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园诡影

“我的天，安欣死了……就在你们看她之前。医生也是后来听到你说送安欣回医院，觉得古怪去查房才发现的。而且根本没人看到安欣出过病房……所以郁朦你们看到的那个安欣，她到底是谁啊？！”

        挂掉通话，高马尾女生双眼瞪圆看向身侧的郁朦，下颚微微颤抖。

        安欣在她们来之前就不在了？

        郁朦抿唇沉吟，所以她和安婉见到的安欣是鬼魂吗？难怪那时候她没有影子。

        “总觉得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高马尾女生喃喃自语，眸光闪烁，“也越来越有趣了。”

        “安婉安欣都死了的话，那她们葬礼怎么办？”高马尾女生想到什么，刷群聊消息的食指顿住，仰头看向坐在身侧的郁朦，“双亲早就因事故去世，两人相依为命，没有任何亲属，根本没人为她们送行吧。”

        郁朦注视自顾自呢喃的高马尾女生，对方猛地捶打沙发，点开通讯录界面，拨通熟悉的号码。

        “刘叔，麻烦您帮我一件事。唔，我想给两位去世的同学办追悼会，麻烦您联系殡仪馆那边。”

        交代完任务后，高马尾女生两指快速打字，询问班里是否有自愿前往吊唁的学生，她要统计名单。

        对于姜妙热心肠的行动，郁朦不发表意见，她不再打扰忙碌的对方，起身回卧室学习。

        姜妙管家办事效率惊人，才刚吃完午饭，对方便通知郁朦她们，灵堂场地已布置完毕。

        换上黑色裙装，胸前戴好白菊花，郁朦两人搭乘刘叔派来的专车赶到目的地，走进宽敞的灵堂内。

        灵堂中央，桌上摆放安婉两姐妹的遗像。郁朦凝视相框里的黑白照，将提前买好的花圈放下，然后鞠躬三次。

        下午两点，前来吊唁的学生到来，其中一名身穿褐色棉袄的男生目的明确走向棺材，注视躺在里面的安婉许久。

        郁朦注意到对方眼眶凝聚的热泪，他咬紧牙关，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舍与懊悔。郁朦记得，他是李清，安婉安欣两姐妹的竹马，和她们关系密切。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嗯？安婉的追悼会就在这对吧？笑死，她运气也太差了吧，这就被人杀了，还找不到凶手。对了，安欣也死了，两姐妹还是同一天去世来着？不愧是双胞胎，要死一起死。”

        正伤心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嘲笑声。李清转头看向门口，瞧见走近的六人。面目陡然狰狞，他突然快步冲到红发男生面前，提起对方衣领。

        “肯定是你们害死的安婉，竟然一点都不懊悔，还敢说安婉她们！还有你陶萱萱，身为安婉的好友，竟然和这群暴徒混在一起，合伙欺负她！”

        李清眼带恨意斜睨站在齐刘海短发女生身侧的双麻花辫女生，厉声斥责。双麻花辫女生心虚退后一步，躲在泪痣男生背后，不敢与他对视。

        “呵呵，不过是花着父母钱的富二代而已，没了钱你们什么都不是！凭什么霸凌完人后还能拿逝者开玩笑！”

        “哼，你再怎么恼羞成怒，我们也是富二代。搞笑，那安婉是被别人杀的，关我们啥事？”

        红发男生冷哼出声，抬手欲甩掉李清手臂，见无法挣脱眉峰蹙起：“李清，你最好松开。敢在公众场合对我动手，等着报应吧。”

        李清并不会因红发男生的威胁而害怕，相反他握紧右手，当众挥拳揍向对方面部。

        一管血顺鼻孔滴落在地，红发男生举手轻抚，看到血水后气愤咬牙。

        “很好，你死定了。”

        “李清胆子好大啊，还动手打人，估计下场不妙了。”

        “当面让人出糗，能让他好过吗？严重的让他退学。我记得他爸是学校老师，妈也在杨氏企业上班呢，得罪股东儿子，我觉得两人八成要被辞退了。”

        “这能怪李清吗？在别人追悼会说这种膈应人的话，谁听了都不舒服好吧。”

        “哟，你胆子不小啊。这家伙好歹现在也是我们的伙伴，可别吓坏她啊。”

        泪痣男生冷眼扫视藏在他身后的双麻花辫女生，皮笑肉不笑迈步，撸起袖子朝李清走来。

        周围响起其他学生的窃窃私语，郁朦环顾一圈，他们更想当旁观者，根本没有帮忙的意向。

        “干什么呢你们，搞乱是吧？都给我滚……”

        姜妙开口大喝，蹙眉走过来，话未说完就见郁朦早已越过她走向李清。

        “这里是灵堂，不欢迎惹事的流氓。”

        赶在泪痣男生前挡在李清身前，郁朦正色凝视打算揍人的泪痣男生，出声干涉。

        “嗨，什么流氓啊，班长干嘛说得那么难听。”

        泪痣男生挥拳动作止住，悄然倒退，笑眯眯说道。他见识过郁朦的诡异运气，不敢轻易招惹她。

        “李清，放开杨轩邈。”

        郁朦侧头看向仍在怒气中的李清，对方对上她黝黑的双眸时踌躇，还是依言松手。

        “请你们离开灵堂，带着不敬的态度来吊唁，完全不尊重逝者。”

        红发男生咬唇紧盯郁朦，愤懑憋屈只能埋在心里。他轻嗤一声，还是和其他人转身离开。

        “不愧是班长，几句话就把那群难搞分子劝退了。”

        “那不是，不能怎么当得了我们班的班长。”

        “什么人啊，真晦气！”

        目送霸凌团体等人走远，姜妙不满吐槽，她压制住火气，宣布继续主持追悼会。

        集体吊唁结束，跟着是火葬仪式。安婉安欣的骨灰被装进陶罐，埋在提前预约好的墓园里。

        整套流程下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众人离场，只剩下郁朦与姜妙。

        “都这么晚了，我们回学校吧，晚饭还没吃呢。”

        姜妙看了眼手机时间，来到路边打车。两人刚坐车不到一分钟，郁朦就看到车窗外的红发男生一行，他们走的方向与学校相反。

        “姜妙，你先回去。”

        郁朦开口让司机停车，随即打开后座车门准备下车。旁边的姜妙闻言出声叫住她，表示陪同。

        “不用，我很快会回。”

        郁朦说完便关上车门，朝刚才红发男生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红发男生踏入墓园，踱步来到安婉所在的墓碑前。他看向提塑料袋的双麻花辫女生，伸出右臂。

        双麻花辫女生抿唇犹豫，最后还是掏出袋子里的油性笔递给红发男生，对方接住后打开笔盖，低头看着墓碑阴笑。

        “安婉啊，我们被班长赶出追悼会，没法为你吊唁，真的特别难过。为了表达歉意，我得补偿一下才行。”

        说完，红发男生俯下身子，笔尖逐渐接近碑面。就在他准备划下一笔时，莫名感觉到一股阴冷贴在脖颈后方，随即头部被发狠般掼向墓碑。

        哐哐，整张脸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撞向墓碑，力度过猛导致发出重响。浅灰大衣男生察觉异样，抬腿欲阻止，后背蓦地沉重，仿佛有人压在身上。

        “什么……好重……”

        “我也是……”

        泪痣男生几人难受弯下腰背，额头布满汗珠。

        “救，救我……有东西在抓我的头……”

        红发男生急切求救，他感觉自己的四肢被缠缚着，无法反抗地被强迫着接连撞墓碑。

        血丝顺着额角滑落，经过眼角滴落在地上。红发男生眼角泛泪，瞳孔受惊微缩。他的嘴唇不断颤抖，浑身完全瘫软无力。

        郁朦赶到现场，瞧见趴在泪痣男生五人背部的透明幽魂，黑眸诧异微眯。视线一转，她发现从地面钻出来的几只透明骨手抓住红发男生四肢，再往上，一道熟悉身影正托住红发男生脑袋疯狂砸向墓碑。

        黑框眼镜，米白色针织毛衣和黑色牛仔裤，是安婉出事时穿过的衣物。

        “住手。”

        郁朦上前握住鬼影的手腕，制止对方继续伤人。其他负责束缚四肢的鬼手仓惶缩回地下，红发男生总算解脱，无力跌坐在地。

        “班长？你在和谁说话……”

        齐刘海短发女生发现郁朦右臂的姿势，像是真的在握东西，顿时脸色惨白。

        “……”

        透明白影凝视郁朦，没有眼白的双目无神，她突然融进墓碑内，彻底不见踪影。

        “你的伤最好去医院处理，另外，请停止那些幼稚的恶作剧，否则下次不一定能活着和我说话。”

        郁朦垂眼，瞥见掉落在地的记号笔，眉头一皱。她没有回答齐刘海短发女生的疑惑，说完后转身走开。

        还在原地的六人被郁朦这番话吓到，不敢在墓园逗留，落荒而逃。

        回校的路上，天空骤然下起一阵瓢泼大雨。阴冷的风拍打车窗，发出砰砰的响声。

        郁朦打量被雨水冲刷而模糊的窗外，许久无言。车子经过十字路口时，突然遇到交通拥堵问题。

        “抱歉啊，前方出车祸，所以塞车了。”

        “我在这里下车。”

        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程，但步行只需要五分钟，刚好车子停在路边，郁朦打算走路回去。

        拿出背包里的折叠伞，郁朦打开车门，撑开后弯腰离开后座。

        呼呼，阴风吹得脸颊生疼，啪嗒，雨珠毫不留情击打脆弱的雨伞，留下恼人的噪音。郁朦走在拥挤的步行街，经过车祸地段时绕道走开。

        【郁朦……对不起……】

        跨出去的脚步略微顿住，郁朦仿佛感应到某个呼唤她姓名的声音，转头望向不远处，眸光闪烁。

        围观人群举起手机拍摄录像，议论纷纷。警方设置防线，忙着驱散人流维护车祸现场。救护车缓慢驶来，医护人员下车与警方沟通。

        没发现异常，郁朦收回视线，身影逐渐融入雨幕中。

        【郁朦您好，请允许我向您说声抱歉。鉴于您的穿越是我们失误导致，特给予您管理员特权，不过仅限于您当前所在的世界。】

        周一上学日，郁朦右腿准备踏入高三专属教学楼正门时，脑海中突兀响起一道诡异的机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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