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秘密的自觉性：雪人之家

1995年，冬。

        医生跟着杨淳笠慌忙地进入了b栋，一走进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鲁映萍，贾听岩呆呆地站在一旁。

        医生连忙上前查看。

        “撞到头部，我先止血，你赶紧打112急救！”

        杨淳笠本来是要到急救电话，突然看了一眼贾听岩，立马问医生：

        “你没办法吗？他是公众人物，去医院曝光了影响不好！”

        医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状况，他懂！他连忙打了个电话。

        “小玫，我在杨老板的b栋，你带着大药箱过来，马上！”

        杨淳笠和医生把鲁映萍抬进了楼下的房间，杨淳笠出来立马清理着客厅的血迹，小玫护士赶到了，就到房间协助医生。

        九岁的贾彦松睡眼朦胧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正看见了客厅里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迹，本能地尖叫着。

        杨淳笠立马上前抱着惊恐的贾彦松。

        “松松，不是真的！你在做恶梦！在做恶梦！”

        贾彦松全身颤粟，杨淳笠只能抱着他回到二楼。

        骆哲说：“贾彦松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场面吧！”

        杨淳笠苦涩的点头。

        “我该报警的！”他的声音有些颤粟，“那个时候如果报警！也许就不会变成后来这样了！该报警的！松松也就不会——”

        骆哲沉默着，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懊恼和痛苦悔恨！

        壁炉里的火燃烧着，外面的风雪咆哮着。

        人们的沮丧、懊恼、痛苦、后悔，都是在事情于然发生之后才产生的！结果太过残酷，源自于之前的每一次漠视！

        骆哲和廖宋钱走进了b栋，整个结构和装修和a栋差不多，都是翻新装修了。

        廖宋钱说：“杨淳笠说这房子都是用来招待他的好友和客户的。”

        骆哲拿出那张二十年前的复印照片，他走了出来，在寻找拍摄的角度。

        廖宋钱跟了出来，指着不远处的一民宅。

        “拍摄的人是不是在那边。”

        骆哲拿着那照片后退着，一直后退到那家的院门口。

        廖宋钱寻找着，扒开了墙上的某一部分雪，露出了石雕的招牌。

        廖宋钱与骆哲同时说：“雪人之家！”

        雪人之家的棉帘子掀开了，走进来了两个男人，坐在窗户边的严真知抬起头来着他们俩，有些眼熟，她摇了摇头，目光回到自己的笔记本屏幕上，继续写自己的文章。

        骆哲和廖宋钱抖了抖身上的雪，过于暖和的室内，他们一进来就开始脱。

        一个中年胖女人迎上他们。

        “来滑雪的吧！”

        骆哲看了一眼廖宋钱。

        廖宋钱说：“对！有空房间吗？”

        女人说：“大通铺介意吗？”

        骆哲说：“不介意！”

        女人说：“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吧。”

        骆哲、廖宋钱跟着女人去了后院。

        又有几个穿着滑雪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好像是一起的，一边聊着一边清理着滑雪装备。

        门帘子又掀开了，走进来一个雪人，那些穿滑雪服的人都围聚了过来。

        一个女孩说：“雄哥，我们的照片什么时候发我们？”

        其他几个也附和：“我们的？还有我们的？”

        雪人解开了自己的大羽绒服，露出了专业的摄影器材。

        “相机都冻住了，缓缓，你们不是明天才离开吗？等一下我调一下光，再整理一下发你们！”

        那群人齐声：“谢谢雄哥！”

        晚上，雪人之家的大客厅，长长的餐桌上坐着十人，左边骆哲、廖宋钱、和五人滑雪团三男两女中的一对情侣，对面坐着两男一女，他们的旁边坐的是严真知和覃沐野，雄哥坐的是大主位。雄哥也俨然像个主人的架势。他问身边的骆哲。

        “两位是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

        骆哲一笑：“对！第一次来！”

        雄哥问：“没带滑雪装备吧？”

        骆哲又点了点头。

        雄哥说：“可以买也可以租！”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名片，骆哲接过：巨人滑雪装备专卖店。

        廖宋钱也好奇，从骆哲的手上拿过。

        廖宋钱说：“你是老板！”

        雄哥笑了说：“小买卖！”

        骆哲问：“我看你还做滑雪拍照？”

        雄哥又是一笑：“对！如果你们也需要，也可以找你，摄影是我真正的专业！”

        廖宋钱问：“怎么称呼？”

        雄哥说：“你们和他们一样叫我雄哥，或者叫大雄！”

        廖宋钱问：“雄哥，你是不是常年都在这儿？”

        雄哥点了点头，说：“嗯！二十多年了！”

        骆哲和廖宋钱一惊。

        骆哲问：“以前也在这拍照吗？”

        雄哥说：“以前只是摄影爱好者，这里雪景好，下大雪的时候一定来。”

        廖宋钱问：“二十年前的雪崩，你知道吗？”

        严真知原本只是旁听，突然听到雪崩两字，抬头看着雄哥。

        “1998年11月24日下午15：28发生的雪崩。”

        她如此精确的说出了时间让骆哲和廖宋钱他们很意外。

        雄哥说：“你是个记者吧！这几天看你又写文章又跟客人聊天。”

        严真知点了点头：“自由媒体人！他也是，写财经的！”

        覃沐野放下筷子，伸手打了一下招呼。

        骆哲问：“雄哥，你当年也在这吗？”

        雄哥说：“当年的雪崩很是惨烈，一共十人，只找到两具尸体。”

        廖宋钱说：“你当年在现场！”

        严真知说：“一定拍了不少照片吧！”

        骆哲听到严真知这么说，眼睛都放光了。

        雄哥说：“对！我的确拍了很多照片，你们想必也知道那场雪崩之所以闻名是因为一对有名的夫妇也在遇难名单中。”

        严真知说：“著名滑雪运动员贾听岩和妻子鲁映萍！”

        骆哲直视着严真知，严真知在看着雄哥。

        玉峰雪山，苍茫的雪林，这里不是正常游客的滑雪区域，是专业的高级玩家爱来的滑雪道。贾彦松一身滑雪装备，穿行在雪林中，突然他停了下来，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打照片，挑出来一张，找到了照片拍摄的位置。

        照片上是遇难的十人和他父母的合照，父亲依旧没露脸，母亲的笑在贾彦松的眼中有些苦涩。他收起照片，继续，他要重走母亲二十年前走过的路。

        “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贾彦松红白相间的滑雪服在白茫茫的雪山中穿行着。

        雪人之家的大通铺，骆哲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怕吵到其他人，他连忙起身披上衣服来到了客厅。

        “喂，你好！”

        电话那头的杨淳笠急切的说：“一大早，彦松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他的低烧都没好！”

        骆哲打了个哈欠，说：“会不会回城了？”

        杨淳笠说：“我给他媳妇打电话，说没回去！”

        骆哲安抚他说：“也可能在回去的路上，你别着急。”

        不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雄哥，听到了，问：“贾彦松！是贾听岩的儿子吗？”

        骆哲看着雄哥：“雄哥，你认识他！”

        雄哥说：“他买走了当年雪崩的那些照片，说想寻找父母的遗体！”

        骆哲对着电话急切的说：“贾彦松他进山了！”

        杨淳笠说：“我找人上山去找。”

        雄哥正要往外走，骆哲喊住：“雄哥！”

        骆哲从衣服口袋里翻出自己的警察证。

        “我们其实是来调查贾彦松父母二十年前雪崩事故真相的。现在贾彦松自己进山了，并且还在低烧未好全的状况下，你能不能带我们进山救人？”

        贾彦松脚下一滑身子倾斜撞到了一棵树上，整个人翻下了雪坡，陷入了昏迷中。等他醒来的时候，尝试着想站起来，结果右脚一阵疼痛，又倒了下去。

        风雪起了，眼看着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

        贾彦松看了看周围，找了个斜坡背风的位置，用滑雪板挖了个雪洞，躲在了雪洞中。

        贾彦松窝在雪洞中，他好像听见了妈妈在喊他。

        “松松！彦松！宝宝！妈妈一会儿就来接你回家！你要躲好哦！”

        春晖养老院的院中，曹秀怡蹲在一棵树下，挖了一个雪洞，把手中的小兔子玩偶放进了雪洞中。

        “如果在雪山上找不到家，就给自己挖个雪洞，保持着自己身体的体温不要流失太快。要坚持住，等风雪过后，妈妈就会找到宝宝，接宝宝回家！”

        小张护士喊着：“曹阿姨！曹阿姨！”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曹秀怡被风雪裹卷着，可是他还在挖雪洞，嘴里还在念叨着：“躲在雪洞里，千万别出来，别出来！”

        小张护士想扶起她，“曹阿姨，等雪停了我们再来好不好！”

        曹秀怡像是没听见一样，双手都变得僵硬了。

        小张护士强硬地把她拽了起来，程医生也冒着雪走了过来，帮着小张护士一起拽着她，她挣扎着，又有一个人过来帮忙，才强行把她抬进了屋内。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不过多久，曹秀怡挖的那个雪洞就被雪给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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