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国利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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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别望有归,叶落望春晖。所痛泉路人,一去无还期。
当鹤望来到院中时,牡丹已经将今日的花儿都采好了。
“牡丹姐姐,我今天起得这样晚,你竟然也不来叫我?”鹤望俏皮的指尖在每一朵兰花上扶过,她的脸在日光下,能看得清细细的绒毛来,像只可爱的水蜜桃。
牡丹犹豫了一瞬,又恢复起平常愉快的表情来,说道:“让你多睡一会儿。”
“你为何不高兴了?”牡丹微小的表情并没有逃过鹤望的眼睛:“辰渊大人还没有回来吗?”
牡丹笑笑背过身去,她真的是差一点就忍不住将昨夜之事全盘托出了,可她必须忍住不能说。和辰渊在一起相处的这千百年间,她早已知晓辰渊的脾气,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辰渊还不是现在这分和蔼模样的时候,她就已经了解该如何与他相处了,然而今天,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不想要理辰渊的意愿,而是为了这个初尝爱意的男人,做点儿什么。
“你总是问他,难道心里只有他不成?”牡丹回身看向鹤望,打趣道。
“我是心里有辰渊大人,”鹤望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心里还有你,还有这太渊殿。”
“你呀,真是会胡搅蛮缠。”牡丹嗔怪道。
鹤望吐了吐舌头,跑向一边。
“辰渊大人去二殿下的凤栖宫了。”牡丹正经说道。
“辰渊大人回来了?”鹤望问出这句话,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他去二皇子那里做什么?”
“鹤望,你对辰渊大人,究竟是何种感情?”牡丹眉头微皱,郑重的问道。
“何种感情?”鹤望被牡丹问的一头雾水,“我……看到大人会心生欢喜……”
“是何种欢喜?”牡丹步步追问。
“何种欢喜?”鹤望被这个问题吓住了,“我对大人,也不敢是别的欢喜。”
“那若是,若是你的欢喜,和他的欢喜是一样的呢?”牡丹有些焦急的说道。
鹤望低头不说话,她的红的像熟透了的番茄。她想起那晚辰渊面色凝重的问他,他的心意她是否明白。
“但是,辰渊大人是不能有情的,”鹤望的语气中带了点少许的失望,“我从书上读到过,真龙为了能保万世平安,断情绝爱,是不会有情的。若是有了爱人,万一这爱人是祸世之妖,再或者被掳了去做了人质,他当如何?”
“那是他的事,但是你要明白你的心意,喜欢一个人就该是光明正大的,”牡丹的语气温柔而坚决,“两人不能携手同行已经实属悲惨,总应是心意相通吧!”
凤栖宫
“辰渊大人起这么早,昨夜睡得可好?”
凤栖宫大厅上,二皇子一袭青衣,披散着发髻,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他看向辰渊的目光,充斥着阴险毒辣。
“托二殿下的福,臣睡得很好。”辰渊面带微笑的说道。
二皇子没有回话,往椅子上面一坐,伸了下手,示意下人看茶。
“二殿下,臣今天来,只是留给二殿下一样东西,东西送到,臣也不多打扰了。”
辰渊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信纸上特有的兰花图案,二皇子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母亲特有的标记。二皇子从椅子上倏地站起身,一把上前,抢过了信。
“你为何会有我母亲的信?!”二皇子拿着信的手颤抖着。
“齐妃生前将这封信给我,说到了殿下成亲之后再交与殿下,我也未曾想到殿下至今还未成亲,干脆先给了殿下吧。”辰渊微微行了个礼,向后撤了一步,说道:“这信自我收到起,就一直保存在金丝楠木的盒子中,从未动过,也未有损坏,如今还给二殿下,臣,也是了了一件心事吧。”
辰渊说完扶袖转身而去,只留下愣在原地,浑身发抖的二皇子。二皇子跌坐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将信封放在鼻边,仿佛还能闻到母妃身上特有的兰花气息。他颤抖着手,缓缓拿出信,母亲熟悉的笔记随即映入眼帘。
吾儿凤乙
安否?
吾自幼乘你叔父照顾,才苟活至今,此等恩情吾永生不敢忘。但吾自知,你叔父翊王绝非明君,甚至要称为昏君,祸国殃民之君!此等人,怎能让其坐皇位多年?!
吾知你以为,吾对辰渊大人,辰渊大人对吾,有超乎常理的欢喜。但并非你所想。你或许不信,吾这辈子唯一倾其所有也不后悔爱上的人,便是你父皇。吾与你父皇一见钟情,心意相通,成婚后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父皇待我如珍宝,吾此一生最感激之事,一是得你父皇,二是能得你。
犹记得你还在襁褓中时,夜夜啼哭,你父皇便夜夜抱着你在屋中踱步。你哭多久,你父皇便抱你多久。时常刚将你放下,你就又哭起来,你父皇便整夜不睡的哄着你,从未觉得累过。
若是这一生能如此度过,该多好啊!但,天不遂人愿。在国家大义面前,君王总要做出选择。辰渊曾问我,是否后悔嫁给你父皇,若是不嫁与他,做个位低权轻之臣的夫人,便能平淡一生。吾从不曾在此事上后悔,亦从不曾犹豫,吾深知,位高者权重,成大事者必要有所舍得。能得你父皇偏爱,吾已知足,此生无憾!
吾与你父皇,辰渊,坐镇布局,终是要将你叔父拉下马来,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之理,吾不曾怕过。他日你若真成帝王,自会明白此中道理。你要知道,你身为皇家血脉,许多事,便注定不能自己了。
莫要怪你父皇,更莫要怪辰渊。要怪便只怪吾无能,不能既顾大义又顾你吧。若世间真能有两全其美之法,吾只盼你能拥有。
凤乙,帝王命运,看似光鲜,实则荆棘丛生,每一步都要走出血来。记得,从此你心中再也不能放私情,只能有大爱。
吾这一生过得圆满,已无憾事。唯愿凤乙吾儿,平安。
一封信读完,二皇子早已泣不成声,心中似空出了一个大洞,这洞,是由他身上这皇家血脉的枷锁硬生生的在出来的。十几年的仇恨与执着,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不能与任何人诉说,这十几年的孤注一掷,就要如此悄无声息的了结。他在厅内,从早上坐到晚上,没有人敢上前问一句。直到月光月光照入门槛,他才终于缓缓起身,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房间。
今夜里的辰渊,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牡丹替他换好药后,他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只留一盏微弱的灯。牡丹不让他饮酒,可他今夜却偏偏想要喝,就喝齐妃当年最喜欢的桂花酿,酒杯里要像齐妃一样,添一粒花椒粒。辰渊常常想,自己是否真的是无情?他杀伐果决,从不会因该死之人心痛,哪怕对方只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如此看来,他应该是无情的吧。可他却又会睹物思人,祭奠寅四郎,缅怀齐妃,也许,他是只觉得可惜吧。又或许,令他感到惆怅不堪的,不是昨日的二人,而是今日的自己。
“辰渊大人。”
随着一声甜甜的呼唤,辰渊的房门被推开。
“牡丹姐姐说,今夜不让你饮酒。”鹤望有些局促的站在门边,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的辰渊,只觉得有些尴尬。她想,也许辰渊今夜并不想看到她。
“坐吧。”辰渊笑笑,招呼她坐下。
鹤望坐到辰渊对面,二人无言。辰渊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望着门外院中的景色。
“辰渊大人,是在想谁?”鹤望试探性的问道。
“齐妃,二殿下的母妃。”辰渊淡淡答道。
鹤望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她听到这里,竟然有些难过。
“齐妃儿时在太渊殿里住过一段时间,大概五六年吧,”辰渊徐徐道来,“其实从那时就能看出她生得灵动漂亮,就是不知她的父皇母后为何不喜欢她。只有她哥哥翊王对他最好,怕他受欺负,便放在我殿中养着。”
鹤望静静的听着辰渊说从前的故事。
“那时她天真烂漫,胆子又大又顽皮,惹出不少祸世来。老皇上不喜欢她,她反而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那时多开心啊!长在辰渊殿,哥哥又是翊王,纵是不得父母宠爱,也没人敢欺负她。”辰渊呷了一口酒,停顿片刻,说道:“也不知她后来决定同着利王一道谋反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齐妃帮皇上谋反?”鹤望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书里也不是这样写的呀!
“是,”辰渊点点头,“翊王昏庸无能,早就怨声四起,即使不是利王,也会是别人。但我们快刀斩乱麻。”
辰渊猛的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她装作不知情,诱翊王入圈套,看着翊王被擒,她也是一头撞死在战车上。不知她那时,又在想些什么?”
“一面是余国百年根基,一面是待自己如明珠的兄长,这难道是能取舍的吗?”鹤望声音坚定的回道:“虽然对余国来说,她算得上是深明大义的齐妃,而对她自己来说,兄长因自己惨死,她便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怎么能怀着这样的愧疚过完一生。”
辰渊接着烛火看想鹤望的侧颜,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你与她,到真是很像。”
鹤望没有回答,这句话令她感到愤怒。在踏进辰渊门口的那一刻,她还想着问问辰渊的心意,然而现如今才知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像一个人。
“你有话要对我说?”辰渊问道。
“没有。”鹤望迅速的回应。
“那若是有朝一日,要你在天下人和爱人之间选择其一,你如何选?”
“我选天下人,”鹤望看向辰渊,“然后再与爱人同去。”
“那若是你爱的人想让你好好活着呢?”
“辰渊大人无情无爱的,怎么会懂爱一个人时如何想?”鹤望越来越觉得生气。
“你怎知道我无情无爱的?”辰渊的心情倒是被这小丫头问的好了不少。
“你就算有情爱,也不会替爱人所想。”
“那要是你,你愿意让爱你之人选你还是选天下?”辰渊继续追问道。
“选天下。”鹤望气鼓鼓的回道。
“若他就是想选你呢?”
“那他就是弃天下于不顾的大坏蛋!”
“那他就是要弃天下于不顾呢?他不在乎天下人只在乎你呢?”辰渊脸上带着笑意,实则是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
“反正我现在是要先弃你于不顾了。”鹤望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辰渊抿了最后一口酒,对着自己喃喃道:“我就是要弃这天下于不顾又何妨呢?这天下保得住便保,保不住便不保,我终究,只是想同她在一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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