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冷漠

叶珩寻着他的方向到了操场，发现顾璟煦与猴子他们聊得正开心，小胖五官都笑成了一堆，上扬的颧大肌像是要把眼睛挤下来。

        他佯装不经意，步子却直奔目标人物。

        叶珩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故意没有看顾璟煦，然后装出一副意外的模样，“丞相，你也在啊！”

        “嗯。”顾璟煦语气冷冷的，与往常的温柔截然不同。他没见过这样的顾璟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点儿小事，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

        趁着上课自由活动，叶珩把对方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顾璟煦，早上是我太莽撞了，对不起。”叶珩真心实意的道歉，想着对方该原谅自己了吧。

        “嗯。”他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转身离去。顾璟煦一下子变成陌生人般，叶珩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诶！”叶珩拉着他，不让对方走掉，“你到底几个意思？”

        顾璟煦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朝他逼近。叶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直到后背紧贴身后的一棵树。这种场面让叶珩以为自己要被树咚。他皱紧眉头，想着对方如果敢造次，自己就一拳头挥过去。

        可没想到顾璟煦却停了下来，语气冷淡：“小事而已，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顾璟煦的行为举止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依旧是那副礼貌温柔的模样，但叶珩就是觉得对方变了一个人，但具体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出现在他们之间。

        晚自习，叶珩不知不觉又想到顾璟煦。侯飞准时的过来借鉴作业。

        “叶哥救命！数学写了吗？”猴子在他桌上乱翻。叶珩递给他一本蓝色的册子，猴子兴冲冲离开。

        “猴子，等一下。”叶珩叫住侯飞，“猴子，你——”他斟酌用词，“你有没有觉得丞相最近——”

        “最近怎么了？”

        叶珩支吾半天也说不出话。

        “嗯——丞相最近有些，有些不开心。”

        “不开心？”侯飞抓抓脑袋，“没有啊！今天下午还和咱们一起快乐打球来着。”

        “你们今天下午还打了球？”叶珩脸色一变，一股没来由的醋意浮上心头。

        侯飞咧着嘴，点点头：“哥，你没看见！煦哥真是一个大写的牛bi！”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露出崇拜的神色，“煦哥就跟开挂了似的。不愧之前是篮球队的，那叫一个准呐。”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投篮的姿势，仿佛魂穿顾璟煦。猴子感叹道：“咱们今天第一次赢了对面！”

        叶珩：“……”是你们太菜。

        侯飞接着问到：“叶哥，你怎么没来！”

        叶珩：“……”你们太菜，不想来。

        他轻咳一声，尝试转移话题，“那有没有觉得他最近对人爱答不理的。”叶珩回忆着，又添油加醋的评价道，“还故意不和人说话，装高冷。”

        “没有吧。”侯飞想了想说：“煦哥还是老样子。而且——”

        猴子看了叶珩一眼，脸上挂着明显的笑说：“论高冷谁比得过咱叶哥啊。”

        叶珩突然无言以对，想为自己辩解但又找不到证据。

        “唔——”叶珩换了种委婉的表达方式，“就是，你有没有觉得顾璟煦有心事？”

        “没有啊！”侯飞笑嘻嘻地补充，“叶哥，我倒是觉得你整天闷闷不乐的。”

        叶珩：“……”

        “好了，你回去吧。”叶珩朝他摆摆手，脑袋顶有乌鸦飞过。

        又是新的一天，顾璟煦又是第一个到达教室。

        清晨阳光下，他坐在窗边。晨风带着潮气，绿叶停着露珠，枝头的山麻雀叽叽喳喳。

        叶珩在门口踌躇了片刻。开门，进去，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叶珩装作不在意，实际已经看他好几眼。两人之间竟无话可说，宛如两条平行线。

        还不理我？叶珩瞟了他一眼，拿出一支笔。

        没看见我？叶珩又瞟他一眼，拿出一块橡皮擦。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那好吧！就这样吧！谁也别说话了！叶珩赌气的想。

        “早上好。”顾璟煦侧头对他微笑。叶珩明明在生闷气，拿铅笔的手却停下了。故意拖了几秒钟，叶珩才漫不经心道：“早上好！”

        哼！看，是你先说话了。

        傲娇jpg

        萨摩耶说完又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叶珩见他这副模样，刚高兴一点儿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儿。隐隐的，他还有点委屈。

        叶珩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下午，又到了排练时间。整个排练都中规中矩，顾璟煦按部就班念完所有台词。叶珩没有等到对方的低语，心里竟莫名失落起来。

        出了排演厅，叶珩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他的踪迹。

        他躲着我！

        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叶珩茫然起来。

        日薄西山，暮色蔓延，整个世界趋于昏暗。厚重的云在天空堆积，各种瑰丽的色彩在云中交织变幻，营造出童话的氛围。

        “年级第一！”顾璟煦身边围了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我特地在这里等你！”

        “你好帅！”另一个短发女生围了上来，手里拿着鼓槌。顾璟煦微微蹙着眉头，还是礼貌的道谢。那两个女生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兴高采烈的把他围住，热情的做着自我介绍。

        “我们是来排练的。”丸子头女生说到。

        “我们乐队的人都想见见你。”她指着操场说：“刚才聊了你半天。”

        顾璟煦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有人正在好奇的朝这边打量。

        那两个女生热情地把他往操场带，小鸟似的不让他走，说让姐妹也都见见他。盛情难却，顾璟煦几乎是被推着往前走。

        到了操场，他发现这一只临时乐队全是女生，从古琴到笛子，一应俱全。

        丸子头女生和姐妹们嘻嘻哈哈笑着，顾璟煦打量这些乐器。

        “你会乐器不？”丸子头女生殷勤问。他环顾四周，其他女生都偷偷自己，眼里明显带着期待，顾璟煦迟疑着点了点头。

        “来一个！”有人开始起哄。

        “对，年级第一！来一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瞎胡闹。

        顾璟煦选了把吉他，简单试了几个调。顾璟煦已经很久没有弹过吉他了。

        叶珩独自走着。黄昏和倦鸟天生一对，这个时间段本就属于失意者。

        明明没什么，明明只是兄弟！好朋友而已，干嘛要时刻要黏在一起？奇怪了，叶珩。你难过什么！我这是在难过吗？

        他不知不觉走到木屋边上。蔷薇已经谢了，剩下一地的枯枝败叶。这个萧瑟的时候，他是唯一的到访者。

        走进小屋，他透过窟窿往外看。外面的天依旧色彩斑斓，但造访的光却照不到他。他是这本寂寞画景中的一部分，却隐没在黑暗中无人察觉。

        远处的操场上很热闹，忧郁的吉他声传到木屋。他寻声望去，人群的中心赫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叶珩猛地起身靠近窗户，想看的更清晰些。操场，顾璟煦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身后是梦境般的天空。

        叶珩迈出步子却又停下了。

        他过去干嘛？过去又做些什么？顾璟煦正如他名字一般，宛如温柔的阳光，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总让人无法忽视。

        而他？他自嘲的想了想。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样不痛不痒的关系又维持了一段时间。顾璟煦总与他恰到好处的保持着兄弟关系。午饭，接水，打篮球……每一天都与往常相同，但叶珩却总觉得快要失去他了。

        没来由的焦虑不时来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叶珩！”张凤冲着愣神的他喊到：“傻乎乎的，干嘛呢？”

        “什么事？凤姐。”叶珩回过神来。

        “班委开会。”她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嗯。”叶珩机械的点点头。张凤怀疑他根本没有听见。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对方，她问：“你看起来像个傻子。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叶珩下意识掩盖。张凤表情还是怀疑，但也没说什么。正要走，她又倒了回来说，“还有一个事儿姐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你别太欺负小煦了。”

        ？！什么？我欺负他。

        张凤笃定地看着他，“小煦为人好，所有人都清楚。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不是？我怎么了？”叶珩有些惊讶。

        张凤双手插腰瞪着叶珩，“别人好歹也是年级第一，你一天天别对人家吆五喝六的。”

        “凤姐，我和他是好兄弟！”叶珩解释道，“而且，我也没有吆五喝六啊。”

        “还没有？”张凤义愤填膺：“你成天使唤人家，我可都看见了！”

        叶珩：“……”你每天留意我和顾璟煦？

        “没有，只是兄弟间的互帮互助而已。”

        “兄弟？”张凤蹙眉：“好吧，你们的事我不懂。”她还是看着叶珩，不确定的说：“我还以为情侣之间才会这样。”

        叶珩：“……”我们哪样了？

        他一时有些语塞，说到：“凤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张凤摆了摆手说：“好了，知道了。”但她还是补充到：“你们俩整天腻在一起，跟小情侣一样。”

        腻在一起？可傻狗已经讨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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