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客啦！

　　十一月甘三，宜开业祭祀，万事大吉！
　　大清早，地平线上泛起白光，怀荒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声震耳欲聋。
　　过后，街上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新店开业！新店开业！有免费腐乳吃！”
　　早早起床干活的县里人不知腐乳为何物，可免费二字足以让所有人兴奋，大家一窝蜂地往大街尽头冲。
　　随着杨知月的各种发明诞生，新店的位置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清冷的大街瞬间热闹。
　　新店后院，杨知月正挨个给宣传完的小孩们发糖。
　　“今天又辛苦你们了。”
　　糖果在古代堪称奢侈品，这群小孩不知多时或说未曾品尝过此等甜蜜味道。
　　他们摁住激动的小心脏，乖乖地伸出洗得白白的手，待糖果入手，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等味觉感知到那抹甜后，他们舔舐的动作慢了下来，恨不得将一块糖含到天荒地老。
　　更有甚者将糖从嘴里艰难地抠出来，用手绢包起来小心塞进怀里。
　　小伙伴不免得嘲笑：“狗儿，你也太小气了，连快糖都舍不得吃。”
　　狗儿吸溜吸溜鼻子，一把将人推开，“说的就好像你吃过糖似的。”
　　一双乌黑发亮的小眼睛搜寻四下，见阿仁领着阿宁出门，他屁颠屁颠地迎上去，万分不舍地送上刚藏好的糖。
　　“老大，吃糖。”
　　“不了。”阿仁道，“你要是不着急回家，我带你去前院看舞狮，婶婶特意从武川请来的，据说表演的很好。”
　　狗儿点头，脚步轻快地跟在兄妹俩身后。
　　杨知月看到这幕老怀甚慰，自家孩子终于找到小伙伴了。
　　“夫人！”王定旋风般冲进来，“门口来了好多人，您快去瞧瞧！”
　　两人没出门，只掀起了一块帘子，借着缝隙去瞅外面的情况。
　　偌大的门口竟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荒凉的原野找不到一块落脚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无数脑袋凑在一起，无数声音叽叽喳喳，现场乱成一锅粥。
　　杨知月一怔，“他们都是来参加开业典礼的？”
　　王定：“是呀，有这么多人来，新店的生意一定能很不错！”
　　“承你吉言。”
　　杨知月回身最后一次核查准备情况，等吉时已到，她在周库的催促下，缓步踏出后院。
　　今日的开业盛典不同豆腐坊开业，为此事她筹备了许久，遂花大价钱扯了一块布，请王婆帮忙做了一件新衣服。
　　新衣不算舒服，后颈处一扎一扎的刺痛，她情不自禁地挺直脊梁。
　　杨知月在新店上方、那块盖着红布的牌匾下停脚，转身面对众人，长身而立。
　　东风卷着垂下的红布，那扎眼的红与她身上的青衣形成鲜明对比，如一株青松于寒风中耸立。
　　在她露面的刹那，人群安静下来，几百双甚至上千双眼睛都牢牢盯住杨知月。
　　她一双双扫过，认出了许多熟人，也认出了许多陌生人。
　　最后，她的目光与站在人群中央的盛怀安相交，男人微挑眉头，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然后带头鼓掌。
　　“啪啪啪……”
　　门前空地响起一阵没由来的掌声，杨知月抿下嘴，忽地便笑开了。
　　等掌声渐落，她开口道：“感谢大家前来，我来怀荒的时AA间不长，来这儿的原因也不是很光彩，开始走得磕磕绊绊，到如今也只是勉强立住脚跟。”
　　“这家新店算是新的尝试，一则批发货品，予四方商人，二则开门营业，接八方百姓！”
　　“我不多客套，只一句话——知味观欢迎你们！”
　　话音未落，杨知月后退三步，拽住牌匾垂下来的红绸缎，配合着再度噼里啪啦的鞭炮，一把扯下红布——
　　哗啦！
　　“知味观”三个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流光映照在杨知月侧脸，为她披上一层鎏金薄纱。
　　盛怀安站在熙攘人群中，痴迷地望向站在阳光下的杨知月，流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为她披上了一层鎏金薄纱，漂亮得不似凡人。
　　不管经历多少事情，盛怀安眼中的杨知月都和初见时别无二样，她鲜活地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用霸道的姿态填补一切空白。
　　是他永远不敢奢望的自由与自我，也让他心甘情愿去做一名追随的信徒。
　　盛怀安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似乎要跃出胸膛，跳到心上人眼前，让对方去瞧瞧这颗心上刻着谁的名字，直到他听见身旁的王定不满抱怨。
　　“最后怎么定这么个绕嘴的名字？远远不如大发饭馆。”
　　大发饭馆——杨知月前头选定的新店名称，遭到了盛怀安的强烈反对。
　　用他的话来讲，“我可以被称作‘夫人’的小白脸，‘观主’的小白脸，但不能被称作‘某某饭馆’的小白脸。”
　　闻言，杨知月沉默片刻，从牙缝里逼出一个词。
　　“矫情！”
　　盛怀安颇为得意地看着“知味观”三个大字，矫情又如何？到底是听从他的建议。
　　哼！观主的小白脸……嘛，还算能够接受。
　　将三个孩子交给王定看管，盛怀安本打算去寻杨知月，却被迫挤入观光的人潮中。
　　他先随着大队伍去外室尝了尝免费腐乳，腐乳定价五文钱，陶罐免费赠送，批发价格另算，支持栗米换取。
　　红色的腐乳堆成小山放在土黄色的陶盘中，看起来略微有些寒酸。
　　盛怀安在京中也吃过红方（腐乳的古代称呼），味道只能说是一般，仅能下饭且价格较贵。
　　而杨知月制作的腐乳回口甘甜，有一定的咸味但不多，适合下饭也适合做菜，算是极为便宜的上乘之作。
　　“如果放在京中定会掀起购买狂潮，但在怀荒……”
　　盛怀安不敢保证腐乳销量，他只敢确定杨知月铁定不会亏，因为哪怕腐乳亏了，她还有陶窑能回血。
　　说来奇妙，杨知月本是跟陈书研究水泥配方，结果水泥没研究出来，倒是搞出来一批陶器。
　　之后，两人还将一座砖窑改成了陶窑，开始大肆生产陶器。
　　对此，盛怀安只能说：“无本买卖的确很爽。”
　　继续往前走，行至两屋中间，还未掀开棉帘，他忽地听得屋内传来几声荡漾的低呼：
　　“啊……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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