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同床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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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公主府寝殿,姜昀失眠了。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今天睡得太多,也不是因为听侍卫转达了姬芙的便宜亲哥对姬芙的评价,而是因为她现在躺在床的内侧,外侧却是躺着另一个人。
两人中间隔了至少三尺的距离,可这并不耽误姜昀失眠,因为那个人是,谢御遥。
半个时辰前——
姜昀又把谢御遥推到了大床边,自己正要扑到小榻上却被他叫住。
“你打算明早也把我叫醒交换位置?”
姜昀小心翼翼地问:“打扰到你睡觉了是吗?”
谢御遥:“这倒没有,但如果哪天你睡过头了,这件事可能就暴露了。”更重要的是,看她每日都要睡个回笼觉,应该确实是影响到她的休息了。
“我也很担心这个,”姜昀可太了解自己了,今早能成功醒来已是奇迹,但既然是奇迹,便必然不可能日日发生。于是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小表情,“那该怎么办呢?”
谢御遥有些好奇:“为何不让我去睡那张榻?我睡那里不就解决了?”
“哎呀,那张榻对你来说太小了。”姜昀目测了一下谢御遥的腿长,不由得羡慕极了,“而且你现在还在疗伤,你睡那张榻都躺不开,躺不开就会睡不好,睡不好就会影响伤口恢复!”
姜昀小手叉腰,严肃认真地道:“伤口恢复不了可是件大事,所以,睡觉,绝对不能凑合!”
谢御遥看着她这一脸严肃的模样,先是颇为配合地点了点头,继而终于一个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姜昀:“?”
“刚才你是不是笑了?”
谢御遥敛起表情,也严肃道:“没有。但是我有个想法,既然睡觉不能凑合,那我们都别凑合。这张大床足够我们一人一边睡。”
姜昀飞快地瞄了一眼床,小脸微红:“但是……我们两个毕竟……”
谢御遥抬了抬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的手腕:“我现在又对你做不了什么,在外人眼里,我们早就,咳。所以何不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
最近考虑事情格外“周全”的姜昀:“你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谢御遥:“?”
这个他还真没考虑。
他微笑道:“你要是胆子够大,可以试试。”
姜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她的胆子小得很。
终于,两人达成共识,今夜同床共寝,一人一边。
考虑到谢御遥如今行动不变,所以他睡外侧,姜昀睡在里侧。
因了是腊月的关系,这张床上备了两条被子,再加上屋里暖和,两人一人条被子正合适。
——理论上是这样的。
可两人都没有跟别人同睡过一张床,长夜漫漫,床帐顶快要被她和他一起看出来一口窟窿。
半晌后,谢御遥轻咳一声:“你怎么还没睡着?”
姜昀:“?”
“你怎么知道的?”
“听呼吸。”谢御遥言简意赅,姜昀就会错了意,她攥紧被子贴在墙边,把小脸埋在被子里,两腮如雪中红梅:“我、我睡着后会打鼾吗?”
“不是,人睡着后呼吸会变轻变长,你可以观察一下。”看她那迅速入睡的天赋,想来她是没能注意过别人睡着后的样子。
姜昀小声应道:“好厉害嗳,那你先睡一个,我观察一下?”
谢御遥:“……”好像她也确实没有别的观察对象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她观察睡相。
大抵是屋中温度高,锦被又暖和厚实,谢御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他试图侧身背对着她,面朝床帐外,却在动作时牵扯到了伤口,当即倒吸了口凉气。
本是不大的声音,但奈何夜深人静,两人又躺在一个床帐之内,姜昀当即就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御遥无奈地闭上了眼:“……无事。”他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现在他去睡小榻来得及吗?
“倒是你,快些睡吧,我的小祖宗。”她睡着了,他就心安了。
姜昀和小鹿:“哦……哦!”
虽然辈分乱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领会到他的心意:他想让她快点睡,睡个好觉!
姜昀拿出了自己的入睡绝技,果然在片刻之后,成功入睡。
谢御遥:“……”
他的心里只剩下四个大字:叹为观止。
伴着清浅柔和的呼吸声,他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困意如月下浪花般悄悄席卷而来,谢御遥再次醒来时,窗缝中已经跃入了熹微的晨光。
难得的一夜好眠。
他侧首望向身侧之人,只见她的睡相分外乖巧,位置和姿势似乎都与入睡时别无二致。
‘看起来她还睡得很熟。’谢御遥想了想,现在起早了也无事可做,干脆闭上眼就着朦胧的睡意,同她一样再继续睡会吧。
谢御遥再次醒来时,窗棂上的阳光已是淡金色。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恐怕大约已是巳时左右,可再看向身侧之人,她仍是一脸安详静谧地熟睡着。
谢御遥:“?”
她的确是在熟睡而不是中了什么迷魂香之类的毒吧?
半个时辰后,睡了个爽的姜昀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欲言又止的谢御遥。
姜昀:“?!”差点都忘了,昨夜是跟他一起睡的!
“哎嘿,那个,我的头发会有点乱吧……你先不看可以吗?”少女又缩回了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明澈的杏眼,小声地请求道。谢御遥被她一提醒,倒回想起了她方才墨发披散,衣襟宽松,刚刚苏醒的慵懒模样。
“咳,抱歉,是我失礼了。”他迅速地闭上眼,却能听到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从他身边迈过,然后下床。她先是去了镜子的位置,片刻之后,她大约是稍微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才去打开了门,立刻就有久候的侍女进入屋中,开始服侍二人洗漱。
用“早膳”时,谢御遥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正对着今天的水晶虾饺两眼放光的姜昀:“嗯?”
“一口气,睡六个时辰。”
周围的侍女们努力压抑,却仍是泄出了几声低笑,姜昀轻咳一声,面泛芙蓉色:“就是,一睡一睡的,再醒就这样了。”
谢御遥点了点头: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
“那你昨晚又是怎么那么快睡着的?”
姜昀眨了眨眼:“这个你就问对了,有个小诀窍哦。”
谢御遥:“哦?愿闻其详。”
鉴于刚才侍女们的低笑,姜昀脸皮薄,但又不好意思为这点小事就斥责她们,把她们都打发走,于是她凑近了他,在他耳畔小声道:“睡觉之前,想一想第二天会吃到什么好吃的,然后就会很期待明天一早醒来,就可以很快入睡啦!”
谢御遥:“……”
他不由得陷入沉思,继而衷心感叹:这样的思路,不愧是她。
感慨之后,他却是愈发不解:以她这般单纯天真的心性,是如何成功顶替掉姬芙的?若是她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帮她运作此事,又为何会选择她作为姬芙的替代品?
难道是因为这二人长得极为相似?
毕竟这两天以来,他一直在借各种机会观察她的面庞和下颌,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易容的痕迹。看她放心地由侍女服侍洗漱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怕自己易容术的暴露,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用到的易容术十分高明,手法天下罕见,所以不怕被识破;第二,根本没有易容术的存在,而是她天生便长了一张和姬芙相同的脸。
谢御遥现在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毕竟若是前者,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也只有后者才能解释,这样性子单纯的她为何会被拿来顶替姬芙——她那张与姬芙别无二致的脸,便是全部的理由。
念及于此,谢御遥再看向姜昀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怜爱:小小年纪,眼神单纯明澈如镜,大抵之前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磨砺,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卷入这场风浪之中,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得到善终。
突然被怜爱的姜昀:“?”他看她的眼神,让她突然很想张口唤他一声祖宗——虽然他也不过比她大了三岁而已。
等到用过早膳喝完药,侍女收拾桌子,谢御遥找到了一个机会,低声对她道:“如果你信我,我会尽量帮你安全退出这场局。”他这个废人,若是还能帮她筹谋一条退路,也算发挥了最后一点价值。
姜昀的眼神充满了茫然:“嗯?我当然信你,不过什么局?”
谢御遥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信我。”
“不,我信——”可是她真没听懂“局”是什么东西。
“无事,这是人之常情。”谢御遥看着她,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慢慢来吧。”她对他的信任,和他帮她的谋划,都非一时之功。
云里雾里的姜昀:“???”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又想到了哪里,但她还是对他回以一笑:“好,那就慢慢来。”至少,他对她已经没有敌意和杀心了,那么剩下的都好说。
在她笑颜绽放的刹那,谢御遥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春风拂过泛黄干枯的枝头,顷刻间春暖花开,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他的心跳也跟着快了一瞬。
屋外寒风阵阵,她拥着手炉坐在他的旁边,翻开一本崭新的诗集,同他絮絮起诗中妙意。
天地仿佛都在此刻静谧,拿惯了刀剑,习惯了纵马驰骋的谢御遥头一次觉得听人讲文字组合竟也是如此有趣。
当年他的教诗先生若是她,他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地逃课去校场练武。
“谢学子,你走神了!”
看来他的教诗先生也入了戏,谢御遥眨了眨眼:“没有,先生,我只是在用心感受这句诗的意境。”
姜昀将信将疑:“那你说说你都感受到了什么?”
谢御遥:“……”这就小瞧他了不是,他逃课归逃课,可功课从来没有落下一门。
他又扫了一眼诗,略一沉吟正要解诗,几个侍女在老嬷嬷的引领下鱼贯而入。
老嬷嬷先向姜昀行了个礼,然后侧身露出几个侍女,为她介绍道:“殿下,这里有几个过年相关的事需要您处理一下。”
姜昀颔首,姑且合上手中的诗集,便见几个侍女面朝她一字排开,恭敬地介绍起了自己手中的东西:
一个手捧红色洒金书折的侍女道:“殿下,这是今年春节府上预备采购的物资,请您过目。”
一个手捧托盘,上面横陈了几本小册的侍女道:“殿下,这是今年您的各个食邑报上来的收成,请您过目。”
一个手捧厚实账本的侍女道:“殿下,这是今年整个公主府的收支账簿,请您过目。”
一个手捧厚实纹样簿的侍女道:“殿下,这是今年新兴的几种布料纹样,请您选择。”
一个手执软尺的侍女道:“殿下,请允许奴婢为您重测身量,好制新衣。”
“殿下……”
“殿下……”
姜昀听得小脑袋瓜嗡嗡的,好不容易才听她们介绍完了一遍各自负责的事项,再看她们那殷切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清闲可能要保不住了。
姜昀看向老嬷嬷:里面有不少事应该不用她亲自过目,她帮她处理了就行吧?
老嬷嬷迎着她的希冀眼神一声轻叹,将几个侍女挥退,转而对姜昀劝道:“殿下,这些老奴能帮您打理,但是您明年就十五了。”
姜昀:“所以呢?”原来姬芙才十四岁,还比她小了一岁。
老嬷嬷的语气多少带了些痛心:“您也该考虑一下您的终身大事了。”
姜昀:“……!”
谢御遥不动声色地观察“姬芙”的反应,却见后者并无寻常女子提到婚嫁时的羞涩之情,倒是抿起了唇,显得不情不愿的样子。
“本宫就不能多玩几年吗?”姜昀闷闷地问道。
她脑海中想到的都是正经玩法,只是她这个“玩”字一出口,屋中剩下的人却都想歪了。她们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玩谁?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谢御遥轻咳一声:虽然知道她的“玩”法指的是什么,但是这样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可能是她为了演得更像姬芙吧?
老嬷嬷则瞪了一眼谢御遥,心中不满道:‘殿下怎么还没玩腻这赵狗。’看来等过完年,她挑好的几个小白脸就可以拉到府上了。
念及于此,老嬷嬷眼神一凛:绝不能让殿下对这赵狗日久生情!
“殿下,您就算再……玩几年,但是您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您便是一家主母,这些账务上的事都需要您过目操持,如今老奴还能帮您分担些,可总有一天,老奴不在了,您……还是要提前熟悉一下这些事务。”
姜昀这次沉默了许久。
只有与她并肩而坐的谢御遥看到,“姬芙”垂下了头,咬着唇,在几缕墨发的遮挡下,一颗泪从她的眼尾滑落,最后落到了她手中紧紧攥着的诗集上,像一滴墨般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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