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岸戚戚

渐渐的入了秋了，温度也降了下来。因为云若初的尽心尽力，何鸣琴胎象渐稳。江州路途遥远，来回一趟实在是太过劳累，何鸣琴决定在京中住下来，等到胎儿出生再回江州。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孩子，何鸣琴百般小心，和裴画迟黎约在她的住处相见。

        裴画驱车到了何府看到迟家的马车已经到了，迟黎正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

        “怎么来的这么晚？”

        裴画急匆匆解释道：“府中临时出了点事情，我去处理所以来玩了些”

        事情没有办成之前，除迟黎外，裴画没有告诉任何人，顾斯颐也不知。

        临走时，顾斯颐突然过来，然后缠着她说要一起看书，聊聊天什么的。

        裴画字还没有全部认完，并且有约要赴，自是没空与他打闹，只得顾斯颐说什么她都应下，待到顾斯颐心满意足离开，裴画才匆匆过来。

        见鬼！顾斯颐为什么是这样的！

        ————

        何鸣琴抿了一口茶水，听完裴画的来意，她略有所思。

        为了安胎，她已经推掉了大部分商会上的事宜。她爹年纪也越来越大，总是心有余然而也力不足；小弟年幼，没有什么经验。

        若这怀胎十月她只是被动求稳，估计何家的产业不少都要被人联合吞掉，最乐观的情况也不过是勉强保住今年的收益同去年相当。

        在她的观念了，没有挣到钱就是在亏钱。她能不在意这里，家里那花钱如流水的族人可不会如此。

        “京城遍地都是王孙贵族，想在这里打出一份天地可是不易。”何鸣琴叹惜，“何家在江州可以说的上话，但在京城确实举目无亲，怕是寸步难行。”

        “何小姐莫怕，咱们在京城也是说的上话的。”迟黎骄傲。

        裴画笑言：“商场如战场，既有利，那咱们去争也是理所应当的。这宣都乃是权贵密集之处，若是咱们办的好，自然也不愁来日。”

        “迟黎母亲的陪嫁中有一块地契，就在南振鼓街，我二人想在此办一间酒楼。”

        “既然是延庆公府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人敢来挑事儿。”何鸣琴高兴到。

        有延庆公府作为背景，断是不可能出现酒楼没办成还被挤兑的情况了。

        “我是没有什么本事，若是二位放心，到时候酒楼的布置就交由我来办吧。”裴画自荐。

        迟黎出地，何鸣琴运转，她二人自然是都要出钱来。但裴画这几日旁敲侧击过，峥王府看似宏伟华丽，内里早就亏的不像样子了。

        倒不是有人贪钱，顾斯颐的俸禄都拿来贴补军费了，别看他有好东西都拿给了裴画，但他库里真是只有东西没有金银。

        总不能堂堂王府还要靠变卖物品来换金钱吧。

        裴画无言，没钱可出，没地可拿，她就只能出力了。

        三人迅速敲定方案，迟黎去捯饬那块地，何鸣琴叫来管事仔细列出方案，裴画回去画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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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考察了那块地，裴画仔细的设计了起来。

        这间酒楼面向的不是普通百姓，自然要与众不同才能抓住豪门大家的虚荣心。

        先说这结构，就不能太过与旁的酒楼相似。南振鼓街连通北街和南街，拥有巨大的人流量，这里的酒家客栈并不少。

        裴画对建筑结构的了解并不深刻，但是术业有专攻，何鸣琴找来的工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裴画和工头前言不接后语的聊着大计。

        顾斯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裴画见他来了，让工头退下，开酒楼这件事目前还一个不能让顾斯颐知道的小秘密。

        “怎么最近与何家的人走的那么近？”顾斯颐放下托盘给裴画拿出里面的汤羹。

        裴画看着里面用料讲究的参汤，心神恍惚，：“只是帮朋友一个小忙而已，毕竟以前我从来都不在外面活动。”

        尝了一口，那汤药药味太重，不是很好喝。

        “自那次落水，你倒是变化很大，从前你不会与人多交流。”

        “生死存亡，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王爷和从前也不太一样。”裴画状若无意道。

        她并不知道顾斯颐本来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明显和书中男主顾斯颐的性格不一样，不仅没有冷若冰霜，看起来还有点不着调。

        “从前画儿也不像现在这样贴心啊。”顾斯颐笑嘻嘻。

        “今天怎么没事没非的来了，王爷是不用处理政务吗。”裴画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

        “处理政务还有太子，现今天下也算太平，本王偷闲来陪你，你不喜欢吗。”顾斯颐佯装叹气，像是觉得裴画不懂他的苦心。

        “今晚城中有灯会，咱们一起去看看。”

        “灯会？今天又不是什么节，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灯会？”裴画不解。

        “有人的父亲六十大寿，办这个灯会是借机热闹热闹，城中已经开始布置了。”

        “我不想去诶”裴画趴在桌子上。

        她今晚已经决定早早沐浴然后再床上歇着，去了灯会回来太晚她就会累的不想洗澡，要是先洗澡她就会不想出门。总之裴画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于是就推脱。

        顾斯颐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一定要去，你答应过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灯会看了？”裴画的声调骤然提高，“王爷可不要冤枉我。”

        顾斯颐挽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就在今天早上。”

        裴画回忆起早上的场景，当时裴画急着出门。

        “我真的要走了，今天要去看何小姐。”

        “她一个孕妇也跑不了你改日再去看不可吗？来来来先随本王读完这画本。”

        “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还邀请了迟小姐一起。”

        “无妨无妨，还是陪本王重要，你看这书里”

        “下次吧，王爷，我真的有事，很急。”

        “下次下次，谁知道下次要到什么时候。”

        “下次我什么都答应你！”

        ————

        裴画面无表情的想起来，“好吧，晚上去。”

        顾斯颐终于满足了，脚步轻盈的离开。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和设定不一样。

        都城的灯会很是繁华，燕胥河从城中穿过落花流水，亭台楼阁，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顾斯颐带着裴画在城中转着。

        裴画朝一个糖葫芦小摊抬起下巴，指了两下，顾斯颐笑着又给她买下。

        “晚膳已经用过了，在吃这么多就该肚子疼了。”

        裴画才不愿意错过这个让顾斯颐付钱的好机会，“怎么会肚子疼呢，咱们不正在消食嘛。”

        街中间杂耍卖艺的队伍旁围了老长一圈人，裴画也想凑热闹，但由于人太多实在是挤不进去。

        见顾斯颐似乎想把她举高高让她看，裴画连忙拉着顾斯颐离开。

        顾斯颐付钱买了两盏花灯，带着裴画去河边放灯。

        河岸上到处都是嬉戏的人群，二人找了一个僻静处许愿。

        裴画望着这盛世景象，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游离感，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这个其他人眼中的真实世界对她来说只是虚幻一场，就如同这水月倒影，一粒小石子就能让它四散开来。

        “只愿平平安安。”在她的世界里她每日都为了工作奔波，为了生活打拼，也曾一度不知道生活的意义。这实在是太累太辛苦，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她被宠爱，也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她是幸运的，在车祸之后还有再次看到太阳的机会。来到书中的世界，她几乎没有付出就得到了一个可以衣食无忧的身份。

        “希望云若初，迟黎，何鸣琴等人都可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还有顾斯颐。”

        裴画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下心愿。

        顾斯颐放走了花灯，看着裴画。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身上，她的侧脸柔和而平静，不再有以前的心浮气躁。

        “醒醒了，”顾斯颐摸摸鼻子，“你只要许跟本王有关的愿望就行了。”

        裴画觉得他真是有病。

        破坏氛围。

        “吃糕点吗，本王去给你买。”

        裴画想继续许愿，可是河灯已经飘远了。她点头同意顾斯颐，“我不想动了，就在这里等你。”

        裴画再三向顾斯颐保证绝不乱跑后，顾斯颐才离开。

        裴画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浅滩缓缓流动的水流，心痒难耐。

        见四下无人，她除去鞋袜，反正顾斯颐要很久才能回来，她偷偷踩一会儿水，不会被发现。

        已经快要秋天，河水也带着一丝凉意，裴画撩起裙摆，经过河水反复冲洗的沙滩已经非常柔软，没有硌脚的细石，水草茂盛处，有小鱼在翩翩游弋，它们晕头转向的撞上裴画的脚，吓的裴画连连后退。

        裴画乐在其中，险些忘了时晨。

        顾斯颐过了很久才回来，裴画看到他手上拎着一个大大的纸包，急忙跳出水中去接。

        “去了好久啊。”裴画随口道。

        “路上遇到了点麻烦。”顾斯颐忽略裴画伸过来的手，只是直直的盯着裴画的脚。

        温润白皙，脚尖圆圆的露着莹色，走起路来在纱裙下若隐若现，看的来人口干舌燥。

        在现代人看来脚并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裴画也经常穿拖鞋出门买菜，看到顾斯颐如此，她也意识到行为不妥了。脚在古代可是不能随意外露的，自己在无人处玩水到没什么，但顾斯颐一回来性质就变了。

        变成勾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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