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校园诡影

晚上十点三十分，离晚修结束已超过半小时，教学楼里自习的学生早就回寝室，但高三一班还亮着灯。

        郁朦做完数学模拟卷后，拿出塞在桌肚里的手机查看时间，发现临近宵禁，于是收拾课桌，关掉照明灯后离开。

        哒哒，安静的走廊里，郁朦走路声异常响亮，伴随一阵回音，在昏暗的光线下气氛格外惊悚。

        打开手电筒模式，面前的通道仍旧黑黝黝一片。郁朦经过女厕所时，一道痛苦的shenyin传入耳畔。她停下脚步，侧头望向从内反锁的大门，抬手轻敲。

        “请问需要帮忙吗？”

        “唔！救……”

        一声求救透过大门响起，语气惊慌，不过片刻被堵在半路，未能全部说完。

        “给我闭嘴！”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清晰闯进耳边，郁朦听出发声人是同班霸凌团体中的一份子，唇瓣翕动。

        “不开门的话，我会打电话给教导主任。”

        门内的几人闻言，纷纷对视，随即轻嗤一声，还是依言开门。

        “哼，又是班长你啊。”

        门缝逐渐扩大后，一张饱含不悦的面庞映入眼帘。

        郁朦抬眸，与身穿浅灰大衣的男生目光相接，对方的手正紧抓住眼镜女生的头发。

        眼镜女生脖颈以上部位完全湿透，长发湿哒哒紧贴脸部，分外狼狈。她跌坐在洗手池前，不停咳嗽，捂住喉咙接连吐水。

        “无聊，有关水下呼吸时间上限问题的实验还没做完呢，就被打扰了。”

        一名齐刘海短发女生迈出厕所大门，视线不善打量背背包的郁朦。她抬腿欲走向郁朦，熟料门边拖把蓦地倒下，自己猝不及防被绊住，脸朝地摔倒。

        “噗嗤。”

        齐刘海短发女生身后的短卷发女生和麻花辫女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旁的泪痣男生也抿唇憋笑。

        “可恶，痛死了！”

        齐刘海短发女生捂住摔疼的脸站起身，她朝郁朦伸出手臂，半路被红发男生握住手腕。

        “喂，温棠。你还是别对她出手比较好，别忘了以前遇到的糟心事。”

        齐刘海短发女生一听脸色发黑，她想到过往几人每次恶作剧都反因“意外”被捉弄的画面，比如往郁朦课桌内放毛毛虫结果它们全黏自己手上不肯走，顿时恶寒。

        “走了走了，晦气。”

        剩下五人面面相觑，跟着越过郁朦身侧走远。

        “我送你回寝室。”

        霸凌团体离开后，郁朦靠近眼镜女生，伸手扶住对方，拉她上来站好。

        “班长，你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我突然想……看一看安欣。”

        郁朦垂眸注视小声哭泣的女生，搀扶对方走出厕所，来到走廊后，她掏出手机找到一串号码，拨通后开口：“姜妙，帮我和安婉向宿管请假。”

        电话那头的姜妙回答没问题，得到答案的郁朦挂断通话。

        “已经请假了，走吧。不过不能确定医院是否允许这个时间点探视。”

        安婉轻点脑袋，回答没关系，不行的话她会放弃探望。

        “……”

        郁朦凝视沉默的安婉片刻，从背包内掏出面巾纸，让对方先擦掉脸上的水。

        与安婉搭乘出租车赶到医院前，在郁朦开了间钟点房，先让安婉弄干身上的湿衣服与湿发。

        原本医院不建议晚上看望病人，不过安欣住在单人vip病房，加上她刚好清醒，坚持要见亲姐，医院便同意安婉探望。

        郁朦坐在病房门外的长凳上，等待安婉两姐妹结束谈话。因为离得近，她偶尔听到对话内容。

        “欣欣，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的姐，不用担心我。”

        门内响起安欣隔着氧气罩发出的虚弱话语，她发觉安婉身上的异常，担忧问道。

        “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还有脸色也很难看……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安婉急于掩盖被霸凌的事，语气急促转移话题，“就是刚才坐车开窗，被风吹得冷了点。”

        “……姐，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看人。是你们班里的那些人吧？我听过，他们喜欢霸凌学生，你被欺负了对吗。可恶，我不会放过他们！

        都是因为我这破身体，不仅无法保护姐，还拖累姐，靠班长付手术费，姐你还要每天兼职打工还钱……姐，别管我了，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我不怕死。”

        病房内安欣被自己的猜测激怒，越说气息越发不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安婉连忙紧张安抚，让对方别想太多，让她躺下休息，等她睡着自己就回校。

        安欣似乎妥协，许久，病房没有任何声响。郁朦看向手机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嘎吱，微弱的推门声传来。郁朦转头，见安婉关好门后，右手仍放在门把处。对方背对光源垂首，刘海挡住她的双眸。

        “班长，我们走吧。”

        郁朦颔首同意，因为宵禁时间已过，两人便在外住宿。

        “对不起，还要让班长你付住酒店的钱，过几天我会还给你。”

        离医院最近的酒店双人房内，郁朦洗完澡后来到床边坐下，对面背对她侧躺的安婉忽然出声。

        “不用还。”

        郁朦脱下棉鞋上床，闻言轻声说道。盖好薄被，她闭上双眼，迅速入睡。

        叩叩，夜半，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睡着的郁朦。

        她拿起枕边正充电的手机，借助屏幕亮光照明，穿上鞋小声迈步来到门前，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熟悉的人影。

        一身病服，与安婉相似的长相，是本在住院的安欣。

        “安欣？”

        “……”

        脸色惨白的雀斑女生双目无神凝视面前的郁朦，手机莹白光线下，面容竟有几分阴森骇人。

        “姐，我找她。”

        偷跑出来的吗，还是……

        郁朦敏感察觉到安欣的异样，蹙眉询问安欣为何突然离院。

        “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想找姐。”

        安欣目光冷厉直视郁朦，声音幽幽回答。郁朦正欲开口，身后响起安婉走路的声音。

        “欣欣？！怎么会……”

        看到门外的安欣，安婉明显视线失焦，她惊恐瞪大双眼，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姐……我来找你。”

        “不，我要睡了，明天再说好吗？”安婉勉强勾起唇角，五官扭曲看不出笑意，她慌张退后，转移目光看向郁朦，“班长，我有点不舒服，可以麻烦你送欣欣回医院吗？她身体不好，还偷跑出来。”

        郁朦瞄了眼反应古怪的安婉，视线投向眼前的安欣，随即瞥向她脚下。对方始终呆愣站在原地，神色诡谲，双目直勾勾紧盯安婉不放。

        无言皱眉，郁朦还是换上衣物，出门送安欣回医院住院部。途中，她和值班护士说明情况，对方询问她到住院部的目的，郁朦回答送病人回房。

        “送病人？”

        护士目光投向郁朦身边，面露疑惑，等郁朦解释是安欣后，对方启唇准备说些什么，但因手机铃声响起，就先让郁朦她稍等片刻，然后离远点接电话。

        可惜安欣不听嘱咐，自顾自迈步走开，郁朦见状追上。

        抵达病房，安欣乖巧躺在病床上，黝黑如墨的双目紧盯床边的郁朦，眼睛一刻也未曾眨过，仿佛失去灵魂的人偶。

        “我回去了。”

        郁朦打量仍睁眼看她的安欣，说完后抬腿走出病房，远离对方视野范围内前，身后目光依然追随。

        重新回到酒店，郁朦扫向隔壁床的安婉，对方正发出呼吸声，早就已经入眠。

        再次躺回大床上，郁朦盖上棉被，快速秒睡。

        翌日清晨，郁朦醒来，发现隔壁床上的安婉不见踪影。她轻触床单，温度冰冷，看来安婉离去许久。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郁朦收回思绪看向手机屏幕，是警局来电。

        “请问你是郁小姐对吗？能否来一趟警局？”

        回答可以，郁朦挂断通话，搭乘电梯下楼办理退房手续，随后乘车赶到警局做笔录。

        安婉出事了。

        接到警方电话的瞬间，郁朦就有最坏的猜测。果然，安婉凌晨两点被人为勒死，之后抛尸于酒店外的垃圾丢弃地点。

        警方询问郁朦昨晚十一点到目前的具体行动，以及与安婉的详细接触过程。她如实告知，等笔录做完方才回校。

        “郁朦，我刚在班群刷聊天记录，有路人拍到一段视频，是我们班的安婉！她被人勒死了，还丢到垃圾堆里，出事地点就在酒店。”

        郁朦来到客厅，就见坐在沙发玩手机的高马尾女生转头，一脸震惊讲述得知的消息。

        蓦地，高马尾女生想起什么，啊了一声：“等等，郁朦你不是和安婉在一起吗？那……这？”

        “她和我住同间房。”

        郁朦告诉高马尾女生实情，对方闻言嘴巴张大。

        “不对啊，那郁朦你怎么安然无恙？呃，我不是在怀疑你是凶手，就是觉得很怪。安婉是怎么做从酒店房间来到酒店外面的，还不引起郁朦你的注意。

        我记得你是浅睡型，一点动静也会惊醒来着。而且啊，那段时间酒店还有附近街道的监控还都故障了，什么都没拍到。”

        高马尾女生托腮思索，随即让郁朦将昨晚她与安婉经历的事详细告诉自己。

        “也就是说，昨晚半夜三更，安欣莫名其妙出现在酒店？就因为要见她姐？难道不能明天再联系安婉吗？况且她不是要持续输氧治疗吗？能这么离开医院，都没医护人员阻止她吗？”

        高马尾女生百思不得其解，她意识到什么，连忙网上搜索医院官方联系方式，拨通住院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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