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弦


南宫齐非没一刻钟就醒了,于是二人带着当年载着月失昼的那飞舟里的一应物品,包括月失昼,踏上了去遥州的路。

        “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剑圣都敢假冒,不怕天道宗找上门?”南宫齐非对于方才的事仍旧难以置信,“你能看出是哪家幻术吗?”

        “我幻术只跟着书修了个皮毛,能看出个什么?”月失昼翻个白眼,至于幻术修得还不如月失昼,并且看到剑圣几眼就晕了的南宫齐非,那自然更是看不出那是什么人做的了。

        “也是,此事还是要告知一下天道宗的,毕竟涉及剑圣。”

        “嗯。”月失昼点头,“我们还要多久到?”

        “你累了?”二人是御剑走的空路,虽然耗灵力,但绝对不会绕远路。

        “嗯。”月失昼点头,“你们修真界不是有传送阵吗?”

        “那也要到我们修士地界的大城池啊,我身上可没带传送阵。你放心,从望国到遥州不远,也就比到离轩多一倍。”

        “一倍?”月失昼默默念着这二字,听说当年七皇子从望国到离轩,可是吃尽了苦头,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两匹马,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到离轩脚下的桓城。

        南宫齐非自然看出他在想什么:“七皇子当初从望国到离轩,还不会御剑。这凡间和墨州之间的分水山脉不提,横在中间的秋州那一片崇山峻岭,你知道有多崎岖?”

        “知道,我在地图上看过。”修真界十九州,其中秋州最是特别,版图狭长,几乎南北跨越过整个暮日大陆。

        其中南边那几乎一半都是崇山峻岭,甚是壮观。可惜,对于赶路之人来说,那风景就不是那么美了。

        “等到了遥州,我就要闭关了,你有什么打算”

        “随便。”

        “你可真是个道家人。”南宫齐非无奈叹气,“好歹把属于你的东西都拿回来吧,比如铸造霜天伞。”

        “这东西不是需要千年寒玉吗?”月失昼复述千共的话,他能感觉到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又带上了戾气,这人似乎对一切和那位剑圣宫弦搭边的事都带着强烈的怒意,实在不得不让月失昼怀疑他和那位剑圣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对,原著里那东西是剑圣从叶无情那讨来的,但是嘛,我好歹也算是叶无情的亲外甥,还和叶阶关系不错,就算他不给我,也一定会给叶阶。”南宫齐非笑道,“霜天伞是你的本命法器,还是早些铸造出来的好。”

        “那你岂不是要欠叶阶一个人情了”月失昼微微皱眉。

        “不会,我和他好得很,不是这么算的。再说,你可是未来的顶流,我指望着你以后罩着兄弟呢。”

        “你直接去向男主投诚不就好了不怕成为反派的头号小弟以后,跟着反派一起死啊”

        “不不不,我小叔不喜欢我。沈湛又自从到离轩以后,就一直颇受他照拂,两人亲得很,他当然也跟着看我不爽了。”南宫齐非摇头。

        “所以你小叔为什么不喜欢你?”

        “因为我爹在他小时候,欺负他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这也是……哎,也是没办法的事。原著里没仔细写,现在亲身过来体验才知道,南宫齐非这公子哥也不容易。”南宫齐非说着叹了口气,“这剑也太慢了,我打算出关之后去不世林找个灵宠,你要不要一起”

        “随便吧。”

        “你不要这样,老乡你过来都几年了,还这么咸鱼就太说不过去了。有点作为大boss的职业操守行不?”

        “道法自然,无为……”月失昼慢条斯理的话一如他慢条斯理的御剑速度。

        “哎哟再无为下去我们怕是要过年才能到遥州了!”南宫齐非一把拽住月失昼往上飞,“要撞上了!”

        但他发现得太迟了,那山壁太高,这二人当时都脑子短了路一个劲往上飞就是不知道刹车。于是他们“啪嗒”一声撞在了山壁上,狂风吹过,剑先刮起一道绚丽的风飞到地上,随后是两个流星似的极速坠落的人。

        “啊!”

        鬼叫声响彻山林,惊飞林中鸟。

        “啧。”

        耳膜震响,被从熟睡中吵醒的滋味着实不怎么样,腿上水晶罗盘滑落下去,在黑夜里犹如一颗明星,恰好砸在仰躺在地呈大字型的月失昼额头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宫弦被这刺耳的脆响彻底弄清醒了,他低头看那脆响传来的方向,修为高到他这个地步,黑暗雾霾之类的已经阻挡不知他的视线了,因此他清晰的看到,两个少年都狼狈的躺在地上,活似要死了似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罗盘,碎了。

        “……我等这破玩意儿有动静等了三天。”他抱着怀中粉红描金暖炉轻巧落地,像个在长夜里给人送光的仙。长长的貂裘衣摆如翩跹的飞鸟,然而那张冷峻的俊脸此刻却寒得能冻住人一整个寒冬。

        月失昼还没太缓过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登时就一个激灵,腿蹬了一下:『前辈!』

        然而千共这次又跟上次看到那个假的一样,死了似的。

        『前辈,这次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然而前辈不应声。

        “你们却咋咋呼呼,把它弄碎了。”他一步步走近,最后走到月失昼身边。

        月失昼看着暖炉火光映照下,他倒过来的脸,觉得这人更冷的叫他害怕。

        『南宫齐非,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什么呢!”他怒喝一声,瞬间月失昼就感觉这地都震了起来。

        看来不用问了,听说这位剑圣脾气不好,战力高绝,而且还不拘小节,不在意世俗眼光,稍有不悦便会直接动手。

        碎在额头上的那水晶罗盘碎片飞到他手里,月失昼感觉这人审视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渗人得紧。于是他连动都不敢动,只是任由他打量着,垂着眸企图避开同他对视。

        “哦”他轻轻哼了一声,冷冽的声音带着磁性,很好听,“你和九断什么关系”

        “九断是谁”月失昼不明白。

        “小子。”宫弦退开一步,手指轻轻一动。

        月失昼被迫从地上站了起来,插在地上的飞剑自己飞回他手里。

        “和我过几招。”

        躺在地上装死的南宫齐非差点被吓活,这可是宫弦!居然主动提要求和个小辈过招!

        “哈”月失昼刚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还沾着尘土,被他这句话吓懵了。和剑圣过招,会不会还没到他身边就先被他打死

        “赢了做我徒弟,输了叫我声爹,我只用化神期的灵力,一只手不用,让你三招。”宫弦活动了一下手指,缓缓吐出下一句。

        “我,不同意。”月失昼捏紧了手中的飞剑,哑声道。他也不知为何,就这么莫名哑了嗓子,这人恣意张扬又漫不经心的表情和脸,真的让他好难受。

        是被千共影响了吗?心都疼了起来。

        但他说过不做宫弦的徒弟的,千共不愿的事,他不会做。

        『答应他。』千共突然道。

        『前辈』月失昼愣了。

        『南宫齐非说的对,这世上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千共的声音仿佛病弱之人,虚弱得仿佛随时要断了气,『你注定和他有段师徒缘,不能因为我,就随意篡改了你的命数。』

        『可我打不赢他,要变成他儿子了。』月失昼看着那在千共和南宫齐非嘴里,全修真界最nb的男人。

        『……我有办法。』千共大约被月失昼无语到了。

        “有意思。”良久的沉默后,宫弦邪笑一声,“我可最喜欢强人所难了。”

        “那前辈接招。”月失昼一晃到他身后,一剑端起刺去,却在刺到他腰窝时,因为根本刺不进去,剑尖反倒卷起。

        月失昼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剑尖,来不及犹豫什么,再次挥剑而下,这次直指他脖颈。

        然而剑圣只是轻笑一声,抱着他的暖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又是一声金属的清响,他的剑剑身受损,而他毫发无伤。

        月失昼挽了个剑花,剑飞去他脚裸意图撩他阴脚。

        “三招了。”宫弦轻笑一声,伸出食指,指向月失昼。

        『蠢货,往上飞!』千共怒喝。

        『我飞不上去!』月失昼很无奈,他真的感觉一阵泰山压顶,那根手指的虚影缓缓朝他压来,叫他一阵眩晕间似乎还听到了晨钟暮鼓,佛音不断,『剑圣不是信道吗?』

        『哪个蠢货和你说的』如果千共的脸能看得清,那他此刻一定翻了个白眼。

        『所以他修佛』月失昼难以置信。

        『他什么都不信。』千共只是说。

        『怎么办』那手指压了过来。

        『我不是教过你玄龟甲』这语气里满是嫌弃。

        『那玩意儿有用』那是千共唯一教过月失昼的一招,说是让他保命的,但月失昼还没在人前使过,因为实在难看。

        『你质疑我』千共又要发怒。

        『不敢。』月失昼将剑中灵力抽出,归剑入鞘,身周出现龟甲虚影,很快那灵力凝为实质,他当真缩进了个黑色的乌龟壳里。

        “咳咳咳……”从地上爬起来的南宫齐非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岔气。

        “啪啪啪——”宫弦鼓掌,嘴角也勾起藏不住的笑意。

        他的大手指压向那乌龟壳,却将乌龟壳弹到树上,随后它朝他飞了过来。

        『就是现在。』

        就在宫弦再次伸手点在那乌龟壳上的时候,月失昼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将手里捏着的一把火红色粉末用灵力包裹,对着宫弦的嘴精准的扔过去。随后他把手缩进壳里,整个乌龟壳安全的砸在了树上。

        那灵气球在接触到宫弦的嘴时,精准的爆开,有一些火红粉末进了宫弦嘴里,呛得他连小暖炉都抱不住了,只一个劲的咳嗽。

        “咳咳咳……”宫弦红了眼眶,嘴也成了火红软嫩的颜色,他从左手银戒中掏出雕刻精细的小银葫芦,灌了一大口。

        “你……”他哑了嗓子,看那表情大约想把月失昼给剁了。

        月失昼操控乌龟壳滑到南宫齐非身后。南宫齐非看着自己这作死的“老乡”,默默和他拉开距离。

        宫弦说了个“你”字后,又拿起他的银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我说老乡,你给他吃了什么”南宫齐非小声问。

        “炎菱粉和辣子粉混在一起的东西罢了,原本打算辣他眼睛,结果扔偏了。”月失昼在壳里道。

        “你完了。”南宫齐非看到那火红颜色就知不好,听说是什么东西后再次和月失昼拉开几米距离,这两样东西都是辛辣之物,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双倍的爆辣那么简单,那是四倍的辛辣,混合着其他怪味的痛苦。

        可想而知,剑圣的舌头在方才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月失昼这下是真的要玩完儿了。这么想着,南宫齐非又默默退开了几步远离他。

        “很好。”银葫芦腰上系着银流苏,叮铃铃的响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方才这流苏有声吗?”月失昼小声问离他十几二十步远的南宫齐非。

        『没声儿,你完了。』千共替南宫齐非答了。

        月失昼却不怕,不慌不忙的从壳里出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从容的召回飞出去的飞剑,手指轻轻抹过剑身,发出争鸣。

        “前辈,我这算是胜了吧?”他狡黠一笑。

        “算。”宫弦勾起唇角,打了个响指,那破损的飞剑焕然一新,光可鉴人。

        “那位小友,我徒儿怕是不能和你去遥州了,长路漫漫,我且送你一程。”宫弦说完,一抬手将南宫齐非往天上一甩。

        月失昼只听一声“啊——”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剑圣……”月失昼被这彪悍直接的作风弄得一愣。

        “叫师尊。”宫弦活动了一下筋骨,那扭脖子转手腕的模样,就在月失昼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来打爆自己的狗头的时候,宫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南宫家那小混蛋给你支的混招。”

        “……”师尊啊,还真不是他支的。

        “把我那宝贝炉子捡起来,宝贝徒弟,再不上路天就要亮了。”宫弦这声笑有些吊儿郎当。

        月失昼只当他心情不好,在讽刺自己,于是乖乖去把地上那暖炉捡起来。

        “你抱着吧。”宫弦看他一眼,指尖灵力流淌,一只灵力幻化成的半透明白鹤轻唳一声,骄傲的迈步走到他面前,长腿抬起来点了点他。

        “发什么愣,想自己走去天道宗?”宫弦已跃到白鹤背上。

        “自然不是。”于是月失昼也到白鹤背上去。

        这白鹤比寻常的大了十倍,可称巨物。能将灵力控制到如此精妙的程度,化出这样一只活灵活现的白鹤的人,世上屈指可数。

        白鹤乘风而行,速度极快,月失昼只见脚下景物皆成了各色线条,四下飞去。

        月失昼抱着那暖炉,过了会儿觉得实在热的慌,于是对宫弦道:“剑——师尊,我能不抱了吗?”

        “不能。”那好听的声音斩钉截铁。

        『好好抱着,对你好。』千共道。

        “……”月失昼只得继续抱着这糟心玩意儿,感受着从手上蔓延到全身的炽热,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烤化了。也不知他这便宜师尊整天到晚抱着这玩意儿,是怎么捱过去的。

        “师尊。”月失昼突然想起一桩事,“我在凡间遇到人假冒你。”

        “嗯?”宫弦挑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知,当时我……”月失昼戛然而止。

        『可以告诉他。』千共道。

        “当时我正在把我爹的木剑埋在院子里,他就坐在墙头看着,直到出声我才发现他。”月失昼省略了千共的存在,把其余东西包括那碎玉都尽数告知,其实他不是很想说关于那玉的事,毕竟对千共似乎有些特殊意义,可千共自己都不介意宫弦知道。

        “他对你说了什么?”宫弦的目光淡淡的瞥向月失昼。

        月失昼低头避开他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他说‘你是月追闫的儿子?’”

        “然后呢。”

        “被我打散了。”

        “哦。”宫弦点头,看月失昼的目光带着叫月失昼难受的审视,好似他早把他看穿了似的。

        “不过蝼蚁罢了,无需在意。”良久,宫弦才漫不经心道,右手转着左手上的银戒,看着远处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才说:“那玉借我看看。”

        月失昼老老实实把玉从怀里掏出来。

        宫弦也不拿过来,就这么远远粗略看一眼,随后点头:“哦,这个,收了吧。”

        于是月失昼又郁闷的收回去。

        月失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群山间灯火璀璨明亮,高大恢宏的建筑带着难言的庄严和压迫感,在烟云缭绕中,更是叫人不敢进犯。

        山下城池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挥汗如雨。行人皆灵力充沛,衣冠楚楚,正气浩然。山下楼阁建筑虽低矮,却也具有庄严之色,这庄严虽只白岩黑岩辉石堆砌,却非是望国皇宫那等金碧辉煌可比。

        “这就是,天道宗……”月失昼看着脚下那片土地喃喃。

        『剬城天道宗,一万年前盛极一时的之鸢门四分五裂后的一支,如今已成了仙门之首。』千共的声音淡淡的,『门风清正,上承天命,下顺地势,中庸人和。』

        『能说人话吗?』

        『感慨一下罢了,你运气不错,一入仙门便拜到这种大门派。』

        『还是拜到这样大门派里的大宗师门下,当真是祖坟冒青烟。』月失昼淡淡接了他的话,『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就不能感叹感叹了?』

        『能,您高兴就好。』

        宫弦并没有带月失昼上山去,而是先带着他直奔一家酒楼——鱼羊味。

        “这字……”月失昼看着金字招牌上那龙飞凤舞,秀采天成的三个大字,心想这名字当真好生奇怪。

        “这字写的笔走龙蛇,雄浑有力,当真好风骨。”宫弦赞道。

        “那是那是,这可是剑圣亲笔所题。”酒馆小二笑道。

        月失昼:“……”好不要脸。

        进了酒楼包厢,那里已摆好了满满一大桌好菜,月失昼细细一数,竟有整整115道!不由心中暗斥自己这便宜师尊的铺张浪费。

        想月及延,虽贵为同平章事,却也没这般铺张浪费的习性,一膳也顶多十几道菜便好。

        “看什么看,坐。”宫弦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后,瞪了眼傻了吧唧站在门口的月失昼,“要我请你?”

        “不。”月失昼于是挑了个离宫弦最远的位置,坐在他对面。

        他总觉得宫弦现在心情似乎不太好。

        『少说话,多吃菜,这些可都是灵食,很贵的。』千共指教月失昼道,『你师尊吃这些只是杯水车薪,于你却好处多多,别浪费了。』

        『你的意思是他一个人能吃完这一桌?』月失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埋头吃饭的便宜师尊。

        『自然。』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剑圣看着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却原来也有这么……惊人的一面。

        月失昼于是先夹了一筷子素菜,那菜叶子很薄,半透明状,其上脉络如蛛网,他从未见过。不过味道挺好,口感清脆,而且随着菜叶下肚之后,一股温热的灵流也在他五脏六腑和经脉中流转开来。

        于是月失昼不再言语,埋头吃菜。

        他本以为千共那句全部吃完是玩笑话,但最后走时看着那一桌干干净净的空盘子时他才信了。

        他师尊是真的很能吃。

        吃饱喝足,宫弦带他在城里逛了一圈。

        茶楼酒肆胭脂铺,成衣布庄杂书店,宫弦经过或进去买东西的铺子,老板小二都热络熟稔的和他打招呼,称呼他为‘宫老板’。

        “宫老板,您可许久没来了!之前那三盒胭脂还要吗?最近缺货,许多小姐仙子来出高价,我都压着没卖呢。”落翠阁老板手中巾帕和折扇摇着。

        “抱歉抱歉,最近事务颇多忘了。仙子们出多少?我出十倍。”

        “哎哟,宫老板客气了,我们做生意讲诚信——哎哟!这是哪来的小公子,长得可真俊俏!”

        “我儿子。”宫弦笑。

        “师尊……”月失昼咬牙切齿,他明明赢了。

        “当真!”

        “假的,我徒儿,月失昼。”

        “那可真是破天荒!”落翠阁老板惊呼。

        “跟罗老板去拿东西。”宫弦自顾自坐下。

        月失昼看着手里的暖炉。

        “给我吧。”宫弦把暖炉拿回去抱着。

        “喔,宫老板,你要的那三车酒在后院,已经装好了!”

        “嗯,月失昼。”宫弦又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俏公子……莫不是宫老板你儿子!”

        “不是。”月失昼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这一个个从哪看出他们像的?

        “我徒儿。”宫弦淡淡道,而后看了月失昼一眼,“还不快去。”

        于是月失昼就这么被宫弦使唤着,等到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师徒俩,拖着一车杂物往山上天道宗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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