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破不说破嘛。”

我却望着窗外看着河岸的景色，河滨大道上有几处公园，路边游玩的人很多。我从没来过这里，人世间的繁华尽入眼帘，小商小贩卖着氢气球，各种小孩子玩的玩具，这让我想起了我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我以后也给他买，带来河滨给他买很多。

        我觉得肯定是男孩儿，肯定是男孩儿！我觉得我要生男孩儿的话肯定在家里的地位稳，要是生女儿的话我就再生。到了这样的家庭我自不然地就想生男孩儿，不是重男轻女，就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也想起我的父母，也是小商小贩，我还没有跟他们讲，我要杜洛弋回复我了，明确了再跟他们讲。他们肯定会吓一跳！

        我的爸爸妈妈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一辈子就在那条街上，当然，他们在那条街的江湖里面还挺好的。以后我也有我自己的江湖。

        “二叔，杜洛弋大概多久能回来？”

        二叔似乎走神。

        “什么？”

        我见他仿佛有重要的事，不便再问杜洛弋的事了。

        “你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晚上还有事吧小赵？”他问司机。

        “晚上你不去参加陈董他们举办的酒会吗？”

        他头疼：“还真不想去了。”

        “陈董他们不是又准备去哪儿搞个新能源的项目吗？”

        他笑道：“都是幌子，找机会吃喝玩乐。”

        小赵便闭嘴。

        “上次说，投资连续剧，怎么没结果了？”

        他笑，笑道：“其实没什么意思。”

        小赵很懂。

        只有我不懂，对着他们听得认真。

        “最近都没聊点儿正事？光说玩儿了？”

        “没什么正事，有正事是私下聊。”

        “也是，真正有赚钱的项目谁会满天嚷嚷？都是闷声发财。也没谁问你借钱了？”

        “关系一般谁会借呀！也就一起说说。”

        “也是，借钱又不是借别的。老板最近有没有别的项目？”

        “把自己的做大做好。别的？先别去管。”

        小赵发现杜总这段时间变化挺大，以前总是参加酒会忙上忙下，大家讨论投资这投资那的，现在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

        “我还说老板要投资什么的话我跟着也赚点钱。”小赵道。

        “投资？嘿嘿……”他笑道：“都是幌子！男人们在一起吃喝玩乐，泡泡妞，或是搞个坑让人去踩踩，割割韭菜。”

        小赵笑。

        我很单纯，却听着很有意思。

        我还想继续听，但是小赵不问他就不会继续说，给二叔开车小赵司机技术过硬却并不能探及二叔的工作，比竟一个人的认知跟能力是不同的，二叔也只是偶尔说说。

        “唐小姐最近没消息了？”

        二叔泡妞泡厌烦了，问道：“小赵你跟你老婆是怎么认识的？”

        “相亲。”

        “关系挺好吧？”

        “哎，普通老百姓的家庭，关系也就那样。”

        “你多久回去一次？”

        “一两个月吧！”

        “她不抱怨？”

        “哎，我们普通家庭，养家糊口，大家都要理解，所以没什么可抱怨的，大家为了把日子过好，都要牺牲。”

        “我也觉得！有些人作就是因为日子太好，那个音乐老师，我还不像你这样一两个月回去一次吧？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去吧？还是不满足！还嫌，我觉得就是特么的日子过好了！”他气道。

        “哎！老板，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烦恼。我们普通人，就愁钱。而你们有钱人讲感情，讲品质，讲情趣，讲品味……我们望尘莫及呀！你们本来层次就比我们高，对待生活要求也高，能跟你在一起的人，自然要求也高，在乎的不是柴米油盐，她就要你陪！怎么了？她死活就要你陪！”

        “但是杜洛弋也没陪，鲜儿不是挺好？”

        “这……”他大概猜到我是谁的女朋友了，说：“有你这叔叔在，她踏实。那音乐老师不同啊，你不给她承诺，她就没有安全感，她除了要点儿陪伴，别的她又要不了。”

        “她不是要结婚吗？结了婚也是这样的状态呀！我觉得问题不在于陪伴，她即便是跟我结了婚我忙不忙？同样忙！同样没法一直守着，她也知道这样的状态，还一天到晚要结婚，这根本就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结了婚可以有更大的利益，我觉得这才是关键。”

        小赵笑。

        “看破不说破嘛。”他说。

        “所以我觉得感情不能拿婚姻来绑定，但凡一提婚姻，就很俗。我觉得一提婚姻就在提财产分割的事，就在想后路，她要不跟我提，说不定很多年之后，我可能还会结婚，但凡她一提结婚我觉得我们就走到头了。我还是给了几百万，她也没拒绝，她最后嫁给谁了？她还能找到我这种有钱的？”

        小赵深呼吸：“老板，美女多得不得了，对于我们这种穷人来说，对，很稀有，因为美女都围着你们这种有钱人转。但是对于你们这种有钱人来说美女很多啊！因为美女都围着你们转啊！所以她能找到谁？能嫁给谁？这地方的富翁就那么多！屈指可数地就那么一些，美女又多少？每年那学校毕业的美女，你去校门口数，真的多得不得了！她能找到谁？你觉得她能找到谁？我觉得是她不珍惜你，换我的话不结婚我也干，别墅住着豪车开着，那么多人侍候着，一天满世界旅游，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生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赵都替他抱怨。

        现在想来他觉得他那500万都白花，上了个当。不过好歹陪了他那么久，也可以了。

        我嘟囔：“我觉得给女孩儿最大的关爱不就是要给她婚姻跟家庭吗？”

        二叔对着我，可能忘了这里还有个侄媳妇，直顾着自己说了一大堆与平常人不同的婚姻观。

        小赵师傅道：“哎！情况不同。年轻夫妻肯定是要结婚成家，但是杜总有家呀，有家还结个什么婚？她知道杜总有家有小孩不也呆了三年？她明明是有那种心理准备就做外室的，不然怎么呆那么久？关键是！我觉得她看杜总太喜欢她了，就改变了策略，提高了要求，然后不断的提，认为拿捏得住，杜总会答应，还好杜总清醒，把这个事情了结了。”

        我听着小赵师傅的话对着二叔，他也望着我，我觉得大人的是非好复杂。

        我撇嘴，一段美好的感情被人说得面目全非，我相当难受。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曾经希望她很美好，是真正喜欢二叔爱二叔的，二叔只是因为放不下家庭才没有给她结果，他们因此错过，而可惜。

        我替她申辩：“你们不要把社会说得那么俗好不好？不要说得那么不堪。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我绞尽脑汁为她找理由：“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越来越大，等不了？我觉得你们不要这样去猜测人家，都过去的事了，能不能别去猜……”

        我闷闷不乐，二叔回味起可能也是五味杂陈。他的目光越来越锐利，我斜眼看他，可能他还是后悔，觉得他上了个当。

        见我这般说，小赵师傅特别圆滑：“哦，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你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是俗人，赚点儿钱讨生活的普通人，思想境界肯定没你们高，我们也只能按照我们的眼光去看，我们都能看懂，那我们全都变富了人是吧杜总？”

        我不喜欢他的世故，撇嘴。二叔也沉默不说。小赵师傅似乎觉得今天说话太多了，闭了嘴，吃了一惊。因为毕竟二叔给他开的工资不低，要求他嘴紧，这是司机最基本的素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

        当然随叫随到是基本要求，所以二叔才找这种离家远的，不用每天回家的。男人在一起做事顾不上什么家庭，当然有钱男人的特权是可以随处找一个女人陪他，钱给够的话，连大学老师都同意，二叔那个女朋友就是例子，他明确不婚，不也呆了三年？

        没钱男人就只能这样，跟老婆天各一方，一两个月也碰不上什么女人，如果他十分节俭，不舍得出去花那几百块钱的话。于是他们似乎很关心老板的八卦，嘴上说不说，二叔那十来个女朋友的风流韵事被司机们传得天翻地覆的，也怪二叔确实风流，女朋友真的有十来个！

        此时我站在码头望着二叔的背影，也环顾四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因为我在电视镜头里见过这种地方，一般出现在tv的新闻里。

        我站在观景平台向下张望，岸边的码头上是堆积如山的集装箱，有的垒得很高，一排排大吊车整齐有序，地面的集装箱如撒下的万马千军，蔚为壮观，在午后斜沉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把大地渲染得五彩斑斓，也瞬间把杜弋安的形象衬托得特别高大。大型现代化的工业丛林里，人类实属渺小，而这些都属于他。他仿佛像一个巨人。

        “哇，杜洛弋家好有钱——”我感慨，在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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