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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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71016中午，陈梦在自己家中盘点账目，妮娜则在厨房帮她准备午餐。

        今年暑假期间的某一天，西弗勒斯发现她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手边散落着碎玻璃杯，手指泡在开水中，烫得红肿起泡。自那以后，他便将妮娜派来照顾她。

        陈梦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毫无征兆的昏倒，连同触觉和味觉也愈发迟钝。她现在不仅尝不出咸甜，就连刀割在手上都感觉不到疼。

        西弗勒斯不是没有提出过让她搬去普林斯庄园。但一来她还有许多麻瓜界的投资需要处理，二来她还要帮艾琳打理魔药店的生意，所以只能暂时搁置搬家计划。

        八月底的时候，他们以普林斯的名义在对角巷开了一家魔药商店。由于西弗勒斯今年还要准备newts考试，所以魔药来源主要由斯拉格霍恩教授和艾琳提供。

        艾琳白天在陈梦家熬制魔药，晚餐前回家照顾下班的托比亚。陈梦负责安排人手运送魔药及核算账目。

        当然，他们顾了一位店员帮忙照看店面，但核心的运营还是陈梦在管理。

        不得不提一句，妮娜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家养小精灵。

        在陈梦失去味觉之后，将所有自创的美食都教给了妮娜，它几乎听一遍就会，连卖相火候都与陈梦自己做的一模一样。

        另外，由于陈梦只能在家中处理事务，所以妮娜经常帮她跑腿。这个活泼的小精灵不仅平时说话有趣，办起事来也口齿伶俐、毫不含糊。

        陈梦觉得，也许是普林斯家的风水好，所以从家主到小精灵都如此聪慧过人。

        “叮呤”

        有客到访。

        妮娜快速跑出去开门，陈梦则起身裹好披肩。

        “陈小姐，你好，我是卢修斯马尔福。”顶着一头浅金色披肩发的倨傲男人，站在门口对她轻点了一下头。

        陈梦注意到他掏出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皱眉打量着小庭院，表情透露出嫌弃。

        “请进，马尔福先生。不知您来此有何贵干？”陈梦邀请他进入客厅。

        卢修斯环顾四周，最终勉为其难地在沙发上坐下，好奇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妮娜给卢修斯端来一杯红茶和几碟曲奇，站在陈梦身后表情戒备。

        陈梦拍拍它的肩，示意没事，这才坐在卢修斯对面，淡笑道：“自从开店后我就想到您会找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屈尊来此。”

        “既然你能在魔法界开店，我当然也会有麻瓜界的生意往来。要找到你的住址并不难。”现年24岁的卢修斯倨傲道。

        “那么，不知您是为了生意前来，还是为了别的缘由？”陈梦没精力跟他绕弯子。

        “你很聪明，陈小姐。比我见过的许多麻瓜都聪明。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有时候这未必是好事。”卢修斯淡淡地说。

        “谢谢您的好意。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进入正题了？”陈梦本来就头脑昏沉，她怕再绕下去，自己会直接睡着。那可就太失礼了。

        卢修斯掏出一份文书搁在桌上，屈尊降贵地说：“我想参股45到普林斯药店。”

        陈梦打开文件看了一遍，“抱歉，马尔福先生。我只能给您最多30的股份。并且，我更希望您能用相应的股权置换，而非加隆。”

        “你在跟我谈条件？”卢修斯眯起眼睛缓慢地说。

        “您来寒舍不正是为了"洽谈"吗？”陈梦反问。

        卢修斯冷哼一声：“你妄图跟一个马尔福讨价还价？”

        “那看来无法合作了，抱歉。”陈梦很无所谓。

        过了片刻，卢修斯冷声问：“你想要什么股权？”

        “药材公司20的股权和马尔福魔药商店10的股权。”陈梦流畅地说。

        她不怕卢修斯不同意。因为他的股权认购行为本就是伏地魔授意，不然目下无尘的铂金贵族怎么会勉为其难地来找自己这个麻瓜呢？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完成任务。

        近来凤凰社与食死徒的对抗愈发激烈，魔法界随处可见袭击和混战。很多人被卷入其中，造成了不少伤亡。可以预见魔药将会是双方未来争夺的重要资源。

        而有能力把控魔法部的马尔福家，必定会在战备紧缺时进一步缩减药材供应，以此削弱凤凰社的战力。如果西弗勒斯能够参入马尔福家的供应链，那么他以后就不至于太过被动。

        卢修斯双手搭在蛇头手杖上，语带威胁：“我不止一种办法可以跟你达成"合作"。”

        陈梦淡然道：“您当然可以用夺魂咒控制我。但恐怕那样做并不明智，因为我的签名不具备效力。”

        她早就防着这一手，所以普林斯药业的文书都需要家主的亲笔签名和印章才会生效。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建议西弗勒斯将所有文件都复制一份并添加独特标识交给卡尔保存。所以即便卢修斯能控制她签字，这份合同也不具备任何效力。

        卢修斯冷冷地注视她片刻，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据我所知，你与普林斯现任家主关系匪浅。或许你可以帮我提醒一下他——公爵大人耐心有限，也并不在乎一个麻瓜的死活。”

        陈梦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了伏地魔的视野中。她虽然也很害怕黑魔王，但她不怕死。

        于是她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说：“我也不太在乎自己的死活。另外，您也看见了，我的身体恐怕经不起半个钻心咒。”

        她以前作为凤凰社成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遭受过食死徒的严刑拷打，所以很清楚他们的手段。

        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或许还等不到他们用她要挟西弗勒斯，她就已经死了。

        最终，在陈梦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卢修斯咬牙切齿地在变更条款的合同上签了字，并且冷哼一声：“你会为你的猖狂付出代价。”

        而陈梦对此的回应是：“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所重视的东西付出代价。”

        马尔福为了利益或家人，伏地魔为了力量和长生。

        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送走卢修斯之后，陈梦回到书房取出另一份合同。上面的内容大致为"以普林斯药业公司10的股份等额交换波特家族企业股权"，委托签约代表：莉莉伊万斯。

        她将两份文件和妮娜做的糕点寄去霍格沃茨，并附了一张便条：

        “卢修斯登门，将安排艾琳、托比亚转移。我一切安好，勿念。”

        便条同样由妮娜施加了密咒，可以防追踪、窃取。

        两天后，陈梦将斯内普夫妇送上飞往美国的航班，并交给他们一封信。

        信中阐明了未来三十年的经济走势，重点指出应关注电子科技产业和人工智能的发展。并详细罗列了近十家潜力企业，以供托比亚参考注资或达成合作。

        紧接着，她调整了普林斯药店的经营模式——减少大众通用药品供应，提高订制类魔药价格。并大量囤积补血剂、魔力恢复药剂等战斗常备魔药。

        既然西弗勒斯已经成为双方极力拉拢的对象，那不妨让他手中的筹码越多越好。

        1978916午后，普林斯庄园。

        陈梦坐在廊檐下的摇椅中翻看招租广告——她预备在巴黎的钓鱼猫巷开一家魔药分店。

        西弗勒斯已经全优毕业，现在正式接掌普林斯家族全部事务和生意往来。

        陈梦无需再帮他打理这些事宜，于是安然住进了庄园——这里已经被赤胆忠心咒隐藏，保密人是西弗勒斯自己。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西弗勒斯抽走了她手中的广告册子，声音低柔：“别看了，休息一会。”

        陈梦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抬头笑道：“我才刚起来没多久，这就又让我去睡觉？”

        日渐成熟的少年挑了挑眉：“现在是我照顾你，所以你应当听我的话。”

        陈梦思考了几秒，点头：“好吧，礼尚往来。看在你小时候异常乖巧的份上。”

        手指被捏了捏，陈梦笑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进屋睡，我抱你上去。”西弗勒斯松开手，弯腰低声说。

        “不用，我喜欢在这晒太阳。况且睡一小会儿就好，上上下下多麻烦。”陈梦依旧闭着眼睛。

        西弗勒斯看着很快陷入睡眠的消瘦女人，没有再说什么。

        他就这样陪着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花园。

        现在并不是山茶花期，半高的枝桠布满绿叶，郁郁葱葱。陈梦总喜欢在阅读间隙盯着这些树发呆。

        他曾经让卡尔在花园搭建魔法温棚，想要将花期延长。但陈梦制止了他，说“顺其自然就好”。

        他知道，陈梦是在说她自己。

        西弗勒斯几乎将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耗费在翻查庄园藏书上，但依旧毫无所获。

        陈梦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斗——补多少，漏多少，并且衰退速度越来越快。

        西弗勒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册子，"巴黎钓鱼猫巷"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巴黎……法国………

        漆黑的眼眸骤然亮起灼灼光芒，他挥动魔杖又给陈梦加了几个防风屏障，然后步履匆匆地离开庄园。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内，西弗勒斯坐在邓布利多对面，面色坦然，神情郑重。

        就在刚才，他向老校长提出帮忙引见尼可勒梅的请求。

        邓布利多十指交叠，平静地看着他：“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西弗勒斯。”

        “为了长生不老药。”西弗勒斯语调平平地说。

        “哦？你对这方面有所追求？”邓布利多有些诧异。

        “你在怀疑些什么？我是为了我的未婚妻……她时日无多了。”西弗勒斯的眼眸中满是痛苦之色。

        “我很抱歉……但据我所知，她是一名麻瓜？”邓布利多继续发问。

        “我不知道最伟大的白巫师也开始注重血统了。”西弗勒斯语气讥讽。

        “哦，你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确定长生不老药对麻瓜是否起效，况且……”老巫师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什么？”西弗勒斯紧盯着他。

        “这个药只能延缓死亡，并不能解决任何症状。你的未婚妻还是会继续衰弱下去，你确定她愿意那样活着吗？”邓布利多实话实说。

        西弗勒斯沉默了，他想起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对话——

        “妮娜来帮我尝尝这个栗子馅，我不知道自己放的调料够不够。”

        “那个新栽的花是什么颜色？”

        “什么？您是塔莎？哦，抱歉，我弄错了相框，现在视力有些模糊…”

        “我以前喝了23年的药……但如果能让他继续保持希望，喝药就有意义。”

        ………

        “我要让她活着。”西弗勒斯语气坚定。

        邓布利多注视他片刻：“那么，你给我什么作为交换呢？”

        西弗勒斯看向他：“任何。”

        1979828下午，波特庄园。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陈梦坐在西弗勒斯身边，看着台上模糊的一团人影，轻声说：“莉莉现在一定很幸福。”

        身旁的男人侧头吻了吻她：“你也会很幸福，所以什么时候嫁给我？”

        陈梦抬头微笑道：“不是说好了吗？等你跟我一样大的时候。”

        西弗勒斯挑起一边眉毛：“你在这件事上异乎寻常的有原则。”

        “当然，因为我是一名淑女。”陈梦笑容扩大了些。

        西弗勒斯撇了撇嘴角：“淑女的矜持。”

        陈梦还想打趣他，却被轻扶着站了起来：“去抢捧花。”

        “什么？我——”陈梦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陪你。”西弗勒斯带着她向场地中间走。

        莉莉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两人。等到陈梦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后，她才转过身将捧花轻轻向后一抛，精准地砸在陈梦怀里。

        “芜湖～”周围响起一片起哄的声音。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西弗！”莉莉大声笑着。

        1980731傍晚，圣芒戈医院妇产科病房内。

        “斯内普，你老瞪着我儿子干什么？”詹姆对他看向哈利的眼神很是不满。

        “我以为他至少会继承父母的优点，而非缺陷。”西弗勒斯语调柔滑地说。

        “哈利哪里不优秀？他的眼睛，他的头发，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我看你就是嫉妒！”詹姆挡住斯内普的目光，害怕他吓到小哈利。

        “呵…头发。抱歉，我刚才说错了，他的父亲没有优点。”斯内普流畅地接话。

        “你！”詹姆气愤地转身瞪着他。

        “好了，詹姆。莉莉还需要休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西里斯拍着詹姆的肩膀，同时看向西弗勒斯：“你之前说，不能让彼得做保密人，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换成他？”

        “如果你们的眼睛还没有瞎掉的话，就应该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好伙伴"早已投靠了神秘人。”西弗勒斯冷漠地说，“至于我如何得知你们的计划，布莱克，或许你还记得我在为谁效力？”

        事实上，他也是前不久才从陈梦口中得知这一消息。虽然她没有说明消息来源，但他断定这应该与另一个自己有关。

        从他毕业开始，就意识到梦中的斯内普已经加入食死徒，并且野心勃勃地想往上爬。

        所以陈梦知道一些内部隐情并不奇怪。

        不过这也令他更加诧异陈梦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感情——她竟然连他加入食死徒都毫不介怀。

        “你怎么证明消息的真实性？”西里斯眯着眼发问。

        “你大可以在那耗子的饭盆里滴上几滴吐真剂。需要我告诉你精确用量吗？”西弗勒斯懒洋洋地回答。

        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了一眼，严肃地说：“如果是真的，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踟蹰了半晌，他又不情不愿地开口：“谢谢。”

        “不必勉强你我维持和平的假象，那根本毫无意义。”西弗勒斯从衣袋中掏出一瓶药剂放在桌上：“吐真剂，强效的。”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黑袍滚滚，气势凌厉。

        “你说，他跟那个麻瓜怎么还不结婚？”詹姆问。

        “谁知道呢，我只看见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呵，难道他还是处男？”西里斯答。

        一道白光闪过——

        “鼻涕精！让我说中了是不是！你给我站住！”

        “管好你的狗嘴，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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