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念君恩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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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郡主因爱慕世子傅容,与大将军苏恒议婚已久未嫁,栾京城人尽皆知,明帝亦有耳闻。一日,他到常乐宫里坐定:
“常乐,皇兄为你与苏将军定亲时你尚年幼,而今你也到了能自己拿主意的年纪,长兄长嫂离世虽久,朕也断不会在婚事上委屈了你。”
明帝驱散侍从,只作话家常。常乐居于次位,回望明帝:
“常乐愿听皇叔安排。”
明帝皱眉,侄女自小便不与自己亲近,皇兄离世后愈发与自己离分了,这些年说的最多的便是常乐遵旨,活像个任他拿捏的泥人。
“常乐,皇叔以为便是皇兄在世,你的婚事也是该自己拿主意的。”
常乐攥紧手帕,心头悄然敲起小鼓:“侄女……”
明帝浅酌着苏州进贡的上好龙井,余光却半刻未离常乐。
“苏将军白手起家,乃国之栋梁,有功于江山社稷,又立志于沙场纵横,常乐恐将军不甘尚郡主,囚困于一方府邸之内,做一清雅闲人。”
大栾律有云——有尚公主者,三不可:一不可入朝为官,二不可入行为商,三不可沙场为将。
“而今国泰民安,边境小国不敢来犯,苏将军未必不肯——”
明帝话未尽,便听常乐抢言道:“常乐愿嫁世子傅容,自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向任凭揉捏的泥人难得硬气一回,明帝素来一言九鼎,自然没有收回婚事由她做主那话的道理,这事就此定下。
回勤政殿后,明帝唤来心腹取来一物,吩咐几句,心腹藏住那物,匆匆离去。四下无人之际堪堪掩住一声可惜。
合过八字,换过庚帖,常乐的婚期终于在万众瞩目中被定下。
三月初五,草长莺飞,春暖花开,钦天监说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世子傅容,貌若潘安,人品贵重,又是府中嫡子;郡主常乐,滔天富贵,先皇去世后又得皇上看重,君恩得以延续,荣宠不绝。
明帝为常乐筹备的嫁妆整整二百台,第一台嫁妆抬进郡主府时负责最后一台嫁妆的宫人还没离开常乐宫,送亲队伍走完,事先准备的二九担好意钱也尽数洒净,百姓无不感叹:“天作之合!当真是好大的派头!”
青鸾帐,红酥手,再饮一杯合卺酒,生生世世到白头。
直到傅容强压怒气掀开喜盖头,常乐都没有想过,这桩婚事会有人是不情愿的。
明明不该如此的呀,明明上一世他至死最大的遗愿便是没能同她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上一世,她是公主,他自小便是她的影,同她日夜相守,伴她长大成人,看着她为了维护王朝稳定,不得不下嫁给迟迟不肯放权的大将军王,看着她勉力应付不止来源于府邸的唇枪暗箭、刀光剑影,在朝堂和府邸来回斡旋,生生熬干了精血。直到大将军王将油尽灯枯的她团团围住,他匆匆赶来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突出重围:“若有来生……”
小心翼翼将她放下,他一个人厮杀,哪怕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彼时她未断气,不知谁的血溅到她脸上、手上,温热的血慢慢浸湿了她的衣襟。
“常乐郡主轻描淡写一句想嫁,便绝了傅府阖府二十余年的谋划!圣上好手腕!郡主好威风!”
常乐彼时不懂傅容,只干巴巴留下一句:“傅容,揭过盖头,我已是你名正言顺的妻。”
傅容大怒、拂袖离去,洞房内外,下人跪了一地。
纵使傅容当着狠狠下了常乐的面,偌大郡主府里也未见下人有半句闲言碎语。
回门之日,纵有万般不愿,傅容还是冷着脸准时回来陪常乐进宫面圣,一路上欲言又止,常乐反倒了然:“婚事自是我所求,便不会叫你为难。”
言外之意,她不会向皇帝告状。
傅容身子一僵,面色倒是缓和了,心里难免还是防备着的。
不安的眼神一路追随着常乐的身影,落在明帝和皇后眼里,便成了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的证明,为各怀心思的二人维持了最起码的体面。
明帝在常乐身上瞧不出异样,半悬着的心思也落下,满怀笑意等着饮下常乐敬上的喜酒。
“苏恒苏将军到——”
盛酒的手一颤,喜酒晃湿明帝的长袍,常乐小脸一白,暗道不好。
明帝丝毫不介意,长袍撩起,吩咐内侍道:“郡主不胜酒力,带郡主回常乐宫休憩片刻,酒醒再回。”
常乐郡主可是今日设宴的主角,宴席未散,哪有主角先溜的道理?可席上落座的哪个不是玲珑心思?目光在常乐、傅容、苏恒三人中不动声色地一旋,一声不吭却什么都知晓了。
常乐服了一服,匆匆离去。
前后脚的功夫,大将军苏恒携一托盒内侍进殿而来,单膝抱拳,寻了一圈,面露疑惑。明帝几不可察地摆摆手。
“微臣苏恒参见皇上。”
“请苏将军落座。”
苏恒落座后使一眼色,内侍便将半人高的礼盒呈上:“听闻郡主新婚,无以为贺,前些日子偶得此物,还请皇上代臣恭贺郡主新婚之喜。”
礼盒揭开,竟是一整株举世难寻的红珊瑚。
宴上难免骚动,苏恒面色坦然地接受着四处打量的目光,举止自然,语气真挚,颇具君子之风,无愧栾城女子戏言“天下好事难成双,此生无憾嫁苏郎”。
一时间苏恒与常乐那场夭折的亲事又被提溜出来,成为席上谈资,倒叫今日另一位主角——傅容有些如坐针毡。
“为郡主贺喜此为其一,皇上,臣今日入宫还有一事,望皇上恩准。”
明帝面上虽不显,心里却生出预感:“苏将军但说无妨。”
苏恒跪地,将一物举过头顶:“如今天下太平,小国归顺,将军无用武之地,臣断无白受皇恩之理,恳请皇上收回此物,恩准臣乞身回乡。”
那物,是动员三军的虎符。
席上众人哗然,明帝静默良久,无奈落下一句:“准奏。”
宴上发生的一切常乐全不知晓,回郡主府的路上二人相对无言,入府时傅容冷笑着又刺了一句:“郡主真是好手腕!”
留在原地的常乐一脸莫名。
婚后常乐与傅容分房而居,两人不常碰面,常乐的日子倒也过得平淡恣意。
一日,常乐摆膳,傅容匆匆而至。
未等她询问,傅容倒先开口:“以后的午膳我都在院里用。”
常乐略有讶异,想到二人已是夫妻,同桌而食本就天经地义,因此不再深究,唤来侍女添副碗筷。
“傅容,我既已嫁了你去,自是有心与你作对和睦夫妻,恩爱不离。”
傅容的目光带着打量,发觉她所言不似作伪,囫囵应下。
此后,傅容不再对她颇多躲避,对上她的眼眸也逐渐生出笑意,偶尔也别扭着神色邀她戴上帷帽纵马踏青,肆意少年气。
若是能停留在此当是极好的,常乐想。
若不是那日她突发奇想,欲亲自做些当下时兴的百花酥给傅容尝尝,她也不会将有心人编织好的假象一一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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