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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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821夜，普林斯庄园主卧。

        西弗勒斯从梦中惊醒，额头布满冷汗。

        他不敢相信梦中的另一个自己竟会犯下如此重大的错误，不可挽回，不可原谅。

        梦中的斯内普将预言泄露给伏地魔，导致他在万圣夜将波特夫妇杀害。

        他深知另一个自己对"莉莉"的感情，这件事必定会让"他"悔恨终生。

        熟悉的对话再次响起于脑海———

        “那么你用什么来交换呢？西弗勒斯。”

        “任何。”

        只不过梦中是另一个自己跪在邓布利多面前祈求他保护莉莉。

        西弗勒斯不禁想起去年陈梦提醒自己关于波特夫妇更换保密人的事。

        她究竟还知道多少？而另一个他还做过什么？

        西弗勒斯此时非常想弄清楚有关另一个自己的始末，他更加想知道陈梦和那个斯内普的关系。

        作为梦中的当事人和亲历者，他能感受到那个斯内普的情绪和认知———

        那个人并不爱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熟悉的自厌和自我怀疑又将他笼罩。他一边站在那个斯内普的立场厌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边又回到现实怀疑着陈梦到底爱的是谁。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用魔杖点起一束荧光，西弗勒斯脚步轻缓地走下楼梯，来到陈梦常坐的摇椅边，看着花园发呆。

        "她爱的是那个阴沉的斯内普"

        "不，她陪伴我长大，而那个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那她为什么一直不肯结婚"

        "她说要等我到23岁"

        "那明明是借口"

        ………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今年的平安夜，或许是个不错的日子。

        198193上午，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面色阴沉地从冥想盆中跨出，“卡卡洛夫会向伏地魔泄露预言？”

        “我担心如此。”邓布利多面色沉凝。

        “这与我向你警示过的内容并不相同。”西弗勒斯声音有些沙哑，他刚从冥想盆里得知了现实中的特里劳妮所作出的预言——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已改变命运……出现在一个曾破败过的家庭……出生在第一个月上旬……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重振他的家族……他带着全部的过去……但历史终将重演……”

        是的，这个预言被改变了，与他梦中所听到的不是同一个。

        “这就是问题所在。“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西弗勒斯在靠背椅上坐下，沉声道：“你认为预言中所指的人是我？”

        “目前只有你符合。”邓布利多沉吟着。

        西弗勒斯直接发问：“你打算怎么做？”

        “在此之前，我想仔细听听你的那些梦。”邓布利多变出两杯柠檬茶，摆出耐心倾听的姿态。

        西弗勒斯在脑中简略地整理了一遍，然后将梦中与现实不同的部分总结出来——当然省略了极隐私的内容和陈梦对他的隐晦提醒。

        不过他强调了一句：“我梦见的预言只是前半部分，后面的具体内容我并不知道。”

        邓布利多听完后，沉思良久，最终直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照这样看，一切的源头都在你未婚妻身上，她改写了你的命运。我是否可以——”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15年前偶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仅此而已。”西弗勒斯直直与老校长对视，眼神空洞，语气坚决。

        “不如直接说说你的计划。”他干脆道。

        邓布利多：“好吧，好吧。据我所知，你已经用赤胆忠心咒将普林斯庄园隐藏起来？”

        “是的。”

        “保密人可靠吗？”邓布利多接着问。

        “我自己。”西弗勒斯简短回答，接着，他眯起眼睛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一直做个无所事事的缩头乌龟？”

        邓布利多两手一摊：“目前最好的办法。”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我好心再提醒你一遍——两个人不能都活着，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

        “这就涉及预言里最重要的部分了——汤姆所不了解的能量。”邓布利多喝了两口柠檬茶，润润嗓子。

        “是什么？那该死的、他都不了解的能量究竟是什么？”西弗勒斯咬牙问道。

        说实话，他现在对特里劳妮憎恶极了。那个神婆不只在梦中毁了莉莉母子的人生，现在又来破坏他尚算平静的生活。

        “爱。”邓布利多平静地解释：“如果我没有分析错，那个汤姆从不相信的力量就是爱。它超越一切魔法。”

        西弗勒斯觉得他刚刚听了一个潦草又敷衍的童话故事：“爱？”

        老巫师缓缓点头：“是的，爱。”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个圣父。”西弗勒斯语气里的嘲讽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邓布利多抚着胡子，轻轻摇头笑了笑，温声说：“或许只是你还没发现。之后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西弗勒斯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

        “抱歉，西弗勒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邓布利多突然出声。

        “你该庆幸我不是爱哭鼻子的小男孩，不必为此介怀，阿不思。况且……你知道我的真正所求。”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没有回头，意有所指地说。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滚滚黑袍，老巫师垮下肩膀靠在椅背上。他回忆着西弗勒斯所描述的场景，叹息着呢喃：“抱歉，她必须为你牺牲。”

        19811031万圣夜，陈梦坐在普林斯庄园大厅内，频频望向门口。

        “卡尔，西弗还没回来吗？”她语气焦灼。

        老精灵微微颔首，恭敬道：“还没有，小姐。”

        陈梦努力凝聚视线，想将庄园大门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他有说出去办什么事了吗？”

        今天就是那个预言应验的日子，她怕莉莉仍旧遭遇不测，她也担心西弗勒斯被卷入危险。

        此时的陈梦还不知道预言已经改变，她仍在担忧着历史上的悲剧重演。

        卡尔再次恭敬地回答：“主人只说如果您问起他的去向，就告诉您他有事找邓布利多，不会耽搁太久。”

        陈梦脑中"轰"地一声乍响，她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死死攥住袖口，嘴里不住呢喃着：“邓布利多…凤凰社…伏地魔…索命咒…”

        她"唰"地一下站起来，因为突然的晕眩而身体摇晃。卡尔上前扶住她，劝慰道：“您不必担忧，主人应该是临时有事所以晚点回来。请您不要激动。”

        “不，他会有危险，我要去帮他。”陈梦此刻完全忘了自己是个麻瓜，她抓着卡尔的手臂急切道：“快！带我去找他，你能找到他对不对？”

        “小姐，您先别着急，主人不会有事的。而且他吩咐过，不能让您随意出门，尤其是最近。”卡尔依旧耐心劝道。

        “尤其是…最近？”陈梦只觉得头更晕了，眼前愈发黑沉，心里也更加焦急。她不再试图说服卡尔，而是径直朝庄园大门走去。

        卡尔怕陈梦看不清路摔倒，于是只能跟上来扶着她。同时还在继续劝说：“您这么晚出去，主人会很担心的。”

        陈梦对它的话充耳不闻，只顾往前走，一边努力加快着脚步。

        此时庄园大门外，西弗勒斯正准备念咒，就听见一道阴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西弗勒斯斯内普…初次见面。”

        他感到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蛇在嘶语。

        他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伏地魔——一张阴森可怖的脸上毫无五官可言，猩红的眼眸泛着嗜血的光。

        “公爵大人一路追踪至此，不知有何贵干？”西弗勒斯不着痕迹地将魔杖滑进手里。

        “我听说了一则有趣的预言，想和你探讨。”伏地魔颇有耐心。

        “公爵大人请讲。”西弗勒斯运转起大脑封闭术。

        “是说有一个人可以征服伟大的伏地魔王，他拥有我所不知道的力量。”伏地魔紧盯着西弗勒斯，轻声说。

        “恕我直言，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公爵殿下如此英明，应当不会相信这种荒诞的玩笑。您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这一点众所周知。”西弗勒斯圆滑地回应。

        伏地魔点点头，慵懒随意地捏着紫杉木魔杖，“确实，我是最强大的。而你……”他将杖尖对准西弗勒斯，施舍般地说：“将被用来证明，那所谓的力量是多么愚蠢！”

        西弗勒斯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他将魔杖舞得密不透风，不时格挡闪避着对面发来的攻击，并且还能间歇回以恶咒。

        但他没有感觉到预言中提及的"征服黑魔头的能量"。他甚至愈发感到吃力，疲于应对伏地魔连接不断的高深黑魔法。

        或许那则预言本就是一个谎言——他如此想着。

        西弗勒斯的防守渐渐左支右绌，几道暗光擦着他的脸颊和脖颈飞过，带出狰狞的伤口。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快速流失，魔力也愈加匮乏。

        西弗勒斯将左手伸进衣袋，紧紧握住一个小瓶———那是长生不老药。

        今天傍晚他去找邓布利多拿下个月要用的药，顺便请他做主婚人。

        虽然他还没有告诉陈梦关于婚礼的计划，但很多筹备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

        他想等一切安排好之后，给陈梦一个惊喜。

        她会答应的——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又接连挨了几道攻击的西弗勒斯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这个药不能掉出来，不能打碎，陈梦还得靠它活着。

        终于——

        “阿瓦达索命！”一道刺目的绿光笔直射向他——

        有人凭空跑出来，挡在他身前。

        一刹那，西弗勒斯只能听见自己失律的心跳声。

        他看见一袭长发从眼前快速划过，然后扫上自己的脸颊，熟悉的山茶花清香拂过口鼻，萦绕不去。

        他不敢低头看躺在脚边的人是谁。

        “愚蠢的女人，卑贱的麻瓜。”伏地魔嗤笑着。

        下一秒，西弗勒斯迅速取出药瓶，跪在地上将长生不老药往女人嘴里灌。

        他不敢看那双失焦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瞪视着从她嘴里淌出的药液。

        “喝下去……快喝……”

        他扔下魔杖，用双手拢着四散的液体往女人嘴里赶。

        “求你……”

        有水珠滴落在女人的脸上，打湿了她的睫毛，继而流进她无神的双眼。

        “别哭……喝了就好了……”

        西弗勒斯浑身颤抖，漆黑无光的眼睛却死死注视着女人毫无声息的脸。

        良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指尖探向她的鼻息。

        接着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倏然收回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没过几秒，他又不死心地将头贴在女人的颈动脉上，瞪大眼睛仔细感受着。

        一片死寂。

        西弗勒斯的眼睛彻底黯淡下去，再也没有一星光亮。

        “真是令人作呕的场景。这就是邓布利多挂在嘴边的"爱"吗？”伏地魔"啧"了一声，神色鄙夷。

        “真是无用又廉价的情感。”伏地魔将杖尖再次对准西弗勒斯。

        “阿瓦达索命！”

        熟悉的刺目绿光又一次射向跪在地上的西弗勒斯。

        然而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咒语在触及西弗勒斯时瞬间反弹，笔直地贯入伏地魔的身体。

        紫杉木魔杖掉落在地，而原本站在那里的黑魔王消失无踪。

        他被自己的咒语"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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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610黄昏，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前的轻纱帐幔柔柔地铺在地板上，给静谧的卧室带来一丝浅光。

        陈梦躺在床上，手中的怀表早已不知去向。

        她的胸口没有任何起伏，面容安详，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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