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与金山寺……

吃完就睡。

        下了河，洗了头，感觉一身轻松些。

        一觉醒来，一条大蛇吐着信子，双目浑圆，炯炯有神。

        我头脑越渐清醒，见它明明正对着我。

        我大惊，慌忙大喊：“蛇，蛇，蛇——”

        被我吓得不轻，青儿醒来，忙坐起：“姐姐姐姐，怎么啦？”

        我指着桌上那堆东西大喊道：“有蛇啊，这么大的蛇！”

        青儿哈哈大笑。

        见她一身轻松的走向那儿，边说道：“姐姐莫要见怪，许大夫说了，这蛇没毒，没毒的蛇充其量也就是玩具而已，你看看，我把它抓起来给你看！”说着她硬是抓在手上，任那蛇在她手间缠绕。

        “看到了吧，不咬人，就是力气还蛮大，劲儿足。”

        我已一身冷汗，想着她一个女子，为何如此大胆？

        青儿拿着蛇向我过来：“姐姐你看，它全身都是白色。”

        我忙拒绝：“不要不要，你不要拿过来！”

        “姐姐你怎会吓成这样？许大夫说了它没毒，没毒的蛇又不咬人。”

        我吐着凉气，慌忙道：“可它也是蛇，我从小害怕，所以，你自己玩就好！”

        “哦。”她仿佛能够理解人，道：“是啊，毕竟它也是蛇。我说深更半夜总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几个晚上吓得我连觉都睡不着，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原来是这玩意儿，你说你讨不讨打呀，欠不欠揍啊！”

        青儿举了巴掌拍向它，仿佛它有灵性，总能扭着头，避开。

        “所以说这里面这么好的风景我们都不敢进来，还好姐姐你来了，找到了这间屋子，你看这屋子多漂亮，比钱塘县里的福满楼还漂亮。漂亮十倍都不止，姐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感觉你就是我的贵人，你一来，我的几个小鬼的病就有得治，你一来，我又见到这世上最漂亮的房子，姐姐，我觉得你真的好神奇——”

        我觉得她才是个神奇的人。一个看着也十分俊俏的丫头，却总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身男孩子打扮。

        最最神奇的是——一个女孩，让那么大的蛇缠在手上，一点也不害怕，也不心慌。

        离了那么远我都觉得渗。

        “青儿，那蛇呢？你就这样留着玩？”我便问道。

        她笑道：“哎，一听说没毒我就想把它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在水下的时候它就想来缠你，你别看它没毒，可是吞起那些比它大的东西一点也不费力，我就纳闷，像姐姐那么大个的人它也敢下手？这东西，胆子也忒肥了吧！”说着，她便又是一巴掌。

        “可是许大夫说，它是上好的药引，让我给留着，所以我就把它给留下了呀。”

        哎……

        “它真的无毒吗？”

        她肯定：“真的，许大夫说了！”

        “那你还是把它拿出去吧，这么大的东西，我还是害怕。”

        “姐……好吧，那我把它带出去，姐姐你好好休息，令外，许大夫说了，说姐姐身子弱，屋内虽然安逸，可总抵不过外面的阳光足，空气鲜，所以还是叫姐姐多到花园里去走走，活动活动，对身体好的。”

        我便又吐出一口气，道：“好的。”

        “那好吧，没事的话，我就去看看小五他们，他们也才大病初愈，也不能让他们活动太多。”

        我道：“好！”

        待青儿出门，我问道：“许大夫……可已经回来？”

        远处青儿的嗓音粗：“已经回了，还给你买了鸡，晚上等着喝鸡汤吧！”

        ……

        还未等到晚上，下午，许大夫已经熬好鸡汤端了来。

        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以前在杜府，虽不如离渊姐姐那般高贵，却也优于杜府的其它庶出的妹妹们。

        山珍海味也是不缺的，可久而生腻，并未觉得哪种东西十分让人牵肠挂肚的。如今这鸡汤的味道会让人难忘。细想，我都好久没有认认真真的吃过一顿饭——一顿可口而丰盛的饭！

        我把鸡汤喝得滴水不剩。许大夫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他的判断。

        他问道：“还要吗？我再去盛一碗？”

        我问道：“小五……小三他们，可痊愈了？”

        “也没那么快，总之比以前好多了。”

        “哦，听青儿说，他们下河捉了鱼？”

        “嗯，喜欢玩水，被我制止了。”

        “那么说明他们真的可以下地了，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干笑，道：“就怕高兴太早，乐极生悲，又复发了。”

        “那要是复发了又如何？”

        “我留两服药给他们，按照我说的做，一定可以痊愈的。要是得意忘形，不听话，那也怨不了谁。”

        我道他们是太冒失了，才大病初愈，岂可……

        听他又说：“你也一样，下次不可以那样。”

        “我……”

        “但是你与他们不同，我谁都可以不管，但不能不管你——”

        我又险些又落泪，极力掩饰。“何必这样！公子……”

        他垂下头，说：“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让我想去照顾她一辈子，若论平常，我会慢慢去求，等她甘心情愿，水到渠成。可是眼下，与平常又不同。我还是带你离开钱塘吧？”他望着我说道：“这样，就没人知道的事，这一切都会很自然。”

        我无言以对，但闻他言：“我会安排好所有，只需你点头，答应我，我便……”

        我无法急于做出这个决定——

        “我再去金山寺，可否？”

        “可以呀，可是金山寺说近也近，说远也远。近在眼前，可是真要去，一天一个来回，你身子有异，方便否”

        我想了想，答道：“近在眼前，便都去不了，那几百里之遥的地方能去得了？”

        汉文闻言，似乎听出些许我的让步，便道：“虽是几百里，听着挺远，可是道路平坦，我可以雇车载你去。而金山寺全凭徒步，一步一坎，你身子弱，可吃得消？”

        我笑了笑，想着我已不是第一次爬金山寺，一步一坎，也并没有难住我呀。

        我道：“曾经在菩萨面前许了愿，若去镇江，多少……是要告诉菩萨，我心愿已了了。”

        心愿已了，那便是……突然见他脸间有了笑，问道：“明日一早，让青儿陪你去？”

        有人照应当然最合适不过，毕竟路途“遥远”，“意外”情况颇多！

        我便点头：“好啊！”

        他便心花怒放，道：“我也去办一点我的事，我们分头行事，另外，上午我顺道买了几件衣裳，你还是适合白衣。”

        又有人说我的身衣服不好看，我道谢：“谢谢公子！”

        闻言，他便笑：“那我们说好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待你从金山寺回来，还了心愿，便抛开以往，我们……不可再生犹豫？”

        我知道他的想法，如何回答他呢？只道：“公子，去了金山寺，回来回你可好？”

        “好！我只期待，能有那样的福气，能够一生一世，善待……彼此……”

        我难受而哽咽：“公子可曾想好，定然……不会后悔的？”

        “我许仙若是言而无信，待我发下毒誓……”

        我忙制止：“公子，只希望……若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儿，不要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

        他信誓旦旦，举手在耳侧，疾言：“我许仙若有负于白素贞，若不善待她的孩儿，厚此薄彼，愿被天谴……”

        “公子！”我彷徨的内心，苦苦抗拒，我与金山寺……仿佛也并非缘尽啊！

        见许仙坚定万分，那种倔强会使空气变冷……

        ——

        一大早，许公子去城里安排些旧事，我随青儿上山。此去路途甚远，我们便一早出发了。

        她不解道：“姐姐，许大夫总说你身体不适，你到底哪里不适？”

        我一路埋着头，安静的看着脚下的窄石梯。

        “许大夫让我照顾你，可是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呀，跑得比我还快，姐姐姐姐，你……到底……等等我呀？”

        她边走边采摘些野花，自然比不上我这个心急火燎想奔往金山寺的人。

        待她追上来，便问道：“白姐姐，我们把小四儿一起带去镇江可好？”

        我回道：“可有问过许公子。”

        “还没有跟许大夫说，不过我都要去镇江了，小三小五我倒不担心他们，可小四儿一个女孩，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带在身边，让她跟我们一同前行！”

        “可是他们大病初愈，不是要有人照顾吗？”

        “我留些钱给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好好养着，许大夫说了，镇江离这几百来里，病才刚好不适合长途跋涉，再说，还要等他们的大哥——我的大鬼，出去都一个来月了不见回来，要是我们都走了，他回来找不到我们，不就走散了吗？”

        听青儿这般说，我才想起——青儿是按着年纪与他们排名的，有小三小四儿，自然也有老大老二。我便问道：“青儿，你们一行到底几个？”

        青儿说：“五个！除我以外，他们五个都是我的小鬼。”

        “那么另外两个呢？老大老二，我可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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