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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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渭将高爷爷写好的诗稿放进信封,又请他写了封皮,这才道了谢,揣着厚厚的诗稿回了家。
到家,他将诗稿递给谢枕山,谢枕山抽出来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
“这东西,有用?”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陈渭坦然地说,“只是直觉想到了。这是赵局教我的。别看那老头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其实他破过很多大案要案。赵局经常和我说,破案子要发散思维,要做蒲公英,吹出无数种子,也许能飘到关键点上,不要当花生果,只知道紧巴巴抱着一处不放。”
谢枕山点点头,将那信封揣进怀里。
吃过早饭,俩人收拾了行囊,谢枕山只拿了昨天的那把刀,还有盘古服。
“外骨骼虽然有用,但是续航时间很短,一个小时。”他和陈渭说,“用完了就得充电,所以不能一直穿着。”
他又将昨天那把枪交给了陈渭。
“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最好不要开枪。”
陈渭笑道:“你那行李箱里还有什么?别是哆啦a梦的肚兜,啥都有吧?”
谢枕山却没笑。
“我带过来一些武器,子弹也还有十几发。”他犹豫了一下,才又道,“但我不想今天都带出去。武器要用在刀刃上,万一未来遇到更大的危险,再用它们也不迟。”
俩人换好衣服下楼,邻居们听见开门的动静,一时间都出来了。
韩春塞给他们两个热乎乎的矿泉水瓶:“我自己做的,大吉岭红茶兑的鲜奶。加了点蜂蜜调节口感,别怕发胖,你们路上喝。”
媛媛妈递过来一叠滚烫的发面饼:“媛媛奶奶今天早上五点起来,就为了做这饼。鲜肉馅的,里面还用了五香粉,媛媛吃了都说好。”
夏小棠拿出两个黑色的口罩,陈渭一看乐了:“小棠,大明没有新冠病毒。”
谢枕山却伸手接了:“外头太冷,带口罩能防寒。”
胖大海拿了两顶鲜亮鲜亮的针织帽:“戴上戴上,别嫌丑,暖和第一!”
陈渭哭笑不得,邻居们的这种热情,显得他们好像是去郊游。
就连余多利也臊眉耷眼走上前,他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打火机。
不是便宜的一次性打火机,是昂贵的大牌,它的外形就像一把金色的枪,火苗还能调节大小。
“我看你俩都不吸烟,家里估计也没这东西。”他别别扭扭地说,“带上吧……用完记得还我。”
陈渭接过打火机,向他道了谢,心想这人其实也不坏。
昨天谢枕山夺来的那匹马还在,胖大海早年在街头卖冰棒的大阳伞还留着,就撑在单元楼门口,替马挡着大雪。
马儿喷着响鼻,蹄子刨了刨地上的雪,颇有点精神过头的样子。
陈渭皱眉:“你喂它什么了?兴奋剂吗?”
“呸!纯属污蔑!”胖大海叉腰怒道,“我就给它吃了一块方便面,喂了一罐可乐!”
“……”
这马以前吃的干草喝的雪水,今早吃的却是肥宅快乐面,喝的肥宅快乐水,生活“档次”可谓大大提升,难怪快乐得直发癫。
谢枕山翻身上马,又将陈渭拉上去,让他坐在自己的后面。
“大家自己多加小心。”陈渭在马背上,又看了看邻居们,“没事千万别出单元楼。”
出发之前,陈渭心里还有点小旖旎,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谢枕山共骑一乘。
但是出来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情了。
太冷了。
尽管俩人都穿了加厚的防寒内衣,尽管他把家里那件最贵的canadagoose也穿在了身上,但是依然挡不住外面这灭绝人性的寒冷。
雪已经停了,但天依然阴阴的,风刮在脸上,就像有一百把小号美工刀轮番上阵,剐得人皮开肉绽。
陈渭从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严寒。他当兵那年,全国大范围雪灾,很多地方的低温创造了历史记录。救援中,陈渭的好几个战友都冻伤了……
然而此刻他所感受到的寒冷,却可以在当年的雪灾之上,再添三个加号。
这就是小冰河巅峰的威力吗?
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尚且要举国之力……这么严重的天灾,又岂是茹素、下罪己诏、以及穿两件打补丁的龙袍就能摆平的?
陈渭正胡思乱想着,忽听谢枕山低声道:“渭哥,累了吗?”
陈渭打起精神,他摇摇头:“累倒不累。就是感觉我们这样的搜寻,太漫无目的了。”
他们出来半天了,只遇到一头颇具攻击性的华北豹——它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动作,证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里的野兽,吃人已经吃成了习惯。
沿途也经过了两三个自然村,然而都不用进村,远远的,他们就能觉察到那种扑面而来死气沉沉的凋敝,那是忙碌的死神在间隙中打哈欠,嘴里呼出来的独特气味。
“……木皮石面皆食尽,父子夫妇相割啖,道瑾重积,十死八/九。”
严寒、饥荒、马匪、女真人……没人能在这种地狱般的环境里活下来。
大明的百姓就像苍蝇一样,整村整村,悄无声息地死绝,然而在汗牛充栋的历史书上,他们却连一枚小小的注脚都不配拥有。
午后,温度最高的阶段,俩人终于下马歇息。陈渭拿出了李奶奶做的鲜肉千层饼,以及韩春给的奶茶,这些熟悉的,来自现代社会的温暖味道,极大地抚慰了陈渭那颗备受煎熬一上午的心。
谁知刚啃了一口饼,陈渭忽然停住!
他猛然站起身来,四下张望。
谢枕山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我好像感觉到陨石的存在了!”陈渭的声音有点发抖,“就在刚才!”
谢枕山也站起身:“哪个方向?!”
陈渭伸手一指,恰恰是山海关那边。
“渭哥,你有什么感觉?”
“就像有什么扯了我一下,虽然力量非常微弱,比一根线强不了多少。”陈渭有些激动,“一定是陨石!不会错的!我们转悠了一上午,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感觉!”
谢枕山想了想:“有可能是陨石终于进入了你的感知范围。会不会是野兽?”
“不知道,但应该是个快速移动的目标。”陈渭飞快把饼塞进嘴里,他牵过马来,“走,过去看看!”
陈渭的感觉非常稳定而且清晰,指南针一样准确,直指山海关。
然而到了接近关隘的地方,俩人却停下来了。因为他们发现,山海关里繁忙异常,喧嚣声老远都听得见,箭楼上,远远就能看见士兵们急匆匆奔跑的身影——虽然匆匆,却并不慌乱。
一条漫长的,几乎看不见尽头的队伍,正缓缓鱼贯而入。
谢枕山勒住了马。
陈渭声音沉沉道:“吴三桂回来了。”
松锦陷落,祖大寿和洪承畴纷纷降清,吴三桂手下的三万关宁铁骑,成了大明王朝最后一张红桃艾斯。
到了三月初,焦头烂额的皇帝终于撑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再拖下去,他就能看清李自成到底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了。
紫禁城发出了求救的诏命:命吴三桂放下虎视眈眈的女真人,入关勤王。
从宁远到山海关,短短两百多里路,吴三桂足足走了八天,其磨蹭的程度,让整个宇宙都读懂了他万分抵触的心态。
直到今天,人马才刚刚一唱三叹地到了山海关……陈渭他们赶上的,就是三万大军入关的这一刻。
谢枕山轻声道:“渭哥,你的感觉还在吗?”
“在的,而且比刚才强多了。”陈渭把声音压低,“从一根细线变成了一股麻绳,好像要把我拉过去。”
他又深吸了口气:“陨石必定在这里面。”
也许是因为随军辎重,也许是因为主帅那不可说的微妙心态,总之,三万“铁骑”就像三万只心事重重的蜗牛,以慢得令人发指的速度往山海关里爬。陈渭他们无法靠近,只能耐着性子远远等候。
直至天色黄昏,吴三桂的人马才全部进驻山海关。
谢枕山和陈渭下了马,俩人借着暮色的掩盖,一直到了城墙下方。
谢枕山拿出盘古服,对陈渭道:“渭哥,等会儿我背你上去,你只管搂着我的脖子,不用担心!”
黑色的外骨骼刷地覆盖了谢枕山的全身,再加上夏小棠的黑色口罩,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古装剧里的蒙面刺客。
陈渭伏在他的背上,他只觉得谢枕山身子轻轻跃起,如履平地般爬上了垂直的城墙,就像坐上了升降机,陈渭的视线之中,地面正迅速离他远去!
陈渭暗暗咂舌,原来这黑科技还有蜘蛛侠一样的本事!
穿着盘古服攀爬城墙的谢枕山,手脚上仿佛自带吸盘,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快到顶的时候,他停下来,细细听着上面的动静,确定附近的巡逻已经走开,这才轻轻一跃,背着陈渭翻过了城墙。
下落的速度就更快了,人不知鬼不觉中,俩人进到了山海关内。
面前是一片繁忙景象!
山海关里,灯烛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人马虽然稍显拥挤,但队列整齐,忙而不乱。陈渭暗想,虽然不能和现代军队的军容军纪相比,但是明末这种社会腐坏的大环境下,连明树宗都穷得要当裤子,吴三桂却能把兵马整饬到这个程度……一来可见他确实是个人才,二来,恐怕这也是辽东军阀数十年养寇自重的证据。
他们甚至没有放弃伤员,在队伍的后方,用树枝和帐篷搭出来的简陋担架上,十几个受伤的士兵也被抬了进来。
有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
为首那人,一身雪亮莹光的盔甲,身下是一匹红烈似火的骏马,到了伤兵队伍跟前,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周围人见状,无不下马行礼,就连担架上的伤兵,都支撑着坐起身来。
陈渭顿时明了,此人必定就是吴三桂!
吴三桂今年三十二岁,换做现代社会,还能理直气壮地拿到五四青年节的半天休假。但是在明代,他却已经是名噪天下的“国之柱石”了。而且因为他刚刚拒绝了舅舅祖大寿送来的劝降书,就愈发显得比其他那些崩塌的“柱石”更为坚硬。
火把刺目的光线下,陈渭看清了这位大明“花岗岩”的脸。
原来他的容貌并不威武,细眉薄唇,肤色白皙,不像武夫却像个儒士。
只见吴三桂走到担架跟前,探身看了看伤兵的情况,又弯下腰来低语了几句,目光里充满慈爱,活脱脱是个大家族的父亲形象。担架上的伤员发出含混不清的回应,夹杂着低低的呜咽,明显是感动了。
好一个爱兵如子的平西伯!
陈渭不无讽刺地想,对这些普通士兵而言,吴三桂大概就是神一般的完人了。
谁也没想到,数日之后,完美的大明平西伯就将华丽变身,化为多尔衮鞭下的一条忠实走狗。
抚慰了伤兵,吴三桂又牵过自己那匹赤红的骏马,他亲昵地摸了摸马头,又用脸蹭了蹭它,这才将它交给自己的亲兵。
又有十几匹战马被牵过来,马夫们正要将马匹赶回马厩。
就在这时,陈渭忽然觉得不对劲,两条腿竟不由自主向前迈步!
谢枕山一开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陈渭惊慌失措,转身想抓住谢枕山稳定身体,然而一股无形的大力,不由分说把他从藏身的黑暗角落里拽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失声道,“我……我控制不住身体!”
谢枕山意识到不妙,他一把抓着陈渭的胳膊,想把他往后拖,然而已经迟了。
有人察觉到角落里的混乱,顿时叫嚷起来,吴三桂被人保护着向后退,士兵们则齐刷刷竖起如林刀剑,向他俩藏身之处冲过来!
眨眼间,陈渭和谢枕山就被围了起来!
“是陨石对你的吸引!”谢枕山叫道,“你离陨石太近了!”
陈渭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寒光闪闪的刀,从警十年,他最危险的一次经历,也不过是在火车站前,和一个举着西瓜刀乱砍的精神障碍患者对峙。
然而此刻他面前的每一把刀,都比西瓜刀长出一倍有余!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陈渭的后背还是被冷汗浇透了!
好在拥过来的士兵同时也起到了屏蔽作用,刚才那股强拉硬拽的力量减弱了不少。谢枕山拔出那把长刀,将陈渭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直到此刻,陈渭才后悔,今早出来时,他曾犹豫要不要带上厨房里的双立人。然而转念一想,双立人连拍个蒜都能断,拿它防身,岂不荒谬?
那么,要不要开枪呢?
这不是很好的选择,陈渭非常清楚,面前是三万精兵强将,就算他把子弹打光也杀不了几个人,反而会激起更加强烈的围攻。
可是眼下,他们的身旁除了垛得高高的干草,什么都没有。
想到枪,陈渭突然灵机一动,他掏出余多利给的那把打火机,一把将喷火口塞进了旁边的干草垛!
干燥的草垛瞬间被点燃!
轰的一声,火苗高高窜了起来!
毫无心理准备的兵卒们,吓得齐齐愣住!
趁这机会,谢枕山拉起陈渭就是一通狂奔!
几个士兵终于回过神,大喊着追了上来!
有了外骨骼的助力,谢枕山跑成了一道残影,奥委会见了都想给他发金牌。陈渭被他拖得死去活来,只觉得自己好像挂在了一辆高速列车上,浑身的筋骨都要被谢枕山这个“大力水手”给拖碎了,他真恨自己不能化身蜈蚣,再多长两打腿!
在将追兵甩开一段距离之后,谢枕山招呼也不打地刹住了车。
陈渭被他这一记“急刹”,带得狠狠撞到他身上。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谢枕山忽然用右手扭了一下左手手腕,盘古服像一层黑色液体,哗啦一声从他身上脱落下来。
陈渭一怔:“枕山,你这是……”
谢枕山一把抓过他的左手,将盘古服按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
黑色的外骨骼顷刻间覆盖了陈渭全身!
“渭哥,这里太危险!你先回单元楼。”
陈渭急了:“不行!”
“听我说!”谢枕山死死抓着他的胳膊,黑夜之中,他的双眸亮得吓人,“盘古服还剩不到半个小时了,一旦耗尽,我们两个都会很麻烦!你穿上它,正好帮我引开追兵!”
陈渭问:“那你呢?”
“我来找陨石,既然知道了地点,接下来就简单了。”谢枕山飞快地说,“陨石对你的控制太强,你不能留在这儿——快走!”
说话间,追兵已至,火把纷乱摇曳,呼喝之声近在咫尺。
陈渭被谢枕山狠狠推了那一把,没有办法,只得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果不其然,他的出现立即吸引了大部分的追兵。
带着一群穷追不舍的明朝兵卒,陈渭飞也似地狂奔,一直到刚才下来的地方,他这才双脚一蹬,高高扑到墙壁上,那一刻,陈渭的双手和双脚生出了神奇的吸力,牢牢粘在了垂直的墙壁上!
这超出常理的妖魔般的一幕,把追兵们全都吓住了!
也来不及去看谢枕山的情况,陈渭就像一只人形壁虎,在兵卒们惊骇的大叫声中,三两下攀上了城墙,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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