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脸盲患者

天色渐晚，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云若初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刚刚听到了一些对话让她感到十分恍惚，不知道怎么办。

        今天是她第一次给人看诊，虽然何鸣琴的胎象很少见，但她并非没有信心。

        但她不知道怎么跟裴画讲路上发生的事情

        回到峥王府，她径直走进菡萏院。

        正厅已经布好了饭菜，顾斯颐和裴画坐在桌边等她回来。

        看到云若初进来，裴画起身迎接她，帮她卸掉一身装备，顿时倍感轻松。

        裴画给她盛了碗汤，云若初捧着大口喝起来。

        顾斯颐故意拿筷子碰了碰碗，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

        云若初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喝了起来，不作理睬。

        顾斯颐不屑的勾起嘴角，对着正在夹菜的裴画道：“画儿可知，今天湛平街今日可发生了一件趣事。”

        裴画饶有兴致，示意顾斯颐继续讲下去，却没有注意到此时云若初的身体略有僵硬。

        “今日上午，昌平街陈记包子店，来了个女流氓。”

        “竟有此事？”裴画觉得真是稀奇。

        “那是当然，那女流氓不知怎的和天下布行的伙计吵了起来，之后追着那伙计就跑，陈记的掌柜怕出事就跟过去看。”

        “没想到啊”顾斯颐故作神秘，裴画兴致勃勃。

        “陈掌柜追到一个巷子里，之间那些伙计歪七扭八的躺了一地，全都捂着下半身在地上哀嚎。”

        “陈掌柜追问下才得知这都是那女流氓拧的。”

        “宣都竟有如此大胆之女子！”裴画觉得很不可思议，“若初喝完了可以再盛，不用啃碗的。”

        云若初缓缓的起身，缓缓的放下碗。

        裴画想给她盛汤，顾斯颐却先她一步，拿过云若初的碗盛了满满当当。

        边盛饭边说：“多吃点，多吃点，你多吃点才能力气大不是？”

        然后假笑着把碗放在云若初面前。

        顾斯颐突然的殷勤让裴画感到反常，难道那个女流氓就是云若初！？

        不，不会吧，裴画早上可是把云若初喂的饱饱的才送出门的，她没必要去买包子啊，更何况云若初和那伙计无冤无仇，她干嘛要招惹人家？

        云若初睁大眼睛看着顾斯颐，又看看裴画，最后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她拿起筷子，只是搅合搅合汤，也不喝。

        今日的玉米排骨汤甚是好喝，顾斯颐大悦，他自以为大度的对云若初说：

        “本王已经料理了你院子里那些不懂事的丫鬟，你们云家的人不懂事，本王把她们全部送到浣衣坊和驭兽斋了。”

        “你院子里现在都是管家安排的老实本分的丫鬟。”

        “那里现在可没什么糟心事了。”

        云若初觉得自己应该对顾斯颐说谢谢。

        “谢”

        “你吃完这顿饭就回去吧别来了。”

        感激的话哽在口中。

        裴画没想到顾斯颐昨天答应的很爽快竟是为了这个。

        她急忙拉着顾斯颐，晃动着他的袖子。

        “王爷，咱们不是说好的不能”

        顾斯颐给了裴画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画儿，本王也是为了她好。”

        “云若初，本王问你，你想学医吗”

        云若初自然是想的，但她不想被顾斯颐拿捏住，也不想离开裴画。

        “本王给你请了一位老师，江湖上倒是有他的传闻，药王徐嘉，你可认得。”

        药王徐嘉，正是云若初的师傅，但在书里，云若初是自己遇到的徐嘉而不是像现在是顾斯颐给她寻来。

        “徐嘉今日已经到了，就住在你院子里，你要是想学就回去跟着她好好学。”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可要想好了。”

        裴画看着云若初，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头上冒出了洗洗的汗珠，裴画已经了然于心。

        “回去吧，王妃娘娘。”

        听到裴画称呼自己为王妃，云若初明显慌了。

        “娘娘您年纪不大，还是以学习为重吧，况且你我二人都住在峥王府中，有什么不能随便见的呢。”

        裴画安慰着她，尽力安抚她的情绪。顾斯颐自己站在一边，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

        裴画很想把碗摔他脸上。

        ————

        云若初很后悔今日非要去买包子。

        早餐她吃过饭后，裴画送她出了府。

        她想一个人走着去何鸣琴落脚的宅子。

        走到湛平街，她突然问到一股包子的香味。

        酱肉包子！！！

        还在亳州的时候，她最喜欢在下学的时候买两个酱肉包子了！

        虽然现在并不饿，但云若初还是闻着味道找了过去。

        陈记包子店客如云来，买包子的队伍排的长长的，云若初乖巧的排在队伍后面。

        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面，突然一个男人挤到了队伍前方。

        “老陈，来五个豆腐包子。”

        陈老板看他来了对前排的人说了个抱歉，拿了五个包子给那男人。

        云若初细细的打量着拿男人，他穿了一件黑色汗衫，粗布短裤，腰带上浅浅绣了个“天”字，应当是他的名字。

        拿男人走后过了一会又回来了，依然插在队伍最前方，他一边用黑色汗衫的下摆擦汗一边说：“老陈，要三个菜包。”

        陈老板给他装完菜包，他就快步走了。

        见排队的人没有说什么，云若初就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又来了，“老陈，要五个大肉包子。”

        他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

        “老陈，三个肉包。”

        他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

        “老陈，五个菜包。”

        云若初十分生气。

        终于轮到她，但她想吃的酱肉包已经快卖完了，只剩下三个。

        云若初把铜钱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全要！”

        这时那男人又来了，他痞痞的靠在蒸笼前，“老陈，我又来了”，陈老板朝他干笑着。

        “今天没带钱，先赊着，改日再给。”

        说罢他随手拿起剩下的其中一个包子直接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拿起最后两个包子就走。

        云若初双拳紧握，咬紧牙关，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忍耐。陈老板见她的样子有些吓人，还没问出口，云若初就朝着那个人追了出去。

        她追着那人进了一条巷子，看到男人在走路没有注意到她，她抄起别人放在路边的扫帚便抽了过去，那男人吃痛，眼看就要还手，云若初急忙躲进四通八达的小巷子中。只要那男人背对着她，她就一脚踹过去。有时明明那男人都痛的跌倒了，过一会再看又生龙活虎起来。

        云若初看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结束战局，赶紧从另一条路离开去看何意画。

        云若初度过了一个激情的早晨和平静的白天。她拒绝了何鸣琴要送她，依旧自己一人回了家。

        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她慢悠悠的走着，路过一个拐角听见有人在议论什么流氓，她也竖着耳朵去听。

        “今日那女流氓可真狠呐。”

        “对啊对啊，阿福小胖他们都叫踢得站都站不起来。”

        “一定是这小子又去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家里人给收拾了。”

        “此言差矣，阿福可是老实人，他可不会做那种事情，我看啊，这就是冲着咱们天下布行来的。”

        听到这里，云若初心里有些慌张，已经猜道了什么。

        她偷偷伸处一个头去看，

        在这里议论的几人都是黑色汗衫，粗布裤子，腰带尾部绣着一个“天”字。

        一阵轰鸣声在云若初脑袋里响起，

        她，闯祸了！

        云若初想要补偿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但是她没有钱，她可以找裴画借钱，但那样裴画就会知道她今天打了人，就会以为她是一个不分是非，非常莽撞的人了

        云若初决定隐瞒。

        没想到今天回来还能看到顾斯颐，云若初非常不喜欢顾斯颐。她来找裴画的那天早上遇到了顾斯颐，还因此被顾斯颐冷嘲热讽。

        云若初不想搭理顾斯颐，没想到顾斯颐竟然主动挑衅她，拿她今天的事来当笑话说。

        本来云若初想向裴画告状，但她想到裴画的月钱也是顾斯颐发的就不敢做什么了。

        顾斯颐竟然还嫌她碍事想让她离开裴画，为此还不惜给药王找来让她拜师。

        如果她拒绝，卑鄙的顾斯颐绝对会把一切都告诉裴画，这明晃晃的威胁云若初还必须受着！！！

        她想向裴画求救，

        没想到裴画竟然还主动劝她！

        云若初非常郁闷。

        ————

        “以后药王住在你的院子里，你万万不可苛待人家。”顾斯颐喝下最后一口汤，“药王身边还有两个侍药童子。”

        “传令下去，以后碧坤院月钱加五倍。”

        五倍！！！裴画对这个数字感到震撼，要知道连裴氏最得宠的时候也不过是多拨了一个月的月钱。

        “五倍月钱。”云若初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然后眼睛一亮，“五倍月钱的话这个月就可以把钱赔给人家，而且不用特意省钱了。”

        “顾斯颐真是个大善人！”

        云若初乐的开怀。

        裴画也对五倍工资十分向往，她已经制定了初步赚钱计划。等到何鸣琴的身体稳固了一点，她就准备约上迟黎，三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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