拜托你了。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就让拿尼加解决吧。”

        听到奇犽提及拿尼加，亚路嘉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像是想要生气又觉得难过一样地说：“……好。”

        等亚路嘉离开，小杰才敢抬起头来——他刚刚都快把脸埋进这皮蛋瘦肉粥里了。

        小杰问奇犽：“他（亚路嘉）昨晚是跟拿尼加吵架了吗？”

        奇犽摇头，“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不可能啊，亚路嘉最疼拿尼加了，比我都疼。”他苦恼地凑过去问好朋友，“要是亚路嘉真的跟拿尼加吵架了，你说我该帮谁啊？”

        弟弟跟妹妹（疑似）吵架了，作为好哥哥的他是该帮哪边？

        ——这真是一个世纪难题。

        等云谷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云谷一登场就打了一个哈欠，他昨晚也没睡够。

        奇犽直接问他：“我看到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了，亚路嘉昨晚是去找你了吧。”

        亚路嘉虽然会用通讯录拨出电话，但是却没想到把手机放回来之前要删除通讯记录销毁证据，所以奇犽一查就知道他是偷偷给谁打电话了。

        云谷也没想隐瞒，就坦然承认了：“是。你这个哥哥怎么只给自己买手机，不给你弟弟也买一部？”

        奇犽脸一红，急忙辩解道：“啰嗦！我会给他买的……等等，弟弟？”

        他惊讶地看着云谷，他从没跟云谷说过亚路嘉是男孩子的事情！连向小杰介绍亚路嘉的时候，他也说的是“我妹妹”！

        云谷居然知道……是昨晚亚路嘉跟他说的？

        云谷又打了一个哈欠，回答：“嗯，亚路嘉告诉我的，我还见到了拿尼加……你真是不老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我，让我一直以为他是你妹妹。”

        虽然确实是妹妹，但是不是平时看见的这个，而是一直被隐藏起来的那个。

        奇犽认真地说：“拿尼加的情况特殊，要是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可能会给亚路嘉带来危险。”

        所以他才对外一直声称是“妹妹”，毕竟亚路嘉本来之前的性别认知也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儿。说是“妹妹”也没错。

        ……等等，为什么现在亚路嘉突然觉得自己是男孩儿了？

        奇犽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在不是他深究的这个问题的时候，接下来云谷的话就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回来。

        云谷先刺他一句：“你看我是‘别人’吗？”把奇犽刺得脸更红了，然后才说“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也就不必昨晚费那么多事了。”

        奇犽：“我看亚路嘉的神色不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谷仔细回想一下，发现亚路嘉没有提醒过他不能把昨晚的事情透露出去，于是他就说了：“他想帮上你们的忙，于是昨晚就来找我，想要像你们一样学会如何使用念。”

        说着，他轻轻叹气，继续说：“但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打开他全身精孔。当他主动告诉我拿尼加的存在后我们才明白问题所在——拿尼加不是人类，它的力量非常强大，超乎寻常，但远不是人体所能承受的。而亚路嘉作为一个人类却能够接受她并且继续健康成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眼里，亚路嘉像是一个揍敌客专门用来封印拿尼加的容器。”

        小杰紧张地看向奇犽，发现奇犽虽然神色严肃，却并不生气，神色平静地在听云谷说。

        云谷说：“不过，这也能解释了为何你们是双胞胎兄弟，身体的资质上却是天差地别。因为他的念力只够维持日常生活，所有多余的念都用来封印拿尼加了。这也就是指，如果亚路嘉的精孔打开，他就失去能够封印她的资格——他就会当场死去！”

        小杰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亚路嘉牺牲了像奇犽这样强大的资质，才换取了能够在接受拿尼加后还能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虽然这可能不是亚路嘉自愿的，而是他的生存本能促使形成的局面。但这都意味着亚路嘉不能像他们一样学会使用念力，甚至他连学都不能学。

        也难怪刚刚奇犽提到拿尼加时，亚路嘉的表情那么奇怪，在得知这件事后，亚路嘉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只要拿尼加还在他体内，他就永远无法像憧憬的哥哥这样优秀强大。

        小杰试着代入一下自己，发现这确实很难令人接受。

        尤其是亲眼见证过念的领域有多么浩瀚无垠后，就更难释怀自己不能习念的事实。

        要是亚路嘉怪罪拿尼加的话，奇犽该怎么办？

        小杰再次看向奇犽，却看到奇犽好像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他甚至轻松地笑了笑，“虽然我家人确实很糟糕，这我不否认，但是我很清楚我家人有多喜欢遵守那个所谓的家规！家规里是明令禁止对家人出手的。所以就算他们真的想要拿尼加的力量，也不会真的拿其中一个继承候选人用来做容器，我觉得拿尼加会在亚路嘉身体里这件事可能是个意外。更何况，虽然拿尼加从小就在亚路嘉身体里，但是我爸妈直到照顾亚路嘉的管家告密后才发现亚路嘉的异常。”

        “至于亚路嘉会不会怨恨拿尼加……”奇犽目光炯炯地笑着，“我相信亚路嘉。别看他总是喜欢撒娇，其实他作为哥哥可比我称职多了！”

        公交车上，亚路嘉头靠车窗正在闭目睡觉。

        在他意识里是一团漆黑，但是这份黑暗对于亚路嘉而言是很熟悉的，他知道拿尼加就躲在这黑暗中哭着，因为能听到拿尼加的抽泣声。

        拿尼加哭着说：“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要杀死亚路嘉……我只是……想要满足大家的愿望……”

        而亚路嘉温柔地对她说：“我知道。拿尼加，你放心，我没有怪你。我知道拿尼加你对我最好了，只有别人实现了我的三个请求（撒娇），你才会满足他们的愿望。你那么喜欢我，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但是拿尼加还是在哭，她说：“亚路嘉，不要讨厌我……我最喜欢亚路嘉了，不要讨厌我……”

        亚路嘉坚定地发誓：“我不会讨厌拿尼加，我最喜欢拿尼加了！我永远都会保护拿尼加！至于念什么的不学就不学，拿尼加更重要！”

        他想清楚了，就算不能用念也没关系，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不是像哥哥这样的天才也照样过得很好，没必要非要成为念能力者。

        而且拿尼加才不是什么怪物！他也不是什么“怪物的容器”！拿尼加就是他的妹妹，而他也只是一个妹妹的哥哥，就是这样而已。

        力量和妹妹，他当然是选择妹妹！

        虽然他确实很难过，可他也很感谢有拿尼加在他身体陪着他，不然哥哥不在的时候他该有多寂寞呀！

        他永远、永远都不会抛弃拿尼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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