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权争

“可能不行，狗儿猫对南宫非常重要。”月失昼道。

        “有多重要？”南灿挑挑右边眉毛，讽刺一笑。

        “狗儿猫，那是我心里永不褪色的朱砂痣，永不凋谢的白莲花……”南宫齐非特别深情。

        “咳咳咳咳……”月失昼被茶水呛到了，轻轻戳了戳老乡，『你是不是纯爱看多了？狗儿猫是你前妻？』

        『哎呀老乡你很懂嘛！』南宫齐非一拍大腿。

        “所以你是非它不可了？”玉吟啸直截了当。

        “没错！”南宫齐非喊道。

        “那行吧，既然要捉卜纹鸟，顺带一个狗儿猫也不是不可以，好在师兄在这里，还省得我把他关起来送过去。”南灿懒洋洋的道。

        休整一二，一行六人再次前往不世林。

        然而这次蹲守了一天，依旧不见卜纹鸟的踪迹。

        “南宫齐非，要不是你们上次打断，怎么会现在连卜纹鸟都找不到了？”南灿怒道。

        “什么叫我们打断，是我们救了你们啊！”南宫齐非更是炸了。

        “所以你们上次是怎么遇到卜纹鸟的？”月失昼疑惑了。

        “哥哥……”沈湛趁着南灿忙着吵架，再次凑到月失昼身边，依偎到他肩上。

        “上次是运气好，刚好它出来觅食。”玉吟啸无奈一笑。

        “哥哥……”沈湛趴到月失昼肩上。

        “乖，别吵。”月失昼揉揉他的脑袋，已经没脾气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云师姐。”南灿看向一边抱臂靠在树上的云弗暮。

        “先回城里，从长计议。”云弗暮道。

        于是一行人这一天的蹲守算是打水漂了。

        “卜纹鸟住在哪里，这的确是个问题。至今灵兽图鉴协会都没什么确切结论得出来。”南宫齐非道，“我记得齐羽阁对这些有研究，不知道云小姐对此有什么看法？”

        “不知。”云弗暮沉沉的看了南宫齐非一眼。

        『你和云弗暮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月失昼发现了不对劲。

        『哦，去年在某个小秘境里，她抢了我一颗灵兽蛋。』南宫齐非恹恹的道。

        『真的吗？』

        『好吧，那颗灵兽蛋是我从她堂妹那抢来的。』南宫齐非承认了。

        『你图什么？』月失昼惊呆了。

        『因为她堂妹和玉秋瑄是手帕交，那个灵兽蛋是玉秋瑄打算孵化了送给萧散的。但是萧散一定不会收，可是那个灵兽真的和萧散很搭，而且这不是从小养的最亲，看着它破壳的更亲，所以我打算抢了送给萧散……而且我还拿了一瓶五品易心丹和她换呢！』南宫齐非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月失昼：“……”当真是活久见，一颗灵兽蛋背后，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的破事。

        “卜纹鸟不是和狗儿猫一起的吗？我们不是学过狗儿猫的习性……”亏得月失昼还记得这一茬。

        “虽然他们一起行动，但是他们不住一起。”南宫齐非解释。

        “其实现在有一种说法，是卜纹鸟有空间传送的能力，是因为他们可以自己创造出一个空间，而他们就住在那里面。”玉吟啸沉吟一二后才把这种说法说了出来，“据居前辈和叶前辈证实，可能性非常大，居前辈曾经在某次空间穿梭的时候，见到过大型鸟类。”

        “哦，叶阶也和我说过。”南宫齐非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不就找不到卜纹鸟了？”

        “所以卜纹鸟一般多久出来觅食一次？喜欢吃什么？”月失昼问。

        “这个还真不好说。”玉吟啸叹气，“文献上记载甚少，其实沈师弟应该知道的多一些，但是他……”

        “我迟早要把那只长明鱼打死！”南灿恨恨道。

        “然后也失个忆？”玉吟啸挑眉。

        “哼！”

        『云弗暮不是齐羽阁的吗？为什么不说话？』月失昼觉得她怎么也该知道得多一点。

        『她话少。』

        “云师姐？”南灿再次问。

        “卜纹鸟一般以狗儿猫的灵气为食，所以外出觅食都是在迁就狗儿猫的。”云弗暮淡淡道。

        所以狗儿猫爱吃什么？月失昼依旧满脸迷惑但其他几个人都懂了。

        “狗儿猫七天外出觅食一次，我们耐心等候吧。”南宫齐非这话就是说给月失昼听的。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狗儿猫在哪觅食？不世林里生长窟剪草的地方可多了。”玉吟啸提出疑问。

        “卜纹鸟不是喜欢绿色吗？我们就都穿绿衣。”南宫齐非提议。

        “你想都别想！”南灿炸了。

        “哎呀，南小姐，事急从权，你不想要卜纹鸟了？”南宫齐非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

        “我……我……云师姐，你陪我去成衣铺吧？”南灿最后眼巴巴看向云弗暮。

        “嗯。”云弗暮点头。

        南灿这次总算做了件好事，她去成衣铺，把沈湛也带走了。

        狗皮膏药一走，月失昼一身轻，心情好到多喝了三杯酒。

        就是……千共才走了没几天，他就开始想他了。

        他要修养多久，才会在自己的识海里，再阴阳怪气的嘴毒？

        前日早起练剑，他都没有挑三拣四几句，晚上睡前多吃了几口甜糕，他也没讽刺当心年纪轻轻掉光一口牙。

        他不在，虽然每日照样过，但是似乎……每天都与昨天太相似了。

        “这是为什么……”月失昼转着手中茶盏，低眸沉思。

        “月少侠。”忽听有人清朗一笑，月失昼抬头，就看到玉吟啸笑眯眯的坐在他对面。

        月失昼看见他，就想起南宫齐非之前说的……单啸。

        单啸香吗？

        香不香不知道，只知道萧散好大胆，敢和这么强大一只化形的灵兽……

        算了，尽是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不知道玉少侠找我做什么？”

        “月少侠和南宫公子，似乎关系不错。”

        “哦，早年还在望国的时候，宫中夜宴认识的。”

        “和沈师弟关系似乎也不错，他失了忆，谁都不搭理，唯独十分黏你。”

        “哈哈哈，这大约和小鸟破壳，把第一个看到的人当母亲，是一个道理。”月失昼笑道，“我当真是恰巧，捡到他的。”

        “我只是记得，长明鱼造成的失忆，不会让人心智宛如幼童。”玉吟啸额头上的白色菱形印记在偏头的某个角度亮了一下。

        “玉少侠是对云小姐的诊断质疑？”月失昼微微一笑。

        “云师妹只说沈湛的失忆是长明鱼造成的。至于他为什么像个小孩儿……也许他那深沉靠谱本来就是装出来的？”月失昼微笑，“南小姐不就没奇怪。”

        玉吟啸：“月少侠还挺了解沈师弟的，不知道，你和沈师弟同行多久了？”

        “也就几日。玉兄你这么一直问我和他，怎么，害怕沈湛移情别恋，醒来不认你了？”

        “不可胡言！”玉吟啸瞪他，额上白菱闪烁。

        “我这不是越看越像。”

        “那我就直接说了，月少侠，你帮沈师弟在三宗堂打的掩护？”

        “对，有何见教？”月失昼直言不讳的承认了，他确定玉吟啸不会告发，因为于离轩名声不好，也因为他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就承认，不怕我向三宗堂告发？”

        “如果玉宗司不怕担个失察之责。”月失昼微笑。

        三宗堂里，共设少执事，宗司，堂司，史御、大执事，堂前，堂长老，宗主三人。

        分别掌管风气留言查报、监察各职务人员言行、修真界军事实力与闭关业考、整理与编撰历史、与修士巡察司对接、通缉及审判逃犯、对外域势力进行打击、协调修真界各势力颁布法令外交等。

        “我既然拿了三宗堂的俸禄，又怎么好辜负了这份职位？”玉吟啸反问。

        “我既然收了沈湛的好处，又怎么能不帮他办好事？”月失昼理直气壮。

        “这巡察司和三宗堂，在凡间早就互为表里，玉兄，听我一句劝，你是插不进手的。”月失昼叹了口气。

        “月兄和余刺史是何关系？”玉吟啸突然问。

        “没见过，只闻其名罢了。”要不是玉吟啸说，月失昼早就把这个人忘了，来凡间之前，宫弦的确交代过，要是他被修士巡察司抓了，就把余刺史搬出来，只怕又是一位能人。

        “好，那月兄你可知道，你这插手在凡间闹了大事。”

        “什么大事？”月失昼不明所以。

        “沈师弟自己无心帝位，但是太子失踪，所以他扶起来一个傀儡皇帝。”玉吟啸微微一笑，“德昭太后垂帘听政，承阳长公主辅之，所以现在望国的大权掌握在……承阳长公主手上。”

        “那又如何，承阳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望国只会比从前更强盛。”月失昼用灵力把茶壶蒸得冒热气，然后给自己续了一杯。

        “据我所知，承阳长公主还没选驸马，月兄你又和她，有些交易，利益牵扯甚重。”玉吟啸语速慢了下来，似乎是在斟酌词句。

        “这样啊……”月失昼总算听出来了，不由笑道，“那玉兄多虑了，承阳长公主游船落水，被贵派勾踏明所救，还没以身相许呢。再者，我怎么敢明晃晃的，违反修真界律令呢？”

        “是吗？”

        “别说我了，玉兄，你身在修真界，对凡间的事倒是上心得很。”

        “不过对史册比较感兴趣罢了，我还想着往后要是不做宗司了，做个史御也不错。”玉吟啸微笑。

        “原来如此。”然而千共提起玉吟啸的时候，说这人后来回妖界去了，倒是庄掠云，后来做了史御。

        “但即便是这样，月兄，戚尹和望国，怕是也要开战了。”

        “只因为望国女子掌权？”

        “没错，戚尹完全可以打着，循阴阳协调的旗号。帮助那些没处理干净的叛军……”

        “我以为沈湛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了？”

        “月兄把沈师弟当成什么？他可也是有血有肉，念着骨肉亲情的人呐。若是凡间真的陷入战乱……”

        “那我们也不好插手什么，朝代更迭乃是常事，我这就禀报三宗堂，封闭分水山脉、仙人河、望音谷一线。”月失昼立马接话。

        “戚尹这些年逐渐势弱，底下小国的打斗还不足以断了联系，只是月兄你看这……我可真不知如何替你遮掩。”

        “多谢宗司好意，我心领了，往后，还要玉兄多多关照啊……”

        “愧不敢当……”

        “呼——”玉吟啸走后，月失昼才松了口气。

        “你这贿赂给的，简直就是冤大头。”南宫齐非从屏风中穿出来。

        “什么冤大头，你以为玉吟啸是在用这事威胁我吗？”

        “难道不是？你不就给他钱了。”

        “半是威胁，半是求和啊，玉家和离轩沆瀣一气，但是离轩真的可堪依附吗？和妖主结亲的玉家，又还甘心吗？”

        “啧啧啧，这是想翻身做主人，这可不容易，三宗堂变成四宗堂……那可麻烦啊。”

        “也不麻烦。”月失昼微笑。

        “争权夺利，没个太平，我遥州可没兴趣。”

        南灿：“你看这件怎么样？”

        云弗暮：“清新可爱，好。”

        沈湛：“小油菜！”

        南灿：“……这件呢？”

        云弗暮：“端庄雅致，好。”

        沈湛：“卷心菜…”

        南灿：“这件呢？”

        云弗暮：“华贵典雅，好。”

        沈湛：“小青菜……”

        南灿：“这个……”

        云弗暮：“小家碧玉，好。”

        沈湛：“小青萝卜……”

        南灿：“这件……”

        云弗暮：“飘飘欲仙，好。”

        沈湛：“狗尾草炸毛啦……”

        南灿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沈湛脸上：“你给我闭嘴！”

        沈湛捂着脸泪目：“你打我……呜呜呜呜呜……我要告诉哥哥！哥哥……哇啊啊啊……”

        南灿：“……云师姐，你看我师兄还有救吗？”

        云弗暮淡淡的表示：“药效过了就好。”

        “这些，这些，这些，都包起来吧。”于是南灿兴高采烈继续购物，买了一堆衣服回去。身上还穿着那件被云弗暮夸是飘飘欲仙的绿衣。

        不过回到客栈的时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玉吟啸：“你穿的这是什么鬼？”

        “衣服啊，云师姐说飘飘欲仙可好看了。”南灿转了一圈。

        “她曾经还夸长明鱼长得可爱。”玉吟啸扶额。

        “你什么意思？你还说水荼烁是个夜叉，结果呢？我听叶师弟说他好看！也就云师姐不在的时候，你才敢这么说。”

        “是是是，我的错。”玉吟啸看书喝茶，对于审美不一致的表妹十分无语。

        “还有啊，我给你和师兄也买了几件，你试试。”

        “你还真打算过几天一身绿？”玉吟啸无语了。

        “当然，我一定要抓到卜纹鸟，不仅是给师兄当礼物，也是给妖界那群老东西看看，我可不是死的。”南灿叉腰冷哼，衣带飘飘，环佩叮当的走了。

        “哎……”玉吟啸叹了口气，在南灿留下的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挑出来一件和他身上颜色样式都差距不大的，剩下的全带上，去敲响了月失昼和沈湛的房门。

        “玉兄，你这是……”月失昼看着玉吟啸手里那袋衣服挑眉。

        “哦，南灿去成衣铺买了些衣物来，你们三个挑挑。”玉吟啸笑道。

        沈湛趴在月失昼肩上探出头来，看到玉吟啸就喊道：“大坏蛋！”

        玉吟啸失笑：“师弟啊……”

        “略略略……”沈湛对他比了个鬼脸，一个空翻躺回床上，趴在床上看着和玉吟啸客套完回来的月失昼，一派天真无邪，“哥哥！”

        “嗯，做得很好。”月失昼摸摸他的头，对着一堆衣服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取出一件制式华丽的墨绿色衣袍，把外袍往沈湛身上一批，摸了摸下巴看他，“这要是绣着蟒，就更配你显赫的身份了，对吧，装王？”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慢。

        “嗯？”沈湛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跟着月失昼一起念，“显赫身份，朱汪王！”

        月失昼：“……”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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