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大西朝廷江口防洪工程”

第385章  八大王剿四川

        早朝的朝堂上，文武百官行完礼，张献忠赐了平身后，说：“当前，咱大西国的安全，受到了来自南、北两面和国内的多方威胁，咱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南面，分两个方向对我大西国构成了威胁，重庆以东有南明余孽曾英，带着数万人，欲攻我重庆，虽没攻下重庆，却占了我一些县城，目前与我镇南大都督形成了势均力敌之势！重庆以西，有南明余孽在云南贵州纠集了十万之众，已占据了我大西国长江南岸的珙县、古蔺等数个县，还渡江进攻我宜宾，虽未攻下，然目前却不见了踪影，这就更让人不能放心！北面呢，刚打退了李自成，短时间内倒还平静，但追杀李自成的清军一旦腾出手来，或者满清另外组织力量攻打我大西，特别是朕杀了满清来使，满鞑子必然怀恨在心，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朕和咱大西国的，清军成了咱大西国最大的威胁！要是没有国内的威胁，只对付外敌，那也省心得多，可是，自从朝廷派出了省县官员，建了衙门，国内的袍哥就没有停止过对咱县衙、行省道和军营的袭扰，搅得咱大西国地方军政不得安宁！朕实在不知，四川百姓为何如此不分五阴六阳，不明是非黑白，咱大西军，也就是原来的王家军，从陕西、山西南下，走遍中原和江南，一路惠泽了多少百姓啊？几次进出四川，也是走到哪儿都要把所缴拿出来给百姓分发，一直恪守了杀富济贫的拉竿子原则，按理，咱张献忠对四川百姓的恩泽更多，但却搞不懂，四川的袍哥，何以要如此仇视咱大西国！”

        在朝堂上，文武百官还从没听到张献忠说这么多话过，不过，自建立朝廷以来，皇上也实在没有正正经经上过几回朝！这时听张献忠说了这么久，自然是感到事态严重，形式逼人，趁张献忠说话暂停之际，左丞相汪兆麟和右丞相严锡命双双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如此看来，我大西国成了令南明余孽和外族贼寇流涎之宝地，原以为建立起了朝廷和地方政权，就可以开始着手建立一个税赋合理，百姓安乐，官府清廉，四海升平的吏治体系，把大西国建设成一个官民同乐，百姓富庶的国度，现在看来，说明天下未定，仍须以平定叛乱和抗击外敌为首务，臣等恭请皇上早拿主意！”

        “臣等恭请皇上早拿主意——！”众官员都齐声颂道，以显得自己是关心大西国安危的，不仅仅是两个丞相在关心。

        “众爱卿的忧国爱国之心，让朕十分欣慰！”张献忠接着说，“看起来，我大西国磨难尚存，乃是天意，昨天晚上，朕做得一梦，梦见太虚宫三位仙长召朕到宫中吃茶，给朕赠送了几句谒语，要朕好自为之，朕梦醒后，嘴中茶香尚存，心想老神仙所言，正应了当前的局面，这必然是上天提示，朕必须要有所行动了！退堂后，工部尚书江爱卿即刻行动，选雇手艺精湛的石匠，打制一面石碑，立于皇城正门外面，碑文曰：‘天生万物赐予人，人无一物回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碑名《七杀碑》，以顺天心！另外，兵部要着手制定主要针对抗击满清的行动方案，目前的轻重缓急的先后顺序为，平内乱是首先的要务，自己国内，必须要有一片安稳的天地！南明的余孽，暂时抽不出兵去剿灭，就先防着，堵住他们不能打进内地来就行，待腾出手了，再去消灭！北面的满清，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有来犯，却是抗击外敌的重中之重，因为李自成的军队实力在我们之上，都被满清赶出了北京，还被一路追杀，等到想攻我四川时，他都不足十万兵马了，可见，满鞑子是不可小觑的劲敌，咱大西的眼前重点，就是八个字：清除内患，布局抗清！”

        接下去，张献忠给各职能部门的大臣布置了些任务，司礼监就宣布退朝了。

        紧接着，张献忠给兵部和各外卫营、各征战营下达了名叫《七杀令》的圣旨，要求在两个月内，也就是农历六月底前，只要没有遇到外敌，全部任务就是杀灭袍哥！若是分不清谁是袍哥谁是百姓，那就全部杀尽，务必除尽国内的恶民！

        除了下发屠杀灭袍哥的《七杀令》圣旨，张献忠授意兵部，向除了没有袍哥袭扰的镇东都督府和镇南都督府以外的五军都督府，都发布了屠杀通令，一是要在两月内杀灭辖区的袍哥，过了六月中旬，兵部将巡视检查诛杀结果，二是专门给镇东大都督摇天动他们和广元水宿营景尚岳他们单独发布了一道命令，要他们多派哨探，打探清军情况，一旦发现清军进攻，不要正面对战，以免徒损兵力，一面火速报告兵部，一面向后撤退，但若遇有机会，就尽量设伏消耗清军，总之，不能以守住城池、守住阵地为目的和清军拼消耗，必要时一定要舍得丢弃城池，撤退中要保持动态情报畅通，以便朝廷组织力量，设计在行军路上消灭清军。

        接下来，广元道、太平道、达县道、万县道、重庆道、宜宾道、自贡道、乐山道、雅安道、眉山道、邛来道、灌县道、涪城道、顺庆道、遂宁道这十五个行省道中，袍哥袭扰严重的宜宾道、自贡道、乐山道、雅安道、眉山道、邛来道、灌县道、涪城道、顺庆道、遂宁道这十个行省道的外卫营，全部都投入了大屠杀行动！

        袍哥本来就来自一个大姓的每家每户，当袍哥主动来袭扰时，大西军杀的，自然就是袍哥了，但也会引发妇孺持械前来拼命，却不致于引发军队去屠村。然而，大屠杀的圣旨发下来后，大西军各行省道的外卫营和五军都督府就都开始有计划地依乡依村扫荡式地屠杀了！

        在屠杀过程中，因为军队的目的，就是把这些反民全部杀绝，军士们，包括各级军官，都是想着反正都是要杀灭的，各地都有很多妇女，直接就杀了，还不如先奸后杀，而军士们为了自己奸杀妇女不被追究，往往把抓到的妇女，先挑些年轻的给长官们送去。于是，“烧杀奸淫”的野蛮行径，就变成了“灭杀奸杀”了，就是不烧房子。

        谁都知道，地面上要是尸体太多，特别是广大面积都是遍地尸体，没人掩埋或烧掉，日久必腐烂，腐烂会导致瘟疫，因而，在大屠杀过程中，大西军因为都想着早迟还要坐镇四川，这地面上不能污染了，而大屠杀圣旨上也有掩埋或烧掉尸体的要求，所以，每杀一乡或一村，要是人少尸体少，或者尸体虽多，但就近有大深坑山涧之类地形，就把尸体掀到低处填土埋掉。在掩埋尸体时，有相信阴阳五行的将领下令，把那些被先奸后杀的女尸的两腿分开，倒着埋，说是女人的下体是阴物，清军的火炮是阳物，地下埋有很多向上产生阴气气场的阴物，就能克制清军的火炮，要是这里日后发生战争，清军的火炮就会要么打不准，要么成哑炮，消耗清军的战斗力！

        当然，遇到被屠了乡或屠了村的地方，有足够的油料，军士们也会把尸体集中起来烧掉。

        总之，大西军在十个人烟最密集的行省道展开大屠杀，除了少数没被找到的小村落或单家独户幸免于难以外，杀了太多的人，却并没有留下没经处理的抛弃尸体，好歹没有让四川在后来的“湖广填四川”的大移民中，新来的移民，一来就感染瘟疫。

        不过，自当年大包围成都期间，一是当时就对前来骚扰的袍哥来者必杀，本来就有震慑效果，二是在远近包围时，军队动员百姓暂搬避祸和给百姓高额的误工费和青苗补偿，事后还给百姓发放那么多钱粮，再加上紧临成都这个四川的首善之地，教化程度高得多，而城里的袍哥总舵把子又是当时的成都知府，城里的总舵把子和各分舵，破城当时就被屠灭了，所以，自从义军拿下成都后，到建立了大西国，成都的城内和四近的郊区，就没有袍哥再来袭扰过了，所以也就没有被屠杀。这也许就是后来数百年的成都，成都特色特别浓厚，时到至今，如像代表成都的竹椅盖碗茶、豆腐干下跟斗儿酒、赖汤圆、担担面、夫妻肺片、宽窄巷子、悠闲风气等等老成都特色，一直都还很浓厚的原因吧。

        两个月之内，全四川的人口密集地区，那是真正的血雨腥风遍地刮！而大西朝廷里面的各级文职官员，因为西京城内城外并没有屠杀，他们竟然还不知道，大西全国的富庶地区，正在猛刮着血雨腥风呢！

        然而，也有的军队主官，因为不忍无区别屠杀百姓，或者他那儿并没有被百姓中的袍哥经常袭扰，就按兵不动，没有执行《七杀令》圣旨的屠杀命令，比如不属于某个行省道，也不属于某个五军都督府的西营王泗，他在西营安顿下来后，把在葫芦谷期间帮助当地百姓提高生产技能、改善生活方式、办学教授文化传授武功、教百姓学五行匠作手艺等等方法，也用于了西营周边的百姓，短短两年，还颇见了些成效，特别是，他本人不怕徒弟学会了手艺就夺了师傅的饭碗，所以他把早年在御酒坊学得的酿酒绝技，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西营四近的百姓！

        因为向百姓传授文化、教授武功和各种手艺，王泗军中，凡有一技之长的军官和士兵，时间稍久，就和当地百姓建立了很亲密的关系，有的称兄道弟拜把子，有年龄大的军人，自己虽然没儿子配对对方的女儿，却结成了“干亲家”，以标榜他们是亲戚关系，更有不少军人，干脆到没有男丁只有女儿的人家入了赘，当上了姑爷，这些军人每逢军营放假，可就有家可探了！当地有百姓看着这些成了“真亲家”的人家，其乐融融，明知自己家里有一男两男的，但还有女儿，也到军中来招婿入赘！

        这在前明朝代，有男丁、或很多男丁，但女儿也不外嫁，要招婿入赘，那可只有官老爷和大富豪人家才做得到呢！如今这西营地方，寻常百姓竟然也摊上了这种家室兴旺的好事！而且，军中别说军官了，就是士兵，攒了这么多年的比官军高得多的军饷，时而还有奖励，所以有的是钱，一入赘到亲翁家，就盖新房买田地，把没有女儿找军人入赘的人家，那是羡慕得做梦都在想有个年龄合适的女儿呢！

        西营的军队，虽然人数多，但怕是有两三成军人和当地百姓建立起了这样那样的亲戚关系、结拜关系、朋友关系和师徒关系了吧，王泗本人就不忍屠杀当地百姓，何况他的军队与当地百姓如此高度融合了，他的官兵兄弟们，怎能去屠杀他们自己的亲朋好友呢？所以，王泗打定的主意是，只要自己这颗头颅能保全西营当地的百姓，他就被问了斩也无妨，所以他这里就按兵没动。

        再就是涪城道外卫营的副都督刘进忠，一到任后，就奉都督郝安常之命，带了一个卫两千军兵，驻守在涪城以西的金山乡，这里是成都平原的东部边缘，是扼守入川要道白马关的战略要塞，也是涪城防卫的“后花园”，所以郝安常要派副都督刘进忠去坐镇守着。

        却说这刘进忠，最早是因为追随张献忠参加了义军，在第八大营的多年里，和王尚礼、王定国、冯双礼、马元利、张化龙等六个从王威军中投诚到义军中的六人之一，而且一直深受重用，也从没计较过自己也算文武全才了，却在后来没能当上大营将领，心中一直都对张献忠死心踏地，但后来被大营将领们在设计大西军队编制时，选拔成了副都督，这本来是大将们看得起他，但他却因建国后军衔比他低的王尚礼、王定国、冯双礼、马元利、张化龙五人在京城当上了内卫将军，觉得自己这是被明升暗降了，被张献忠冷落了，因而一直郁郁寡欢，耿耿于怀。

        当《七杀令》圣旨送达后，刘进忠就按兵不动，因为，他也和王泗有类似之处，他驻守金山后，因无战事，虽然也杀过几次前来袭扰的袍哥，但他是能言善辩之人，他在杀掉几次来袭扰的袍哥后，就带上兵马，开到那些袍哥势力大的乡场或大村庄去，先包围起来，再把百姓强制召集起来，耐心给百姓摆事实，讲道理，恩威并用，外加警告再敢袭扰，就将灭村灭乡，反之，安分守己的地方，驻军可以教百姓提高生产技能、改善生活方式、办学教授文化和传授武功、教百姓学五行匠作手艺等等，而且不受拜师礼，不收学费……接下来还真这么干了！

        因为刘进忠这人，天生对百姓仁爱，毫不犹豫参加义军，并且死心踏地跟随义军，也就是因为义军对百姓宽厚、大方，执行行动任务都要采用不惊扰百姓的方式，但如今，张献忠却要他对百姓动手大屠杀，他本来就受不了这个命令，何况他的军队，也得到了当地人的认同，也有相当一些军人成了当地百姓的女婿、朋友、师傅、拜把子兄地等等，也有了比较高的融合，他怎么可能执行《七杀令》呢？不过，刘进忠倒没有去想过用自己的人头来换百姓的安全。

        大军屠杀普通百姓，那就是用脚踩蚂蚁一般，杀得全四川哀号遍地，惨叫连天，血雨腥风，天地混沌，苍穹大地，到处都飘荡着股股血腥味儿！接下去的许多年，大面积的田土，无人耕种，满山的茂桑，无人摘去养蚕！真应了“遍山茂桑无蚕虫”啊！

        这样的大屠杀，持续到农历的六月中旬，就大致杀完了，各地的军队就收兵回军营了。

        很自然，各地就再没有袍哥袭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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