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北京姑娘

我向往什么样的爱情？

        不食人间烟火的。

        俩人都是复旦的老师，下了班，男人骑自行车驮着女人回家……

        那场景，烙印在我脑海里。

        一辈子。

        挥之不去。

        什么豪车，什么别墅，弱爆了。

        写写，我在复旦的日子。

        因为自卑的缘故，我很少进复旦校园，主要是在生活区转悠，那边有个面馆，主营新疆特色，超级大，超级火，很好吃。

        还有个重庆鸡公煲。

        我对这个鸡公煲印象尤其深刻，曾经在一个煲里吃出过三只鸡爪，老板解释的也很文艺：这纯粹是个误会。

        有同学在论坛上贩卖二手自行车，一辆从20到100元不等，我买了辆最贵的，100元，8成新，上海凤凰，女士车，说是师姐一手车，我骑着这个车子转遍了大上海，动不动一口气从五角场骑到虹桥，对上海有了很立体的认识，上海很多道路是不允许自行车通行的，有交警执勤，就是普通道路，非高架桥。

        我这辆自行车，后来送给了复旦的一个老师。

        没多久，丢了。

        他住家属院。

        原来，校园里也有小偷？

        复旦跟山大完全是两个风气，复旦的老师多像农民，不怎么打扮，也不怎么讲究，吃什么，喝什么，都很随意，也没什么架子，例如孙时进，心理学权威，大家读大学用的心理学教材就是他写的，他跟我这样的小人物都能在一起玩耍，大家在一起吃饭时，从不铺张浪费，他们的观点是点菜量要以吃完为标准。

        我记得我去找王安忆老师签书时，她不愿意签太多，不是不愿意帮我，而是觉得，若是你卖不了，不是成了你的负担吗？

        我心想，姑奶奶，你别这么想，你是上海文学的头把交椅，你若是愿意签，你天天签，你批量签，有多少我能卖多少……

        是真的有爱。

        跟我最铁的是胡老师，铁哥们，他14岁考入复旦，我问他为什么不选北大、清华，他说对于我们浙江人而言，那都太北了。

        我做的最早的一批签名书是余秋雨的，那时余秋雨还是很火的，他的每本书都用毛笔签名，应该是2009年，因为我不喜欢他，乃至书基本都贱卖了，签过来成本30元左右，我卖50元包邮。

        现在，我蛮喜欢他的，也算上海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

        想想，也挺遗憾的。

        上海文学的头号是王安忆，其次是这两年很火的金宇澄，写了一本《繁花》，获得了茅盾文学奖，这书我签过很多。

        金宇澄字写的非常好。

        现在，回忆一下，感觉在复旦的日子，特别的甜蜜，那时陈果还没火，但是我知道她要火，因为已经有学生把她的讲课视频发到学校论坛上了，她讲的那些，从学术角度而言，一般般，甚至有些偏社会化、鸡汤化，但是她的国际范的颜值以及谈爱情谈理想，还是深受广大网友欢迎的。

        那时，大部分课我都可以随意听。

        我没兴趣去听她的。

        我第一次听她的课，还是前两年，我参加工作后，临沂市系统组织去上海学习，她当的讲师，我发过朋友圈，我左边的同学在用笔记本看nba，前面的同学拿小镜在化妆，我在拍他们。

        一点意思没有。

        复旦的学生有意思，周末喜欢搞aa，吃饭要aa，唱歌要aa，打个出租车都要aa，我在想，你们南方人怪不得穷，太小气了，在我们山东，你们这种人是没有朋友的。

        我很愿意参加类似的活动。

        因为，总有女生问我，师兄，您是哪个学院的？

        瞬间就把我融化了。

        我？

        高中生而已。

        我抢着买过几次单，都被偿还了，而且每次搞的我很尴尬，例如一共花了400块钱，每人均摊50元，结果呢？他们七个人又凑了400元给我。

        我们的文化，在上海行不通。

        姑娘好泡不？

        不好泡。

        尤其是第一学历是复旦本科的，她们普遍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逻辑，传统的那些套路对她们根本不好使，反而你像个透明人在她们面前。

        什么样的好泡？

        泡，这个字不好听。

        特长生、外校考过来的研究生。

        我每次一走进校园，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走进了科隆大教堂，然后一瞬间又有了罪恶感，感觉我们这些成年人，真的是太脏了，你看看学弟学妹们，是那么的纯情，是那么的真实。

        真是象牙塔。

        对了，我还签过陈嘉映的书，我非常喜欢他的文章，但是他貌似在网上不如周国平出名，这不要紧，周国平的媳妇用实际行动投了票，离婚后嫁给了陈嘉映。

        陈嘉映不在复旦教书，在华东师范大学。

        我是先认识了他的一个博士，那时我现在的媳妇经常去华东师范大学摆摊，卖我的签名书，从而给我发展了不少华东师范大学的读者，其中就有这个博士，这个博士是北京姑娘，特意坐车跑到复旦找我玩耍，她对陈嘉映教授是非常崇拜的，说陈嘉映教授代表了国内哲学最高水平，关键是能输出，即便是给卖菜的阿姨科普什么是哲学，他也能做到。

        北京姑娘，标准的学术女，木讷，自负，所以pass掉了。

        我在上海时，开着s80，volvo原装进口的，但是我平时很少开，因为那时没有导航，我不喜欢找车位，所以只要出门，要么骑自行车，要么坐出租车。

        北京姑娘喊我去西塘，aa，说是那边拍过《碟中谍》，想去玩耍。

        问我去不去？

        好。

        我拉着现在的媳妇去接她们，除了她，还有谁？

        孟老师，西安的，跟北京姑娘一个宿舍的，也是在读博士，读的是教育学，孟老师像个非洲人，国际范，我给她起名迪克牛孟。

        孟老师是教体育的。

        我媳妇当时跟我什么关系？

        粉丝对偶像。

        她知道自己胜算很小，因为我如日中天，她只是个粉丝，在上海的打工妹，她相比她们而言，没有任何优势，只是相对比较忠诚，要什么给什么，无条件跪舔、服务。

        她是初中学历。

        我接触的，多是高学历。

        所以，我媳妇当时也说，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照顾你衣食住行，就行了，不奢求更多。

        还有一点，大家对我媳妇一直都是攻击模式。

        因为，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睡在一起了。

        大家觉得，她目的性也太强了，晚上11点接的机，12点就躺一起了，之前从来没见过面，哪有你这样的？

        扯远了，继续去西塘。

        那时，我跟我媳妇还没结婚，不可能住一起，她们三个女人住一个屋，我自己住一个屋，早上6点不到，我就醒了，去河边溜达，迪克牛孟更早，她已经拍了很多照片了。

        我又帮她拍了一些，她觉得我审美不错，很是满意。

        迪克牛孟比我大，应该是78年的，当时30岁了，还没结婚，说在西安有个男朋友……

        春节，我要回家，我媳妇给我买了好多的特产，主要是大白兔奶糖，迪克牛孟与北京姑娘都没买到回家的火车票，那时的票是绿皮车票，我说那不要紧，我可以南辕北辙走郑州，把你们放在郑州，可否？

        都觉得挺好。

        我媳妇留在上海。

        我回家了。

        北京姑娘对我媳妇评价很高，说这个人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她属于天生的哲学家，属于有天赋系列的，若是念过书，读个哲学博士，肯定有所成就，她还很好奇，你们是什么关系？单纯的粉丝与偶像吗？

        我说，“是的。”

        北京姑娘要去郑州大学，说她有个研究生同学在这边，然后一起回北京。

        我们吃过晚饭后，分开了。

        晚饭后，我原本是想继续北上，离家不过5个小时了，迪克牛孟说，你明天早上再走吧，赶了一天路了。

        那好吧，我们都住下了，七天连锁酒店刚开始运行，送体验券，等于我免费开了两间房。

        就在火车站旁边。

        晚上，“我们去买票，她又没买到。”

        我说，“没事，大不了，我送你回去。”

        她说，“那不行，太远了。”

        从火车站溜达到人民公园又溜达到了二七广场，回到酒店已经10点多了，洗澡，睡觉，我突然起了色心，毕竟这个品种的咱没体验过，类非洲人，有点类似后来吉克隽逸的肤色。

        给她发信息。

        把她哄来了……

        她让我躺着别动，身子别动，手别动，她说身子不方便，应该是最后一天了，然后她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每一处都认真的亲一亲，包括手指都当鸡爪啃一遍。

        我靠，你这体育生，学过还是？

        我记得，那天她穿着羽绒服，我则跟个人体寿司似的。

        次日。

        她要坐客车回去。

        我不同意，坚持送她。

        过去的volvo非常有质感，特别是音响，我后来开了这么多车，再也没有那种震撼的感觉，车子跑在高速上，真的是一种享受，第二天我是左手开车右手拉着她，到潼关服务区时，她说她不想回家了，回家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跟我独处了，潼关服务区建的非常好，还有房间。

        房间也不用登记。

        干柴烈火。

        送下了，我走了，我们是中午12点到的她家，我是凌晨1点到的自己家。

        她叮嘱过我，下午不要联系她，她可能要去男朋友家。

        凌晨1点到家后，我给她发信息报平安。

        她还没睡。

        我问，“小别胜新婚了？”

        她说，“你别生气。”

        我说，“不生气，这是应该的。”

        次日，给我发信息，说男朋友给买了毓婷，不用担心了。

        都回上海后，她跟我说，打算跟男朋友分手了，我表示很内疚，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她的意思是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导火索，是她自己来上海后，感觉自己不会再回西安了。

        直接快进。

        暑假时，她偶尔会到复旦找我，这期间我要回山东办点事，我让她住这边，帮我照顾着狗，我当时养了条拉布拉多。

        因为这个事，我媳妇怀疑迪克牛孟跟我同居了。

        我媳妇求证于我，我说她的确住我那边，但是是帮我照顾狗，我咋可能跟她在一起？那么黑，那么老……

        后来，我媳妇给她写了一封信，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封信我现在还保留着，使我对写作有了新的认识，一个初中生，甚至未必念完，当有了情绪以后，写的文字是那么有力量，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作家，前提是情绪饱满。

        迪克牛孟跟男朋友后来如何了？

        分分合合，根本矛盾点就是他希望她回西安，她坚决不回。

        后来，男朋友实在等不了，重新找了。

        她嘴上说替他高兴，也是哭的一塌糊涂。

        她现在结婚了没？

        没。

        依然单身，当然，不代表真的单身，留在了上海，在高校工作，挺能折腾的一个女人，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主要做教育产品开发，类似自学英语，自测心理之类的，我媳妇的社保就挂她公司。

        俩人和好了？

        压根没翻过脸，而且我媳妇对迪克牛孟是很崇拜的，毕竟是个博士，副教授，这些对于我媳妇而言也没啥，我媳妇最佩服迪克牛孟的地方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上海买了两套房。

        说个更奇葩的事：我结婚时，我媳妇是自己来的，唯一的伴娘就是迪克牛孟。

        迪克牛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前段时间，给我发了条信息：不结婚不生娃，特别同意你那句话，同龄人鸡娃，我鸡自己。

        我在复旦认识了个周口姑娘，研究生，第一学历是郑州大学，我们是登山认识的，学校登山协会组织去爬莫干山，她体能特别好，在第一梯队，我们聊了很多，她以为我也是复旦的学生，问我学什么专业的，我说我不是，我没念过大学，她不信……

        我编自己是农民工。

        经过不断的深化输入，她竟然真接受了我是农民工身份的事实。

        结果就是这个农民工身份，使她产生了兴趣。

        回校后。

        她约我吃饭，然后去酒店，原本想去国定路的锦江之星，结果房满，当天有什么职称考试，学校附近的普通酒店全满，只有同济大学旁边的戴斯大酒店与白玉兰酒店，去戴斯显的我不像农民工，选了白玉兰。

        我记得我写过一个细节，她在前，我在后，她穿了一条白色裙子，屁股的位置可能是常年坐板凳的缘故，起球了。

        她是一个sex爱好者，她说，她想体验不同的职业、类型。

        我的农民工身份吸引了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姑娘，略胖，农村丫头。

        跟我讲了很多她在校园里的故事，跟自己喜欢的师兄，师弟，包括校工，她说自己不喜欢等待，喜欢主动出击。

        具体？

        没有印象了。

        对她的印象，全停留在花边，只记得我去厕所时，发现她刚拉过大便，没冲干净，使我对她没有更多欲望了，原本想到天亮，算了，工地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也有男朋友，男朋友在周口工作，貌似还订婚了，等她毕业回周口工作……

        后来，再也没有联系。

        在这里，我给大家科普一点，擅撩男人的女人，多是丑女，穷女，日常主动吸引来的男人很少，所以往往采取主动出击的方式。

        那时，我经常去复旦新闻学院听课，认识了一个圆脸小姑娘，她不是学新闻的，也不是复旦的，纯粹是爱好，跟我一样，蹭课，久而久之，我们就认识了。

        一晃，多年过去了。

        她成了凤凰卫视的记者，跟我当年认识的她，截然两个人，脸也不圆了，常年驻美国发回报道，还搞了新浪微博，粉丝不少。

        2014年，我通过她qq添加了她微信。

        应该是2015年左右，她回国，问我方便不？要见见我。

        我靠，真的吗？

        你别吓唬我。

        真的。

        我去机场接的她……

        我给她开车，感觉手心都是汗，很是紧张，她倒是很放松，让我猜一下，为什么会来找我？

        我说，路过。

        她说，不是，也不是因为你会写文章，也不会因为你能坚持，而是觉得你很随性，很自我，有自己的思想，这很了不起。

        我问，真的吗？

        她说，真的。

        我记得，那天，我在日记里写了这么一句话，看她走在县城的马路上，感觉整个县城都配不上她。

        我也一瞬间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鹤立鸡群。

        那么强大的气场。

        是真的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她，给她安排了酒店。

        女人，真的是分等级的。

        你说她漂亮吗？

        谈不上，甚至她不出镜不怎么化妆，眉毛都是天然的。

        但是，就是气场强大。

        由此，我联想了很多人，杨澜、鲁豫、董卿，应该都是类似的气场，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机会能真正零距离接触过，从而会误判她们也不过如此，即便是所谓的零距离接触，也不过是人家搞签书时，咱仰望过。

        例如我签过刘晓庆、林青霞的书。

        也没有类似的感觉。

        她是把我当朋友了，走进我的生活了。

        我也不知道该喊谁来招呼她，想来想去，我邀请村长陪我招呼，我们去果园，杀羊……

        不漂亮，但是无论是哪个角度，都很标致。

        她走时，要握握手。

        我最终也没好意思伸出来。

        害羞。

        她走后，我也知道，我们大概率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大概率，她只是很好奇，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回农村，回县城，毕竟当时依我的实力留在上海没有任何问题。

        她只是好奇这一点。

        当时从我办公室下楼时，正好是饭点，电梯里人很多，说话声音也很大，出了电梯后，她弱弱的问了我一句，本地女人说话声音都这么大吗？

        我说，是的，这是县城，不是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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