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参军

华府

        华老爷子正在与姬妾戏耍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消息说是醉梦楼被烧&死了很多达官贵人。

        那些人的家人不知从哪里知晓醉梦楼的主人是华府后全部围在他们家门口，说是要华老爷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一次不仅是民众，还有圣上下达了的指令，说是清荷公主差点遭殃，差点谋害皇家子嗣，华丞相被停查。更有心人将这几年华相为非作歹苛刻粮税的消息走漏圣上大怒要彻查此事。

        华正明派去守卫醉梦楼的死侍无一人生还，有许多被拐走的女儿以及触犯了达官显贵之人的利益全部联合起来参华丞相一谋，特别是尚书府木尚书因为谁都知道木尚书是个女儿奴，曾经为了女儿放弃应酬现在告诉他他的小女儿沦落到了醉梦楼被……自残而亡了。他忍都忍不了，愣是动用所有关系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华丞相下地狱。

        一时间华家人心惶惶。

        彻查了半年之久后证据确凿还挖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为了平定所有人的怒火，圣上下令，株连九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路昀一点都不震惊，有时候男人狠起来可不比女人差。

        华家这一步棋还只是她的开端，接下来，该开始正菜了。

        “啪嗒”黑棋子落下，燕衡落撑着下巴好睨地看着她，咬着字说“你输了”

        谢路昀坦然一笑“师父真厉害”

        “厉害个锤子，下了三局你赢两局还有一局我侥幸赢得，你是来讽刺我的吗”燕衡落啧啧几声心里默默落泪，明明棋艺是他教的，不愧是他徒弟，玩了几把正式开局直接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心够狠的，真像他。

        “那我，让让你”谢路昀小心试探道。

        “不玩了，下棋没意思，我们出去玩如何”燕衡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谢路昀也不好不答应，这半年里她算是被禁足了，整天不是陪他下棋就是练剑重拾基本功，不是看兵书就是尝试他的新发明。

        她师父做的菜分两张，一种特别好吃特别香，一种吃了能半夜跑厕所。

        搞的她都害怕吃他做的东西了。

        不过有时候，她又觉得师父是个幼稚鬼，都说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谁知男人撒起娇来那是一个的不敢不从，不说这个还有便是她师父不似旁人君子温文尔雅出口成章，他也从另一种意义上出口成章。

        见过他和一堆妇女围在一起打叶子牌搓麻将，一边又赢了欢欢喜喜，输了破口大骂，彪悍起来连谢路昀都驾驭不了。

        这一次，她问“师父是打算了罗家老母打叶子牌呢还是和李家婶子搓麻将，又或者和张家老头去赌博……”

        燕衡落神秘的摇了摇头“过会就知道了”

        谢路昀没辙，只好跟上。

        雪珉山

        这里是最高的地方，可以俯视底下的一切。谢路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从一个下午全部的时间用来爬山，刚好赶上黄昏落日的那一刻。

        这里的空气与其他地方相比很是纯净，可能是爬上来有些缺氧的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一身的汗水黏燥，风吹拂过时带来一丝清凉，暂解内心的烦躁。

        “阿昀，你觉得这世道怎么样”燕衡落冷不丁丢出一句话。

        谢路昀怀疑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在这里，可也仔细思考了一下在回答“南周北谢，这四个字说得好听，可也仅仅只是说的好听。南方周家管理商，北方谢家管理军，两家姓虽为君王所拥，贤明的君王可以继续任用将其发挥置顶，腐败的君王则容易滥用职权陷百姓于不顾。若说这世道是与非，还得看君主。”

        燕衡落轻笑“现在可不是个太平的盛世啊！”

        谢路昀觉得他话中有话，只能默默符合。

        “若在国家大义面前，你会选择国还是选择家”

        须臾，她道“谢家为了黎民百姓而生，谢家的威望集结于抗战厮杀，集结于救天下苍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依旧是选择苍生。但如果有人对谢家下手，即使是道义，宁死不屈。”

        燕衡落没有说话，她的命运她的心，始终与国家的生死存亡联系在一起。他之前翻过《气数》一书，寥寥几行字写着的是未来帝苍的命运，眼前这个人是帝苍的救世主，是未来的常胜将军，她能救这个腐败的王朝气数，能够为黎明苍生造福可这么一个好的人这天道怎么会不嫉妒，所以天道给了她一个悲惨的下场。

        被凌迟。

        而他的使命则是来协助这世间的救世主，一个接着一个，救世主死后他也会死，等到该降临的时候，他也会孕育而生。

        换句话来说，是她给予了他生的需求，在必要的时候替她而死，然而现在，他的使命便是逼着对方快速长大。他不相信他可以教的好，所以她准备将人丢到军营里慢慢磨砺，经历了好几世的方法，这是最为快速的。

        有些人，或许更适合战场。

        他想着等她到了十六岁在激她去，毕竟还那么小，他不忍心。他最近再次翻出那本《气数》时，发现写着的那几页字全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两个字，未知。

        命运未知，前途未知。

        所以他一反常态约她来爬山询问她对世道的看法，一是为了试探，二是为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一个万无一失的对策。

        每一次的救世主转世，他无法掺和只能协助，一遍又一遍的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被熊熊大火吞没，被赐毒药，被上了断头台，被战死，被凌迟，被万箭穿心，他重新陪着她走过一遍遍的路，对方不记得可自己记得。

        陪伴着他最后他又失去了她，这种感觉太累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喜欢上了她。喜欢她喜欢到后来的痛苦他愿意替她默默承担，他宁愿自己先死也不愿意看见她死后他痛苦的活着。

        那样太累了。

        他爱上了个傻子，傻子的心里只有苍生没有他。

        过了许久，燕衡落哑着声音落寞地问道“你想不想拥有力量”

        平心而论谢路昀她不想，她想做个平凡的人，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但是，这个局势好像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想的，曾经人人都说定安将军是个很厉害的战神，四海八荒只要听到应河军便无人敢应战，威名远扬，那又如何。不过是被情局所逼，谢家世代为将，能够受得了苦的现在又有几个，能够受的了苦又能饱读诗书了解天下格局的又能有几个。要是有，她也不会穿上兵戎去作战。

        她做将军的俗一点目的一个是因为要给谢家挣功绩，一个是要为了湫湫撑腰，一个是因为父亲的战死，还有一个是师父的希望。

        后来又因为这世间疾苦，又加了一条，为了百姓。

        谁不想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力量对于她来说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足够了。

        面对师父的回答，她违心了，她说想。

        然后就变成了

        燕衡落连夜叫船把她送走目的地便是应河城，谢路昀还一脸懵逼没有反应过来，燕衡落就朝她挥手“早去早回师父看好你～”

        “谢家你放心，师父帮你守着——”

        “”她还没说什么了她师父好像全都可以猜到一样。不过，如果是她师父出手，事半功倍，不用她亲自动手，燕衡落的手段她也是见识到的。只是难为自己还准备了个局。

        应河古城她又回来了。

        它不同于其他地方走的是陆路，从大门进便是一条水路，应河往上三代全是水路，所有便有了应河一称。来来往往的小舟和船，运输的货商，以及不满鲜花的船。

        今个儿幸运，还可以见到用花船娶媳妇的，锣鼓声不断，新人相互依偎，来自四方的祝福甚至撒着鲜花，慢慢淌过应河享受着河神的祝福。

        下了小船，她便马不停蹄的往募兵地上赶。谁知那儿正有个青年正四处张望着，一看到谢路昀便赶忙招呼她过来，连忙问可是谢路昀小兄弟。

        “我是”

        “哎呀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了”那青年高兴道“我叫许淹，是应河城总管教头，也是燕衡落的舅舅。他让我等一个长的矮叫谢路昀的小孩说带你走后门。”

        走走后门谢路昀惊喜，长这么大还没走过后门就感觉有点新奇。

        “那你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她好奇的问。

        许淹挠了挠脑袋，他知道矮但没想到年纪那么小，怕把燕衡落第一次主动交代他这个舅舅的事情办砸了许淹想了想还是想让她去炊事堂帮忙吧。

        炊事堂做饭的谢路昀偷偷暗笑，这个职位好啊，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吃了。

        刚换好炊事堂里的衣服时，外头来了几个老妇女，也是穿着的炊事堂的衣服。这几个妇女都是谢路昀老熟人了，曾经的牌友啊，一个叫程梅，一个叫程雪，还有一个叫秀然。

        她们四个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打叶子牌，也不怕被抓，这三个女人可是掌握着吃食的命脉，谁敢惹她们

        所以谢路昀经常跟着她们混。

        大姐，二姐，三姐，四弟。

        “呀哪里来的小孩，这兵也是丧心病狂，竟然招这么小的娃儿”大姐程梅紧紧盯着谢路昀看得死死的。

        “这娃儿皮肤真嫩，都能掐出水来了，我孙儿出来了肯定和这娃儿一样可爱”二姐程雪说。

        “娃儿叫什么名字，会不会做菜”

        “我叫谢路昀，目前不会，但，我可以学”她露出那双无暇的卡姿兰大眼睛加上干净的小脸蛋立马骗过了姐们团们。

        “啊这样啊”秀然不由有些失落，她还以为今年会不会招个新厨好替替她们，让她们偷个懒。

        “不过我会打叶子牌”

        话一落，那三个女人眼里突然像放了光一样“来一把”

        一把吗，真的只是一把吗，一把接着一把差点没把晚上的饭煮好。

        果然，到这种时候师父教的还是有点用处的，靠牌技，靠麻将，打入老年妇女内部，靠赌博，打入兄弟内部。

        当然前提是成本低，赢得多。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谢路昀在开了第三十二把之后有些心累，要是师父在肯定又能收货一群牌友打个一下午都不会累。

        她最喜欢师父打牌时说的垃圾话，有时候很好笑，有时候又很现实。

        来应河的第一天，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谢路昀心不在焉的洗着牌，通过高超的牌技获得了三个大姐的认可。

        程雪笑嘻嘻地说着“以后我孙儿肯定得和小路都学学，瞧瞧瞧瞧，我今天赚回来都快赔光了”

        程梅越看这孩子越满意，“不行不行，小路，你以后要是开个班我肯定第一个学”

        “你和我孙子一般大，我们认你也做孙孙如何”

        不好意思感觉有被冒犯到，谢路昀当下停止了思考“这不是把姐姐们说的太老了吗？姐姐们看起来都像一枝花”

        “哎呀哈哈哈哈小孩真会说话。外头不是有个词叫什么忘年交吗，咱们今天就义结金兰得了，大姐，二姐，三梅，四弟，牌友四人组如何”秀然捂着嘴偷笑。

        “好”她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孙孙就好。

        “矮油我跟你们说啊，今天不是那个郑黔吗，你们听说了吗？”程雪神秘兮兮地说道。

        “郑黔就是今天说什么第一轮测试的什么第一名，怎么了”

        谢路昀把耳朵靠近一点认真听她们八卦。

        “啧，还能怎么样呗！说得好听啊是第一名，谁不知道他靠的钱砸进来的和他打的因为他给了一笔丰富的资金然后放弃名额一路到了第一。这个郑黔啊昨天我看见了……”程雪讲到这时将声音压低了，她左右看看没人，才说道“昨天我尿急醒来去出恭，你猜我听见什么了洗衣房那个小蹄子李茆和他扌/高在一起咯”

        “李茆和谁她上一个不是周蛮吗怎么着，闲不够舒服啊，又去找小丫头片子这么喜欢去做坏事干脆上勾栏得了，要什么男人没有。仗着幅小家碧玉的模样几两银子就可以糟蹋身体，也是贝戋啊！”程梅连连摇头标识不李姐，现在的小年轻可真会玩。

        “谁知道呢。咱们来赌一赌，李茆下一个会把苗头对准那个男人”

        “我赌陈进，我看他俩眼神就不对劲”

        “我赌曾赟”

        在一众赌注里面弱弱插入一道声音，“杨包子”

        “包子就是那个看起来傻大个说话容易害羞的虽然看起来一拳可以打死一个人，但我觉得李茆看不上他吧”

        事实便是，李茆真的去找那个杨包子了。

        按她的话，她突然想换换新的口味，而且，李茆特别不喜欢另一个洗衣女一个叫小柳荷女子。

        她知道小柳荷一个秘密，小柳荷喜欢杨包子，她虽然说不上喜欢，但她喜欢抢别人喜欢的东西。

        于是在杨包子中午空闲的时候便找上了他，一上来便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头一次被表白的杨包子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郑重的拒绝了这次请求并表示自己有了心上人。

        李茆不甘心，还想继续纠缠，杨包子却以要训练为由头再次拒绝。李茆吃了闭门羹，远边也有不少人盯着，只是装作个样子一笑而过。

        杨包子收回视线才转过身去，谢路昀正依靠在门后面，他不由又扭捏地问了一句，“你说小柳荷真的喜欢我”

        就在刚才，谢路昀抢先一步来到杨包子身边，将小柳荷那封不敢寄出去的信偷偷寄给了杨包子，好让对方知道心意。虽然这么做有些缺德，可没办法，为了兄弟的幸福。

        前生，杨包子可是她最好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虽然名字土了点，但人是真的好。还有他弟弟杨笋，人送外号笋哥。她刚来时还是他俩老有经验照看的她，后来谢路昀才知道，杨包子曾经喜欢过一个少女，那少女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小家碧玉。两人偷偷互相喜欢却又不敢告知对方，然后互相错过。

        后来因为李茆与陈进的共同谋害，小柳荷被女，干杀，这个噩耗传到杨包子这里，可是谢路昀第一次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平时就算是再苦再累的训练也决不敢多言，如今因为自己深爱的女人死了，哭的撕心裂肺差点没将人活扒。

        当然，杨包子不敢的事情，谢路昀去做了。

        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兄弟的女人插别人两刀的事她还真敢做。

        当天晚上她便将李茆衣服全扌八了和陈进混在一起，然后陈进被扒了皮，两人被涂了黏胶似的如胶似漆黏在一起无论如何怎么也挣扎不开。

        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苟且偷生之事让全队都知道了。

        陈进平时就是个很爱面子的，他虽然被扒皮但意识还在，最终忍受不了其他人对他的指指点点，被骂死了。

        而李茆则是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咬舌自尽的。

        既然她过来了，那么能帮一点是一点，总比爱意隐瞒不说错过的好，她还等着吃包子喜酒呢。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好几次看见她拿着这封信想去找你，结果因为你这几天训练得晚又因为她要洗的衣服较多，所以才耽搁了”谢路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恋爱上头的杨包子眼睛顿时瞪直了，“她她她，她真的是这个意思”感觉四周出现了粉红色泡泡围绕着他。

        “那必须啊，你要是不信，你等会洗完澡就去找她，哦对了，记得给她做个草绳送给她，她说不定会开心”其实无论送什么，只要对方心里有你，在烂的东西她都会接受。要不是队里有个什么手工课，上课用的毛角料可以做点女孩子家家喜欢的东西好讨人家欢心，她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来了。

        要知道，杨包子可以手工甲级别，做这种东西很简单。

        杨包子天生少根筋，他觉得其他人对他都会很友善，说什么就信的那种类型，一想到小柳荷也喜欢他，当天下午就带着草绳子又编了个头戴的花圈找人告白。

        没有想到，小柳荷先是惊讶，后来是害羞。在兄弟们的鼓舞下，杨包子成功收获了爱情，同意的第一天里，杨包子开心坏了，逢人就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让一群单身狗眼巴巴的羡慕，同时也祝福他们两个。

        为此，杨包子还要特地郑重的感谢某个来牵线的月老谢，将自己私藏着的果脯带了一些给她。

        谢路昀也没说什么，只是收下了，不过作为好兄弟，她还是要提醒一下杨包子，他们队里的陈进貌似也喜欢小柳荷。

        让他防一防。

        说到陈进，杨包子便紧紧蹙眉，他对陈进的印象很不好此人十分奸诈，再一次试炼中故意打伤了他弟弟杨笋，又嘲讽对方与他的名字。

        他知道他兄弟两的名字经常遭到人笑话，可他们都不在意，这是父母对他们的爱。

        当年母亲在生他们的时候，特别想吃笋包子，刚好生出双胞胎干脆一个叫杨包子一个叫杨笋。也不怪他们父母没文化，想到什么就叫什么。

        虽然名字听起来是很俗，他们也都习惯了自己的名字被拿去开玩笑，也不会很在意。

        可就这样被陈进辱骂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恼火起来，有时候特别想把这个人大卸八块，这种奇异的感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既然谢小兄弟提醒他要注意陈进，那他也就留个心眼。

        “以后小路要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包子哥罩你，实在不行你可以找笋哥，他也可以帮你。”杨包子热情地把她当成朋友，他看见谢路昀的第一眼时，就感觉这个人未来会有大成就，可能也只是感觉，或许是自己给她加了一层滤镜。

        “好啊，我打算半年后去参加新训，还望到时候包子哥能照顾一二”她咧嘴冲他一笑，让杨包子有些不好意思。

        “照顾可以，但是你也要帮我多多看待你小柳荷姐姐，你们炊事堂里洗衣池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感觉第一时间跑来跟我说”

        “没问题”到时候要真发生什么事，她肯定第一个动手。

        只要李茆不动手，她也就静观其变。

        杨包子可是兄弟团里好不容易第一个脱单肯定得保护好小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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