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世圣母

裴画一边屈起腿来遮挡自己的脚，一边和顾斯颐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啊哈哈要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只是个不长眼的女人撞上来了，她说话不知怎的我听着总是怪怪的，本王可没有多理她。”

        顾斯颐讲那纸包放在石头上，便要朝裴画走来，眼神却时不时偷瞄着她的脚。

        “诶、诶你别过来了，这边湿。”裴画见阻止不了他，便将刚刚随手摸到的东西朝他扔去。

        顾斯颐下意识的接住，脚步一顿，“乌龟？”

        “哪里来的？”

        裴画一边尬笑一边匆匆套上鞋袜，“刚刚河里摸的，我看它与我甚是有缘打算带回去养。”

        顾斯颐一脸遗憾的看着她，“也行吧，你、开心就好。”

        裴画拿上那被顾斯颐放在石头上的纸包，“那，咱们就回去吧。”

        说完便先顾斯颐一步离开，她隐隐约约听见后面顾斯颐的一声叹息。

        ————

        昨夜的放纵带来的是今日的不幸。

        裴画虚弱的躺在床上，头上顶着一个热毛巾，云若初在她身边搬了个小板凳坐着，面色凝重的把脉。

        “其实只是受凉了，养两天就好，可以给你开些温养的药。”云若初看上去很专业。

        “咦～你说话怎么不卡了。”

        “我每天都要背医术给师傅听，每天都要说很多话。”云若初背上诊箱，冷漠的离开。

        “我又要去学习了，再见。”

        裴画只是因为玩水被激到提前来了月事，云若初特地跑来看她。

        躺在床上，明明小腹很痛，但裴画不敢动。

        古代的卫生巾其实是一个长条小布包，里面塞的是棉花，一般人家主要用草木灰代替。布包前后有两根细绳连着围在跨间。

        裴画不敢侧着蜷缩，怕漏。

        因为心情不是很美丽，裴画中午并没有吃多少，现在太阳已经快要下去，她不免有些饥饿。

        旁边放的正是顾斯颐昨晚买回来的糕点，青云把它拿了过来。

        裴画在现代也吃过挂着宫廷专供牌子的糕点，只是她总觉得糕点太干太甜。据说古人是就着茶水慢慢吃的，但她明显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反正闲来无事，裴画拿起糕点尝了一口。白色的糕体散发着一股荷叶的清香，细细的品着，也并没有干涩的感觉，里面的馅料是同样清香的花朵味。

        又拿了一个吃，里面是焦香的栗子，栗子粒大，香味缓缓蔓延在口中。若不是裴画现在情况特殊，定要沏上一壶荷叶茶来作配。

        “不知道顾斯颐在哪里买的糕点。”裴画喃喃道。

        青云禀报有迟府之人前来送请帖，裴画让青云把人请进来。

        来的是迟黎的贴身侍女思蝶。

        “裴夫人安，初六是我们小姐十五岁生日，公爷在府里办了宴会，我们小姐请裴夫人前去赏光。”思蝶递上请柬。

        裴画翻开看，乐了，

        “这还是咱们迟大小姐亲手写的请柬呢！”

        “请迟小姐放心，我届时定准时出席。”

        ————

        初六，裴画早早的准备了一个巨大的锦袋撞上她送给迟黎的礼物，正要出门，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既然都是去延庆公府，不如一起吧。”顾斯颐发出组队提议。

        “不必了，王爷，我乘车跟着你们就好，你和王妃一辆马车吧。”裴画摆摆手拒绝。

        顾斯颐总和她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还是待早日走向正轨。

        “她不去。”顾斯颐表情一下子淡下来，“这几日城外有个裁缝生的病很稀奇，徐嘉带着她出去了。”

        顾斯颐一把拉过裴画，猛不丁被拉了手，裴画下意识的甩了一下，却没有甩开。

        顾斯颐的表情透露出一丝生气，两人一起坐在马车上，相顾无言。

        疾驰过闹市，外面人群熙熙攘攘，里面却自成一个小世界。

        裴画攥着手帕，微微低着头。

        顾斯颐突然发出一阵叹息。“画儿，你想我怎样？”

        “不怎样啊。”裴画假装不懂他的意思，“现在就挺好的啊。”

        顾斯颐深呼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可以和离。”

        “王爷不必如此，”裴画想了想说，“我跟着王爷本来就不求名分。”

        因该是这几日与顾斯颐接触过密，顾斯颐对她的感情单方面产生了进展。

        顾斯颐挺好的，待她也很好。

        但是他始终会爱上云若初，在云若初成长起来后被吸引。

        裴画不是没有产生过对顾斯颐的幻想，可那太不切实际了。现在顾斯颐对裴画一切感情的来源是当年的救命之恩，那确实是虚假的，始终有一天会被吹散，而吹散这虚假幻想的人，就是裴画自己。

        顾斯颐只是对她产生了错误的感情，裴画告诉自己。

        ————

        马车缓缓停下，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王爷，延庆公府到了。”

        顾斯颐自顾自下车。

        裴画微微叹气，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调整一下心情，掀开帘子下车。

        探出身子，那人却还在等她。

        “愣着干什么，还要本王请你吗。”顾斯颐无情说着，却还是向裴画伸出手。

        裴画看了他良久，把手放在顾斯颐手上，顾斯颐下意识抓紧她的手，扶着她下车。

        下了车后，顾斯颐被迎进了前厅，裴画则是被迟黎的侍女接引着去了迟黎自己的院子。

        延庆公府不愧是前朝时就有的老牌贵族，布置的低调奢华，庭院里布置的是松竹梅等树木盆景，阴凉处摆放着名贵的建兰。

        裴画刚想驻足欣赏，便听到一道激昂的女声，那声音饱含着怒气。

        “你怎敢！这可是父王赏赐给我的波斯进贡唯一的一件金玉琉璃盏，你怎敢摔碎它！”一个娇小的女子语气季节，脚步虚软，似乎是要被气的晕过去。

        “公主，公主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没有想到这金玉琉璃盏如此脆弱，轻轻一颠就碎了。”石板路上跪了一个丫鬟扣头说道。

        能被赏赐金玉琉璃盏的公主，年龄又小，这应当是当今圣上的幼女长平公主，顾斯颐的胞妹。

        看着锦盒里裂成几个大碎片的琉璃盏，长平公主气的直跺脚，“你说摔碎就摔碎了，也不能给本公主一个交代，是不是本公主往日里对你们太仁慈了。”

        长平公主思考再三，高高扬起巴掌，

        “本公主今日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那巴掌就要打下去，突然被一个女子拦住。

        “住手，你怎能打她！”

        那女子力气极大，长平公主被她借力一下子稳不住身形就要向后摔倒。

        裴画急忙小跑过去扶她。没有办法，长平公主应当是极为信赖那个丫鬟，所以只带了她一个出来，要是无人去扶，这个娇弱的公主真的就要摔倒了。

        裴画险些没掺住她。长平公主也被吓的不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放在胸前缓缓的拍着疏气。

        平复下来心情，长平公主又惊又气，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推她！

        “本公主教训丫鬟，也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

        “公主？你那里像个公主？人家只是办错了事情你就要动辄打骂，你那里有一国公主的风范？”那女子盛气凌人的说到。

        “这丫鬟打碎了波斯进贡的金玉琉璃盏，那”

        不等长平公主说完，那女子就打断了她，“波斯进贡的琉璃盏又怎样，难道还有人命重要吗？”

        “琉璃盏堪称波斯国宝，本公主对摔碎了她的宫女小施惩戒，有何不对？”长平公主据理力争。

        “你身为皇后娘娘的女儿，却没有她半分仁慈之心，琉璃盏再贵重又如何，那也不过是个物件，皇后娘娘仁慈之心，既然这物件已经碎了，若是娘娘在此想必也不会惩治宫人。”

        长平公主简直要被气炸了，这野女人竟敢搬出她母亲，她不顾形象的大声嘶吼道，“她失职摔碎我琉璃盏是事实，难懂就要这样放过她，有她起了这个头，以后皇宫的其他宫人该视宫规律法为何物？”

        那女子对长平公主的话不屑一顾，她扶起跪在地上的宫女说到，“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要怎样？”

        听到这里，裴画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但裴画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

        顾斯颐见裴画过了许久还没有回来找他，便找延庆公夫人要了个侍女引路，自己好光明正大的来内院找裴画。

        看到裴画扶着长平公主在与另一女子聚精会神的对质，顾斯颐叫着裴画的名字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画儿！”

        裴画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女子听到顾斯颐的叫喊却迅速转身，看着顾斯颐，她面色一红，婉婉开口，声音拉的是千娇百媚。

        “公子～”

        裴画要被何意画恶心吐了。

        这女子正是何鸣琴的小妹，名为何意画。何意画是书中有名的圣母白莲花。坚定的认为所有的弱者都是对的，身处高位的都是蛇蝎心肠的坏人。

        原书中顾斯颐和云若初到江州的时候在一个庙会上认识了何意画，当时一个老太躺在一家裁缝店前哀嚎，说裁缝店老板给她补衣服的时候藏了一根针，她回去穿衣服针一下子就扎进了肉里。裁缝店老板百般解释自己店里补的衣服交给客人前都会仔细检查，绝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何意画看着那老太穿的衣服上遍是补丁，而裁缝店老板穿的光鲜亮丽，于是正义感爆发，大闹裁缝店，逼得那老板不得不给老太道歉并且返还了补衣服的钱才肯罢休。

        那老太那了钱后，往地上啐了一口，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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