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岛之旅

巨大的白色游轮行驶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带起翻腾的浪花。太阳远远地悬在空中，日光落入海面映出一道明晃晃的金色绶带。
  游轮载着E班的学生与老师们。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冲绳离岛的普久间岛。
  考试前这帮熊孩子和A班打了个赌，拿到更多第一的班级可以提出任何要求。而在六个学科中拿到七个第一的E班自然稳赢，提的要求便是——冲绳岛三日游。
  ……
  众人扶着栏杆，远眺海面。海风舒适清爽，众人的心情也无比欢畅。
  除了——某个和大家画风不同的家伙。
  杀老师穿着一身显眼的夏威夷衫与短裤，加上宽大的身躯与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大珠子项链，活脱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而此刻杀“大爷”正半死不活地瘫在栏杆上——晕船中。
  “鹤见……同学……怎么样了……”他有气无力地问着旁边的仓桥。
  “啊……”仓桥遗憾地收起了准备刺向杀老师的软刀，微微蹙起眉，“鹤见同学的状态不太好。好像晕船晕得很严重。唔，和杀老师不相上下呢。”
  杀老师叹了口气，“为师去看看好了……”
  于是他保持着倚在栏杆上的姿势，艰难地朝游轮室内蠕动。
  另一边，船舱休息室。
  璃音正抱膝蜷缩在床上。
  她用薄毯将自己紧紧裹住，靠在墙边。八月的天，她却瑟瑟发抖。
  杀老师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璃音像中了魔障一般嘴唇嗡动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某处，脸上毫无血色。
  “鹤见……同学？怎么了？”他不敢贸然上前，只得站在门口小声地询问。
  璃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仍是紧紧蜷缩成一团。齐眉的刘海被汗浸湿，狼狈地粘在额头上。
  ……
  一个小时前，璃音强忍着抵触的情绪踏上了这艘游轮。这是那只章鱼期待的旅行，也是大家精心策划好的一场暗杀。
  她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相比于其他同学兴奋的模样，她笑得十分勉强。
  原以为过去了那么多年，乘坐游轮已经不会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了，但当它起航的那一刻，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开始在她眼前闪现。
  “……！！”再低头时，她已经站在了一池血水中，触目惊心的猩红色没过了她的脚踝……
  璃音一个踉跄瘫倒在了地上，幻觉很快便褪去，只有心悸一直残留着，令她的手脚使不上力气。
  身旁的同学见状立刻将她扶起，送到了休息室。
  “别担心，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她躺在床上，扯着苍白的唇微笑着，“别让我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走了出去，璃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一觉，挨过这段时间就好。
  她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闭了视觉，她忽然觉得耳朵变得很灵敏。
  她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浪花翻滚的声音，同学们的谈话声……似乎还有什么细微的声音混在里面。
  呜呜的声音……这是什么……？
  就好像……被人捂住嘴巴无法正常发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是人发出的声音……？
  因为、因为……
  【唔——唔！！唔——！！】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在对她说什么呢？
  ——快……逃……？
  ——快逃！！！
  ……
  “鹤见同学，振作一点！”
  感觉到有人晃动自己的肩膀，璃音快速眨了眨眼睛，似乎清醒过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对上了杀老师关切的眼神。
  “啊——泥奏凯！别过来！”她突然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乱挥着胳膊朝墙角挪去。
  “忸呀——！”杀老师惊慌地收回腕足，向后退了几步。他下意识看了看门口，好险，还好外边很吵，要是被他们听到了，肯定会被冠上流氓老师的称号，到时可就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杀老师松了一口气。
  璃音缩在墙角大口喘息了几下，大脑渐渐镇静下来。脑袋一清醒，指尖连着指甲的部分立刻传来一阵阵刺痛，似乎是刚才抓薄毯抓得太用力了。
  她皱着眉头甩了甩手指，一抬眼看到了那只章鱼。
  他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一脸委屈地望过来。
  “对、对不起！”璃音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连鞋都没穿就朝着杀老师躬下了身子，“我、我刚才做噩梦了，还没有清醒过来，看到杀老师有点被吓到。真的很抱歉！”
  为了表达由衷的歉意，她努力地压低身子，却不料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呃啊啊……”她惊慌地叫着，然后毫无悬念地被腕足揽住了。
  “忸呀……鹤见同学似乎还没有休息好啊，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璃音像死鱼一样趴在他的腕足上，听着他有些调侃的语调，尴尬得想哭。
  ——就让我这么摔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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