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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瑞王唬了一跳,立即转身,小心翼翼地疾步走了出去。

        回上到房之后,惊魂已定,他才懊恼地跺脚,心想,这算怎么回事,他又不是贼,为什么要像贼一样,跑得那么快。实在太窝囊了。

        岳筝恍惚间,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也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醒了过来,等醒来后,发现屋内什么都没有,脸上也没什么东西,便以为只是做梦,于是,又闭眼继续睡了。

        翌日,风日清和,春光无限。

        岳筝一夜睡得很好,起来之后头不痛了,身上也不酸软了。绿芜一早照例为她诊脉,诊脉的时候,岳筝默默地端详着绿芜,又在纳闷,绿芜怎么会是个大夫,她忽然想到先前在瑞王书房外,闻到过一股汤药味,想瑞王好端端的,怎么弄了一个大夫做婢女,难不成他有什么病吗。她便突然开口问绿芜:“绿芜,你是专门为瑞王看病的大夫吗?”

        绿芜摁在她脉搏上的手指,轻轻松动了一下,她即刻瞅了一眼绿芜的手,又目不转睛盯着绿芜的脸。绿芜难得地笑了,道:“岳夫人,此话怎讲?”

        一旁的采藻,见这情形,不禁也暗暗捏着一把汗,想岳筝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不敢喘大气。

        岳筝淡然一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绿芜为她诊完了脉,松开她的手腕,道:“奴婢只是个婢子,因为家父略懂医术,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平日若是府里有谁有个小病小灾的,就帮着看看,顶多也就这样了。哪里够得上,专门为瑞王看病呢。再说,瑞王也没病呀。”

        岳筝又是淡然一笑,道:“原来如此,难怪瑞王会待你另眼相看呢。”

        绿芜沉吟了片刻,迎着岳筝直视的目光,微笑着道:“瑞王待奴婢……是很不错!这是奴婢的福气。”

        岳筝的心一沉,强笑道:“你身为大夫,治病救灾,行善积德,有什么福气都是应该的。”

        说完,她仍旧笑着。

        绿芜也仍旧笑着,但并未接她的话,只道:“您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吃一日的药,就不用吃了。您歇着吧,奴婢告退了!”

        岳筝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见她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终于垮了下来。心想,瑞王口口声声说没宠绿芜,可绿芜这德行,哪里有不受宠的样子,她简直是恃宠而骄,若瑞王真没宠她,她会这么自视甚高,不可一世吗。

        采藻见她闷闷地不说话,便唤她:“岳夫人,岳夫人。”

        岳筝幡然醒悟,道:“嗯?怎么了?”

        采藻道:“没什么,奴婢去看药煎好了没有,马上就来。”

        岳筝点了点头,采藻便去了。

        少间,采蘋送来早饭,她吃完之后,见采藻还没回来,便想出去瞧一瞧。走到门口的时候,闻到一股浓浓的汤药味儿,她没多想,便朝灶房去了。来到灶房门口的时候,往里一看,只有陈嫂在埋头洗涮碗箸。

        她道:“陈嫂。”

        陈嫂一听有人叫她,先是唬了一跳,见是岳筝,便慌忙把手里的活计放下,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笑意盈盈地道:“是岳夫人呀,您怎么出来了?身上可都好了?”

        她一壁说着,一壁走到岳筝面前。岳筝笑笑,道:“都好了。”

        陈嫂忙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岳筝一壁跟陈嫂说着话,一壁打量着灶房,见只有陈嫂一个人,也没有煎药,也不见煎药的炉子和罐子,便问道:“没什么,我以为采藻在这儿,她不在就算了。”

        她本想问为什么没人煎药,可隐约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便想着不要声张,先暗中探查一番再说。

        陈嫂道:“采藻姑娘兴许在后罩房里呢,老奴去给您找找去。”

        她说着,就要抬腿。岳筝忙摁了她的右上臂,道:“没事,我也没什么急事,等她自己来吧。”

        岳筝从灶房里出来,心里却在想,采藻怎么回事,说什么煎药,却根本没煎,人也不见踪影,到底做什么去了。那药味又是从哪来的。

        她如此一想,便往后罩房走去,刚绕过耳房,来到后院,那药味就更浓了。她朝门前走去,正准备敲门,门却突然开了。采藻端着一个托案走将出来,托案里是碗汤药。

        采藻见岳筝来了,手里的汤药差点都吓掉了,忙极力地镇静着自己,笑着迎上去,道:“岳夫人,您怎么来了?奴婢给您把药端来了,您请回屋吧。”

        岳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见她神色慌张,便有些怀疑,想她偷摸着在做什么。便道:“你不是煎药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呢?”

        她说着,便绕过采藻,进了屋内,只见堂屋里,只简单地放着几张长腿条凳,一张八仙桌,进门的左墙根下,放着一个火炉,火炉上是个药罐子。药罐子里还冒着热气。她这才知道,药是在这里熬的。

        采藻转过身来,端立在她的身后,道:“奴婢在这儿给您熬药呢。”

        采藻着实被吓到了,没想到岳筝竟然会踏足这里,好在瑞王已经不再吃药,这火炉和药罐子,都拿来给岳筝熬药了。她这么一想,也就放心了许多。

        岳筝又道:“你怎么没在灶房里熬,怎么在这儿熬了?”

        采藻料她必有这么一问,便道:“灶房里一忙起来,又是油烟,又是烟熏火燎,奴婢一来怕把您的药熏出别的味来,二来怕耽误陈嫂做饭,这儿又有地方,所以就在这儿熬了。”

        岳筝听她说得有理,也就不再问了,只匆匆扫了一眼两边的卧房,见没什么可看的,便走将出来,叫上采藻走了。

        采藻松了好大一口气。

        岳筝在前走着,采藻端着药在后面跟着,刚来到前院,就见瑞王从西厢房里出来。岳筝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瑞王往前迎了两步,到了岳筝跟前,道:“我正找你呢。”

        岳筝停都不停,一直往屋里走去,瑞王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目送她进了屋内。采藻在后面,提心吊胆地看着,对瑞王欠身行了礼。瑞王转头看她端着药,便道:“这是夫人的药吗?”

        采藻说是。

        瑞王伸出手来,道:“给我吧。”

        采藻便把托案递给了他,他接过以后,便亲自送去给岳筝。

        岳筝进了屋里,朝卧室拐去,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便以为是采藻,她道:“把药放在那儿吧,我等会儿再喝。”

        瑞王知道她把他误认成了采藻,便不声张,照她的话,把药搁在厅里的圆桌上。他刚放下,又听见岳筝说:“采藻,你进来给我更衣。”

        此时已到了仲春时候,早晚和白日里的冷暖,泾渭分明,早晨穿的夹袄,到了晌午便觉得多余。这会儿已接近晌午,岳筝觉得有点闷热,便想把身上的夹袄脱下。她一壁解着衣扣,一壁说着,还不知外面的人是瑞王。

        瑞王嘴唇翕张着,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踟蹰了片刻,往卧室走去,准备告诉她采藻不在。来到门口的时候,先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屋里没人,屋内那张绣着白云仙鹤的围屏后面,却有隐隐的声响,他便知道,岳筝就在那围屏后面。

        他咽了一下嗓子,心想,就在这儿说吧。正要开口的时候,又听到岳筝道:“采藻,你来了吗?怎么那么慢?”

        瑞王刚要张嘴,岳筝一下从围屏后走将出来,身上的长衫已经脱去,夹袄也已经脱去,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还散乱地敞开怀,露了抹胸。瑞王只一瞥,就风驰电掣般地别过脸去。岳筝见了瑞王,便像见了鬼一样,“啊”地一声尖叫着,又钻到了围屏后面。

        瑞王即刻转身,准备离开。可在眼角瞥见药碗之后,便又止了步子,想药该凉了,得赶紧让岳筝喝下,再说他也不是什么贼人,也没对岳筝怎样,而且还有话没说,为什么要走。若真这么走了,反倒显得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如此一来,他也就留了下来,在外面等着岳筝。

        岳筝钻到屏风后面之后,慌乱地把脱下的衣服穿好,又捂着胸口,镇定了半日,听见外面没有了响动,才缓缓走将出来。出来之后,摸着滚烫的脸,心想,瑞王怎么会来呢,她喊采藻的时候,瑞王怎么不吱声呢。可见他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

        她一壁想着,一壁朝厅里走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见瑞王正在厅里背手站着,心里又是一阵乱跳,脸上还未退去的红热,又加倍地热了起来。她就僵立在那儿,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手扶着门框,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瑞王正等得焦急,一转身,见她正站在身后,倒唬了一跳,不经意地倒退一步,遂又镇静下来,眼神露着畏怯,道:“你……你的药……快凉了,赶紧喝吧。”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碗,清了一下嗓子,又背起手来,望着地面,一只脚来回地在地上踩着。

        岳筝也来不及多想,只是极力地掩饰着窘态,若无其事地道:“哦,我……采藻怎么不见了?”

        她走到圆桌前,摸了摸药碗,那药碗是温的,已经不怎么热了,她便端起来,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喝下去后,嘴里全是苦味,不禁皱了眉头,正要倒茶来喝,瑞王忙走过来,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她眼睛只看着那只盖碗,只捏着盖碗的一边,像怕被烫到手一样,接了过来。瑞王匆促地瞟了她一眼,便又将手背在身后,往一旁走了几步,离她远了一些。

        等岳筝把茶水喝下,轻轻地把盖碗放在桌上,碗底触到桌面的刹那,发出的一点声响,却是异常的真切。岳筝拿手绢擦了擦唇边,看了一眼瑞王,道:“有事吗?”

        她只顾着尴尬,加上这两日没见过瑞王,便淡忘了吵架的事。问完之后,便转身背对着瑞王。

        瑞王看着她的背影,又咳了一声,道:“我……就是来看你怎么样了,病好清楚没有?”

        岳筝拽着手绢的一角,在手里不停地摆弄着,道:“快好了,明天开始,药也不用吃了。”

        瑞王站到圆桌旁,把岳筝用过盖碗,轻轻地掀开,又轻轻地盖上,盖上又掀开,掀开又盖上,道:“那就好,往后千万要多加小心,别再冻着了。人生了再小的病,都是难受的,无病无灾的,比什么都强。”

        他一壁摆弄着盖碗,一壁说着,似乎这些都是对那盖碗说的。

        岳筝背对着他,听到背后有些响动,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也没转身去看。她侧着脸,道:“多谢你关心。”

        瑞王将手又背在了身后,对着岳筝的背影,道:“你……我……”他支吾着说不出来。

        岳筝见他这么吞吞吐吐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彼此就这么站着,各人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少焉,瑞王才抬起头来,瞧了一眼门口,见外面的光耀眼,便问道:“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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