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回过神来，发现早已雪落枝头，到了新的一年。

        “律，你有没有觉得这时间过得有点太快了”。

        阿霜抱着小火炉坐在树下，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律。

        今日天气回暖，闲来无事，两人坐在院中树下，赏着雪景，打发时间。

        明明感觉才过去了几日，但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前早已挂着灯笼，显示着确实自阿霜搬进律家后，已经过去了许久。

        “确实”

        律眉头轻皱，虽然周围的一切无一不在证明他们确实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许久，但在律的记忆里分明只过去了几日。

        律将煮好的温酒倒入杯中，递给阿霜。

        “最后一杯了，再喝今晚就不能去看花灯了”。

        今日是元宵节，律平日里不喜热闹，这些年来也是一个人住，所以也不过这些节日。但如今有了阿霜，律觉得偶尔过过这些节倒也不错。

        “对哦，那我不喝了，一会儿还要去看花灯呢”。

        阿霜醉醺醺地看着律。

        平日里黑白分明的眼中，染上薄薄醉意，好似蒙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眼中之意。

        树枝承不住上面的积雪，枝头积雪纷纷扬扬落下，落在阿霜如墨般的青丝之上。

        律抬手，拂去青丝上的落雪，眼前之人的身影映在浅眸之中。

        阿霜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律。两颊因醉意染上薄红，勾人地狐狸眼中尽是迷离，媚眼如丝，摄人心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进屋休息一会儿吧，到时候我叫你”。

        最终还是律先败下阵来，错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律，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阿霜撒娇般地说道。

        “好”

        眼前之人像是一个软糯的小狐狸般，律心头一软，平日里冷冽地眉眼间满是宠溺。

        “律，你喝过酒吗？”

        律将阿霜抱起，阿霜勾着律的脖子，吐出淡淡的酒香气息。

        “授诫者不能饮酒”

        律回答。

        “偶尔偷偷地尝尝也没什么关系嘛”

        阿霜俏皮地眨了眨眼。

        酒香中混合着梨花香气扑面而来，阿霜覆上律的唇瓣，酒香在舌尖缠绕，唇齿之间充满淡淡酒香，炽热缠绵。

        “律，酒的味道怎么样？”

        盈盈醉眼若秋水，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看着律。

        “阿霜，你醉了”

        律的气息微乱，看着怀中已经熟睡之人，眸光一沉。过了许久，律喃喃自语道：“看来我也醉了”。

        夜幕之下，街上花灯点亮，好似一片星河。

        “啧，差点耽误了正事”

        原本打算今日去解决了那王富，但没想到律会提出带他去看花灯。本打算把律灌醉后去解决王富，事情解决完再回来找律一起看花灯。结果授诫者不能饮酒，到头来醉了的只有阿霜自己。

        “算了，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解决王富吧”。

        阿霜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驱除残留的酒意。

        “阿霜，现在还难受吗？”

        见阿霜醒来，律放下手中的书，将早已准备好的解酒茶递给阿霜。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律看着阿霜，眸中神色不明。

        “不难受了，咱们去看花灯吧”

        接过解酒茶，阿霜一饮而下。

        “夜深天寒，多穿一点”。

        律将挂在墙上的大氅取下，披在阿霜身上。

        “对了，律，我喝醉之后没有闹吧”

        阿霜醒来之后完全记不得他喝醉时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

        想起阿霜醉酒时的模样，律神色复杂地看着阿霜，不知该如何回答。

        “行了，我懂了”，阿霜以为律顾及他的面子，不好直说。“对不起啊律，一会儿我给你买花灯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自从搬入律的家中后，阿霜那个赌鬼父亲倒也没有再来缠过阿霜，阿霜几个月下来，手中也存下了一些钱。

        “是给我买吗？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想买”。

        律揉了揉阿霜柔软的发顶，浅眸之中满是宠溺。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犹豫了律片刻开口说道：“其实，我……”

        律还未说完，数道颜色各异烟花在天空中炸开，身边人群嘈杂的惊呼声与漫天烟花地炸开的声音淹没了律的话。

        “算了”，律想起从记事以来，那些长辈教导的那些种种家规族训，低声自嘲道，“我可真是被冲昏了头”。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律和阿霜被人群冲散。

        “律”

        阿霜刚唤了声律的名字，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正是王富。

        王富揽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向小巷深处走去。

        “我没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阿霜正了正神色，悄悄地跟了上去。

        律似乎听到阿霜在叫他，回头望去，人海之中却不见阿霜身影。

        “你们守着这巷口，别让别人闯进来打扰我”

        王富挥了挥手，让他的手下退下。

        待王富手下走远，阿霜从房檐跳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几步上前，王富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口鼻，匕首瞬间划过脖颈，留下一道血痕。王富惊恐地瞪着眼睛，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断了气。

        阿霜从怀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和匕首，又看了看一旁昏迷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这似乎是他家隔壁的那个姑娘。

        虽然他家隔壁的那户人家之前没少对他阴阳怪气，但一码归一码，阿霜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因他邻居对他的嘲讽，而怪罪于他女儿身上。

        阿霜将女子单手抱起，足尖一点，身轻如燕，重新回到房檐之上，借着夜色掩住身形。顺手将帕子扔到一户人家挂的红灯笼之中，灯笼中的烛火瞬间将帕子点燃，烧得干干净净。

        阿霜敲了敲门后，将女子放在那户人家门前。看到女子的家人把女子带回家中后，蹲在对面房檐上的阿霜才放心，转身准备离去。

        “阿霜”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霜身体一僵。顿了片刻，阿霜知他今日是逃不掉了，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阿霜你这是在做什么？”

        律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夜色意浓，阿霜看不清律的浅眸之中是何种情绪。

        “不好了，王少爷出事了！”

        一声惊恐地叫喊打破了节日的氛围。

        “律”

        阿霜知道像律这般聪明的人，肯定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夜风吹起阿霜披散在身后的青丝，皎月之下，阿霜亦如平日那般眉眼弯弯，看着律笑着说道：“若是被你抓到的，倒也不错”。

        “走吧，回家吧”

        律抬手，轻轻抹去了阿霜脸上无意间被溅上的血，转过身去，向家的方向走去。

        “律”

        阿霜看着律的背影开口，“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

        “你这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律回答，“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平日里看到的，遵循我心中所想”。

        “律，授诫者是要做到公平公正不可有私心”，阿霜轻笑，“律，你破了规矩。”

        阿霜加快步伐，上前几步问道：“律，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授诫者只能和家族内部联姻”，律顿了顿说道，“而且为了保证家族血脉的传承，不能与同性联姻”。

        “律，那你呢？”，阿霜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律沉默不语，加快脚步。

        “律”

        “律”

        唤了律好几声，律还是不理他。

        阿霜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刀划在小臂上。

        “律，我受伤了”

        阿霜委屈巴巴地说道。

        “哪里受伤了？”

        律果然如阿霜所料，停下了脚步，浅眸之中满是关切。

        “这里”

        阿霜抬起胳膊，小臂上一道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

        “什么时候受伤的？”

        律刚刚明明检查过阿霜，居然没有注意到阿霜受伤了。

        “我也不知道”

        阿霜故意倒吸一口凉气，“好疼啊，律”。

        “好了”

        律见不得阿霜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花灯递给阿霜，“这个给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就知道律最好了”

        阿霜笑眼盈盈，看着身边律。

        “或许，他就在这幻境中度过最后一世倒也不错”

        银发散落铺满地，男子指尖触摸着水镜，描摹着幻境之中，九方念满是笑意的眉眼，浅蓝色的眸中有些怀念。

        “阿汐，这一次我们真的会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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