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衔接

他回来的时候，开门声将依兰惊醒。

        “安载”她唤道，坐起身子喊疼“这沙发太软了，我颈椎不好，靠一会更难受了”。

        “安载？”男生略微迟疑。

        “不好意思，我叫错了”依兰摆摆手，撑着睡意站了起来“没事没事，我刚刚想了几个可能的密码，待会去试试。你忙你的”。

        “我去煮泡面，你要加蛋吗”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他，除了身体外，和安载不一样。安载在她面前似乎从没有这么自由自在过。想到这里，依兰的眼里有些泛酸，胸口有些堵。不知道安载现在怎么样了，她在那个世界是昏迷的还是在继续她的故事呢，安载还在陪着她吗。

        “过来吃吧”他把泡面端出，摆了两幅碗筷。

        依兰走过去，入座餐桌，认真的吃了起来，把蛋也吃了，红着眼睛把碗里的汤也喝完了。

        男生无言的看着她，“要不再盛点？”

        “好！”

        他看着她，把剩下的汤面都给她，自己则小口的吃着。“你中午不是才出去吃的吗”。

        对，他中午路上遇到自己了。“嗯，你做的太好吃了。中午那位是你前女友”

        “算是吧”

        “你女人缘真好，高三的时候就是这样吧”

        “你还记得”他笑了，放下碗筷看着她吃“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吗”。

        “嗯，很好吧”她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打了个嗝，傻呵呵的笑着，笑得很开心，周遭都暗淡了下去。

        男生轻轻的看着她，看得出神。

        “怎么了？吃多了吓到你了？今天谢谢你，走，我们去试试密码”

        他们又试了几次密码，还是不对。依兰准备要放弃了，考虑要不要回学校去，不过衣衫不整也很难操作，还是回了他房间等下一次试密码。大概排列组合后，如果没记错，下一次应该可以试对了。

        “你这有干净的女生衣服吗？”她突然问。

        “没有”他摊手，“你可以穿我的衣服，衬衫当裙子穿刚好。”

        “额……我是指内衣”依兰指了指自己真空的胸前给他看。

        安然闪开了目光，讪笑“没有，需要我帮你买吗？什么尺寸”。

        问到尺寸，依兰也结束了这个玩笑，拿了他一件衬衫去洗澡去了，几乎卸下了全部的防备。

        洗完，吹干头发，这才穿上衬衫出来。这样，就不会有湿哒哒的头发沾湿衬衫，让衣服变得透明的尴尬场景，稳妥一些。

        然后换他也去洗澡。看样子他收拾了一番，地面比刚刚洗澡前干净多了。

        依兰靠在沙发上，觉得浑身放松了许多。男生洗完澡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咧咧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毫无姿势可言。

        他推开她的一条大腿，坐在她旁边“这年头还有人看电视”。

        “嗯，不然呢，做点什么好”她低眉睥睨着他。

        “孤男寡女，的确可以做点什么。喝酒？”

        依兰摇了摇手指头，“你有什么心思最好收起来，自己喝去”。

        他一把将瘫倒的她拉起来，“你走光了”。

        她坐起来，他帮她披了个小毯子。依兰自然的将腿抬高搭在他的大腿上，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安载有些不妥，正欲收回腿，他却按住了她的脚“我帮你揉揉吧，你这粗小腿太僵硬了”。

        “呃”她却没有反对。

        他再给她按摩之间，她的确放松多了。

        他突然问“你为什么接受了他，你喜欢的不是他哥哥吗”。

        “你怎么知道？”她收回腿。他却趁势对着她，将她逼到沙发角落。

        “自然是，不小心就知道了”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就退回了，并没有压制到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种感觉，你知道的：既然不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了，那就随便谁吧，没有差别”。

        “没有差别吗？这么不看重自己的幸福”他略显严肃的看着她。

        她回眸“我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会再幸福了。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其实真的，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的，之后，都只是生活吧。这里，心里，只有一个人。你不懂”她扯了扯嘴角，按着自己的心脏位置。

        “我怎么会不懂。你我都是人而已，你并不比别人特别多少”

        依兰听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得对，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我并不特别，嗯，我只是自以为自己很特别。没法和校草级别的你相比”。

        “如果不喜欢他，趁早分手”他再次认真的看着她说。

        “哦？为何。他不错啊，家世好，人也好，也很善良稳重，重点是，他也喜欢我。有何不可。我总要生活着”

        “喜欢你就可以了吗，不管是谁？”

        依兰看着自己的手指，冷冷的说“是吧，喜欢我，我看着也不讨厌，就行”。

        他问“我看着惹你讨厌吗”。

        “你，不啊，几个女生会讨厌你。都在往你身上贴吧”她觉得他很好笑，完全不像安载，他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你知道吗，我好像认识你，而且我认识的你还喜欢我，只喜欢我，喜欢到没有他自己了。你不一样，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这很好”。

        “我喜欢你？”他强调的问，眼神看起来还很严肃，从刚刚开始就是这个气氛。

        “不好意思啊。你刚刚说的，我自以为自己很特别，我很赞成，这是我的幻觉，不是你喜欢我，是一个很像你的人，喜欢我。我还蛮想他的”。

        “我是喜欢你”他突然说。

        依兰对上他的眼睛，略吃惊的同时，不动声色“然后呢，我不会跟我男友分手”。

        “为何，你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你。就算喜欢你的样子，我也没有心了，都被初恋吃死了”她眼角暗淡下来，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初恋已经结婚了，该放下了。你好好思考一下吧”他说完，站起身去收拾卧室去了。

        “那我分手了，你和我在一起吗”她大声的问道，带着讽刺。

        他走出房间看着她，没有说话。

        依兰伸手“手机给我，借我打个电话”。

        他将手机递给她。

        拨出一串号码“宇辰，我们分手吧”。

        “嗯，我已经回家了你不用来找我。我并不喜欢你，我是因为你哥才这么做的。好，我们下次见面谈谈，我想现在要和你分手了。再见。”

        说完，她将手机递给他。电话马上再次拨来，安然接起电话“你好”。

        “嗯，她和我在一起。嗯”。

        挂了电话。

        依兰哈哈大笑起来，回去试了一串密码，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拉着箱子来到他的房间“寄宿一晚，卧室给我，沙发给你”。

        这晚，她在他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拖着行李回家了。

        并且和父母说了和宇辰分手的事情。

        这才刚说完，主人公就上门找她了。

        依兰去开门，被他拉着往外走“跟我谈谈”。

        “好，你先松开我”。

        咖啡厅里。

        “你怎么了，这么突然要和我分手”。

        “就是，被撞了一下，我挺伤心的，然后想通了，我一直心里都是你哥。这样很痛苦”她看着咖啡，面无表情的陈述。

        他顿了顿“分开你会比较好吗”

        “嗯。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了”

        “可是，昨天明明，我们还约好了未来……”

        “对不起。我和朋友聊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逃避。分开是我的选择。希望，你遇到更好的，更爱你的人”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冷淡的说出这些顺从内心却很冷血的话。

        “不会的，如果不同意呢”

        这是要看她用威逼还是利诱。可惜她都不想“我相信你会同意的。”

        “……”他喝了一口咖啡，抿着嘴“不想同意”。

        “你会的”。不是威逼利诱，而是一种信任。信任他们是为了幸福才在存在，就算无法幸福，还是尊重对方向往的权力。

        “好”。他的脸色很不好。

        依兰继续道“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那边”。

        “说实话，我不可能融入你们家的。总避免不了见到你哥吧，如果只是恋爱，我还可以麻木自己。但是涉及家人和婚姻，我真的做不到，我无法承担后续的义务和责任。我觉得自己生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尤其是在失去初恋后，失去一个支柱后。”

        “我宁愿相信你是爱上别人了”

        依兰抬头看他。

        “不是吗。因为我认识的你，没有这么勇敢，如果没人给你勇气的话”

        依兰喝口咖啡“也许吧。但他并没有改变我，他只是让我看到了自己，与他无关”。

        “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

        “不要太伤心”他说。

        依兰突然留下了眼泪，但凡是人，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是真的。尽管是他们一起分开，甚至她提出分开，离别的悲伤却那么真切，她觉得心里还是痛的。

        她转身离去。

        座位上的男人，手指紧紧握住椅子扶手，打了一个电话“观察她最近的动向，有异常及时向我报告”。

        依兰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在家做课题，推后了几个会议。

        两周后才回到学校。

        这天，她画了个淡妆，也抵不住憔悴的脸色，奈何到了毕业设计最后关头，还要做报告，不打起精神不行。

        在宿舍门口，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找我？”依兰走上前去。

        “你手机不接电话”

        “哦，我关机了，请假关机了。有什么事吗”

        他挑眉“我们两周前不是在一起了吗，你不接我电话，我来找你”

        依兰笑了“你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你记得吗”

        \"既然来了我们学校，我请你吃饭吧，吃食堂\"

        说着，他帮她将材料搬到宿舍门口，这才去吃饭。

        \"诶，我说你也太当真了。我之前脑子被撞傻了，我并不想谈恋爱，你劝我不要谈不是吗，我很受教\"。

        \"但我们确实在一起，还没分手\"他自己也笑了，笑起来阳光帅气的，不吸引女生很难，几个女生就往这边看了。

        \"算了，你找我什么事？\"

        “看电影吗，我有两张票”

        “诶，你也看到了，我忙着毕业设计报告，没时间诶”她就差翻白眼了。

        “你什么时候正式报告”

        “下周”

        “那我们下周约，要住我那吗”

        依兰再次翻白眼。

        一周后，报告结束的那天。依兰和他去看了一场电影，结束后很晚了，去了他的住处，这次他准备了两杯红酒和两根蜡烛，在餐桌边上颇有失败的惊喜味道。

        “你以前也是这么约前女友的吗？”

        “第一次准备，喝吗？”

        “好吧”他们坐下，干了一杯。

        依兰撑着下巴看他“你呢，你成绩很好，不读研了吗”。

        “读着，半工半读”。

        “哦？你也保研了”

        “虽然保了，我还是自己考了另一个学校”。

        “那我们即将要异地了，耶”依兰举杯为两人庆祝。

        “你挺开心的”

        “我们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天天腻在一起没意思”她给他续了一些酒。

        但他却站了起来，朝她走来。拉起她吻了下去，揽住她的腰辗转反侧，不给空间松开。

        依兰咬了他一口。

        然后伸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往下，他也只是看着她的动作，需要耐心，需要细心。

        末了，依兰解开她的皮带，到此为止，抬头看着他“剩下的你来”。

        “嗯”他将她的拉链拉开，裙子散落，抱起她往沙发走去，不是卧室，依兰忍俊不禁。

        奈何她想错了。他带她去了浴室，洗澡。

        依兰再水龙头下，视线模糊，只能胡乱回应着他的吻，在梳妆台上感受他腹肌的力量映在她的指尖。

        直到水花停止，一条浴巾盖在她身上，他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恍如隔世，觉得身边的这个人真的有安载的影子。

        她转身，伸出胳膊扣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吹风机关闭，男人吻着她的全部，盖上了被子。

        一夜大汗淋漓的酣畅过后，依兰死死的睡在他的怀里。

        男人抚摸着她的眼角，低头映下一个深吻，依兰慢慢转醒，在昏暗温暖的床头灯光线里，迷离的看着他的下巴。

        “你没睡？”

        “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再次搂住他的脖子。“我感觉很好”。

        他抿嘴一笑。

        “你前女友对你的评价很好吧，我指，床上”

        他没有回答，只是掰过她的身子，进入下一轮。

        依兰毫无力气的攀住他的肩膀，感受他的肌肉线条，却始终无法找回思绪。他到底是不是安载？

        第二日早晨，身边空空落落，太阳晒到床铺的时候，依兰去洗了个澡，看到餐桌上的早餐，“你果然是恋爱高手”她竖起大拇指。

        “这就着迷了？”

        他的意思大概是，你太没出息了这么就被收买了。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安载”

        他帮她移开椅子的动作微顿“我以为你对我一无所知，的确如此，初中以前叫安载”。

        “真的！？”依兰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洗碗的时候，依兰从背后抱住他“分开期间你会想我的”。

        “我会去看你，经常”他擦干手，抱起她往阳台走去，将他放在阳台边的高脚长凳上，细细的热烈的吻她的耳边。

        依兰觉得一阵痒，呼叫出声，不自觉间，抱着他喘气，感受着他狂野的力量，就像一匹烈马没有缰绳的控制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

        依兰已然散架的搭在他身上，感受着他余温后的抚摸。

        “你太有经验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对我胃口，自然无师自通。我喜欢你很久了”。

        “高中毕业聚会上吗，你和我搭讪的时候我有点吃惊，我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我注意到你而已”

        其实，依兰没说，昨晚她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吓到她的沉重的梦。

        她想起来之前在月桂国，雪儿和月辰的故事了，而且，在那个记忆里，她和安载也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想到这，依兰对着水龙头，使劲冲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在那个记忆里，她在最后一次月桂国和日辰国之战时，帐篷里遇到的那个山寨的人，被她放走了的人，就是安载，只是那时候她们只有几面之缘。那么，安载那时候撒谎了，他就是日辰国埋伏的人，而不是山寨的被俘的人。

        她知道的也很片面，拼凑不出那个故事里所有的情节，比如，到底是谁一开始伤了月辰，又是谁埋伏下的巨石，又是谁事先算计好让她绊到绳子，造成月辰的致命伤。而原本，她也会死在石头之下，又是谁那时候拉了她两次救了她。她没有注意到，所以无从得知。

        但是，为何这些记忆，非要在她离开那个世界回来后才想起来呢。而，这些是她的记忆吗，还是雪儿的，她现在明明在21世纪的世界，那个世界的雪儿亦或依兰还在继续她的故事吗，如果是的话，是她吗。

        正如，在这之前，她在这个世界发生的大学时光的故事，是她吗。可以接受并继续下去吗，可以衔接吗。

        简直难以置信。

        她头疼的以手抚面，慢慢蹲在洗手台前，深深的将脑袋埋在手掌。

        “怎么了”他等她许久，走过来便看到这一幕。他并没有走进来，站在门口等她自己缓过来。

        “没事”过了几分钟，她站起来“就是有点头晕，信息量太大了，有点难受”。

        “信息量？”

        “没事”她机械性的露出一个微笑，拿起包走向门口“走吧”。

        安然牵着她的手，走向电梯。

        却在一楼碰到了熟人，依兰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对他莞尔“这是安然”。

        “现男友？”宇辰面色平淡的问。

        “嗯”依兰想挣开他的手，却被握的跟紧。

        “你好，我住你斜对门。是依兰高中同学”这句话带解释吗，依兰不禁抬头看他。

        “我过来拿东西，这套房出售了”宇辰走进电梯，按下按键。

        依兰微微皱眉，在电梯关上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把房子卖了”依兰碎碎念。

        “你感觉不自在吗”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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