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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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尔嘴里嘣出“永远”两字时，汪东阳的脑海里便划过了一条直线，直穿自己的喉咙。
“预判”起效了。
他急忙向一边闪去，而下一刻，科尔手指里便窜出了炙热的激光。
这几乎擦着他的衣服划过，而对于对方的反应，科尔也倍感惊讶。
运气，还是“预判”？
他从雪堆上站了起来，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向男孩儿增加了一道激光路线。
但对于“预判”而言，汪东阳总能找到一条合适的出路，躲开对方的攻击。
其实早在上山前，他便找到了点儿控制魔魂的感觉，并一路保持到现在。就像小心端着一碗水，不落一滴水珠。
“叶曳！现在把枪口探出来！”汪东阳低声说，“然后下达‘自动射击’的命令！”
“好...”
叶曳趴在雪中，急忙照做，而TGR21也自动竖起了支架：“老汪，让开！”
“好嘞！”
汪东阳急忙给对方闪出角度，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TGR21的枪口处冒出了几道火光。
然而，一道闪光却忽然出现在他的眼边——科尔变成了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了子弹后，半蹲在原地的旁边。
躲子弹？
这种“技能”，汪东阳只在《名侦探柯南》里见过。
“‘激光’还能有这样的能力？”
“他刚才用了那枚瞬移的手表，然后移到了旁边。”TGR21刚说完，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草！他看见我了！”
的确，科尔的目光刚掠过观景石，指尖一道激光便射了过去。
而这，让汪东阳一下子慌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向科尔开了两枪，并低声向耳机里喊道:“喂！TGR21！叶曳！你们怎么样？”
“呼，还可以吧…”TGR21听起来心有余悸，“我的支架被打断了，丫头这边被吓了一下，没受伤。”
“你们往后退！退到安全距离！”
“那你呢？”
“我先…”
汪东阳没说完，头急忙一歪，脸庞炙热无比。
这该死的光棱塔！
他心里骂了一句，急忙开始大步流星地奔跑起来。
“哈哈哈！汪东阳！你准备的不是很全面吗？”科尔大笑着，并以极不符合性情的优雅，挥动着手指。
“你不是还有队友么？他们还能帮着你吗？”
“你是否想到过，你会有现在这样的狼狈？”
汪东阳感觉自己的心情慢慢烦躁了。他朝对方又开了一枪，但结果和自己想得差不多——那块表帮助对方躲开了子弹。
“有办法的…有办法的…”汪东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在一次前滚翻后，蹲在地上，瞄准了科尔。
子弹不多，不能再浪射了。
而此刻，对方也用手指对着自己。
“还没有放弃，是么？”
科尔看到了对方扣动扳机的动作，立刻拨动了表上的锯齿，但枪声却仿佛受到了网络延迟，没有步自己的后尘。
对！我看到了！
汪东阳急忙调转枪口，瞄准了旁边几米处，果断开枪。
同时，科尔出现，吃惊地发现，对方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嘭！”
他拿着表的胳膊狠狠向后甩去，裂出了一朵血花。
对！就这样！汪东阳！你真是个神枪手！
汪东阳暗自为自己叫好，摸索着向对方走去。
在现代武器面前，魔魂还是会露出它弱小的一面...
他屏住了呼吸，小心地在雪中摸索。但忽然，他脑海中再次闪过了一条直线。
糟了！
汪东阳急忙想作出闪躲，然而这次距离太近了。在目光的边缘，他清楚地看到一束激光穿透了自己的左肩膀，并像流星般消失。
“这...TM...也...可以...”
突入而来的疼痛感让他一瞬间失去了全身肌肉的掌控力，仰面躺在了雪地上，急促着倒吸冷风。
“哈哈！中了！”对面，传来了科尔痛苦且幸灾乐祸的笑声。
居然没看到他...
汪东阳打着颤，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注射器，扎在了自己肩膀上——里面装有止痛药，尽管周围的寒冷已经让他全身开始变得麻木。
不过，最令他紧张的，是“预判”的感觉没有了。
“好了，汪东阳，我们目前退出了你们俩的战场。”TGR21在耳机里说道，“现在，你们男人间的战况如何？”
“一...般...”汪东阳捂着伤口，咬着牙说，“我现在...和科尔...都负伤了...”
“你怎么样现在？”
“我应该占点儿...优势吧...毕竟...我是...医生...”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
直到这时，汪东阳才渐渐从肩膀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并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从地上爬起。
这次...别倒在最后一刻...
他告诫着自己，捡起遗落的手枪，蹲在原处。
TGR21和叶曳暂时撤退了，“预判”又一次消失，自己也负了伤...
汪东阳算了算，手枪里应该还只有最后一发子弹，加上另一个魔魂“镭火”，自己的还剩下两张手牌。
“中了又怎么样？”他扯着嗓子，像对面喊道，“你的手臂不也是快断了，不是么？”
得想办法把科尔引出来。
“你真的是一个无聊的魔魂者。”果然，科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居然用枪...呵呵，和你的父亲一样废物。”
“真正的魔魂者，只该用魔魂来打倒对手，而不是像你...”
“没想到你也有慌了的时候。”汪东阳暗暗发笑，“现在都2025年了快！居然思想还这么老旧...你是不是直接从二十年前穿越过来的？”
“你这个...”
“别再解释了，科尔。你必须要承认，你所谓的理论，都只是诡辩罢了。”
“我老爸确实犯了错误，但他一直在积极弥补。”
“而你呢？‘自由联盟’呢？不也是为了私利而扰乱原本正常的秩序么？”
“我那时在告诉那些傻瓜，珍惜当下！并要让他们为之前犯过的错误买单...”
科尔大吼了一声，有些愤怒地昂起了头，而这一幕，刚好被汪东阳的视线所捕捉到。
我不会再错过机会了。
汪东阳握紧枪，朝着对方抬起的头颅，忽然压低了一公分，扣动了扳机。
子弹出膛，如利剑般穿过数个雪堆，打中了科尔的前胸。
“这回你可以闭嘴了吧？”
他扔掉枪，捂着流血的肩膀，慢慢走了过去。
果然，科尔失去了以往的神气，眼里充满了不知所措，以及难以置信。
“你...这个...”
“省点儿力气吧。”汪东阳蹲在对方身边，“我原本可以一枪给你脑袋开个洞的。”
科尔的面孔有些狰狞，深一口浅一口地呼吸着。
由于伤势过重和力竭，他没有使用魔魂的力气。这一点，汪东阳也心知肚明。
“要是你没那破手表，我能杀你一万次。”
“杀了我...你们...也已经...失败了。”科尔哆嗦着说着，“魔具...在我们手里...你...什么都...干不成...”
“那是次要的。”汪东阳神色冷峻，用膝盖顶在对方的胸口，“而我的首要任务，是复仇。”
“哈哈...哈哈...”科尔居然笑了起来，“你...还在...掩饰自己的...失落...和你...”
“和我爸一样。”
汪东阳的膝盖加了分力，让对方不禁痛苦地叫了一声。
“我承认，我一开始差点被你击败了，科尔。”
“别...用...这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爸的确不算好人，应该受到制裁。”汪东阳把头靠近了些，死死盯着对方的双眼，“但绝对由不着你们来制裁。”
“谁给你们的权利，去制裁一个不相干的人？还美其名曰‘帮助他们珍惜当下’...”
他朝科尔的脸上吐了口口水，而后者只能无能狂怒地用表情来试图震撼对方。
不过，这正是汪东阳想要看到的。
“‘自由联盟’不是‘上帝联盟’，而你们做的，都只是在纵欲罢了。”
科尔一怔，似乎被说到了心口，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一种无力的便秘感，凝结在脸上。
“你...想怎么样...”他心中的绝望占了上风，但即便如此，他仍然露出了一丝以往那般，嘲讽的微笑，“杀了我...你也是...在纵欲...”
“对。”
“你也是...两面人...”
“对。”
汪东阳没有解释什么，一边给着答案，一边把手悬在对方上空。
“你知道你当年的尸检报告么？”他冷冷看着对方，“上面写着‘你被烧成了灰’，可是实际上，你是逃走了。”
科尔脸上唯一的一丝微笑消失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是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现在，我就要让你真正变成灰。”
汪东阳的眼里透露出些许蓝紫色的光。而他的手中，忽然燃起了炙热的火焰。
“镭火。”
仿佛是听令般，火焰的温度一路飙升，并形成了一枚火团，吞噬了科尔的身体。
他们身边的雪堆迅速融化、蒸发，露出了下面灰褐色的山地。
白汽形成了一种屏障，直通高空，似乎有意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封死。而叶曳和TGR21看到了这个，不禁大声在在耳机里喊：“汪东阳！”
“你们先不要过来。”
汪东阳粗喘着，用力收起了镭火。此时，他坐在原地，方圆近十米的雪堆都被融化，形成了一个以他为圆心的圆盘。
科尔终于当着自己眼前化成了灰。
汪东阳想着，用随身携带的一些止血物简单包扎了遍伤口，艰难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先不要过来。”他再次向后面的两人重复了一遍，没有庆祝，甚至连简单的汇报都没有，便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向山上走去，“这里太热了，等放凉你们再来。”
“你放‘镭火’了？喂！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用，快没时间了。”
一切的根源，似乎已经离自己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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