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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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营地”落地的那一刻,陈渭和谢枕山不由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皮肤都感觉到了空气里不同寻常的热浪。
天机所位于祖国的西北荒漠,八月底,气候干爽凉快。然而等谢枕山轻手轻脚拉开玻璃窗,俩人都吓了一跳,那不由分说扑面而来的汹涌湿热,仿佛无形的巨浪,险些把他们推了个跟头!
陈渭深吸了口气,好容易把自己稳住。
这是到了亚马逊吗?他暗自叫苦,怎么这么热!
谢枕山看了一眼窗边的温度计,温度在蹭蹭上升的同时,湿度的数据也疯了一样往前跑。
“室外温度是摄氏38度,湿度是百分之70……85……现在到了95。啊,百分百了。”谢枕山用天气预报一样的语气,一板一眼报着数据。
陈渭一时无语,这和泡在澡堂子里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是在南方?海南岛吗?陈渭转念又一想,也不一定,宋时中原也很炎热,毕竟是河南都能跑大象的年代。
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地,但应该是深夜,闷热的空气不透一丝风,天上乌云如盖,只漏下几点星光。
他索性出来屋子,往外走了两步。
“枕山,前面是不是竹林……”
话还没说完,就听咚的一声巨响,有黑色的身影从树梢上重重摔了下来!
陈渭一个急刹车,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大熊猫!
这上古食铁兽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它示威一样竖起“熊壮”的上半身,冲着陈渭露出了明晃晃的獠牙!
面前这只熊猫身形肥硕,龇牙咧嘴凶性十足,从头到脚找不到一丝可爱之处,和网上那些憨态可掬的“国宝萌物”大相径庭,仿佛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陈渭脖子上的冷汗,比他的动作来得更快!
情急之下,他的脑子竟然冒出一个对话框:怎样以最快速度杀死一只大熊猫?!在线等!很着急!
熊猫嗷呜一声,就像一垛巨大的肉墙,朝着陈渭压过来,它伸头咔嚓一口,差点咬在他的肩膀上!
陈渭条件反射一闪身,一把抓起不知谁扔在墙角的相机三脚架,就着刚刚练熟的傻姑……不,火龙三招,用尽全力,戳向了熊猫的面门!
那只乡里乡气、缺少见识的古代大熊猫,这辈子没见过三脚架这么奇怪的东西,被那玩意狠命一戳,又疼又怕,一时竟呆住了。
谢枕山趁机抓住陈渭的胳膊:“快逃!”
俩人仓惶奔进屋内,熊猫回过神,恶狠狠追了上来,正正撞在救援营地的“结界”之上。
谢枕山和陈渭站在屋里,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瑟瑟发抖地望着屋子外头。
那只凶得像哥斯拉的大熊猫,正气得连撞带咬,不停吼叫。
刚抵达目的地,还不到一分钟,他们就险些把命给丢了。
真要死在这儿,陈渭的笑话可就闹大了:英勇的人民警察陈渭同志……被一只熊猫给吃掉了。
到时候,赵局那个老不正经的,能把他的追悼会开成脱口秀现场。
巨大的“芝麻汤团”撞了一会儿看不见的墙壁,很快就没了兴趣,它转过身,扭动肥厚的身躯,灵活地逃入了深深的密林。
陈渭和谢枕山的脸都青成了一个色号。
熊猫一走,俩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谢枕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又问:“渭哥你没事吧?”
陈渭摇摇头,哑声道:“没伤着。”
他的腿有点发软,站不起来。但是陈渭不想承认。
被一只熊猫吓破了胆,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谢枕山说:“刚才我就想提醒你,穿了盘古服再出去。”
说到盘古服,陈渭来了精神,他支撑着站起身:“正好,咱们也别坐等天亮了,至少先弄清楚时间地点。”
因为这次有了更多的盘古服,陈渭也有了底气,他和谢枕山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
“从大门口出发,我往东你往西。”陈渭嘱咐道,“无论发现了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一个小时后,一定要回到营地来。”
俩人换上盘古服,走到门口,谢枕山看了他一眼:“渭哥,别招惹熊猫。”
陈渭笑骂道:“你还没完了?出发出发!”
两条黑色的影子,犹如黑色雨燕,一左一右疾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有了盘古服护体,陈渭胆子大多了,这衣服让他跑起来飞快,就算再来一只熊猫也抓不住他。
他穿过密林向前,一路走一路看,心里大致有了底:这一带绿植葳蕤,溪流纵横,气候湿热,鸟兽极多,尤其,还有可怕的熊猫。
应该是巴蜀之地。
忽然,陈渭停了下来,他听见了不远处激烈的呼喝声。
黑暗的密林中透出几点火光,是有人持着火把。陈渭伏下身,像一只贴地的壁虎,不多时就来到现场。
只见密林间的小块空地上,两伙人正拼得你死我活……黯淡的火把映照下,遍地都是鲜血,刀光剑影伴着惨叫连连,活活是个血肉修罗场。
陈渭没出声,也没上前。
他不想贸然出头帮任何一方,而且这种程度的厮杀,非死即伤,凭着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很难帮到谁。
他伏在草丛里,望着面前刀刀见血的惨烈场面,心头震撼的同时,又有一点无厘头的感慨。
身为警察,其实陈渭已经比普通百姓更容易见到暴力了,然而即便是他,近几年处理的群体械斗也越来越少。最搞笑的一次,他们一口气抓了十几条精壮大汉,并收缴直播手机若干。回到局里,陈渭审问那个“带头大哥”,为什么违章占道两个钟头,却光嚷嚷不动手?
那位膀子上纹着哆啦a梦的“带头大哥”,给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回答:他光顾着号召“老铁”们给直播间刷礼物,把械斗这事儿给忘了……忍无可忍的陈渭,差点把他交给了隔壁负责网络诈骗的同事。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要打架,输了住院赢了坐牢,在现代社会,暴力是最不可取的,然而数百年前,它却是人们存活下来的唯一手段。
正胡思乱想着,陈渭忽然发现惨叫和呼号消失了,抬头再一看,原来厮杀已经结束了。
陈渭从草丛里直起身,满心警惕地走到空地前,低头看了看遍地死者。
或许翻翻他们身上,能找到一些标志性的东西。就算自己不认识,拿回去给枕山看看,万一他能判断出时间地点呢?
打定了主意,陈渭蹲下身,开始翻找地上死者的衣物。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陈渭的脚踝!
陈渭嗷一嗓子差点叫出来!
他一回头,正正对上一双幽黑的眼睛,那亮得吓人的眼神之中,兽类的求生欲快要化为实质溢出来了。
下一秒,那人忽然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陈渭好奇地低下头看了看,那人满脸血污,头发散乱,几乎看不出五官相貌,虽然昏迷,但是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死死抓着陈渭的脚踝不放。
陈渭伸手试了试气息,这人居然还活着。
他犯起难来。
虽说谢枕山认为,想要得到当地人的帮助最好是救人一命,但是随便出手救人,不一定能落到好结果。
陈渭没那么天真,做警察这么多年,他非常清楚,“善恶有报”只存在于美好的理论中。
但是,他也没法狠下心来,一脚踹开这只手,装作无事起身走人。
上苍有好生之德,不巧得很,陈渭和上苍有着相同的爱好。
叹了口气,心中摇摆的指针停了下来。
陈渭一直把人背到了营救基地,考虑到对方进不去,他只好把人放在门口的水泥地前。
趁着伤者昏迷,陈渭又从卫生间打了一桶水,用毛巾把那人的脸擦干净。
这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按年龄来说,陈渭得管他叫“叔”。看他的手脚处,都有捆绑的痕迹,此外,陈渭还发现伤者的胳膊和大腿都有刀伤,鲜血已经把衣料浸透了,再这么下去,非得死于失血不可。
索性好人做到底,陈渭又拿来急救包,麻利地处理了此人身上各处伤口,有效止住了流血。
正忙着,谢枕山回来了。
他一见门口躺着的人,很意外:“哪来的?”
陈渭直起身,随口道:“在路上救的。”
谢枕山走过来,他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渭哥,你救了个蒙古兵。”
陈渭大吃一惊:“你确定?!”
谢枕山点点头:“从五官和发型服饰判断,特征非常明显了。是个十成十的鞑子。”
陈渭听到这称呼,心中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谢枕山会用“鞑子”这样的称呼,仿佛他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而是一直生活在七百年前的这片土地上。
然而这么一来,陈渭也后悔了:他刚才为啥要发这份多余的善心呢?
虽然身为红旗下长大的现代青年,对民族的概念已经很淡漠了,但是陈渭从小受到的文化熏陶,让他没法对宋朝末年出现在中原内陆的游牧民族,抱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谢枕山又问:“是怎么救的他?”
陈渭把经过和谢枕山说了一遍,又啧啧:“早知道,就把他扔那儿自生自灭了。”
谢枕山一脸不动喜怒:“渭哥,要杀了他吗?”
陈渭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虽然他们此刻落在了南宋的地盘上,按理说这个时候的蒙古人就是天敌,等这人醒过来,说不定立马就会对他们动杀心。但是谢枕山一开口就这么狠,完全出乎了陈渭的意料。
难道说,只要自己点了头,谢枕山就会二话不说,拿起刀就把这人给宰了?!
“先别急。”陈渭想了想,“至少弄清楚他的来历。”
正说着,伤者悠悠醒过来了,他一见面前两个黑衣人,眼神里顿时涌起惊怒,受了重伤的身体甚至想坐起来。
谢枕山弯下腰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对伤者说了一句话。
一千年前的蒙古语,发音非常奇怪,陈渭一个音节也没听懂,但令他吃惊的是谢枕山的脸。
说古蒙古语的谢枕山,那张脸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五官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重塑了一遍,现代气息被抹得一干二净。
他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近乎蒙昧的古人。
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陈渭心中,一片撕裂出来的雪亮!
这种气质上的改变并非是谢枕山这个现代军人从知识层面和战略层面上进行的自我调整,而一定是他从一个十分亲近的人那儿,耳濡目染学来的。
就是这个人,导致了枕山的自我受损,就连现实检验功能也出现了问题!
更令陈渭吃惊的是,那个伤者一听谢枕山这句话,神色立即起了变化,愤怒消失了,却化为某种不解,不解之中又带着隐约的尊敬。
谢枕山偏过脸来,低声对陈渭道:“我的用语对他而言太古老了,可能他错把我当成了某个古老蒙古支系的后人。但他应该听得懂。”
接下来,他又问了两句,伤者终于不太情愿地回了一句。
谢枕山翻译道:“他说他是大汗金帐下的普通一兵,是兀尔台的手下——渭哥,这个兀尔台可能是个副将,不是什么名人,我完全没听说过。”
陈渭盯着那人的眼睛,他忽然轻声道:“枕山,他在说谎。”
谢枕山一愣!
“他刚才在编造,这家伙,想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陈渭的嘴角微微一翘,他冷笑道,“虽然我听不懂古代语言,但是我看得懂微表情,他在撒谎,再明显不过了。呵呵,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也不用当刑警了。”
谢枕山脸色顿时冷下来,他刷地抽出长刀,刀尖直直对着那人,声厉词严地连问数声,想必是在怒斥他的谎言,逼他交代实情。
那人无比震惊地望着他,良久,绽放出一个无比傲慢的微笑。
蒙古人闭上眼睛,缓缓说了一句话。
谢枕山慢慢瞪大了眼睛!
陈渭好奇无比地看着那人,又看看谢枕山:“枕山,他在说什么?他到底是谁?”
谢枕山深深吸了口气,声音罕见地发起抖来:“渭哥,你救了个最不该救的人。”
“啊?他是谁?”
“他叫蒙哥。”谢枕山望着陈渭,一字一顿道,“孛儿只斤·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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