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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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内。
陈渭确实帮谢枕山引开了绝大部分的追兵。
剩下那一小撮,谢枕山借助夜色,三绕两绕也就甩掉了。虽然内心感到抱歉,但是对谢枕山而言,陈渭其实是个纯粹的累赘。
他有很多事没和陈渭说,比如,对这种古典式关隘的内部结构,谢枕山了解得远比一般人多得多,甚至考古人士也不能及。
因为他曾在这种地方生活过很多年,对别人来说是冷僻小众的专业知识,对谢枕山来说,却是融于血肉的生活常识,比如粮草一般会堆在何处,马厩安在何处,普通兵卒们又会歇在何处,日常巡逻的节奏,食物饮水的分配,乃至于主帅和手下副将们的活动范围,谢枕山全都了如指掌。
又过了好一阵子,山海关内的喧嚣终于不情不愿地平息下来。毕竟人马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
谢枕山就像影子一样,从黑暗的角落里默默淌出来。他悄无声息地贴着墙,一面走,一面思考刚才的事。
陈渭行为失控,是在吴三桂慰问伤兵的当口发生的。所以,要么是伤兵和军医那边出了问题,要么是吴三桂和他手下那几个带兵官出了问题。
谢枕山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无雪,星辰清晰硕大如钻,夜还很长。
那么,就从伤兵营开始吧!
伤兵住的地方很好找,草药味道最浓,血腥味最臭,伴随着痛苦呻/吟的那一块就是,谢枕山周身裹着浓浓夜色,犹如黑夜里的一只黑猫,无声无息接近了伤兵居住的西北角,然而从头到尾转了一圈,他甚至一度溜进了军医那鼾声如雷的屋子,却一无所获。
和陈渭一样,谢枕山也曾被陨石“穿身”,他同样对陨石很敏感。
虽然不至于像陈渭那样,一接近它就失控,但陨石在或者不在,具体在哪儿,只要范围足够小,谢枕山还是能判断出来。
第二个目标,原本应该是吴三桂和他手下那几个带兵的统领,但是谢枕山放弃了。他有一种很强的直觉,陨石不在明朝人的身上。
天机所方面认为,在“历史”这个第三层,陨石会比在“现实”这个第二层,性质稳定得多,也更容易被察觉。
一旦它落在“古人”身上,这个人就会突然出现变异:要么是生理上的,要么是心智上的——他很可能会预知未来。
如果陨石落在吴三桂手下的身上,甚或就落在吴三桂的身上,此刻,山海关内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以防万一,谢枕山又绕着将帅们住的地方,贴着墙走了一圈,如他所料,里面十分的静谧,除了吴三桂住的院子里还有灯光,有奴仆打着哈欠、端着茶盏和夜宵一趟趟往里送,其余人都已熟睡。
至于吴三桂睡不着的原因,地球人都知道。
谢枕山在山海关里走走停停,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什么都没找到。但是他一点都不气馁,至少,他排除掉了绝大部分的不确定。
谢枕山把目光投向远处,那是最后一个目标。
马厩。
山海关的马厩很大,并且隔成好几个区域。为了对抗马背上的女真人,关宁铁骑也是以骑兵为主,马匹不可能少。
谁知谢枕山刚刚摸到马厩边上,里面的战马忽然嘶鸣起来!
起初只是几匹马,但很快就变成了大合唱,所有的马都恢恢地叫起来,一时间,马厩里就像开演唱会一样热闹!
谢枕山知道要坏事,想抽身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夜巡的兵卒第一时间察觉不对,立即吹响了警报。不过须臾,火把蓬蓬,一树树地燃烧起来,人越聚越多,把马厩围了个水泄不通!
对着丛林一样的大刀长矛,谢枕山倒不觉得慌张,他缓缓抽出自己的那柄刀来,将刀尖往地上一戳。
刀身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借助这力量,谢枕山如一片鸿毛,灵巧地翻身一跃,顺势向下横着一砍!
只听当啷之声不绝于耳,金属的撞击让人牙齿都发酸!
兵卒们全都惊叫起来,原来谢枕山刚才那一砍,把面前十几把刀齐齐削断了!
破损的刀刃,横七竖八散了一地!
围攻的兵卒们慌了神,扔下断刀连连后退,一个带兵官见状,高声发了一句号令,谢枕山抬头一看,双眉终于缓缓皱起。
上来的是一排弓箭手。
他手中的刀固然削铁如泥,然而一旦对上如雨的箭矢,同样没有胜算。
紧要关头,谢枕山想起来了,他一把掏出怀中的那封信,向着火光高高举起!
“我要见平西伯!”
他喊的是普通话,现场没人能听懂,但是那封信被火光映照,信封上那一排“吴三桂亲启”却是清清楚楚!
那个带兵官是吴三桂的副手,识文断字,他一看信封上吴三桂的名字,顿时警惕起来,挥手让弓箭暂停。
很快就有人把消息报给了吴三桂。
吴三桂一听,山海关里抓住了一个“功夫了得”的刺客,手里还有一封写给他的信,顿时大吃一惊,赶紧跟随通报的人来到了马厩。
兵卒们慌忙让出一条道。那个带兵官还想阻拦吴三桂接近谢枕山,但是吴三桂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大概是因为,谢枕山到现在没开杀戒,表现得实在不像个刺客。
见吴三桂走近,为表示诚意,谢枕山也将刀收了起来。
吴三桂已经听说了,这位神秘人物一刀斩断了十几把兵刃,他心里已经万分好奇,等到了谢枕山面前一看,吴三桂更惊讶了。
原来这是个容貌清秀,一如娴静少女的美青年,然而他的脑后,既不是女真人的辫子,也不像大明百姓那样束发戴冠,莫如说,根本就没多少头发!
再看他身上,是一件还不到臀部的黑色紧身小袄,下面是裤腿窄得吓人的怪里怪气的黑色长裤,脚上鞋子也怪模怪样,泛着光,就像某种皮革。
这从头到脚,就是个不世出的妖人啊!
谢枕山也认出了吴三桂,他琢磨了半天,笨拙地张开嘴,打了个天理难容的混账招呼:“吴先生,你好。”
吴三桂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他防备地盯着谢枕山好半天,这才接过对方递来的那封信。
封皮上并不是他熟悉的字迹。
吴三桂拿出里面的诗稿,看到标题和作者,不由一愣。
吴伟业是他的旧相识,这一文一武两个“吴”,十多年前都是名震京城的人物,吴三桂单枪匹马,于万军之中救出父亲吴襄的时候,吴伟业正在紫禁城里,被崇祯御笔钦点了状元。
一个少年英雄一个少年状元,又都是官场上的,不结交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吴三桂却从未听说,吴伟业写过什么《圆圆曲》——所谓的圆圆,难道不就是他的爱妾陈圆圆吗?
可这家伙为什么要给别人的爱妾写诗?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虽然火把的光线并不算亮,但谢枕山依然看见,吴三桂的脸色变了!
白天的路上,陈渭和他说过,紧要关头,就把诗稿拿出来给吴三桂看,或许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诗词这种东西,无论你从哪个方向解释都可以,有点像星座和算命。”陈渭当时笑道,“反正吴三桂也不可能跑去找吴伟业当面对质,把他糊弄懵了就算成功。”
虽然不知道吴三桂此刻算不算被“糊弄懵了”,但谢枕山的意图很明显:拖延,尽量地拖延。如果吴三桂对这首诗产生了好奇,想详细打听,那就更好了。
他不能让吴三桂按照原定计划,天亮之后继续带兵南下。
陨石一定就在马厩里,一旦他把马都带走了,自己和陈渭再去追就太困难了。
哪怕再拖延一天也好!
然而谢枕山猜错了。
吴三桂面色一沉,突然大喝一声,一把将诗稿撕得粉碎!
不用找明语翻译,谢枕山也听懂了,吴三桂那一声喊的是:一派胡言!
吴三桂并非不通文墨的粗汉,他看出来了,这首貌似把他夸得花团锦簇的长诗,其实皮里阳秋都在骂他,而且诗的内容,仿佛是在对他和大明的未来,做一种极为糟糕的预言。
这样的预言,别说让他去详细打听,就算读一遍都是对他这个“忠臣孝子”双眼的污染。
吴三桂的反应完全超出了谢枕山的预料,至此,谢枕山也终于明白,软手段没用了。
想把吴三桂留在山海关,只能来硬的!
他刚要抽出刀来,却听半空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枕山,我要扔震爆弹了。捂好耳朵!”
谢枕山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同时迅速蹲下身,把头蜷缩在胸口。
他这古怪的行为把吴三桂弄愣了,还没等吴三桂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剧烈的爆炸!
漫长的、能致聋的高频音,裹挟着太平洋海啸一样深邃辽远的震荡冲击,向在场所有人扫荡而来!
虽然捂着耳朵也护住了头部,谢枕山还是被那一下震得胸口发麻,险些作呕!
等他艰难地抬起头,穿着盘古服的陈渭已经从树上落到面前。
陈渭顾不得解释,先掏出安全绳,三下五除二,把吴三桂绑成了粽子,又从旁边马厩里牵出两匹还没晕的军马。
把人事不省的吴三桂推上了马,趁着山海关内一片鸡飞狗跳,俩人来到关口。
吴三桂身边副总兵和参将们被震晕了一地,根本没法起身追赶,守门的小卒一见“刺客”绑着吴总兵,还用刀逼着他的咽喉,吓得脸都黄了,一点辙也没有,只得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城门。
黎明已至,淡红色的东方天际,霞光越来越明亮。
三人二马冲出山海关,一路狂奔!
“渭哥,咱们去哪儿?”
谢枕山问了三遍,陈渭这才听见,他哦了一声,伸手把耳塞掏出来,扔到一边。
“回单元楼。”陈渭一抖缰绳,雄心勃勃道,“吴三桂在咱们手上,我就不信山海关里谁敢不听话!就算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女娲陨石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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