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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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盖聂荆轲二人同来挨个向众人请辞。具说是要一同游往齐国,实际从此不知所踪。
于是六人齐聚楼下:
拂布衣:不喝碗茶再走?!
此时二人各斟一碗,一饮而尽。
琴剑音:早点,吃点早点,早点马上来了——店小二!上早点!
……
荆轲:不必了,请从此辞。
盖聂、荆轲:(二人同声)告辞!(抱拳、起身离店)
二人刚走出门口,小二匆忙捧着早点赶来……
店小二:早点来咯!各位客官,请!
拂布衣:早什么点,没看人都走了吗!你个蠢东西,早干嘛去了(拍店小二头)。
店小二:这……小的刚才一直在备早点,这刚做好就立刻捧来了(摸头,委屈)。
拂布衣:(又是拍店小二头一下)你还狡辩!快走开!
店小二:是是是。拂大少爷说的是(下)
梧闻谅:不欺谓诚,因诚而真,因真而信,因信而生万物……(喃喃自语)。
庄明隐:我亦欲远游。
琴剑音:庄兄?这是……怎么忽然想到远游,可有去处?
庄明隐:寻烛之武,未有去处。
琴剑音:既如此,这天下之大,何处是寻?
庄明隐:一路向东,必有耳闻。
拂布衣:彼一辩客,便是寻得。意欲何为?
庄明隐:布衣兄弟此言差矣。烛兄自是能辩,但岂独辩客?彼之辩,亦是道之所在。我幼年时与他共习剑术,颇能记忆。若非他,恐今尚不能剑乎!
庄明隐:便是寻得,何须何为。二人秉烛畅饮一宵,共叙少年之事。足矣。
琴剑音:既如此,只寻便是。年少不游,亦是虚度年华。只有一件。
庄明隐:琴兄只讲。
琴剑音:天涯海角,请以相随!
拂布衣:小二上酒!(朝小二吼)
店小二:酒来了各位爷。不不,拂大少爷!(上酒)
此时四人鸦雀无声,只是斟酒立饮一阵。
梧闻谅:游也修身,学也修身,但行己路,何必他人(说毕取出木琴)。
随着一声“羽”音响起,刹时琴音四起,舒缓异常,听时如窥春雨,雨点滴滴答答下落历历在目。登时让人忘却一切愁劳。
琴剑音:是《碎雨》之曲。(琴剑音惊叹道)
拂布衣:满上!都满上!(给他人斟酒)
庄明隐:布衣兄弟,在秦都二日,使你破费不已。某无以为报,它日若是再遇,必不忘此厚情。今敢以辞去!(起身欲走)
庄明隐:(抱拳)告辞!
琴止。
梧闻谅:且慢!
梧闻谅:我年少时亦好游,只是自双目失明,便再难独自奔波。若必游,此行可否携带某一程?
庄明隐:这……(为难)
琴剑音:先生即有此愿,便是携同亦无大碍(给庄明隐使眼色)
梧闻谅:此行梧某必不负诸位。
庄明隐:这……(纠结)
拂布衣:恩兄若去,岂有我一人独留之理?我亦同游!
庄明隐:这……(为难)
琴剑音:哈哈哈!妙妙!谁说四人不可一道同游。哈哈。庄兄勿在作难,多人亦能事事有个照应,颇不寂寞。
庄明隐:既如此,唯琴兄之愿。
拂布衣: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恩兄若去,我必相随!
此时庄明隐转愕为喜,面露微笑。
拂布衣:店小二!
店小二:小的到!拂大少爷有何吩咐?
拂布衣:备车!
店小二:得嘞,这就备好!(下)
……
拂布衣:(向众人)我这就回家与父告辞!(起身欲走)
拂布衣:(回身拍头)不不,若父亲不允,岂不坏我事哉! 万不能让父亲知道。此事必不告父。
店小二:拂大少爷,门外车马已解……您看有何吩咐。
拂布衣:这等,立即派人到我府上,只说少爷立要千金,并以双车载之而来。吩咐必不能叫我父知道此事,只管驱车载金而来!
店小二:诺!小的这就去办!(欲下)
拂布衣:且慢!此事若办好,赏你十金。 另外,(脱下身上雕纹金边白壁)此为我随身信物,拂府无人不知。你将其带上,若对方刁难磨蹭好不爽快,你便出示此壁。只言稍有怠慢,必不宽恕!
店小二:(收过佩壁)得嘞!小的一定办好!一定办好!(下)
琴剑音:布衣兄弟何再要二车?
拂布衣:哈哈,中国之大,我恩兄又失明不见,若是徒步寻那烛之武。似此何年马月才能寻得?必有车载,始为方便。
众人听罢面露微笑。
庄明隐:此事还是拂兄弟想的周到。
拂布衣:岂不闻“千里之行,始于车下?”哈哈…
说罢四人开怀大笑。
梧闻谅:得则得,失则失,快则快,慢则慢(喃喃自语)。
庄明隐、琴剑音:(朝梧闻谅)啊?……
拂布衣:莫要管他,我早已习惯。
庄明隐、琴剑音:干!(敬酒)
琴剑音:干!
梧闻谅听罢亦拿起碗小酌一口。
不多时,两辆马车已开到贺春楼外,只听门外喧嚣不已:“拂大少爷呢?!”、“拂大少爷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可如何是好……”
店小二:没没,拂大少爷就在店内。请随我来!
拂布衣起身而出,朝众人道:“是我没错。今日得遇至友,无奈盘缠已尽,不能畅怀!故召你们送钱来,别无它事。”
下人随从:诺!(把黄金抬下)
拂布衣:且慢!东西就放车上!你们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
拂布衣:(作怒状)这什么这! 步行回去,把车留下。
拂布衣走到车边,取出黄金十锭丢给随从下人,道:“这是赏给你们的!”
随从下人:(纷纷磕头)多谢拂大少爷!多谢拂大少爷!小的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转身欲走)。
拂布衣:且慢!记得向我父请安,就说孩儿玩累了自然会回去。叫他不必牵挂!
拂府下人随从:诺!(下)
拂布衣:这是你的!(再次抓起十锭黄金交给店小二)
店小二:多谢大爷!不,多谢拂大少爷!多谢拂大少爷……(眼泪夺眶而出)小的家有老母,正身患重病,酒楼生意虽佳,可小的工薪微薄(满脸泪,哽咽),这黄金,这黄金十锭真如及时雨……小的(哽咽)……小的感激不尽(欲下)。
拂布衣:回来,自己伸手再抓五锭!
店小二:这……(为难)
拂布衣:这什么这,赶紧的。
说罢店小二惶恐伸手再抓五锭,惶恐跪拜而下。
梧闻谅:万物一体,万物一体(自内而出)。
拂布衣:(向内望)庄兄!琴兄!一切准备就绪。请!
庄明隐、琴剑音:(共同起身)请!
一共两辆车,四匹马,拂布衣将剩余黄金对半分,一车各塞一半。于是他扶起恩兄端坐于内,他为御。二人同车。另一辆,则琴剑音为御,庄明隐端坐于内。
“驾!”
琴剑音:上路!
“驾!”
庄明隐:(扯开车帘)天朗气爽,惠风和畅,信可行也(朝天微笑,喃喃自语道)。
……
转眼两辆车马已经风尘仆仆的一路驶出城外。
秦国郊外,车上,四人并驾缓行……
庄明隐:这秦国郊外,真是风光无限呐!
拂布衣:那是自然,再东一去,便是晋国。
琴剑音:听闻现今晋国国君实行仁义教化,百姓民风淳朴。烛之武若欲求仕,必往晋国。很可一去寻之。
庄明隐:可这崤山路险,车马难行,奈何?
梧闻谅:咳咳……不如先取道郑国,再入晋国,也好多个消息。
庄明隐:先生所言极是。
拂布衣:诺。
拂布衣:驾!驾……
琴剑音:等等我!驾……驾!
于是二车并驾往郑国飞驰而去,风尘四起……
很快到达郑国边境,路闻有人曾在陈蔡见过烛之武,于是在郑未作停留,一路又朝东直往陈蔡而去。在那荒山野岭,众人露宿一夜,天明又是快马加鞭赶路。不半日,却已到陈蔡边境。
(陈蔡边境)
路边老农数人交谈着。
老农甲:听闻夫子如今四处周游天下,讲论礼义,不知其人如何。
老农乙:哼哼!这孔夫子不务正业,整日信口雌黄!谈得个什么礼义,我辈憨畅之人,哪里须学他个什么礼义!只管勤奋耕种,来年丰收则个。习他个礼义,难道能养家糊口变出粮食来吗? 哼哼!
老农丙:我们国君早就说了,若此人胆敢闯我边境,则必杀之!
……
庄明隐:我固听闻这孔夫子在鲁国仕途受阻,郁郁不得志。于是带领众徒周游天下,也不知今在何处。
琴剑音:管他今在何处,反正不曾相识!或许只是徒有虚名之辈,我们此行又不寻他(车子不断缓慢走着)……
二车驶入境内,一路谈笑风生,沿途饱览陈蔡风光。此地亦是民风朴素,百姓安居乐业,不好远徙。众民与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亦少与它国往来……
不一日,二车又驶入陈蔡东南边境县城之内。傍晚时,四人只在县内寻到一处小酒楼,打扫风尘,便寻一处角落坐下了。
拂布衣:掌柜的!上酒食。
店掌柜:得嘞客官!
(不多时,酒食皆上)
店掌柜:听客官口音,不像是陈蔡之人,远道而来,可有好歹?不妨与小的直言。
拂布衣:实不相瞒。我等自秦国而来,特来寻人。
店掌柜:寻人?愿闻其名。
拂布衣:单姓一个“烛”,名“之武”。
店掌柜:烛之武?烛之……
店掌柜:似有耳闻,莫非……莫非是一年轻狂客!?
庄明隐:正是。
店掌柜:是这,数月前,似曾有人见一外乡狂客,亦是自秦而来,途径此地四处问人讨酒!听闻已然北上奔晋。不知是此人否?
庄明隐:嗟乎!是也。是也,正是此人。只可惜……
琴剑音:庄兄莫叹。既知所往,何求不得!
……
当夜四人饮酒夜话,各自归房,不题。
一大清早,四人辞别掌柜,匆匆登上车马赶路。正欲返郑奔晋,才出城外:
琴剑音:(朝众人喊,放慢车子)且慢!
拂布衣:(放慢车子)琴兄何事?
琴剑音:此地有琴音。
拂布衣:这陈蔡边境,四周草木荒凉,不见一人,何来琴音?
琴剑音:此音看似平静和缓,实则内心燥虑不安。此必是困顿之人所奏。
拂布衣:这?可的确不曾有闻啊?(又是停下车,仔细听了听)
梧闻谅:确有琴音。当在北位。
拂布衣:诺!走,去看看。驾!
于是二车向北缓行,行约有一里以上,琴音渐明。
琴剑音:且慢!布衣兄弟。我俩先停住车马,上前暗自探个究竟。莫要作声惊了对方。
拂布衣:唯唯。
于是二人停车,步行向琴音所在之处而去,行不远处,只闻有人以歌相和: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
细闻不远处又有二人私语:
某甲:我们追随夫子行礼义教化,而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这就是结果吗?
某乙:莫非夫子之言实恐有误。
某甲:我众人已是七日未食,穷困如此,可以说得上是绝境了!将奈何之?
某乙:不如各自早做打算!
……
于是又有人很快奔向弹琴之人处,言道:“自贡和子路说夫子之道或许行不通,才落得如此下场。正欲谋它去。”
弹琴之人拍案大怒:
孔子:赐与由,小人也!快快与我召来。
(于是二人被带到孔子面前)
孔子:听说你们对我有怀疑?
子贡:现在可以说的上是绝境了!
孔子:坐!我与你二人慢谈。
于是子路和子贡坐下静听:
孔子:我这难道能算得上绝境吗?昔日文王性命危在旦夕,却能拘而演周易;又文公流亡十九年才重回晋国,称霸诸侯。古来必是圣贤哪一个不曾经历磨难,相比之下,我这能算绝境吗?这是上天在考验我呀!……(云云)。
子路在一旁听的兴起,忽然操起盾牌舞了起来!于是孔子又是闭目悠然自弹。
子贡:我真是不知天之高,地之厚呀!
忽然子路发现路旁林边有动静,大叫道:“来者何人!休想暗算夫子!”操起大戈就朝布衣和剑音赶来。
此时拂布衣显得有些慌乱,而琴剑音则慢慢迎上前去:
琴剑音:在下非他人,乃是琴客,我等驾游于此,听闻夫子琴声,故寻来此。
拂布衣:对对!见你师徒正在论道,正不便打扰。
子路:哼!空口无凭,有何为证?
子路:你二人定是那宋国派来的奸细!又要加害我夫子!(说时操起大戈正要向前)
庄明隐:且慢!
突然庄明隐飞身而出。
庄明隐:我等实是秦国路客,只是闻得路异,才寻至于此。何苦为难似此?
子路:不信!你们在宋国把夫子演习礼仪的大树都给砍了!现在又追踪派人前来刺杀夫子,所以才鬼鬼祟祟!即是赶车过路客,何不见车?(说时“啊!”的大叫一声,操起大戈朝众人冲来。)
拂布衣、琴剑音:这……(二人同时惊愕)
庄明隐:壮士莫要欺人太甚(挡在面前)。
子路挥舞大戈向庄明隐击去,只是显得十分无力。庄明隐看出对方状态虚弱,便没有还手……一下,两下,三下,庄明隐只是左右闪避。
庄明隐:壮士何必如此?!
子路还是不断挥舞着:“休叫伤我夫子!”
无奈,庄明隐退后几步,忽然拔出游龙剑,一声龙啸过后,左右运了一番,使出一套“秋风扫叶”直朝前面大树挥去。登时,剑还未到,树已两折。
此时子路看得目瞪口呆。不觉把手上的大戈落于路旁。
子路:这……!
庄明隐:壮士不必狂躁。有话好好说则个。
子路:(逐渐冷静下来)既如此,你们敢不敢与我同去禀见夫子。夫子渊识,自有裁断!
于是三人抱拳齐声道:“如愿。”
子路走在前头,三人尾随其后,前来路旁面见孔子。
子路:(拜)夫子,此一行人鬼鬼祟祟,不知来历。只是被我在林中逮个正着,又辩称是赶车路客。请夫子裁断!
孔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由,不能如此不敬。
子路:这……(难堪)
庄明隐:尝闻孔夫子德渊博识,今日得见,果不虚传。
此时孔子正端坐地上,两手抚琴,状态虚弱无比。
孔子:三位意欲何往?
庄明隐:往晋寻一故友。
正说话间,只闻琴声又响,优婉无比。众人一视,道上两辆马车竟然并行缓缓而来,马步悠闲,毫无乱象……奇怪的是,众人只见车马自行,却不见御者。只是琴音响彻不绝。车马靠近时,众人看清了弹琴之人正是梧闻谅。
拂布衣:恩兄!(朝车内大喊)
庄明隐、琴剑音:先生!
马车到众人面前时,琴声戛然而止。四匹马同时亦是悠然停步,驯良无比。那车上走下一个蓝衣人,正是梧闻谅。
梧闻谅:你众人说去探路,却弃我于路,久久不见归来。
拂布衣:恩兄……
梧闻谅:我只是时过太久,知有异端,不知事态,故御马前来一遇。
拂布衣:恩兄勿怪,御马?!恩兄双目失明,却如何御得了马?
众人皆惊。
梧闻谅:我双目虽不能视,可马尚有耳。我有口,马有耳,如何却不能御?
琴剑音:马固然是有耳,可马岂通人语?能够驯良如此乎?
说罢梧闻谅哈哈大笑。
梧闻谅:此言差矣。马通人语是其一,其二马更通音。我非是以人语御马,而是以琴代口,以琴音御马也。
庄明隐:(惊讶)竟有此说!?
梧闻谅:马闻琴音,自通我意,固行于此。琴止,马亦止也。
孔子:敢问这位是?
拂布衣:此人非他,是我恩兄也。
孔子:久仰!久仰!
琴剑音:夫子何故寥落如此?
孔子:此事说来话长。
孔子:我众人自鲁国而出,一路行至于此。却不受各诸侯待见,因贫困不给,今日已是绝粮七日。故困于此。
拂布衣:这等!车上尚有余粮,快快分给众人!(说时取下粮食交给子路)
孔子:如此,是天不绝我孔某人也。敢拜谢诸位!(起身欲拜)
拂布衣:夫子不必!(扶起)粮虽不多,可也够你众人一顿之食。我另有黄金于车,可赠你十锭,以便将来(说时欲取)。
孔子:不可!不可!君子虽贫,而不改节。君子贵义,而不重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我萍水相逢,我孔某人又怎好收你如此厚礼呢。万万不可!
拂布衣:又是这话!岂不闻我拂大少爷……(打住)(喃喃自语)好像这也不是秦都……(摸头)也罢!也罢!
拂布衣:撞见便兄弟,何必骨肉亲!哪来的识与不识,相逢或不相逢!区区十锭,着实不足挂齿。(取下黄金)
拂布衣:(交给孔子)还请夫子收下!
孔子:不可!不可!这……
琴剑音:哈哈!必是要取之有道,请壮士再舞一番(朝子路),亦请夫子再奏一曲。此金便为酬报。(说罢朝拂布衣使了个眼色)
于是拂布衣很快将黄金转交子路。子路一把收下。然后操起盾牌十分卖力的舞了起来!孔子见事已至此,无奈摇摇头亦是闭目缓缓而奏。
只见那舞的人忘乎所以,那奏的人陶醉不已。四人手臂一碰,缓缓退去,直到登上车马,舞奏二人仍不停歇。直待车马缓缓而去,只见远处的一个大汉还在操盾起舞……
车马疾驰而行着,这一路真是风光无限,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尽收眼里。不二日,一行人已经穿越郑国,来到了晋国边境。此时正是黄昏,晋国城外,远处只见两辆车马缓缓而来……
拂布衣:开门!
城墙边下,拂布衣朝城墙上守卫喊着。
城墙守卫:(自上而下)来者何人!速报名姓。
拂布衣:我乃秦国上卿拂风之子!特来此地寻人,速速开门放我进去!
城墙守卫:拂风?没听过。秦国近年与我国交战不断。莫非你等是秦国派来的奸细?!
拂布衣:(恼羞成怒)你……
城墙守卫:即便不是,这天色已晚,城门已关。若必进城,还等来日鸡鸣查验则个!
拂布衣:岂有此理!连我父亲的面子也不给。异日我若禀报我父,再上奏秦王,教它晋国知个好歹!
琴剑音:罢了罢了!就在城郊外再度一晚,等鸡鸣再入则个。秦规亦是如此,岂独晋国。
庄明隐:琴兄所言极是,布衣兄弟不必气恼。就在城郊外再度一晚,天明再入也不迟。
拂布衣:(低头沉思片刻)(突然微笑)且慢!
拂布衣:(朝城墙上大喊)此是黄金十锭,必欲使城门一开关,城上众兄弟今晚也可拿去讨个好酒肉!
城墙上众守卫,听罢面面相觑。
城墙守卫:这……
守卫甲:不如先开城门一着,把城外干柴收回。以免夜间雨露淋湿明日无柴可烧为上。
守卫乙:此言不差,必是高见!
守卫头头:(寻思了一下)(一声令下)开门收柴!
于是城门大开,二车穿梭而入。拂布衣回头朝守卫头头望了一眼,并未有话。转身悠然驾车入城……“轰!”的一声,城门又被关上了!
……
晋城内街道上。
拂布衣:赵家楼?
拂布衣朝街上一大酒楼招牌望去,只见楼内灯火闪烁辉煌。
拂布衣:就是你了!(拂布衣指着招牌说道)
两辆车马双双停在楼门外,登时迎来了一个店小二。
店小二:客官,饮酒还是住宿?
拂布衣:都要!
店小二:好嘞!各位客官请随我来,这就吩咐下人把您的车马安置好。
拂布衣:记得将车上两箱物事抬上房内。
店小二:得嘞!
你道店小二万一私开客人两箱金子盗窃怎么办?看官,当时行窃可是死罪。他又岂知客人记与不记数目?况且家眷都在城中,若是客人不记数则罢,必是记数,小二必是插翅难逃。故给十个胆,店家也不敢盗窃客人财物。
店掌柜:四位客官,畅饮还是住宿?
拂布衣:都要,先来四间上房。
店掌柜:是这等,上房只剩两间。不如再要两间下房?
拂布衣:这……(望向众人)
庄明隐琴剑音只是沉默唯唯而已。
拂布衣:不要下房!就要两间上房!——先上酒,上等的!(说罢寻桌入座)
店掌柜:诺!
琴剑音:(落座后问)四人如何就要两间上房?
拂布衣:这下房住客人杂,气味浓重。着实不堪入住!
拂布衣:必是上房,我与恩兄同住,你与庄兄同住则个。况在秦时,我亦常在恩兄家饮醉即睡,毫不生分。
庄明隐:某在昆仑只住山洞,便是露宿城外,亦不知所异。何况上房!
琴剑音:如此便好,我亦无碍。
拂布衣:好!好!上酒!
店小二:酒来咧!上等的虎骨酒。
于是四人桌前对饮:“干!”细谈夜话,待到半醉时才共回其房。夜来无话,不题。
天明之时,一位壮士闯入赵家楼!此时众人还未睡醒。
少年廉颇:掌柜的!来十斤牛肉!两斤好酒!
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强壮无比。毅然不惧初春之寒,只着一身粗布短衣,进店便坐。
少年廉颇:快上酒!
“来咧客官!”店小二很快将酒肉奉上。不多时,此人狼吞虎咽,十斤牛肉两斤酒,登时而尽。
少年廉颇:畅快!(摸肚子喊叫着)似此始为畅快!哈哈
店掌柜:(走上前来)这位客官,一共是一锭金子。
少年廉颇此时摸摸口袋,摸出一些碎银和刀币。全部推给店掌柜:“给!”
店掌柜:(看了看)这……客官您这远远不够一锭金啊!
少年廉颇:(怒目直视)甚么够与不够!俺就这些,全都叫你赚了罢!(起身要走)放开我!你还不知足,你还要俺的怎的?
少年廉颇:快放开!俺的要赶去充军!
店掌柜此时死抓住廉颇不放。
店掌柜:(大喊)青天白日啊!有人吃霸王餐啊!
廉颇一直把他拖到门口……
店掌柜:(大喊)青天白日啊!有人吃霸王餐啊!大家快来看啊!此人吃酒不付钱!
这时店小二招呼着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很快酒楼前的街道人群渐多,众人纷纷指指点点。
少年廉颇想一手甩开店掌柜,可店掌柜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怎么都甩不开!
少年廉颇:说甚么不付钱?俺的已经把俺所有钱付你了,你还死抓着俺干啥!快放开!俺要赶去充军!否则……(怒状)
店掌柜:青天白日啊!喝酒吃肉不付钱,还要动手打人!快来看呐!
很快又惊动更多人,门前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拂布衣:大清早什么这么吵!(楼上拂布衣忽然起身)
眼见恩兄还在闭目打坐,刚打开房门,只见琴、庄二人也正向他走来,正要下楼。
琴剑音:楼下发生了什么这么吵闹?
拂布衣:我也不清楚,正欲下楼一探究竟。
说时梧闻谅也已经站起身来,走出房门。
庄明隐:走!一块去看看。
……
于是四人一同结伴下楼,刚出店门:
店掌柜:四位客官来得正好!快给小的评评理呀!此人吃饭不付钱,还要打人!
拂布衣:竟有此事?
店掌柜:可不是吗!大伙评评理!一大清早,此人来店要了十斤牛肉二斤好酒。酒足肉饱,他却只给了我这么些钱?(说时一手掏出碎银刀币,摊开给众人看)
少年廉颇:(挣扎)快放开!
少年廉颇:俺的肚子饿了,便吃了,俺的就这多,全给你了!你还要俺的咋的!
庄明隐:可你这远远不够啊?
店掌柜:是这话,是这话!
少年廉颇:(挣扎)快放开!俺的要当兵,当大将军!
少年廉颇:俺的是大将军,大将军会差你这点酒钱吗! 快放开……
琴剑音:这……(尴尬)
少年廉颇:俺的是大将军!快放开!(怎么甩也甩不掉掌柜的手)
只见眼前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拂布衣:得得得!我以为什么大事。大清早扰人清梦,原来就为这等小事!
拂布衣:屁大点事!大将军你过来!(朝廉颇)
少年廉颇:(拖着掌柜靠近)咋!有话就说!俺的不怕。
拂布衣:(掏出一锭金子)给!这够不够你的酒钱?
掌柜一把夺过金子,放开了廉颇。满口道:“够!够!刚好一锭金子。”
拂布衣:这不就结事了。何必周折喧嚣如此。
少年廉颇:(向拂布衣一拜)多谢。
转身向众人:“快让开!让开!俺的正要赶去充军!”于是挤开人群,悠然而去……
梧闻谅:言必信,行必果。善让舒然,以和为贵,以谦为美,以人为本。
庄明隐向拂布衣抱拳无言。而后众人转身走回酒楼……
忽然街道人群之外,又有人卖起了武艺。
乐羊:来来!看看啊!一手祖传的“擒拿戏”,不好看不收钱啊!
众人目光又纷纷转向说话的人。
只见他时而金鸡独立,时而站着桩步双手乱舞,“嚯嚯哈哈”的叫个不停。时而又举起板凳,时而又放下板凳,上上下下的跳个不停。突然一招“猛虎跃食”,时而一招“鹰博走兔”,整个精彩绝伦。
幼年乐毅:爹爹!爹爹!我想吃糖葫芦。(上前扯住乐羊衣角摇晃)
乐羊:就有!就有!来来看看呐!(擦了擦汗)祖传的擒拿啊!演不好不要钱啊!
乐羊:孩儿,你先到那旁坐下。待爹爹演完,就给你买糖葫芦!
乐毅听后乖乖回到一旁,呆呆着望着爹爹。
众人:好!好!演的好!(拍手叫道)
众人纷纷丢下刀币。
乐羊:多谢各位!(抱拳)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朝众人打转)
此时琴剑音一直在一旁观看着。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刚好路过他们身边。琴剑音慌忙赶上要了几串,回到拿到幼年乐毅面前:“给!糖葫芦。”
幼年乐毅:谢谢大哥哥。(说罢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
乐羊走上前。
乐羊:这位是?(抱拳)
琴剑音:在下江湖路客,别无它事,只是所见小孩子想吃糖葫芦,就顺手买了几串。权当观戏赏酬。
拂布衣:(和众人赶上前)琴兄!四处寻你不见,原来你早也围了过来。
琴剑音:(不好意思)这……某亦是见此热闹。这等,布衣兄弟,你身上还有携带金锭无?
拂布衣:(上下掏了半天)我记得带着一两块(接着掏)刚付了一块酒肉钱,或许还有一块。
拂布衣:有了!果然还有一块。 给!琴兄。(交给琴剑音)
琴剑音将那一锭金子拿到乐羊父子面前,交到乐毅手上,说道:这个给你!这个叫“黄金”,能买很多糖葫芦。来,把他装到衣袋里!
幼年乐毅:(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幼年乐毅:(忽然大喊)黄金!爹爹!——爹爹,我有黄金了!
于是乐羊把乐毅抱起,转了两圈,然后放下,对乐毅说道:“还不快谢谢叔叔。”
幼年乐毅:谢谢叔叔。
乐羊:(抱拳)谢过贵人。不敢请问贵人名姓。
琴剑音:江湖过客而已,何必名姓。有琴有剑即是音。哈哈哈哈……(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乐羊:(喃喃自语)有琴有剑便是音,琴剑音,琴剑音……
……
二人携手回到酒楼,庄明隐与梧闻谅已然入座,正在斟茶共话。
……
庄明隐:先生,那么敢问仁义?
梧闻谅:无害不伤,由绝而止。
庄明隐:那么再问“善恶”?
梧闻谅:予人痛苦便是恶,予人欢笑即是善。
庄明隐:再问善。
梧闻谅:夜安为善,不安则误。误则思,思则正,正则安,安即善。
拂布衣:妙哉!妙哉!(抚掌而入)何兴谈论似此?
庄明隐:无它,不过闲事共话。先生渊博,故请教一番。
拂布衣:十年来,我亦每每提壶向恩兄请教共饮!趁先生醉时,我亦是天文地理,道德人怀,无所不问!哈哈……
梧闻谅:我未尝醉(面容微晃两下)。
拂布衣:小二上早点!把这晋地名吃,全给我摆上!
店小二:得嘞!客官。(下)
众人闲谈不多时,数人轮流端盘而上。
店小二:(唱)珍宝绿豆糕上、桃花大饼上、凤凰酱腿上、肥鹿馅包上、紫金牛舌上……
店小二:这紫金牛舌啊,客官您尝尝看!这可是咱店的招牌名菜,每日方圆数里可是供不应求。尝尝看!
拂布衣:得了!得!放下便是。这好东西我吃的可多了,休要在我面前夸口。
店小二:小的不敢,您尝尝看,小的不敢欺您,的确是招牌牛舌,
拂布衣:得得得。(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我尝一口!(放入口中,嗯的一声闭上眼)
店小二:怎样?
拂布衣:非常好吃!
店小二:小的就说,诸位客官慢用。小的们这就退下了!(下)
茶足饭饱,众人起身欲继续赶路东行。
拂布衣:掌柜的!我等今日便去,先为我备好车马。
店掌柜:得嘞!这就吩咐人牵出。——黄大,黄大,赶紧去把众官人的车马牵出。
拂布衣:掌柜的,再向你打听一件事。
店掌柜:客官但讲无妨。
庄明隐:(插话)可曾听闻“烛之武”?此人自秦国而来,为一年轻狂客,最好饮酒。
拂布衣:正是此事。
店掌柜:(作细思状)
店掌柜:着实不曾有闻,不过城内有位“万事通”。就在东门旁出摊。凡是奇闻异事,往来名士,无所不知。客官不妨向此人打听打听!
拂布衣:如此自好,如此自好。结账!
店掌柜:小的早算明白,一共是黄金三锭。分文不假。
拂布衣:把我箱子抬来!
说时店小二和黄大等人已经把众人的物事,自上而下抬来。拂布衣走上前,打开箱子,抓起黄金三锭。交给掌柜:
众人向掌柜:“告辞!”
店掌柜:客官慢行!恕难远送。
于是众人上车向城东门驶去。一路上这晋城中人流涌动,好不热闹。各种摆摊的、吆喝的、杂耍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齐聚街上。不一会,车子便缓缓驶到东门前。
眼见城门边上,墙下不远处有一醒目布条飘舞着。上面赫然写着“天上地下,无所不通”八个大字。旁边端坐着一位老者,正对着一卷卷竹卷,聚精会神的看着。不必说,此人必是“万事通”。
众人匆忙下车赶到其人面前:
琴剑音首先开口问道。
琴剑音:这位先生可是城中“万事通”?
万事通:(眼也没抬,仍在看竹卷)来人可是“有琴有剑便是音”,秦国琴客“琴剑音”?
拂布衣:(拍手大叫)哈哈!妙!大妙!果然找对人了,此人必是万事通。
庄明隐:敢问先生,可闻得一名叫“烛之武”的过客?出于秦国,由郑国而来,年可二十有八,为人……(话未说完,忽然被对方打断)
万事通:为人狂荡,最好饮酒讲武,是此人乎?
庄明隐:正是此人。如今可曾闻其去处?
万事通:二月前,确有一烛之武路过此地,当时我曾与他有过短暂交谈,说是欲望齐国求仕,想必此时已在齐国。
庄明隐:如此,多谢先生指点。
万事通:一百刀币。
庄生忽然一愣,四下摸摸衣袖,竟无一枚晋国刀币。
“哈哈哈!”拂布衣在后大笑着,回身取过一锭金子,丢到万事通面前。然后说道:
拂布衣:我四人远游于此,并无携带其它。唯有金子。如此一锭,权当感谢。
万事通拾起黄金,擦了几遍,装入衣袖,不觉面露喜色。不再看竹卷而望向来人。
只见他左手掐了掐,又按着额头双目微闭,又是张开双眼掐了又掐,忽然喜色更甚,哈哈大笑了起来……
万事通:哈哈哈哈!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重复着)!此乃天定,天定……哈哈,哈哈哈哈!可喜可喜!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拂布衣:还请先生明示。
万事通:此不可泄露天机一也。哈哈哈!可喜可喜!
众人无奈,于是抱拳告辞转身欲离。
琴剑音:这可真是个怪人。又说天上地下无所不通,又说天机不可泄露。奇怪!
梧闻谅:非也。或有天机,可泄或不可泄,非一论也。(暗暗微笑)
于是四人重上车马,径直朝城外驰去。疾驰三百里后,竟然路过晋国都城,此时日头渐斜,于是拂布衣提议到晋都歇息游玩半日,等酒足饭饱,明天再赶路也不迟!众人只是唯唯。
于是两辆车马转向驶入晋都西门。
这晋国国都,果真不同凡响。比较先前晋国小城,更是热闹非凡,叫人眼花缭乱。单单马车道的宽度,就宽大了三倍。各式贵人车马往来不绝。
再看看街道两旁,“魏家楼”、“赵家楼”、“智家楼”、“韩家楼”、“凤凰阁”、“歌姬楼”……各式各样的酒楼绵延不绝。
街道上有成群结队的贵公子结伴嬉戏,有摆摊吆喝的,也有投壶博乐的,有变戏法的,也有赶牛贩马的……总之人流涌动,喧嚣往来不绝。
二乘车马缓缓前行,一路感受着晋地民风,一路也在寻找一间今晚下榻的酒楼。
突然之间,听闻路旁有人悲啼,凄惨之至,叫人心如秋水泛荡。
拂布衣:那是谁在啼哭?竟然凄惨如此。
众人停下车马,循啼哭声望去,只见路人正围在一处,左右交耳向面前指指点点着。于是众人停车,朝所围之处而去。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只见正中是一妙龄少女在啼哭。她身着素衣,年可十七八,头缠白巾,面前摆着一副竹席,席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位长者。均以白纱遮面。一动不动。而女子面前,也屹然立着一块牌子:卖身葬亲。
细瞧这女子,已是哭得泪眼迷离,消瘦的脸庞此时在黄昏下显得楚楚可怜。不过仍旧无法掩饰她那精致的五官面容。
拂布衣:姑娘,你这是何苦?何事感伤至此,叫人心痛不已。
素衣女子:官人!(边哭边喊)要为奴家做主啊!(还是在哭),奴家……奴家……(哽咽啼哭不止)
拂布衣:(打断)得!你莫要再哭。似此叫人如何能听完整!
素衣女子:(擦干眼泪,强忍着)奴家姓“佐”名“紫涵”,自幼跟随养父养母沦落此地。养父母唯我一女,故把我视为己出,并无半点生分怠慢。
素衣女子:于是父母辛苦操劳,我们一家三口就居住于城郊之外。父母教我读书织作,闲时母亲亦教我习画。转眼十六年,日子过得还算平淡美满。(哽咽,开始啼哭)
素衣女子:(哽咽不止)可是……可是近来,曾托父母之命进城采购,无料回到家门不远处时,竟见二人慌忙自我家中逃窜出。小女子所见时惊吓不已,心知不好。正巧二人又见小女子,于是竟朝小女子冲来。(啼哭)
素衣女子:(一直啼哭)小女子拼命急忙回跑,正到城墙下时大喊:“来人啊!强盗啊!”引来城中巡视卫兵,这时强盗见状,才返身逃之夭夭。
佐紫涵:(哽咽)无奈…无奈赶回家中时,只见父母双双倒地不起,嘴里还念叨着:“快走!有强盗!有强盗!”说罢气绝而亡。(哽咽,又是大哭不止)家中翻箱倒柜,残乱不堪,自是值钱的财货皆抢掠一空。
佐紫涵:小女子险些昏绝,已是无依无靠,不得已还要独自料理后事。于是苦求边邻,才以牛车将双亲载入城中,颠簸至此。小女子万不得已,唯有卖身葬双亲。
琴剑音:岂有此理!
庄明隐此时双拳紧握,梧闻谅面露难色。众人听罢亦是唏嘘不已……
拂布衣:光天化日,竟闻此事!光天化日……(咬牙愤慨)
拂布衣:这等(平静下来),死者为大,必以先葬,不得久曝街头,来人!(左右望望回过神)众人谁愿替我搬运即刻葬了二老,此为黄金十锭,先葬先得!
于是众人纷纷抢上前来。
少年墨翟:我愿代葬二老!
只见眼前一位布衣壮士,脚着草鞋,头戴斗笠,声音极其洪亮走上前来……
拂布衣:这位壮士是?
墨翟:在下墨翟,宋国人也,年少远游至此。正路过此地,方闻此事,特来相助!
拂布衣:如此。先将黄金十锭拿去(递上去),待事办妥之后,另有重赏!
墨翟:(一手拒绝)不必。
众人:这……
墨翟:万事莫贵于义,行义本是天愿所在。夫行天之愿,得天之赐。何须再索人间物事?方才行义?
梧闻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静以修身,莫惦功名。
拂布衣:(向墨翟)似此……岂不劳苦壮士之力?
墨翟:此话差矣。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若使天下兼相爱,爱人若爱其身,犹有不善乎?似如此,视人父母若己,犹有不孝乎?视人弟子若己,犹有不慈乎?必使天下兼相爱。始为大善。
拂布衣:妙!先生之言响彻古今,让人耳目一新。如此高见之人,我必交之。然,葬人父母虽为义事,金子不可不取。购棺择地,岂不必花费乎?
墨翟:这……(为难状)墨翟未虑及此事。
拂布衣:这等。先生先将十锭收下,选一口好棺,雇人合力搬运二老入殓后,余金分别赠予众人作为酬劳。我这另有黄金十锭,必是选购一块风水宝地,才将二老下葬。我等先于前面的“尚贤楼”相待,必是了却事情后,你墨翟再来与我众人相聚。若那时还有余金,你在还我如何?
墨翟:如此……(稍作考虑)若有余金,我必相还,分毫不取。
拂布衣:一言为定。
墨翟:事不宜迟,这就动身。
于是拂布衣将二十锭转授墨子,墨子吩咐众人,立刻忙活起来。先往城中寿店中购买相关物事寿棺。不题。
佐紫涵:小女子感激不尽!愿为公子洒扫梳理。做牛做马,在所不辞!(下跪)
拂布衣:(扶起)哪里话!路见不平,上前相助,本是我辈义之所在,何必这般那般,苦苦啼啼。
佐紫涵:公子……
拂布衣:不必多言。你可有去处?或有远近亲戚?我雇人务必将你送去!
佐紫涵:自父母双亡,小女子别无它亲。若必不肯相随,唯有流落风尘。
拂布衣:这……(十分为难,望向三人)
庄明隐:(无言)
琴剑音:日已西斜,不如先一同随至尚贤楼,待墨翟归来,明日再作计较。
梧闻谅:今生缘是前世定,缘来缘去,自有定数。
拂布衣:如此,你便先随我上“尚贤楼”,明日再作计较。只有一件,擦干眼泪。
佐紫涵:(擦干眼泪,面露微笑)多谢公子成全!
于是一行人等前往前方不远处的“尚贤楼”。
拂布衣:掌柜的!安顿车马,五间上房!
店掌柜:得嘞!(吩咐下人)
当夜,众人围着方桌,秉烛夜话,等待墨翟。
拂布衣:(向佐紫涵)你可有一技之长?
佐紫涵:奴家平生好画,诗赋亦平生所习。便是那打扫针织之事,亦颇不粗糙。
拂布衣:可会驾马车不会?
此话一出,众人吃惊望向拂布衣……
佐紫涵:奴家尚未有车马,况奴家为女子,如何习得御车。
拂布衣:也罢,也罢!话说墨先生如何若晚还不归来?
琴剑音:也许另遇它变,事未完成,也不可知。
拂布衣:如此……便再等一等。
夜渐深,仍然不见墨翟归来。
拂布衣:也罢!只等明日必归,何急一时。
说罢众人又是小酌数轮,而后各自归房歇息,当夜无话,不题
鸡鸣之时,只见墨翟独自从城郊外赶进城来,寻至“尚贤楼”下,此时天色尚朦胧。酒楼尚未开张。于是墨翟趴在门前睡着了……
醒来时,只见五人站在面前:
拂布衣:先生!先生!醒醒。
琴剑音:壮士,醒醒!醒醒!
……
墨翟:(醒来,睁开双眼)你们怎么来了?(快速起身)
墨翟:未能相迎,着实惭愧!
拂布衣:先生何故在此?
墨翟:(回过神来,十分不好意思)
墨翟:是此。昨日购得一副好棺,将二老入殓盖棺后。请得一位高明先生在城郊相得一块风水宝地,众人合力抬出城郊时,眼见日落西沉,未及下葬。
墨翟:再看那城门将要关闭,众人不愿在郊外露宿,于是分了黄金,放下棺椁纷纷赶回城内。于是我一人独自持锄,掘出一处浅坑,将棺椁缓缓移入坑内,于是刨土再掘,直至棺椁逐渐下沉,深度完全,然后才爬出坑外,将土埋入踏平。这时才算完事,再看天色,早已黑的深沉。于是我回到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只在城墙外小酣半晌,不多时,鸡已鸣,城门大开,这时才匆忙赶来尚贤楼……
墨翟:说来惭愧!赶到此处,却见酒楼关闭,于是在门前不自觉又是睡下了……再睁眼时(摸摸头),就是这般景象了。说来惭愧!(抱拳)
庄明隐:(抱拳)先生……(赶忙扶起)
墨翟:(掏衣袖)这等!尚存十锭,并不曾用,还请归还!(递给拂布衣)
拂布衣:自不必还,先生勿提。先入酒楼洒扫风尘,再作计较!
墨翟:言必信,说一不二。必归还!(再次奉上)
拂布衣:这……
梧闻谅:便收下吧!他必是不会收的(向拂布衣)。
于是拂布衣只好收下,六人才欣然再入酒楼。
拂布衣:掌柜上酒!这是黄金十锭,(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只换上乘美酒珍馐佳肴,务必叫我诸位今日快活!必是不够,再作计较。
掌柜一见这黄灿灿的金子,乐得天旋地转。
店掌柜:得嘞客官!不,这位爷!够!够!绝对够。好酒佳肴,这就吩咐。(于是匆匆而下。)
很快,店小二先是捧上美酒。
拂布衣:先生昨夜辛苦,小生敬你一杯!请。
墨翟:(抱拳捧酒)请!(一饮而尽)
墨翟:冢位就在城外一里不远处,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实为风水宝地。我已做好标记,若要立碑,在下随时引路。
拂布衣:如此自好!小二!(朝店小二喊)
店小二:来咧!客官有何吩咐?
拂布衣:这是一锭黄金,务必拿去携此女子找城内最好的刻碑师傅,按照此女子之意愿,速速刻一碑。然后速速送来酒楼。我等在酒楼等候,事成之后,另有奖励。
店小二:得嘞!小的这就去办。(与佐紫涵同下)
佐紫涵:再谢公子(向拂布衣弯腰行礼)(下)
酒菜皆上,齐。
剩下五人交杯换盏,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
庄明隐:先生意欲何往?
墨翟:当今天下纷乱在即,必是远游各国,施讲大义,免于征战,为某平生所愿。
庄明隐:可知留处?来日有幸拜访。
墨翟:江湖何处不安家,我亦不知归处何方!只是四处宣讲仁义兼爱之理,方是去向。
庄明隐:如此,请敬先生一杯!(敬酒)
梧闻谅:广掘不怨,怨必无力,幸成一时,而终必去。厦高千仞,亦为基深,以德为基,可以广视。
墨翟:承蒙先生赐教!(抱拳,立饮)
琴剑音:请以一曲相赠。
说时取下身负玉琴,打开布裹,置身桌上。
商音带起,转入角音,羽音主奏,绵连不绝于耳。这是一曲《短歌行》,曲内变化微妙,与众人此时心境无不相合。他仿佛不是在弹琴,而是在吐露无数心声,让听者感慨不已。
数个时辰之后……
酒毕,店小二携佐紫涵赶回酒楼。于是店小二退回门前高呼:
店小二:各位客官,石碑已经刻好,刻碑人及石碑正在楼外牛车上等候。
墨翟:该起行了!
拂布衣:掌柜结账!(拍桌大喊)
于是众人起身整理衣袍准备离开。
店掌柜:共十金,官人先前已经付过,正正好。车马这就安排,诸位客官慢走!
众人走出门外,只见有一牛车拉着一块石碑,车上正坐着一个刻碑匠。
拂布衣:紫涵,你到牛车上先坐着。
佐紫涵:啊?
拂布衣:我众人就二车,你一女子,一会怕是无处容身。。
很快两辆车马已经拉出备好。
于是四人仍旧登车,墨翟与布衣同驾一车,向众人道:“跟着我们!”,向众人喊道:“跟着我们!”随着“驾!”的一声,三辆车纷纷移向郊外驶去。墨翟一路指点众人来到埋葬处,土尚新。
于是众人下车微拜,铲土盖成一座小坟,并合力将石碑深深插进土中,再拜而散。
拂布衣:(掏出五锭,交给小二和碑匠)这是你们的,你两共分。
于是碑匠驾牛车载小二双双返回城内不题。
余下六人,只在坟旁不远处:
墨翟:事已毕,请从此辞。(抱拳向众人)
拂布衣:先生且慢!仍有一事相求。
墨翟:但说无妨。
拂布衣:此女子已无亲眷,我众人远游,携带不便,交由你如何?
墨翟:我只身一人,身无巨金,更是携带不便。此件不可。
拂布衣:何须言金?先生但言多少我取。
此时佐紫涵正脱下素衣孝服,摘下白巾,露出一副小家碧玉打扮。只见她:五官精致,面若桃花,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娇小可爱,并无先前那般哭得梨花带雨模样。毅然也是绝世美人。
墨翟:不可!(果断拒绝,伸手抵挡)事已毕,请从此辞!(再次抱拳)
庄明隐:先生……(正欲再言)
墨翟:告辞!(转身就走)
拂布衣亦再挽留,只见梧闻谅微微言道:“不必再留。”
于是众人目送墨翟远去,不知其将何往。
剩下五人,两辆车,这时场面突然沉默半晌。
“带我走。”佐紫涵首先开口。
“这……”拂布衣纠结着,再次望向众人。
琴剑音:就带上她也无妨。她一小女子,亦无去处。
拂布衣:恩兄意下如何?
梧闻谅:(无言)
拂布衣:庄兄呢?
庄明隐:也非不可,只有一件。
拂布衣:哪一件?
庄明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一行四人二车,一驾一乘,若是携她,将安何处?
拂布衣:原来是这!这不碍事。
拂布衣:庄兄你二人仍驾一车二马,我三人同驾一车。至于紫涵,就随我一人同驾一马,恩兄仍端坐于内。
庄明隐:可她如何能得驾马御车?
佐紫涵:小女子委实不曾学过御车马。(低头,失落)
拂布衣:不会便教!这有何难?你上来。(说时已登上车)
于是左右二马,布衣坐左,紫涵坐右。“你瞧着!”说时另将一鞭递给紫涵,随着“驾!”的一声,马动了起来!
拂布衣:你听着!(向身边紫涵)
拂布衣:手握缰绳,就像这样。但凡放松缰绳,喊“驾!”的一声,马就会动。但凡想要马跑的快些,就给它一鞭子,再喊“驾!”马就会跑的快些!像这样(抽一鞭)“驾”!
忽然之间,马飞驰了起来。吓得紫涵险些掉了下去!
拂布衣收紧缰绳,喊:“迂!”的一声,马立刻停了下来!
拂布衣:但凡收紧缰绳,像这样。喊“迂!”的一声,马就会停下。懂了吗? 来!你试试。
佐紫涵:(放松缰绳)驾!(马果然动了起来)
佐紫涵:(收紧缰绳)迂!(马果然停了下来)
于是她试着给了马一鞭,那马便加速飞驰了起来。
佐紫涵:哈哈!好玩,好玩!
拂布衣:你慢些!慢些!先停下来。(坐在一旁的拂布衣说道)
佐紫涵:迂!(收紧缰绳)
只见马又缓慢的停了下来。
拂布衣:你可真是聪明的昂!一教就会。
佐紫涵:(低头脸红)这下可以带上我了吧!
于是由佐紫涵将车马自驾向众人狂奔而来,众人一看,震惊不已。
拂布衣:别别!你慢些!停住!停住!(慌乱)
佐紫涵:迂!……(一声长叹,只见那马缓慢停了下来!)
佐紫涵得意的望向庄明隐,庄明隐显得有些无奈:
庄明隐:似此,布衣兄弟便带上她吧。我无话可说。
于是拂布衣面露微笑,不过还是转身向佐紫涵说道:
拂布衣:虽然带上你。可不许惹麻烦。要听安排!还有这洒扫养马之事,就交给你了。至于车上物事,也要交给你去看管。
佐紫涵:唯公子之命是从。
于是五人二车,从晋都郊外朝东直向齐国奔去……
车马一路飞驰着,遇城便住宿,遇野外则三人下车,在车旁起火酣睡,让出车厢留恩兄和紫涵各在一车上露宿。如此数日,不觉已经出了晋国,穿越卫国,从而来到鲁国边境。
进入鲁国,此时正闻齐鲁二国连年交战,导致边境封锁,二国双方车马往来绝禁,不得入齐。在鲁国滞留了数日,撞见了正在鲁国游荡求学的吴起。
这吴起独自离家而去,来到鲁国求学,起初拜在孔门之下。后来某日,听闻家母已亡,竟不悲泣。只是仰天大叫三声!然后低头继续读书,亦不回家送丧。于是人们纷纷传说:“吴起不孝!”而后又被孔子弟子听闻,将其逐出孔门,且不承认有此学生。
于是吴起在鲁国四处漂泊,此时正是穷困潦倒之际。
琴剑音:你们瞧!那树下坐着一个少年,正在独自以沙石树木为城,独自演习攻战呢!瞧他好不专注。
拂布衣:还真是!走,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下车来到吴起身旁,不想吴起却不理会,还是独自埋头演习攻战着。边“战”还边拍手大叫!仿佛身临其境。
庄明隐:何事投入至此。
吴起:非它!(埋头边玩边说)正忧人不知我,故独此为乐。
庄明隐:愿闻其详。
吴起:(抬头看了问话人一眼)在下吴起,某家贫寒,与母相依为命,眼见母亲年老,却一事无成不能叫母亲享福。只是每天陪在母亲身边,叫家乡众人耻笑,对此深感愧疚。于是发愤离家,求学于孔门,只图它日能够学有所成,谋个一官半职回家光耀母亲,使母亲安度万年。于是日夜发愤刻苦学习,常秉烛夜读不眠。
吴起:不想某日竟由乡人传来母亲去世消息。于是悲愤不已。考虑路途遥远,身无来回盘费,又不能荒废学业。于是只能长啸三声继续发愤苦读。只待它日博个成绩,再回乡光耀母亲于九泉之下。(开始苦笑)不想世人众口相传,皆言我不孝,还将我逐出学堂。故沦落于此。只好每日以沙石虫蚁为伴,演练攻城兵法。以解忧愁。
拂布衣:似此,今欲何往?
吴起:尚不知。
拂布衣:如何消瘦无力如此?
吴起:实不相瞒。某已是三日未尝进食。
拂布衣:此时齐鲁交战在即,汝奈之何?
吴起:必是鲁国不能用我。若能用我,莫说它齐国!便是它秦晋二国联手,某亦不在话下。
琴剑音:豁!此少年好大的口气!
拂布衣:说的好!(朝吴起)大鹏水击三千里,壮志似此者,来日必成大器!此地可有酒楼?酒足饭饱之后,再叙不迟。
吴起:城内往北三里,有楼名曰“君子楼”,为此城第一酒楼。很可以一叙。
于是吴起登上庄生之车,六人于车同往君子楼。不多时,便已到君子楼下。
店小二:(迎出)各位官人,请!
拂布衣:安顿车马。上好酒好肉。
店小二:诺!唯客官之命。
于是六人齐聚一桌,开怀痛饮!庄明隐开口问道:
庄明隐:(向吴起)闻此地争战,齐国大军包围边界,不得过齐。吴起兄弟可有过齐之法?
吴起:欲意过齐何为?
庄明隐:寻一故人。
吴起:重否?
庄明隐:重。
吴起:必是此,听闻城外有一隐士。姓曹,名刿,若得此人,鲁国尚可退齐,届时你等自可通过。
庄明隐:可此人今在何处?可否领去一见?
吴起:我亦不知其住何处,只是听闻必在城郊十里外居住。若必过齐,我当去寻访!
琴剑音:此人身在何处尚不可知,能否退齐,更不可知。此事有待商量。
吴起:必能退齐……
拂布衣:还是先不提这事,只管畅快今宵。请!(举杯)
吴起:请!(一饮而尽)
吴起:诸位放心!若欲过齐,我必寻之!以了此饭之德。只是时日问题尚不可知。不知诸位急与不急。
……
于是当晚众人一饮方休,次日天明,吴起已来匆匆告别,离众人而去。从此不知所往。
琴剑音:此狂少年匆匆而去。意欲何为?
庄明隐:或是去寻曹刿,也不可知。
琴剑音:若是必等此人寻得曹刿退齐,再往齐,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不如另寻它策!
庄明隐:尚有何策?
琴剑音:晋国北上,便是中山国。若现在折返晋国,穿越中山,再由中山过燕国,由燕至齐,也不过一月之内。胜于在此苦等齐师自退。不知庄兄之意如何?
庄明隐:如此亦可。
拂布衣:既如此,事不宜迟。便改道中山国,即刻启程!
于是众人起身,紫涵则吩咐车马结账事宜。登时妥善。
一行人快马疾驰折返西去,准备返晋北上直取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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