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园诡影

什么声音。

        郁朦抬眸环顾四周，学生们皆在赶时间到课室。他们纷纷越过郁朦身侧，快步走开。偶尔几名学生见郁朦停下脚步，也只用疑惑的目光看她，但一秒后又迅速挪开。

        没发现任何异常，郁朦不再理会。她收回视线走进正门，搭乘电梯来到她所在的高三一班。

        今日的课室又是菜市场般的喧哗。

        踏进前门时，郁朦视线无意间瞥见头部缠绷带的红发男生，意外发现他头顶上诡异的红色字体。

        【玩家】

        目光短暂地在那奇怪的文字上停留数秒，郁朦目光一转，瞧见不只是红发男生，班里还有其他五人也都拥有同样的注释。

        玩家全是霸凌团体。

        郁朦来到座位旁边的过道，刚放下书包，邻桌的姜妙突然凑到她耳畔，说一句骇人的话。

        “郁朦，我今早接到李清她妈妈的电话了，李清他昨晚车祸去世了。”

        又一桩车祸事故吗？

        郁朦将书包塞进桌肚，瞟向怅望她的姜妙。

        “昨晚晚修后李清和我请过假了，说有事回家。”姜妙小声说道，眼珠滴溜溜乱转，“周末追悼会那会李清不是和杨轩邈起冲突吗？我听说他爸妈被炒了，叫李清回家大概是告诉他这事。”

        郁朦推开椅子坐下，听着姜妙在身边絮叨。不过姜妙话还未说完，手机突然剧烈振动。她拿起手机一看，猛地啊了一声。

        “盛束他妈打电话来了！”

        连忙按下接通键，姜妙先礼貌问好，随后默不作声，紧跟着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样啊，好的，打扰您了。”

        挂断通话，姜妙嘴巴保持夸张地张圆姿势，呆滞许久后转头看向郁朦：“郁朦，那啥，盛束他昨晚车祸去世了……”

        闻言，郁朦下意识想起昨晚看到的画面。她回神时，姜妙早已低头，在考勤表上填写信息，边碎碎念。

        “好家伙，一起出车祸的吗……”

        早读结束，第一堂是体育课。

        换好运动装，郁朦来到高三一班专属的鞋柜存放室，打开柜门后，看到只有一双运动鞋时眼神晦暗。

        以往鞋柜里面会放上某些不属于她的物品和卡片，可今天却反常得让她失神。

        “咦？这次鞋柜怎么没放饮料面包了啊？哦对了，还有生日礼物呢？以前都是他第一个给的。”

        姜妙见郁朦紧盯柜子内部发呆，穿好运动鞋后探头察看，顿时震惊说道。

        “……不知道。”

        郁朦无言半晌，然后声音平淡回答道。

        “啊？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位神秘同学突然不想和你玩这种互送礼物游戏了？还是他今天请假没来？”

        姜妙茫然眨眼，右手托腮摆出思考中的姿势。郁朦看了眼手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先去操场，快迟到了。”

        “啊，对对对。”

        掐点抵达操场，郁朦与同班在体育老师指导下做热身运动，然后绕操场跑两圈。

        在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后，郁朦抬腿离开，没走几步就看见姜妙坐在树荫底下玩手机。

        “我突然有个想法。”姜妙蓦地一拍大腿，注视敛眸运动手腕的郁朦，“我觉得那位持续一年多送你东西的神秘同学是盛束。”

        说着姜妙和郁朦说出她的推理，首先郁朦鞋柜出现东西的那天是高二第一学期开学，当时是盛束被红发男生他们霸凌，郁朦出现帮他的第二天。

        在此之前的盛束是那种经常掐点到课室的学生，可在郁朦帮他后开始，他每次都是最早到的人，完全存在往郁朦鞋柜放东西的时间。

        “所以，我敢肯定那位神秘同学就是盛束。”

        郁朦不爱与人接触，和盛束并没过多往来，也从未说过话。她对盛束观感一般，归类普通同学。所以她听完姜妙的推理，保持沉默。

        “天，这太惨了吧，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身侧戴耳机看视频的姜妙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打扰到走神的郁朦。她抬起眼皮，瞥了眼用手肘捅她腰侧的姜妙。

        “郁朦快看，昨晚路人拍到的视频，和盛束出车祸有关。”

        郁朦捕捉到关键字眼，她默认姜妙往她耳孔塞耳机的举动，垂下脑袋观看录像。

        视频中的盛束身着蓝白条纹校服外套，怀抱一盆纯白报春花。他格外珍惜怀里的盆栽，哪怕浑身被淋湿也抱紧它，防止雨水溅落在装盆栽的套袋上。

        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他低头轻抚套袋，黑眸明亮仿佛映满星空。然而，当他来到路口后，迎面一辆白色轿车，将他残忍撞飞。

        临死之前，他仰头望天，嘴里呢喃一句话，郁朦看懂口型，眉头一皱。

        “盛束出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司机是醉酒驾车撞人，简直太过分了！”

        姜妙退出视频软件，搜索与盛束车祸有关的消息，看完后发火捶打地面。

        “你知道吗？那个司机撞人后立马开车去警局自首，还有钱赔偿罚款，补偿受害人家属精神损失费，而且一出手就是几十万。

        我看他衣着朴素，不像是有钱人。不觉得很怪吗，他竟然没想下车救人，撞人后就直接去警局？”

        姜妙越说越气愤，突然点开通讯录，拨通熟人的电话。

        “喂，刘叔，我想知道有关盛束车祸出事的更多细节，麻烦您帮我调查一下。对了，那个司机重点关注！”

        “好。”

        管家起初有些茫然，随后回了声好，他会安排。

        午后。

        和姜妙在楼梯口处分开，郁朦坐在教学楼天台遮阴处下的书桌前，摊开笔记本，开始复习梳理课堂老师传授的知识点。倏然，脑海里再度响起今早听过的机械音。

        【管理员郁朦，您所在的学校被确定为副本地点，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针对您的建议也会进行采纳。】

        什么？

        正在做标注的动作顿住，郁朦仰头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影。捏住笔身的手指用力，她试探性说了句你是谁。

        【您好，我是系统b666，人工智能，您还有疑问吗？】

        脑海中的机械音说话时语气恭敬，基本有问必答。

        “你早上说的穿越是什么意思？”

        【您的穿越是由于某种失误导致，包括失忆。具体原因b666没有权限知晓，请您谅解，目前知道的仅是您来自遥远的地球。】

        郁朦对系统b666的解释一知半解，她询问记忆能否恢复，还有是否能回到地球。

        对方遗憾回答不清楚，她被指定为游戏管理员，以及最初拥有的庞大资产和逆天的运气属于赠予的补偿。

        “我和你的谈话会被偷听吗？”

        【请放心，不会。您与b666的对话会被静音，该世界的人不会听到。】

        “你刚才说的副本是什么意思？”

        系统的答复在郁朦意料之中，失去过往记忆的她对能否回归故土没有多少真实感，只是顺势问问而已。

        她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八年，早就把自己当做土著。

        【您所在的位面是游戏世界，为虚拟空间。您与其他土著居民相对外来者来说是npc角色，而他们则是玩家。玩家一般会寄宿在npc身上，增强代入感。】

        突然多出一大堆超出理解领域的信息量，郁朦尚未能完全消化，她没再发问，说了声她要继续学习后与系统中断谈话。

        【好的，有事您可以默念b666的编号，b666会立即回复您，现在不打扰您。】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高考，系统和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后再了解。

        郁朦很快从思绪中抽身，迅速投入学习状态中，直到午休前的一段自由时间结束，她才离开天台回到课室。

        上课期间，郁朦隐约察觉到几道视线若有若无锁定在她身上，热切又诡异。

        当齐刘海短发女生在下课后试图和郁朦沟通时，她相信b666的话，现在占据齐刘海短发女生她们身体的是玩家。

        她的世界竟然是虚假的。

        郁朦垂下眼帘，不再看对方头顶上挡视线的文字，低头握笔，开始做往年真题。

        “班长，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几个商量要举办生日聚会，就晚修后，在我寝室里，你能来吗？”

        主动靠近郁朦的齐刘海短发玩家见郁朦对她态度冷淡，连忙微笑开口，希望给她留下好印象。

        “抱歉，晚修下课我要整理笔记，没时间。”

        郁朦头也不抬回答，答题的速度不减反增。

        【npc郁朦对你好感度扣除10，目前－10。】

        齐刘海女生听到机械音提示，笑意僵在嘴角。她攥紧拳头，控制住骂人欲/望，轻切一声后走开。

        “什么鬼npc，还扣我好感，这支线任务不要也罢！”

        郁朦听到却并不在意，她专心投入做题，外界的干扰丝毫不影响她的进展。

        本想试图接近郁朦的其他玩家见齐刘海女生的举动不是明智做法，便没再打扰郁朦，直接离开课室。

        没有外人打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郁朦满意眨眼，专心做题。

        晚修期间，玩家坐在一起，互相传字条交谈，目光时不时瞥向郁朦，商量如何增加郁朦好感。郁朦注意到，但并不在乎。

        下课铃声响起，玩家几人准备上前交谈，郁朦越过他们身侧，脚步不停走出教室。

        她赶到寝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刚开门眼帘内挤进一只手臂和放大的笑脸。

        “郁朦生日快乐！”

        郁朦扫向姜妙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回答谢谢后伸手接过。

        “拆开看看？”

        姜妙坐在公用客厅沙发上，双眸微亮注视郁朦。郁朦依言打开，发现是手工编织帆布包。

        “我觉得花里胡哨的东西你肯定不稀罕，就决定送手工实用品的。这帆布包我用了两个月才做完，参考网上的教程，不好看别介意哈。”

        “我刚好需要。”

        郁朦粗略打量帆布包，正面的粉色兔子图案右耳明显歪扭，做工略显粗糙。她收好礼物，仰头道谢。

        “那就好，都这么晚了，快洗澡睡觉吧。”

        姜妙看了眼手机时间，见现在是半夜十一点，连忙催促郁朦，自己则打呵欠回房。

        目送对方离开，郁朦起身，洗完澡后倒床就睡。半夜，她迷迷糊糊感觉到一股寒流拂过脸侧，卧室温度急剧下降。

        只是郁朦当天实在疲惫，就算注意也很快陷入熟睡。翌日醒来，她瞧见床头柜边的纯白报春花，黑眸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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