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事

秦老爷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变得僵硬，脸色白得吓人。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黄叔不住地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秦老爷愣在原地半晌，突然像惊醒般说：“这事不吉利，不能外传，要赶紧处理掉。这个杂种又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抱走了吗？”

        秦老爷蹙的眉凝成了死结，慌乱中注意到了黄叔怀里的婴儿。

        “来福！来福！！！！来福！！！！！！！”

        秦老爷在院中大喊，急得跳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一会功夫，来福身上披着褂子，边走边提着鞋，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怎么了，老爷？”

        秦老爷伸出气地发抖的右手，指着黄叔怀里的婴儿大声责问道：“昨天怎么处理的，你小子跟我阳奉阴违？”

        听到此话，来福急忙弯腰作揖，带着哭腔说道：“不敢啊，老爷，我昨天明明把这崽子给人伢子了，换了一贯钱，已经交给您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人把他偷抱回来了”。

        来福说完就躬在那里不敢抬头。

        其实来福用这婴儿换了两贯钱，自己留了一贯，上交一贯，能赚的外快他从不会错过。

        秦老爷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黄叔，黄叔看着秦老爷也不住地摇头，眼泪急得快要夺眶而出，于是暂时先将孩子放在了旁边的矮墙上，用双手跟秦老爷比划着。

        “你是说这崽子自己出现的？”

        秦老爷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黄叔，黄叔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点头，然后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了，将婴儿襁褓中的纸条交给秦老爷。

        【养她】

        秦老爷正看着纸条，黄叔又递上了另一张。

        秦老爷震惊的接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江颜】二字，秦老爷越想越气，大骂道：“他妈的，让我养我就养吗？什么东西，呸！”

        说完就将两张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还用他的黑布鞋重重地跺了几脚。

        “去，来福，把这崽子送走，顺便问问那人伢子到底什么情况。”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来福朝着秦老爷拱了拱身，抱起矮墙上的瓷娃娃转身就走。

        “等会儿，牛棚里那个死了的牛，上后山找个地方埋了，这个事谁都不许说。”

        “是，老爷。”

        来福走后，黄叔和秦老爷都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正当黄叔晃神的时候，一记皮鞭重重的落在黄叔的右腿上，疼的黄叔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不快去干活，老不死的，还想不想吃饭了！”

        黄叔连忙转身去拿墙边的扫帚开始扫地。

        经过一早上的惊吓，秦老爷现在心里慌得很，只能强装镇定。

        直到第三天，那婴儿又一次出现在秦家门口，秦老爷才真的慌了。

        不出预料，婴儿的襁褓里依然放着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雪白的纸上只有一个大字

        【死】！！！

        看到这个字时，秦老爷像被雷劈中一样，半天没有动弹，然后又慌忙冲到牛棚前。

        发现老黄牛又死了两头，死状与昨天那头一样。

        秦老爷顿时跌坐在地上。

        事情发展成这样，秦老爷也不得不怀疑，婴儿是否与自家黄牛有关，于是叫来了来福，询问他关于这婴儿的处置情况。

        来福低头弓腰站在前厅中间，毕恭毕敬地对坐在太师椅上的秦老爷说：“老爷，我真的把他交给人伢子了，人伢子觉得崽子生的漂亮，想卖个好价钱，就放在自己房里养着。”

        说到这里，来福顿了顿，向上偷瞄着秦老爷的反应。

        “可是第二天这崽子就不见了，炕上多了十贯钱，墙上还插着一把带血的刀，那人伢子吓得不轻，看见我就躲呢，埋怨把孩子抱走就抱走，为什么要吓唬他”。

        “什么？十贯钱？？”秦老爷一脸震惊。

        “是啊，老爷，我也不敢相信啊，还问了好几遍，那人伢子还把十贯钱给我看了，足足的十贯钱呢！您看是不是黄叔偷偷抱回来的，我看他挺喜欢那崽子的。”

        秦老爷皱着眉头盯着来福，他在思考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

        突然秦老爷像想通了什么一样，用力地一拍桌子，吓得来福肩膀跟着抖动了一下，紧忙抬头看着秦老爷。

        “他妈的，我就不信邪。去！换个人伢子把那崽子卖了。”

        “好的，老爷。”

        来福来到院子，恶狠狠的抢过黄叔手中的婴儿后，骂道：“臭哑巴！”

        随后又啐了一口便扬长而去，只留下黄叔立在原地有些失神。

        晚上临睡前，秦老爷越想心里越没底，于是让黄叔在牛棚整夜看守，自己也提着油灯和椅子来到了牛棚前。

        “一、二、三、。。。。七，天杀的，让爷损失三头牛！我就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得罪到你爷爷头上来，我就在这等着你。”

        秦老爷仰着头对着天开始骂骂咧咧，然后就靠在墙坐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提前准备好的长刀，黄叔则卧在牛棚的另一侧。

        一夜无事。

        五更天，黄叔被一阵湿热的触感吵醒，是黄牛隔着围栏舔他的脸。

        他揉了揉眼睛，猛地站起来，看向牛棚。

        一、二、三七，七头！今天没事！

        黄叔连忙跑过去摇醒还在椅子上昏睡的秦老爷。

        秦老爷迷糊中打掉了黄叔的手，眯着眼睛问道：“几更天了？”

        似乎又想起了昨晚的目的。

        “妈的，怎么睡着了，牛还在吗？”

        黄叔连忙点头。

        秦老爷顿时来了精神，迅速站起身跑到牛棚前，反复点了三遍。

        “七头！是七头！没事了，哈哈哈哈。”

        见黄牛无事，黄叔便慢慢悠悠的走到大门前准备开始干活。

        走到大门时，那婴儿又像前几天一样，安静的躺在大门口。

        黄叔紧忙跑到后院，向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秦老爷“啊，啊”的喊着。

        秦老爷感觉事情不对，就跟着黄叔的脚步来到大门口。

        当秦老爷走过来看到那婴儿的一瞬间，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这是什么情况？？？牛也好好的。

        黄叔看秦老爷愣在那里，就弯腰把婴儿抱了起来。秦老爷见状，突然高高的抬起了手，将刀对准婴儿。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从正房里传出，是秦太太！

        “啊！！！救命啊，老爷，救命啊！”

        秦老爷听到哭喊，拿着长刀冲进了正房，房间正中间的摇篮里，他一岁的女儿被涂了满脸鲜血。

        凑近闻一闻，有股腥臭味，倒不像人血。

        但是秦老爷发现女儿的手指被刺破了，伤口处有一圈小小的血渍。

        孩子虽然有气，但是怎么叫都不醒。

        秦太太在旁边大声地嚎哭，秦老爷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在前厅来回踱步。

        忽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来到院中，此时，黄叔一只手抱着婴儿，另一只递给了他一方手帕，手帕中间是一滴鲜红的血！是他女儿的血！

        秦老爷只感觉到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只见他拿着手帕愣了一会，突然跪在地上冲着天空，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哀求道：“天上、地下的各路神仙，我错了，请您手下留情放过我吧，放过我女儿吧，我老来得女啊，她有事我也活不成的呀。”

        然后又从黄叔怀里抢过婴儿，说道：“这孩子我养！我给她养大，养得好好的，求求各路神仙，别折腾了，放过我的女儿吧。”

        奇了，他这样哭喊完，房间里的女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秦老爷一听赶忙站起·，将瓷娃娃交给黄叔后冲进房内，他女儿此时张着大嘴，哭得脸通红，硕大的脸蛋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谢天谢地！

        秦老爷确认女儿没事之后，走出屋外。

        “这个娃娃以后交给你照顾，长大了让她干活，我虽然答应养，但是怎么养是我的事。”

        黄叔抱着瓷娃娃向秦老爷连连鞠着躬，见秦老爷进屋后，黄叔慈爱的哄着怀里的婴儿，都是苦命的，他也算有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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