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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姜照新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对着孔明灯许愿,跟灯里的愿望一样,只不过她把‘爱的人’改成了‘谢以期’

        她原本想在孔明灯上直接写这三个字的,后来觉得有点露骨就改了。

        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滴答声,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惊呼一声正想问谢以期是不是他的佛珠掉了就看到前方上空的孔明灯往下落。

        “我的灯。”姜照新焦急,伸手想接住,孔明灯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掉到河里,看着远处顺着河流飘走的孔明灯,姜照新气得直跺脚,今日运气怎么这么差,今日买到了坏的。

        “我再去买一个。”心情被破坏,但这仪式还是不能少,说着她就转身走了,谢以期跟上牵住她的手制止,“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夫君,还早呢。”姜照新诧异,还没怎么玩呢,而且上辈子也没有早早回去,那天他们玩得可尽兴了。

        谢以期这次不知为何,格外坚持,“不早了,天都黑了。”

        天黑了?姜照新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们就是等到天黑才出来玩,现在跟她说天黑了?

        她就是再傻也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问,“夫君,你怎么了?”

        谢以期低眼看着她,就是不出声,姜照新不明白为他突然心情不好,在脑中回想一番最后怀疑是陶知安的缘故。

        虽然刚刚他们并未有什么亲昵的动作语言,谢以期也不像是会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但除了这件事,她实在想不通谢以期为何生气,她觉得还是解释一下为好。

        姜照新小手拉着谢以期的衣角,试探地说道:“夫君,你是因我跟知安的事情不高兴吗?刚才我去跟他说话,其实是。”

        “行了。”谢以期立马打断,“这么晚,有事回去再说。”他是一点都不想听她说与那个男人之间的种种,况且,他们就算有什么难道她会跟自己说实话?还不是找着各种理由去糊弄他。

        对比姜照新的好声好气,谢以期如此的不耐,她就跟被人泼了凉水一样,她真的弄不清对方怎么突然心情不好。如果她是那个女人,他还会这样对她吗?

        “那我再去买个孔明灯,放完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可是这话进到谢以期的耳朵里就另一回事了。

        明亮的灯火下,谢以期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几下,心中怒火难压,没想到她现在还惦念着孔明灯呢,明知他现在心情不好,也要把跟你那个野男人的双宿双栖的愿望许下,想得美。

        谢以期握紧姜照新的手腕,命令道:“不行,现在就跟我回去。”

        “放手。”姜照新也倔上了,挣扎地不肯走,她现在也不是非要去放孔明灯了,只是很讨厌这个男人如此□□不讲理。

        男人练过武,手劲极大,姜照新根本就挣脱不开,周围有不少目光投过来,她最后放弃了,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况且,闹这么一出继续玩也没什么意思。

        从坐上马车到回府,俩人一路沉默。

        “有事吗?现在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姜照新没好气地说道。

        原以为男人去书房或者到前院他自己的屋子歇下,没想到她刚洗完从里间净房出来,就见男人坐在屋里。

        男人缓缓抬头,本来想说什么,瞥到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淡薄的纱衣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将屏风上一件较厚的外衣披到她身上,呵斥旁边的抱琴,“大晚上,你就让她穿这么点?”

        抱琴很少见到谢以期这般严肃,现在被他冷脸一训,吓得立马跪下认错。

        姜照新不知他今天到底再发什么疯,拉起抱琴,嫌弃地将搭在身上的衣服脱下,又放回屏风上。

        “我现在马上就要上床了。”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多此一举。

        这次谢以期倒没说什么,女人睡觉的时候喜欢穿薄薄的纱衣他一直都知道,不过以前她站在地上都会披着衣裳,刚刚看她什么也没穿才有刚才那反应。

        莫名其妙地被男人拉回来,姜照新心情不是很好,听到男人让人打水侍候,她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对抱琴吩咐道:“太晚了,我要睡了,把灯全部熄了。”

        抱琴在心中绝望地呐喊:你们俩人吵架能不能不要难为我。

        谢以期也是个主子,还没休息她哪敢熄灯。

        “你是要让我自己来吗?”

        “夫人”抱琴似乎要哭出来了一样,站在那边不知怎么办。

        姜照新叹息一口,算了,也只她不好做,被子一掀,准备自己动手。

        只是鞋还没穿好,屋内某处烛火闪了闪,然后灭了,姜照新抬头看去,只见谢以期很有自知之明地拿着剪子剪烛芯,最后屋内蜡烛都灭了,只留下净室的。

        姜照新回到被窝,把周边压得紧紧地,准备舒服地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有双手臂从后面将她抱住,然后开始变得不老实。

        姜照新本来就恼他,现在他还打扰她睡觉,一下子这脾气没控制住,翻过身对着谢以期胡乱地踹了几下。

        “烦不烦,就不能好好睡个觉吗?”

        见她撕破脸,谢以期也不装了,只说道:“你现在是我妻子,陪我不是应该的?”说着,也不顾她的意见就开始了。

        姜照新自然是不肯同意,俩人跟打仗一样撕扯一番,最终难逃敌手认命了。

        今晚的月光极亮,俩人不需要灯火也能清晰地看得见彼此。

        姜照新双眼迷离之际,突然被一道小亮光被闪着了,定眼一看,是谢以期脖子上挂着的小金镯,那个在她心中堵了五年的小金镯。

        这一刻她兴致全无,又联想到刚才被那样对待,她不由地怀疑,努力真的能得到他的心吗?

        很多人说,感情不能勉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最终注定不能爱上她,她难道还要重复上辈子五年的路吗?

        一时之间,她突然弄不清老天让她重生,是幸运还是惩罚。

        “换个姿势吧。”她无力地说道,实在不想看到那小金镯了。

        但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话,按住她想翻身的动作,不肯换。

        “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姜照新带着哭腔怒问。

        男人看着她,咬着牙质问:“为什么?”是不想看到他这张脸吗?谢以期这时觉得自己蠢得可以,如果不是,刚刚她看到自己脸为何出现那么伤心的表情,还不是因为他不是那个男人。

        她这要求,当真是诛心。

        “我”

        “这个姿势很好,不需要换。”谢以期没等她说完便急声制止,他不想听冠冕堂皇的借口。

        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任着男人纵横,和离的念头也愈演愈烈。

        清冷的月光下,安静地呼吸都能听到。屋内的床发出吱呀的声音,还有隐约女人的啜泣声。

        姜照新昏昏醒醒数次,最后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下的,而出了大部分力气的男人,还十分清醒。

        轻轻推掉姜照新的枕头,换上自己的手臂,侧躺着抱着她,眼睛看着她看得出神。

        外人都道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事实上大部分时候,他确实是正人君子,唯独对怀里的女人,他做了小人。

        今晚的行径,更是小人中的小人。

        睡意涌上,把头埋在姜照新的发丝中准备入睡,很快,他发现脖子下面抵着什么东西,有些不适。

        谢以期微微抬头,伸手去摸,发现是自己那个小金镯。

        他摸着小金镯,看着熟睡的姜照新,心思动了动。

        行房时她也经常看到这个小金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真的记不得了?

        不过记得又怎样,记得就会忘记那个男人,试着爱他吗?

        想到这,谢以期刚还带着期许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指腹摩擦着小金镯,最终还是决定把它摘下,放到床榻下的一角落,

        或许呢,或许看仔细看看就记得了,记得了总会对他多些情感。

        姜照新这一觉睡到了半中午,也幸好公主规矩不多,不然以昨晚的状况,大早上她还真起不来。

        身体异常酸痛,眼睛也肿得老高,大概是睡前哭了的缘故。

        其实到现在她还不是很明白谢以期昨晚为何发疯,上辈子俩人处了五年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从没见过他那般厉声与急色。

        想到谢以期,她又想到了和离。

        如今男人对她比上辈子还差,她耗费心思邀请男人逛花灯,兜兜转转结局还跟上辈子一样,是不是很多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如果最后也不能得到男人的心,五年后,他爱的人回来,到时候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这样看来,和离对她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姜照新下不了这个决心,她好喜欢谢以期,真的就这样轻易放手吗?

        而且如果真和离了,可以在娘家待一辈子吗?想到自己身体问题,再嫁恐怕也会不幸。

        到底该怎么办?姜照新抹了把泪,按着额头,胸口极其难受,却又无法宣泄,她现在到底该怎么走?

        “夫人”空月进来,不安地喊了声。

        姜照新深呼一口气起身,“饭菜好了?”

        “好了,现在端上来吗?”

        “嗯”即便现在没有胃口,但肚子还是挺饿的,不吃饭恐怕身体更虚了。

        一顿饭慢悠悠地吃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想好怎么消食,高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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