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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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年纪虽轻,但身为武当内家弟子之首,未来的掌门继承人,临敌对阵却极有大将之风。他浓眉下目光如炬,左掌向后一拍,配剑已脱鞘而出,龙泉呛吟,化作一道白影,稳稳落在右手掌中。接着左脚斜跨西北乾位,长剑化作叠叠光圈,徐然而进。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紫阳以八卦步伐配合施展武当内家剑法,虽然剑招看似缓慢拖沓,古井不波。但实际上暗潮汹涌,后着变化多端。
果心戟指点出,数个光圈当即分崩离析。然而层层阻力纷沓而来,攻势如拖泥带水,难以寸进。
犹豫间,数个新的光圈接踵而至,整个剑势完好如初。
这就是以严密防守而闻名天下的武当太极剑法。它以若干个剑影汇聚的光圈彼此互相勾连萦绕,搭建成一个稳定的剑势。旁人一旦攻入,打破整个场的平衡后,紫阳的后着就会立刻发动,连绵不绝的攻击如潮水般自却缺口涌出,攻入的外力会遭到整个剑势的集中打击。无论是孤注一掷的猛攻,还是四面骚扰的侵袭,最终都会被淹没在剑势绵密的攻击之中,被武当太极心法的力量连消带打的化解掉。
更奇妙的是,即使你的攻势够强,能够压制甚至突破剑势的防御,长驱直入,兵临城下。让那些那些光圈崩溃流泻,然而太极心法附着在剑身上黏稠的内劲如水般缠绕住攻击者,令他的其动作变得举步维艰。与此同时,紫阳早已建立起新的剑势。
果心微微错愕,他不曾料到这个少年还真有两下子,能结自己一招。不过对他而言,要真想解决对方,两下子足矣。
“想走!”,见对手如此蔑视自己,姬无双火冒三丈,双掌拍出,宽大的袍袖如吃饱了风的船帆,两股劲风狠击果心后背。
双方交手虽然极短,但果心对姬无双的实力已经有数,他再拖大,也不敢拿自己的后背去硬接对方的内力。当即他身子又是轻轻往边上一摆,堪堪闪过。
“给我滚回来!”姬无双怒喝中双手化掌位为爪凌空向后一拉,方才两股刚猛的劲风瞬时化为无数蜘蛛丝般细小绵密的气流,牢牢裹住果心全身。
有这么个强敌在后虎视眈眈,果心纵使能杀了紫阳也必然要付出高昂代价。他心念转动,当即不再向紫阳出招而是转身对付姬无双。
“本来本大师打算先杀了那个毛头小子的,既然你赶着成佛,就先成全你吧!”
随着一声长啸,果心双臂舒展,只听得噼噼啪啪的暴击声不绝于耳,蓦然间已把姬无双那无数道绵密内力全数破去。
姬无双禁锢一失,然却不退反进,极神诀内力附于掌上连环数击,招式如羚羊挂角虚实莫测。他向来嗜武成痴且自视极高,今日有幸遇到果心这等绝世高手,心中畅快无比。是以
心静神定下周身真气游走,内力催到极致,随即攻击滔滔不绝。
果心不疾不徐,依旧单手迎敌,只见他掌上附有一层乳白色的光芒,如同被无数人摩挲过的美玉般温润滑亮。转化推移,见招拆招,绵绵百招,竟不现败势。
场内已没有人再动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果心和姬无双的身上,静静欣赏着这两大顶尖高手的对决。
汗青、凌风看的目瞪口呆,以他们的修为要看懂、看透这场对决是不可能的。
紫阳神情肃穆,口中吟道:“天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出于无有,入于无间。”
再看圈内二人,在接下对方一轮猛攻后,果心立即反击。只见他空着的右手五指仿佛拥有了独立生命般开始各自急速扭曲弹动,期间夹杂着咝咝细响,如同五条毒蛇在昂然吐信。
一朵偌大的红色莲花赫然出现。那莲花红的甚是妖异,仿佛就是一团鲜血凝结,随时都会泼洒下来一般。
果心两大绝学之一的红莲盛放,昔日他嫡传弟子十坊五藏院就曾经用过这招。那时十坊所放出的红莲不过一尺见方,但今日果心所放出的足有磨盘大小!
红莲一出,姬无双立刻感觉的面颊、手臂等裸露在外的肌肤剧无比,仿佛在被千万只毒虫爬行叮咬,进而又像要把自己的皮肤割下来一般。
他暗道不妙,当即“呔”的一声,沉声吐气,运转周身功力,提呼一气混元功全力催动,真气凝成一道无形气剑直刺红莲。
两人均是内力雄浑的绝顶高手,一时间彼此坚持不下。
相比全神观战的诸人,旁边的顾长风心头却是百味杂陈,紫阳刚才展露的那几手剑术给他心灵带来极大冲击,这才是真正的武当绝学!自己虽然比紫阳年纪大,是他师叔,单论起剑术修为简直是望尘莫及,拍马都赶不上。
正如历代少林寺的顶级高手都必然是方丈、各院首座一类的大和尚,作为宗教门派的武当,同样是要把好功夫、真功夫传给内家弟子。
俗家弟子仅是登堂,而道家弟子才是真正入室。
难过归难过,但顾长风也感觉有些奇怪。自己明明中了果心一掌,口吐鲜血,应该受了内伤才对,怎得便再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之状,真是奇哉怪也。
但他转念一想,这扶桑妖僧武功诡异绝伦,自己还是仔细调息一番,莫要落下什么隐疾。
当下顾长风深吸一口气,开始运用武当心法调息内里。不试还好,这一试之下,奇变迭生!
顾长风只觉得自己胸臆之间有一股真气正破关而出,急速滋生、暴涨。初始如小河流水,潺潺细流。进而如江河湖泊,水流汹涌,最终如汪洋大海,怒浪滔天。
体内真气鼓荡之下,胸臆至丹田一线犹如万马奔腾,燥热难耐,恨不得将胸口撕开方能缓解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身侧紫阳等人也发现情况有异,只见顾长风脸颊、额头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蚯蚓般纠结缭绕,双目赤红,喉咙咯咯直响却说不出话来。
“师叔?”
“长风兄!”
顾长风耳畔但觉得轰鸣无止,犹如惊雷霹雳一个接一个砸将下来,那还听得到半句话,接着身子一软已然瘫在紫阳怀中。
周围人赶忙围拥上前,此刻顾长风依然双目翻白,四肢抽搐不已,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奄奄待毙之态。
汗青跟顾长风最久,感情极深,如今眼看他命在旦夕,急得嚎啕大哭道:“长风兄,长风兄让那个妖僧打死了。”
令狐冲悲惨的看着这一幕,心头犹如被尖刀生生剜去。“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任我行那句户又在脑海中回响。“若不是顾长风来到自己这里饮酒,又怎会碰到这个扶桑妖僧。令狐冲啊令狐冲,看看吧,又一个因你而死的人。师妹、众位师弟、还有,还有诗诗。你究竟还要连累死多少人!”
“罢了,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再缩头缩尾。既然无法退出江湖,今天索性轰轰烈烈战他一场吧!”令狐冲心中气苦之极反而狂气顿生。他走到田启云身边,把手一伸道:“借剑一用!”
田启云一看是他,没好气道:“令狐少侠,今个您状态不好,我看就别在掺合了。”
“拿来!”田启云但觉眼前一花,身上的佩剑不知怎的就跑到了令狐冲手中。他刚要出言制止,紫阳一把按住他肩头,沉声道:“有劳田大人速请侯爷过来。”
紫阳虽然未及弱冠之年,但心性沉稳,思维缜密,加之多年修习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是以眼力极佳。他看出这扶桑妖僧武功太高,若是他大开杀戒,包括令狐冲在内,只怕己方无一人能制得住他。当前之计,唯有搬出安平侯来压住场面。想来对方再狂妄也不至于当街击杀天朝上国的特使。
田启云闻言如梦初醒,当即飞奔而去。
令狐冲长剑在手,整个人登时为之一变。他漫步前行,长剑在他掌中轻盈的扬起、旋动、轻舞,那轨迹自然而飘忽。似冥冥天意,无所不在,无所不算。
独孤九剑真正的剑意淋漓而现。
破剑式,剑气凛冽如霜!
风中那红莲如阳光下的朝露,在剑势中消解,融化。
果心哇呀怪叫,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沸水,忙不迭的向后越开。从动手到现在,这位扶桑顶尖高手,第一次感到真切的恐惧。那是生命嗅到死亡气息的恐惧。
此时的令狐冲已然灵台空明,杂念全消。取得先手后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顷刻间毫不停留的连攻果心三十余剑。但两人这次交手跟方才大不相同,令狐冲攻了三十余招
,果心便守了三十余招,竟然腾不出手来还击一招。
面对专攻天下所有招式破绽的独孤九剑,果心单掌左挡右封,前拒后御,守得似乎连水也泼不进去,委实无懈可击。
见令狐冲出手,姬无双随即撤步收招,并不再向果心出手。一来他摸不准令狐冲是敌是友。二来此番交手已给他心灵带来极大冲击。表面看来两人似乎势均力敌,实际上自己以极神诀全力猛攻却被对方仅以单手系数化解,显见果心功力在自己之上。姬无双贵为萨满教教主,在关外受万人敬仰,身负提呼一气混元功和极神诀两大奇功,自负修为已是极高。但两种奇功特色迥异。前者偏刚猛狂暴,后者却又走阴柔诡谲之路。虽说自己修炼多年已能融会贯通避免两者互相干扰,但同时施展总觉得难分主次,反失了单独施展的极致威力。若是能双头四臂,内力不混、不和,以单纯的极致各自施展一种武功,对敌时分进合击威力必然惊世骇俗。只是凡人终究血肉之躯,天下有哪有如此奇人。
姬无双正想得出神,却听得耳边传来阵阵呻吟。当下扭头看去,原来体内真气暴走陷于半昏迷的顾长风此刻已然醒转,不知怎的,原本如烈马奔腾的异种真气突然偃旗息鼓。但周身多处穴位隐隐作痛,顾长风暗自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三道。他心头不禁一凛,莫非那日在黑木崖被东方不败封住穴道开始发作?
姬无双本性凉薄,只是瞥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投入战圈。其余人等除紫阳以左手三根手指搭在顾长风脉门上凝神不语外,其余人等对场内的比斗无不看得聚精会神,眼见令狐冲的剑法既非极快,更不威猛凌厉,变招之际,亦无甚么特别刁钻古怪。但每一剑刺出,却总能占住先手,给人的感觉平和自然,仿佛冥冥之中,天道使然。
果心鼻尖开始泛起细碎的汗珠,一时间左支右绌,不得不防守自己的破绽。
本来以果心多年修行,身负三大绝学内力远胜令狐冲不知几许,但是此前令狐冲先遇风清扬习得独孤九剑,又先后和内力雄浑名震天下的任我行及武功至诡至柔至快的东方不败做生死搏杀。深刻颖悟出临敌对战的法门,天下武学,无招不破,唯快不破!剑术上的玄妙,充分弥补了内力缺陷。使得内功平平的令狐冲只要长剑在手便不输于当世任何大宗师。
面对强敌,令狐冲越战越畅快,放声长笑中剑招也愈来愈快,剑光飞舞盘旋令人目眩神迷。作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无论你如何隐居避世,但骨子里始终会有一份对喜武、爱武,对
武道极致孜孜不倦的追求。没有这份心境,那些隐居深山绝世高人莫说武学精进,只怕过个三年五载连招式都忘光光了。
尽管令狐冲近乎只攻不守,但在场的都是高手,自然晓得天下武功无招不破,任何招数中必有破绽,但教能够抢先,早一步攻击对方的要害,那么自己的破绽便不成破绽,纵有千百处破绽,亦是无妨。
反观果心方面,因托大夺下令狐冲的酒壶以单手迎敌,武功的威力便大打折扣,许多招法无从施展,偏生他挑上的又是精通独孤九剑这种先发制人,专攻敌方招式破绽,以招式弥补己方内力不足的令狐冲。明明内力远胜于他就是战不下来,眼见百招将过令狐冲仍在拼凑嫁接一些俗不可耐的招式,却一一化解去自己妙绝人寰的招式,果心心中烦闷更不可耐。
又接了数招,令狐冲追剑势一剑刺向果心右肘。果心嘿嘿冷笑,持着酒壶的左掌翻下,壶口正好对准剑尖。
这酒壶乃是昔日湖边东方不败所赠,亦是令狐冲追忆往昔的最后凭依,在他心中自是比自身性命还重。手中长剑当即变直刺为向上斜撩,剑尖堪堪挑住壶口接着手腕翻转,剑走圆弧,精巧的酒壶轻轻挂回腰袢。这几下变招一气呵成。
姬无双眉头一挑,紫阳面色一沉,其余几人喝彩声尚未吐出便硬生生顿住。
场内陡然杀气弥漫,冰冷浓烈更兼嚣张跋扈,犹如一支攻城多日,怒火万丈的军队终于破城而入,正要屠城泄愤。又如幽闭千年的妖魔破关而出,仰天发出嗜血的狂嚎。
果心腾出双手了!这也意味着从此刻开始,作为扶桑三大高手之一的他要展现全部实力。
“好啦,酒壶我拿回来了,大和尚我们不要打了好不好?”令狐冲谈笑间,手底剑招一招快似一招。他明白眼前的扶桑妖僧绝对是除东方不败外自己生平仅见的高手。此刻的令狐冲心神一片空明,已将全部精气神注入剑中,顿时把独孤九剑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
束缚既去,果心身形似流云似轻烟,腾挪间双手或抓或拍,连环击出,手掌间乳白色的光华越发明润鲜亮,明空玄月术威力即刻增加一倍有余。在乳白色光晕的萦绕下独孤九剑的攻势开始变得迟缓,艰涩,原本凛冽剑芒逐渐变得暗淡,逐渐呈现出被吞噬的迹象。
在场的人都已看出来,若是在这样下去一百招内令狐冲必败无疑,但愿侯爷能及时赶到。
顾长风心中大急,挣扎着强行起身环顾四周,己方只有姬无双和紫阳有能力出手挡一挡,刚想开口相求,场内奇变陡升。
果心连番强攻间突然微微侧首,恍若在倾听什么声音,接着一记虚招晃开令狐冲,身体猛地大幅前倾,足尖点地向前一掠,直冲姬无双。未等对方出手,又毫无征兆的向左一折,改为左掌向顾长风凌空击落。这几下兔起鹘落身法奇诡绝伦,众人之前皆全神贯注于他和令狐冲的大战,未想到果心突然转攻其他人,登时猝不及防。紫阳长剑未及递出,直觉对面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被陀螺般甩了出去,连转了三四圈才稳住身形。
“看剑”令狐冲手中长剑急抖,瞬间刺向果心后背。由于他急于为顾长风解围,独孤九剑的剑势便出现一个细微的破绽。
对于果心这等绝顶高手而言,这便足以,他要的就是这个破绽的出现!
果心蓦然一声长啸,身体像是全无筋骨般扭转过来,右掌一瞬间变了七八种招式,牢牢封死了令狐冲所有落剑角度。左手长袖忽然飞起,如出岫之云,飞驰卷扬间已裹住对方手中长剑。
令狐冲即刻撤剑同时身形向后倒纵而出。
众人只听得啪啪啪一阵脆响,那把长剑已被果心用内力震成碎片。
胜负已分。
姬无双嘿嘿冷笑不语。
“无耻!”紫阳气得脸色微微发红,以果心如此绝顶武功,竟然使诈取胜,全无半点高手风度。但他愤怒之余也不禁暗自佩服令狐冲的果决。他习武多年明白大多但凡武人总有种习惯,就是惯用的武器决不撒手,这样往往在生死关头会因犹豫不决而丢了性命。昔日东方不败夺权之役,杨莲亭对战墨军就是先以流云水袖缠住对方断刀,而后用大力金刚掌将其击毙。若是刚才令狐冲晚弃剑半分,便已被内力生生震死。这股子决断力当真了不不起。
“好啦,大和尚你赢了。既然没出人命,大家和气收场好不好。”令狐冲笑着拍拍手,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仿佛两人刚才不是在进行殊死搏斗而是玩耍嬉戏。
果心阴测测的冷笑道:“你死了就好。”说罢身形优雅的飘起,如展开羽翼的巨鸟,双掌击出,掌势画地为牢紧紧锁住令狐冲全部退路。
他应丰臣秀吉之邀,今天只为展现实力而来,原本也就是想挫挫明朝使团的威风,并不想大开杀戒。但令狐冲一介草民,竟然和以神佛比肩的自己交手百招,传出去颜面何存。是以杀机顿生,势必要取了此人性命。
眼见令狐冲为了救自己而身陷险境,顾长风热血上涌,当即想也不想身形一闪就挡在果心面前,此刻的他竟看上去容光焕发,全无之前垂垂待毙之态。
果心如夜枭般的声音厉声喝道:“找死!”十根手指扭曲抽动,明空玄月术劲气如天罗地网兜头罩下。
顾长风只觉耳畔呜呜作响,仿佛有成百上千个法螺同时吹奏,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能视物。顾长风心中大急,刚要拔剑,手不能动,张嘴要喊,口不能言。
“荡撩破落,四势合一!”一汪碧水般的剑光漾起,其间点点剑芒如游鱼般跃动起舞。随着裂锦般的轻响,眼前白瘴被一股晶亮地剑气撕开,顾长风眼前又出现了原本青天白日,乾坤朗朗的景致。
顾长风一清醒过来,便知道自己被人救出,脱离了果心明空玄月术的掌控。定睛瞧去,只见果心身体已经接近到了自己面前,右手尾指平平伸出,眼看要点中自己的额头。
但是果心的指尖停留在顾长风额头不及三寸之地,却再难寸进,一柄剑身碧绿的长剑从顾长风身后递出,死死顶住果心的指头。
“是你?”顾长风扭头一看,救出自己的正是令狐冲,那柄碧绿的宝剑正是自己的佩剑莫邪。
“闪开。”令狐冲脸如金纸,显然是支持不住了,莫邪虽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却被果心一根手指头死死的抵住,刚硬的剑身居然被压得向上拱起,发出咯咯悲鸣。果心左掌一翻,向令狐冲劈头击下。
顾长风想也不想,单掌挥出。双掌对击,砰得一声闷响,顾长风连退三步,原本红润的面颊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角微微溢出血丝。果心身形一顿,飘然落地。双方这全无花巧的内力比拼,竟然堪堪逼退果心
“咦”果心口中发出一声轻呼,双眼直视顾长风,抬手戟指道:“你、你,”虽看不见其面纱下的表情,但在场众人无不听出其中惊骇之意。
顾长风自己也愕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十指微微抽动,掌心赤红。他能感受到此刻丹田热气升腾,太阳穴突突发胀,全身真气鼓荡却又流转自如,通体百脉舒畅,内力隐然
间竟似大有提升。
奇哉怪也,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果心的惊骇不亚于顾长风,他刚才和令狐冲交过手,知道他剑法虽精妙绝伦,但内功修为不过尔尔。是以刚才仅用了三成功力,本足以把他立毙在此。不料竟被顾长风硬生生逼退,对方内力之强远超乎刚才表现。更让果心感到惊骇的是,适才顾长风的内力里面明显有极强的异种真气,而这种真气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感觉、、、
莫非那个人没有死?果心心中忽的打了个突,今天变数太多,他那原本对自己实力无比自信,藐视一切的神祗心态已出现一丝裂痕。心随意动,果心稍有疑虑,在场如姬无双、紫阳、令狐冲这样的高手立时便感应到那原本嚣张跋扈到不可一世的杀气,在犹疑中冷却,进而如海水退潮般开始萎缩。
方才以果心之能,稳扎稳打也足以擒下令狐冲,但他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气息在左近徘徊不去,那气息虽细若游丝,但悠悠绵长,精纯之极。而且场上连场大战真气鼓荡,杀气纵横,那股气息却丝毫不为外力所扰,如涓涓细流滴水穿石。绝对是一位精于练气养气的大家所为。是以他才老下脸皮使诈以求速胜。
若是他也在此,等我和众人拼个两败俱伤再来坐收渔人之利可大大不妙。可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现在就这么灰头土脸的一走了之?果心一时间也有些踌躇不决。
正在场上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住手,住手!”一阵焦急的呼喝由远而近,正是去而复返的田启云,他身后除跟着数名扶桑装束的官员外,还有一人明国衣冠,锦衣华服,白面长须,浓眉凤目,一副相貌算是仪表堂堂,只是脚步虚浮看似不谙武功。
“长风,长风,哎呀呀我来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和尚是谁,他还想当街杀人?你们扶桑什么意思!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你们蕞尔小国,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欠奉么!”安平侯甫一到场,连额头上的热汗都不及擦拭,就连珠炮般开始质问,言语间官架十足,仿如训斥自己的家奴,全然不顾边上扶桑官员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大救星终于到了,顾长风等人长出一口气,这位话痨的侯爷在他心目中从未像此刻这般可爱。
一名扶桑官员赶忙越众而出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好言安抚明国诸人后接着对果心躬身施礼,态度无比谦卑的道:“大师,大师,这几位是明国上使,是太阁大人的贵客。您,您不可失礼啊。”
论身份果心虽然只是个僧人,但他武功极高,麾下数万天莲教徒遍布关东八国,地位极为尊崇。纵观扶桑,也唯有丰臣秀吉能压得住他。是以对方上来就搬出太阁大人的名头,就
是怕这位脾气乖戾的大师发起疯来暴起伤人。
果心倨傲的瞥了对方一眼,认出说话的正是丰臣系统的甲贺派高手稻叶四郎。
敌我不明,看来今天事不可为,罢了。果心思忖已定,随即对稻叶四郎洒然一笑说道:“小小误会,贫僧仰慕上国武技多年,听闻各位上使在此,特来切磋几招。哈哈,不错啊,我玩得很开心。”
果心随即对众人单掌施礼:“今日一战,也算领教了各位的手段。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说着转望顾长风,意味深长的道:“原来这位上使除了武当功夫外还另有高人指点,很好,很好!”说罢长笑声中抽身离去。
“这、、这就算打完了?他走了?”汗青喃喃自语间和凌风对视,皆从对方眼中读出深深地震撼和恐惧。他虽非一流高手,但从军多年也是身经百战,但面对果心这样的高手,却
连心神都被夺了,今天这一系列大战带来的震撼,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承受的范围。
“令狐兄”顾长风拱手抱拳,刚要表达对救命之恩的谢意。令狐冲却摆摆手制止了他:“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一个朋友死在我面前,仅此而已。”
“孤独九剑,厉害,厉害。”姬无双微微弯腰施礼道:“本教主虽久居辽东,但也游历过中原大地,拜会过不少剑法大家,但我敢说无一人能比得上令狐先生。”
紫阳却轻声叹息道:“只可惜这么好的剑法,却流落异乡,不能为武林正道造福,可惜,可叹。”
“你这人年纪不大,大道理到不少。打这仗有什么意义呢?尽是为争些无聊虚名,天下人啊。”令狐冲哈哈大笑道:“古人说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其他三样我想我是没机会了,今天能结识各位倒也算一大乐事。以后大家来喝酒我随时欢迎,舞刀弄剑就算了吧。”说罢将长剑还给顾长风。
顾长风本就是热血汉子,当即跟进一步道:“令狐兄,等我了了公事,自当找你浮一大白。”
“好。”令狐冲跨前一步,和顾长风双掌互击道:“一言为定!大家不醉不归!”
就在街道西北角的二楼上,有两个人通过窗户缝隙很有耐心的看完了下面发生的一切。两个把半生奉献给日月神教,而输的血本无归的人。
容颜尽毁的贾布看了良久方才叹道:“好一场乱战,上来就是大场面啊。真没想到,今时今日,你我竟然成了同路。”
在他身后一人,白衣素裙,背负长剑,容颜却是秀美清雅,只是看起来脸色苍白加之大半个身子没入阴影中,整个人有一种幽暗的气息,宛若一缕孤魂。
昔日东方不败的侍女,黑木崖连场战乱中屈指可数的幸存者紫璇。
此刻紫璇的身体轻微颤抖着,那里面包含着无法抑制的怒气。她目光犹如两道利箭,死死盯着下面那个青色的背影:“令、狐、冲!”。那个毁掉自己人生的名字。
紫璇的右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分用力而泛白,指甲刺破掌心犹自浑然不知,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下,在地板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贾布扬起手向下摁了摁:“冷静,你不是他的对手。只要咱们把上面交代的事办好,他的命自然就是你的。可是,”说到这里贾布停了一下,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放下了?你真的愿意去对付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紫璇轻轻摇了摇头,眸中是一片空茫,那是心死的枯寂:“从他放弃我们的那一刻开始,我心中的东方教主已经死了。我曾经以为可以跟随一个神话,可以为这个神话奉献一生。可到头来,我们不过是他的随兴所至的玩物。我、诗诗姐姐、还有杨先生,他还说要带我去京城,教我资治通鉴。我们这些人的牺牲算什么?算什么!”
“罢了。”紫璇凄婉一笑:“我已经浪费了20年,我只希望以后能为自己而活。”
“你知道么、我有时候在想”贾布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泛起一种很复杂的神色,那是对往昔荣辱波涛的追忆:“当年杭州那次,如果你给我吃的不是糖丸而是真正的毒药,也许更好。”
紫璇定定的望着贾布,她从对方那张支离破碎,只应在噩梦中出现的脸孔背后看到的是同样支离破碎,在痛苦中煎熬的灵魂。她幽然轻叹:“你脸都毁了,江湖上也没人认识你了吧,还来这里干什么?我要是你,早就远走高飞了。”
贾布怔了怔,像是在认真思考紫璇的问题,而后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也许我一个人累了,只想有个庇护。”
紫璇嘲讽的说道:“对,我倒是忘了。你总喜欢给人当奴才,一天不当都不舒服。”
贾布苦笑:“现在这个局面,我们两个还要互相伤害?”
紫璇哑然无语。苗人眼里他们是东方不败的余孽,汉人眼里他们是反贼。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还要相互伤害对方来博取快感么?
“我会帮你们找出日月神教宝藏的钥匙。全都给你们,我只要,他、的、命!”紫璇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但贾布听得出那怨毒之意,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由满腔怒火和仇恨的毒汁所铸就。
就在紫璇和贾布说话的同时,街角东侧不远处一座屋顶上一大片深色瓦砾蓦然浮起,悄无声息地在空中不断抽搐,变换,须臾间形成一道身着暗色忍者装束的人影。尽管艳阳高照,他却依然给人一种黑暗虚无之感,身法之轻甚至连一旁的飞鸟都未曾惊动。
能够摒除杂念,凝神精气,身化木石,扮成一片瓦砾,瞒过在场众多高手的耳目,唯有伊贺忍者之王,服部半藏。
服部半藏转头望向果心离开的方向,凝眉不语如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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