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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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老鸨过来,不久就来了一批自带体香的姑娘。
只是姿态样貌上就显得略次一点,不过也都是好看的。
方书年坐在桌前看着段轻舟认真挑选,一如往日般嘴角带着浅笑,“看不上这些,想自己逛逛,师傅不用在意我。”
段轻舟皱眉,这要求还不少。
沏了杯茶,解解渴。
他确实也好些天没碰女人了。
“行吧,反正付了银子,你看着挑,为师忙得很就不张罗你了。”
男人将美人都带出去,说完也走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瞬间,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
拿袖子遮住鼻子,眉头微皱,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劣质东西,比不上师傅身上清幽的莲花香……
段轻舟看女人先看气质和身段,其次才是脸。他喜欢前凸后翘有料的,像是面前这个姑娘。
折扇一收,挑起面前人的下颌,风流轻佻的笑了一下,“你就是白玉?”
女子白兔般楚楚可怜的眼里有几分害怕,一席白裙下,不符合脸的妖娆身姿若隐若现,手指绞缠着上衫衣摆,“是,奴叫白玉。”
纯情的像是不曾待客。
怎么说也是花楼里的头牌,肯定有两把营生的刷子。
且不说面前客人是从未见过的美如冠玉俊美无双,就仅看鸨妈妈手里那一定黄金,她也得做出最勾人的模样。
“不错,那就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如白玉一般…让我流连……”他吻上她的脖子,吐息湿热,沙哑的嗓音性感又撩人,苏的人腿软,一字一句引人战-栗。
按着怀里人的腰,白纱裙从肩头滑落到了地上。
段轻舟也就这时候能收敛那副放浪不羁的模样,眼里露出少有的足以溺死人的温柔。
方书年不是喜欢听人墙角的人,要怪就怪上等间都占满了人,段轻舟安排时仅剩相邻的间位,而这房间隔音效果又差劲的很。
只要在这房间里,无论如何他都能听到一些不能入耳的声音。
他听着隔壁男人的声音,端着那人不久前用过的茶杯喝水,将唇深深印在那人碰过的杯沿上。
他心想,自己真是执念疯魔了。
空气是热而闷的,压在他肺部让他呼吸困难,那隐约传来的让人颤抖的声音,穿透他耳膜,一点点挤入他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也无法驱除…段轻舟,他的好师傅……
手中的茶杯渐渐出现了裂痕。
方书年恨不得把他捏碎了,捏碎在自己怀里。
这种痛苦怕是只有自己能明白,他讥嘲的笑了笑,惨白着脸下了阁楼楼梯,挥开老鸨和缠上来的莺莺燕燕,独自走出花楼。
他是做不到继续呆在那个房间里,哪怕一秒,也煎熬的他快死去了。
他好恨段轻舟。
恨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杀了他,恨控制不了自己的欲。
终究是懦夫。
一个徒弟,对着自己的师傅生出了可怕的念头,然后放任其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与对其的嫉妒和厌恶交织,割裂着自己的思想,日积月累深深扎根于血液脊髓,最终死死缠住心脏。
终有一日,他会被这种扭曲的感情绞杀。
方书年明白,他一向很透彻。
想他毫无记忆如一张白纸被掌门带回玉坤山,突然被南斗长老点名成为座下唯一弟子,他当时疯狂的喜悦。但那喜悦在日积月累的无视和冷落中渐渐变成失望。
又因无人在意无人关心又不被允许修炼而产生了怨念,仰望含着金汤匙被万人捧着又高高在上的人,那个只用游戏风流便可让掌门等若干长老温柔以待的人、那个没有教过自己半点技艺就可以仅一句话就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人,生出了恨意。
他无数次想,他未上玉坤山以前是个什么模样。
有没有父母,有无心上人,是否心怀怨恨,是否是死里逢生。
他记不起来了,玉坤山的人也不会给他答案。
掌门只说当时见他躺在玉坤山脚下,心生慈悲便救上山了。
他无依无靠,仅有的一点依靠给了那个一眼惊鸿的人。
却被摔的粉碎。
现在他渐渐想起了一些片段,却很模糊,不足以让他找到自己。
他跌跌撞撞的寻找自己,却没有看到过去,只能看到现在的自己。手上没有沾上鲜血,不会如男人一样挥手间便断人性命。
他知道,只是因为他不够强。
如果有一天他能和男人一般强大,手上绝对不可能再是干净的。
可能他原本就不是好人,对他而言,怨恨是个很简单就生出来的情绪,但他从不将那些恨意显露在他人眼中。
他最擅长听话和认错。
他擅长在自己极为生气的时候笑,尤其喜欢看着别人因他而笑。
那些讥诮和嘲讽的表情、那些嫌恶和不屑的眼神、那些自私和偏激的语态……
一切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笑,他都会收藏在记忆里,在夜深无人时一遍又一遍的描摹和学习,直到僵硬的再也做不出这样的表情,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他渐渐变得更加温和懂理、知进退,会看人脸色行事,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他曾向段轻舟随口提了一句自己想要像同时入山的师兄弟们一起修炼功法,却被男人一口拒绝了。
段轻舟拒绝了。
他早就对这个师傅失望透顶了,没抱多少想法,可当男人用极其平淡到几乎冷漠的语气对他说“你?不行!”时,他还是无法遏制那种几乎将他淹没窒息的难过。
他不能忍受自己一文不值,也做不到自甘堕落苟且于现在。利用在浮生镜里的时间,他不断学习,从最简单的扎马步到各种保命的功夫和武功,尽管知道这些对于段轻舟来说不过挥手便可击破,但他还是选择坚持。
他不认命。
因为镜中世界他的身躯是不会成长也不会改变的,那些武功练习起来比常人吃力百倍甚至更多,但他都一字一句将书籍里的内容刻在脑海里。
玉坤山的功法武籍没有长老的指点是无法看懂并自修的,但凡间的不同,他看得懂也背的过。
弱者不很弱,强者不恒强。
今日的强者,明日未必依然强盛。而今日的弱者,可能成为明日的强者,站上顶峰。
勤自锻造,久久为功。
终有一日,他会变强。
那一天,他会狠狠报复回来。他的好师傅……
方书年意志力坚强,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是唯一的变数,也是他的劫难。此时他便隐约有种难以控制的感觉,却不知不久的将来会成什么样子。
段轻舟这样万众瞩目又自由自在的人,天命风流,多情放荡,脾气臭又挑剔。可认真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温暖又柔情,实在让人难以不动心……
明明一副高傲恣睢的模样,却是嘴硬心软。在你不知道时为你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偷偷记住你的偏好为你点喜欢吃的菜、在人追杀时也会护着你,让你周全……
这样的人,怎么能恨的起来呢。
方书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桥畔,看着远处夜景和高高悬在天边的下弦月,不知怎么就笑了,嘴角牵出的弧度讽刺的很。
自己要怎么,才能不去恨他呢。又要怎么,不为他动心……
到底是夜太黑了,让他迷失了方向。
又因月光清辉太过刺眼,让他忍不住向着奔跑。
可他只能摸到水中月的倒影,不能将月亮藏在袋子里。月亮多情,光辉洒在所有人的身上,而他被黑暗遮住,月亮永远不能为他驻足。
他自知,但却难自抑。
……
第二日,段轻舟给百灵扔下了几两银子,摇着自己特意写的“天下无双”四个大字的折扇风骚的走出了花楼。
他自诩魅力无边,街上的百姓小贩也是这样认为的。
每每他出现在人潮之中,都会有人向他仍来大束的鲜花和漂亮的水果,刚来镜中世界的时候还不适应,以为他们要攻击自己,后来才晓得是这个朝代见了美男子的习俗。
于是乎,他便欣然接受了,人们扔,他便接。
反正身手好。
拿不了就让小徒弟抱着,实在多了就随意送给街上的行人。
今天小徒弟不在,他就接一个抛一个,引得好些姑娘满眼爱慕挤着抢,最后回到客栈时怀里已经揣满了足够吃一天的水果。
这几天,萧风觉都会和王诗嫣见面,因为王诗嫣的坚决要求,萧风觉被请到相府为她专门解闷。
段轻舟看两人情深意浓的模样,感情应该到了一定的境界。
不由得咋舌。
好好的相府小姐,在知道季三月是女子的情况下这样喜欢,不顾亲爹王重温的大力反对,竟然能把其请到府上,怕不是以死相逼吧。
结果还真是。
不过半个月,皇帝就下旨,将相府二千金王诗嫣赐婚礼安庆王房庆之子房子良,择日六月初八完婚。
当天,诏书下达到相府。
王诗嫣接着重重的圣旨,单薄的身躯晃了晃,明黄色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失去血色的唇瓣张合,说:“谢主隆恩。”
早就猜到要嫁人,没曾想竟然是陛下亲自指婚,更没想过会这么快。
她不哭不闹,只是整日闷在房间里。
只有萧风觉能够和她说上话。
王重温都已经做好了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打算,没想到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听话。
本来也是个妾生的庶出女儿,唯一的家长是用于联姻巩固自己地位,根本无所谓她是否难过,她愿意把自己锁屋子里就在屋子里呆着吧。
至于那个戏子,一个唱戏的也不能阻碍浩荡皇命,留下让王诗嫣开心一点也未尝不可,省的她整天摆出一张死人脸惹了安庆王世子不满。
而萧风觉这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安插好了人手在相府,有十成把握能够一击毙命。只待十天后大婚之日,他便可以替父亲报了血恨仇。
一旦到那时,王诗嫣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像是他恨那奸相一般。
好在,他不在乎。
萧风觉对着镜子一笔笔勾勒容颜,本就妖冶雌雄莫辨的脸被戏妆遮掩,嘴角扯出一抹僵硬弧度,显得很是难看。
罢了,笑不出来就不笑了。
把那些欢喜全都留在大仇得报的那日也未尝不可。
六月天,丞相府的后院很清凉,荷塘上大片的荷叶衬托着娇嫩荷花盛开,阳光照在上面,光线柔和。
出嫁的前一天,王诗嫣请季三月为她画上妆,上戏妆时,她眸光比往常日都要眷恋柔情,似乎要将面前这个人深深印在脑海,“三月,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是我从小到大最幸福的时光。”
“因我生在丞相家,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自小便没有人同我说话,之后偶然遇到了一个人,他不因我的身份而巴结,也不会因为怕被人诟病而避嫌。但被我父亲知道了,父亲把我锁在家里。那人说他喜欢听《霸王别姬》,我便学唱了很久,想着等父亲放我出去我便去找他。可等我出去时,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从小我就不被人喜欢,我喜欢的也都离我而去了。三月,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直好好的,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像他那样死去。”
他画眉的手很稳,听了这些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仅是笑笑,“说什么呢,我当然不会死,我还要一直陪着你呢,说好的一直。”
“三月,明日我便要出嫁了,再为我唱一支霸王别姬好吗?你做一回霸王,我来当虞姬。”
萧风觉为她穿好戏服,牵起她的手,“好。”
就在她的闺房里,为她和一曲霸王别姬,了她心愿。
王诗嫣开口,也是又几分功底的,只是平日王重阳严谨她唱罢了。
“……”
王诗嫣:“啊,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萧风觉心中却从未忘却,自己当年唱的也是西楚霸王,“唉!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
“咚咚咚!”
二人没有唱完,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管家:“小姐,相爷要你即刻过去书房。”
“知道了。”
王诗嫣眼尾的泪花了脸,她急匆匆卸了妆,离开了房间。
再见时,萧风觉远远的望着,王诗嫣已是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他站在丞相王重温不远处,看着一身官服的王重温上前叮嘱将要走上轿子的女子,也快步跟了上去。
佯装有绣帕要给新娘,就在要露出时,红色绣鸳鸯的帕子下银光一闪,趁着相府防备最松时,脸上扭曲一瞬,猛地扎入身边的老丞相心口。
王诗嫣只听到爹的一声痛呼,盖头上便溅上了血。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害怕的想要叫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她心中有种撕心裂肺的痛,任凭泪水模糊了妆容,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风觉迅速抽出匕首,再次狠狠的扎进去,来回三下,起刀落刀都迅速,狠辣的不像是个戏子,倒像是专要人命的刺客。
没等到管家带人救,王重温便彻底断了气。
昏黄的眼睛整的像铜铃一样大,恶毒的恨意随着血丝散布整个眼球,震惊的瞳孔缩的针眼般大小,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抵抗,便“砰”的一声被推到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狰狞的模样在死的一瞬间定格在脸上,瘆人的厉害。
萧风觉在心里将这个刺入的动作来来回回温习了几百遍、几千遍,为了能够又快又稳、一击致命,他可是杀了不少的人来练手。
四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来,侍卫持枪一拥而上,他转身将匕首抵在王诗嫣的脖子上,掀开她的红盖头扔在了地上。
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脆弱的脖子上被割出的血痕了。
在王诗嫣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他的脸上带着快意,眼珠里难掩的轻松愉悦,丝毫没有夺人性命后的恐惧和害怕,黑白色的妆容格外恐怖瘆人。
十多年了,萧风觉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看着那个老奸臣倒下去的时候,他整颗心都在疯狂的跳动,原来大仇得报就是这种感觉!这么轻松。
他笑的很厉害,脸上的妆都扭曲了,“如果不想她死的话,就都给我闪开!”
他瞥见一边的马匹,趁着众人犹豫间,翻身上马将王诗嫣也拽上来,策马扬鞭,一瞬间便冲了出去。
他早已摸清了那条小巷更容易走、那条通往没有将士把关的河道。
为了方便骑马,他解开了王诗嫣的穴道,她也不再哭了,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就在不久前死在他手上,她却不哭也不闹,像极了出嫁前几天。
安静的诡异。
他怕她用簪子做利器,在上马后就全扔路上了,索性她头上原本也没有什么锋利的首饰。
“让我猜猜你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想把我挫骨扬灰,亦或是千刀万剐?”
他等了整整十七年,好不容易报了父仇,那些年的经历仿佛还在眼前,一闭上眼就是被火燎鞭打,睁开眼就是大仇得报。
自然知道杀父之仇是个什么感觉。
她没有说话,失去血色的脸上只有涂了口脂的唇鲜红,眼圈红着,眼里确实一片死寂。
彻底失去了生存的念想。
一席血色的红嫁衣的新娘子,与一身青衣水袖的戏子,在同一匹骏马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会引起注意。
不远处的身后有官兵穷追不舍,他冲出久居的烟雨城,一路向西行,被提前得到通缉令的护河兵拦住。
他匕首按在怀里人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如果你们不肯放行,我只能先杀了她再行自尽。”
他料到丞相被刺杀这种动摇民心的大事不可能让这些士兵知道,八成是通缉他劫持相府千金来捉拿他。
萧风觉被戏妆遮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是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狠辣,“只是这丞相府就两个小姐,真不知道丞相大人会怎么决定呢!”
几个士兵眼里闪过挣扎,额头上冒出虚汗,看着王诗嫣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只能咬咬牙,打开护河的二重城门给他放行。
萧风觉彻底逃出烟雨城所属的管辖区,到了码头,扔下马匹,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船只向西行驶。
逃命这种事,他早就已经当做家常便饭了。
这船表面上是载货的,行驶的快,也很有隐蔽性。
看着烟雨朦胧的江南小城逐渐远离,在雾里缩的很小很小。他才放心交给安排好的亲信掌舵,自己进入船舱内,敲醒了昏迷过去的新娘子。
王语嫣看着陌生的环境和熟悉的戏妆,沉默不语。
他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彻底露出原本的面貌,卸妆也仅是卸掉不到半边。
戴着半面的妆。
这戏妆画上去,就成了他的脸。
像是一副面具,一颦一笑都是这副面具上的,都是假的。而面具下的人,她从未见过。
萧风觉觉得此刻也没必要继续骗她,她此刻恨自己到极致,他能理解。
就在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完水想说话时,她却先开口了,仅有三个字,让他怔在了原地。
“萧风觉。”
她就是这样声音轻轻的,叫出来他十几年都没有再听过的名字。
他牙齿碰在一起,哆嗦了一下。
“原来你都知道。”
他走近绑在柱子上的姑娘,眼神阴冷的睨着她,“既然都知道,怎么不对王重温说呢?”
“还是说你们合起伙来……不,这倒是不可能。”
他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
王诗嫣眸子低垂,“因为罪有应得。”
“这是我父亲当年亏欠镇南王全家的,也是我亏欠你的。所以我不恨你,我不觉得你做的有错。”
“当年我父亲的血溅在盖头上的时候,我是害怕的,是恨的,可当我看到你拿着刀时,那些恨竟都都散了。当父亲成为刽子手屠杀朝中忠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我很庆幸你还活着。”她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和温柔,只有淡看生死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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