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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等天命走得都看不见背影后,木与又站了半晌,总觉得天命很快就会回来,她只是在此处等她。她心中一团乱麻,既希望天命如愿以偿,又祈盼天命铩羽而归。

        木与站在原地,不知为何这叹气声总是由心而出。她与天命相处不过短短半月,她却却对她挂念颇深。

        如此确有些反常,木与仔细想想,又觉得一切如常。

        木与突然想起落青还在天命居中,这会看不见她们该着急了,便也不再等。

        木与一回到天命居,便看到落青趴在桌上抽泣,时不时拿她绣的素白手帕擦眼泪,脚边还有两个小包袱,再看她眼角微红,泪眼朦胧,甚是惹人怜爱。

        纵是久居上界的木与不由地赞叹一声——美人啊!

        若是天命也似落青这般,那该是怎么样的场景?

        唉,木与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默默坐在她身旁。

        落青只顾着伤心抽泣——姐姐丢下她一人走了,她不认路,又法力低微,怎去那个劳什子的佛门。

        惊觉有人在她身旁坐下,落青又惊又喜地转头,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定是姐姐回来接她了!一看是木与,嘴角一撇,哭出了声。

        木与又好笑又好气,想取笑落青一番,又见她在日光下娇俏柔美,比此前还更惹人怜爱,一时之间也不忍取笑她,只摸摸她的头。

        又过着两日,天命竟回来了。

        原来天命已拜入如来佛座下,却不是入门弟子,而是个外门弟子。

        除了非佛门中人,其它一切皆与佛门弟子无异,只需每三日到须弥山听佛音、悟佛心、习佛法便可。

        木与为天命倒了杯茶,眉眼弯弯看着天命,天命不曾言语,只是过了一会便饮起了茶。

        落青围在天命身边,寸步不离,临睡前闹着非要与天命同塌而眠,还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块布,将布的一头绑着天命的手腕,另一头则绑住自己的手腕,方才甜甜睡去。

        一晃过去了三万年,上界一如往日平静,只是辞落在那日后便闭关三千年。

        这期间,天命的血誓未曾发作过。

        天命跪坐在大罗金殿中,叩别如来佛:“今日便向神佛请辞。”她已参透天机,不可再留。

        如来佛只看了天命一眼:“不动则不伤。”

        天命三叩首:“我已应下此誓。”连同不再杀生也一并应下。

        这三万年间,九重天最受人瞩目的非天命仙君不可。

        如今已不能唤做仙君了,该尊称一声天命仙主。

        天命仙君自三万年前升仙便以纱掩面,见其真容者寥寥,却有传闻天命仙君容貌冠绝天地,见者倾心,其中当以辞落为仰慕之首。

        更何况天命仙君升仙不久,与天命石斗法,得天命石首肯,是真正的天命仙君。

        又因其不肯入天命居,只在旁边造了间竹屋,三万年中几次迁天命居,如今只居偏远的一隅之地。

        直到十日前,有九重玄天雷降下,一重一重,足足降了十日方才停息。

        等九重天的仙鹤与鸾凤都来了天命居祝祷,才知原来天命仙君竟逆天而行,将自己的气运从天命石上抹去,是以可改仙者气运。

        因而八方开贺,尊称天命仙主。

        见仙殿中,今日升仙者不过十几人,殿中却熙熙攘攘。

        往年升仙礼,天命从未现身,皆由木与主持。今日天命却亲自主持升仙礼,原来是落青以萤火之身修炼三万年才修炼有成,只差升仙礼成,便可入仙籍。

        众仙者都赶往这见仙殿中,只望能一睹天命风采。殿中要升仙礼的女子,均是着翠竹云衫缥缈裙,以纱掩面,一如天命当年。

        这些人之中有三个少女跪坐在殿中,其中有一少女与别人不同,是着翠竹萤火缥缈裙,引得另外两个连连称赞,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落青姐姐,仙主为何以纱掩面啊?”开口的正是另外两个少女中的一个,别了支凤翎,娇俏浪漫,正是当年那只啄了落青的小鸾鸟。

        落青闻言一怔,摇摇头:“姐姐她自有用意。”她也不知

        “我听闻仙主她艳色绝世,可是真的?若是与落青姐姐相比呢?”

        落青点点头:“我与姐姐有七八分相似,却不如姐姐。”这世间不会有比姐姐更好的人。

        另一个未就头钗的少女艳羡地说道:“落青姐姐,仙主待你可真好!逢你就仙礼,竟亲自为你主持。若是仙主能为我授仙讳,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落青还要说什么,就听见有礼官高喊:“天命仙主到!”

        殿中之人皆往殿门望去,只见天命仙主以纱掩面,仙姿绰约,冰肌玉骨,只教人一眼再难移开,只可惜不得见真容。

        天命缓缓走入殿中,木与紧跟其后,自然也感受到了。木与这几万年过得很快活,愿此生能日日问仙主好!

        天命仙主落座,升仙礼自此开始。重头戏便是赐仙讳,这是天命仙主出世后才传出的仙规。

        其余升仙者,皆是由木与予仙讳,虽是喜事,却也是憾事,未得仙主亲赐仙讳。

        唯有落青叩拜于殿中,满心欢喜:“请姐姐赐仙讳。”

        天命看着落青,久久未出声,久到木与都诧异。

        “赐仙讳:逍遥仙子。逍遥自在,欢喜一生。”

        话音落,殿中众仙者亦是听得如痴如醉,仙主连话音都这样动人,只怕传闻属实。仙主掌仙者气运,赐福逍遥仙子,要她一生欢喜逍遥,一时间这九重天最令人艳羡的便是逍遥仙子!

        落青听言抬头,眼眸含水,萤火生辉,笑得欢喜开怀,见天命高高地坐在殿中主位,说要让她逍遥自在,欢喜一生。

        天命怎可待她这样好!这是她这三万年里最幸福的时刻!

        又听见天命说:“这是我送你的贺礼。”

        落青闻言望去,只见空中有什么飞落至她身前,是天命从不离身的青枝!

        连木与也吃惊不已。

        落青仍犹在梦中,她从竹林中的一点萤火,到今日的逍遥仙子,天命待她情深义重。

        自升仙礼成,落青便未见过天命,这几日天命总是待在石室中,一步也未出来过,她险些以为天命在躲她。落青站在石室前叹气。

        石室内,天命熟练地取出心头血,又取下断发,一并喂给那盏灯。这些年,这灯火还是这般弱,但她已知晓如何做。

        一旁的冰魄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只见他面冠如玉,英气逼人,只可惜是副空壳。

        回到竹屋,天命刚开门便看到落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呢喃着喊她。她正要叫醒落青,鬼使神差间却只坐在一旁。

        天命伸手探向落青的额头,甫一靠近额间便显现出一道红痕。天命一怔收回手,封印也随即消失了,似有些不忍,她轻轻起身走出竹屋。

        这九重天无朝暮可言,不如叠翠峰那般她心念一动,挥手间幻化出黑夜。

        此时此刻,身后的石室、竹屋,还有这样的黑夜,恍惚间让她重回到那天。不知为何,连那片竹林的幻想都出现在她眼前。

        她站在那里,望着竹林又转身望了望石室,一时两难。

        落青醒来,听到外面有动静,心想定是天命!急忙推开门,看到天命形单影只单在黑夜中,生出一丝错觉她竟觉得天命的身影有些寂寥。

        “姐姐!”落青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抱住了天命。

        自此天命方才回过神,原来是落青。落青不见她回应也不恼。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站在黑夜中,一个是两难无言,一个是欢喜难言。

        许久,天命缓缓向前迈了一步,低声道:“你可知道你为何叫落青?”

        落青眨巴着眼睛,她当然知道啦——她是落在竹林中的萤火,却只答不知。

        天命抬头望了一眼竹林却又转身面向石室,缓缓说道:“凡人升仙需得断情,情落则无心,是为落青。”说完,抬起手轻点落青的额头,封印解。

        落青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刹那间千丝万缕的□□翻滚而来,像滔天巨浪般瞬间淹没了她。落青觉得自己好像沉浮在欲海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那些怨恨、不甘、悔悟像是无处不在的海水包裹着她,要将她拖入无尽的孽中。

        沉沉浮浮间,落青想,她早已在深渊中。

        等落青再看向天命时,她终于明白,为何天命待她那样好!

        原来她是天命落下的一滴情泪!

        “落青,天意不可违。”天命不忍看落青,只得看向石室,“我已断情绝爱,只你能救他。”

        “落青,此番事了,我会为你重塑仙身。到时你便不再是一滴情泪,只需做欢喜一生的逍遥仙子。”

        落青站在姐姐身前,今日姐姐同她说好多话了,她总期盼着,却不知会是这般难熬。她什么都不懂,为何前几日她还是萤火之身的逍遥仙子,今日却成了孽债加身的情泪。

        落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一滴泪混进土中。

        天命看她如此,心下有些踌躇:“你莫要害怕,我既许诺你,便会为你做到。”伸手想为她擦去泪珠,却不想情泪落泪最为伤人,碰到的那个瞬间万缕情丝侵入,那些苦痛好似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救他!救他!救他’天命身上的每一缕魂魄都叫嚣着要救他,牺牲所有去救他,那些怨恨悔悟与她相隔三万多年仍能折磨着她,痛得她一下收回手,只得转过身背对着落青。

        “落青,你可怨我?”

        落青闻言又滚落几颗泪珠,缓缓地微不可见地摇摇头,这三万年,在天命的庇护下她犹如在梦中,如今梦醒,她自是不能怨:“如何可救他?”

        “今日你且好好休息。”天命往竹屋走去。

        “我想知道。”

        许久,若有若无的话音传出:“我已为他重塑仙身,只需你与他去凡间历劫,助他聚集三魂七魄便可。”

        “落青,我已无半点情丝,这段情只得由你来还。”天命顿了顿,“因果轮回,你我皆因他而生,终究要还。”一声叹息。

        落青看着天命一步步隐入晦暗不明的竹屋中,似要被拖入这无尽的黑暗中。她下意识想拉住她,一个踉跄还未站稳,竹门已缓缓合上。

        天命说罢挥手关下竹门,徒坐在竹屋中。自怀中拿出仅剩的一粒仙丹,有些呆滞,她又魔怔了,一个血气翻涌,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竹屋中。许是碰了落青的泪,她心里有万千思绪,血誓涌动,神识被灼烧,痛得她紧紧握住手心中的仙丹却迟迟不肯服下,黯然地想,或许她欠他的,纵使她以命相抵也还不清了。

        还未等天命服下仙丹,便惊觉有人闯入了天命居。

        她起身走到天命居,缓缓步入殿中,落坐在主位,为自己倒了杯茶。

        木与以为她喜爱饮茶,仿着她桌上的茶盏,为她做了茶具,总在各处为她准备茶水,连天命居也每日换新茶。

        她看了许久,终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虽回甘却苦得很。

        半晌,她轻敲桌面,见殿中仍是空无一人,便将茶水洒出,茶水瞬间幻作无数冰刃,飞向殿中各处,汇在殿中木柱后。冰刃似在与空气缠斗,一会被打碎,一会化作茶水。天命静静看着,有些乏味,掷出茶杯打中与冰刃纠缠的空气。

        霎时有人影现出,是名男子,嘴角渗出血,正跌坐在殿中:“天命仙主果然不同凡响。”说话间又咳出血。

        又是他。

        天命将仙丹放入整壶茶水中,一挥手便送到他面前。

        那男子也不推托,仰头便饮了个干净,只觉得茶苦心更苦。

        “魔界祝衍见过天命仙主”祝衍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帮不了你。”天命起身离座,“你不应在此处。”路过祝衍身旁时,挥手便要送祝衍出上界,却被祝衍躲过。天命觉得有些倦了,正要同往日般招来紫绫剑送祝衍。祝衍便已跪在殿中主位前,头叩在地面,低声哀求:“祝衍求仙主怜悯。”

        天命闻言一顿,怔怔转身看向祝衍,恍惚间好像此时跪在殿中的是叠翠峰的她在求神君怜悯,只觉得血气翻涌,气息不稳,原来她还未服下仙丹。

        她正要劝祝衍莫要执着,不想话还未出口,她已呕血不止,幸有面纱掩面,当下飞身坐回主位,卸下殿中重重纱帘,朦朦胧胧中将她与祝衍隔开。

        祝衍虽叩首于地,却知仙主返身落座,急忙道:“我听闻仙主可改仙者气运,只求仙主为她改一丝气运,让她可存活于世。”

        “天命难违。”天命气若游丝。

        “祝衍愿舍尽一切。”

        天命闻言,一时失神,分不清是祝衍在求她,还是她在求神君。她倚靠在座中,血不断地自她嘴角流出,衣裙已被沾湿,许久才勉强稳着气息:“情爱一事于仙魔而言,不过是千万年中一点水滴,水过无痕,无需执着。”

        “祝衍不悔。”祝衍只觉得殿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可是这殿中,除了他又有谁受伤了?

        “你回罢。”不容祝衍再多说,天命用尽仙力送祝衍出了上界。

        天命一路跌跌撞撞走下主位,踉跄间扯断了不少纱帘,眼看要倒下已被人扶住,落入一人的怀抱,正要抬手挣脱便被抓住手腕。

        “你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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