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园诡影

这盆花是怎么出现的？她门窗紧锁，按理说不可能有人能进得来。昨晚房间气温突然变冷，是那时候放的花。

        悄无声息闯入，是鬼吗？

        郁朦下床检查门窗，确实是关紧的，其它地方也没有人来过留下的显眼痕迹。

        中断思绪，郁朦来到床头柜前，捧起盆栽仔细观察，注意到泥土上搁置一张血字卡片。

        【郁朦，生日快乐。抱歉，这么晚才给你。我花了很大功夫才送过来的，希望你喜欢，我觉得你会喜欢。】

        这盆栽和盛束怀里抱的盆栽是同品种。

        郁朦轻放下花盆，垂眸无言。片刻她拿起盆栽旁边的手机看时间，凌晨五点。

        这是她以往起床的时间点。

        郁朦不再猜测送礼人的身份，到衣柜拿上校服便往盥洗室前往。

        与姜妙赶到食堂吃早餐，郁朦问起昨夜姜妙是否听过异响，对方疑惑歪头，表示没有。

        “怎么了？是小偷进来了吗？”

        姜妙见郁朦神色凝重，咬三明治的动作顿住，紧张询问。

        “……不是，没什么。”

        郁朦咀嚼完托盘上的肉包，摇头说道。

        她不打算告诉姜妙实情，在未证实鬼进屋是否为真相前。

        “郁朦，早上好。”

        身旁响起一道洪亮的嗓音，郁朦偏头看去，是一名长相俊郎的男生。对方端着托盘，凝视她的眼神充满笑意。

        郁朦看到对方头顶上明显的文字提示，轻嗯一声代表回应，随即转头继续就餐。

        “我能坐在你旁边的空位置吗？”

        郁朦还未回答，对面的姜妙展颜招手：“可以啊，同学坐呗坐呗。”

        见姜妙对待男玩家格外热情，郁朦抬眼看向她。对方朝她眨右眼暗示，眼里全是八卦意味。

        “嗯……我是姜妙。同学你……”

        “齐礼。”

        “齐礼同学啊，我记得你好像在我们隔壁班对吧？”

        齐礼颔首回答是，姜妙托腮打量他，忽而咧嘴一笑。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会选择坐在我和郁朦这桌啊？我们好像不太熟吧？你是和郁朦她认识？那也不像。”

        齐礼放下夹菜的筷子，温和浅笑：“我和郁朦是邻居，偶尔我妈会邀请郁朦过来家里吃饭，算得上青梅竹马吧。”

        “咦？你两青梅竹马啊？”

        姜妙闻言，面露诧异。

        “可是我和郁朦经常待一块，没看到你们在学校有往来啊？”

        “可能我们不同班吧，所以很少碰面。而且郁朦也不爱和我说话，一心都在学习上。我们遇到时她都是在背书，完全听不到我打招呼。”

        齐礼笑容尴尬回答道。

        “哦，这倒是郁朦的性格。”

        姜妙点头同意齐礼的话，这时郁朦起身，和她说句吃饱先回课室，便端起托盘走远。

        齐礼没有说谎，她们确实住在同片别墅区，也算是邻居。齐礼母亲得知郁朦无父无母，便时常找她来自己家吃饭，郁朦多次拒绝，对方甚至会堵在门口，在她耳边念叨。

        郁朦也是迫不得已才同意，才会和齐礼一家熟识。不过现在的齐礼不是真正的齐礼，她自然不会理会。

        姜妙见郁朦走远，无奈耸肩，也不和齐礼废话，连忙低头扒拉剩余的食物。

        离早读开始还有十五分钟，郁朦挺直腰背背诵单词表，倏然听见周围学生逐渐增强的音量。

        “喂喂，出事了。那个和周翔同宿舍的楚晏死了！难怪这会还不来班里。”

        “啊？！什么情况？怎么就死了？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我论坛上看到的帖子，楼主说看到警车停在我们那栋楼，还有救护车也在。”

        “没错，隔壁宿舍有人看到担架从周翔宿舍出来，上面躺着个人，不过被白布蒙着看不见。”

        “说起来楚晏他们霸凌过好多学生了，也间接害死很多人。估计这次啊，是安婉变鬼寻仇来了，那看来安婉可能就是楚晏他们杀的吧。”

        郁朦被讨论声吵到眉头紧锁，转身扫向后座几人，开口让他们小声说话，别打扰她背书。几人赶紧道歉，放低声音继续对话。

        有关楚晏身亡的事，在早读结束后得到确认。楚晏确实死在自己的卧室，当时门窗紧锁，房间也没留下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死因为窒息，凶器是尼龙绳，死者的脖子还有代表挣扎抓挠留下的吉川线。

        楚晏是周六那晚被郁朦在男厕目睹过抓安婉长发的学生，现在是玩家。

        晚餐结束，回课室晚修的路上，姜妙提起先前她吩咐自己管家刘叔调查盛束车祸真相的事。

        她将目前得知的情报告诉郁朦，肇事司机家境贫苦，独女需要贷款就读大学，妻子更是重病需要大额资金治疗，根本没有余力赔偿罚款。

        诡异的是在他入狱后，他们一家忽然一夜暴富，所以才有钱赔偿损失。司机妻子也因此转到高级病房。至于独女，借的贷款能还清，还能每天购买各种奢侈品，请同伴聚餐。

        “刘叔说表面是独女以中彩票的理由说服身边人，但背地里似乎有富豪资助。”

        姜妙边看路，边侧头对身旁的郁朦说道。郁朦将戴手套的双手塞进外套口袋，闻言斜睨她。

        “资助者身份是什么？”

        “不知道，刘叔说很难查。”姜妙撅嘴抱怨，对疑似盛束车祸事件里的幕后凶手感到不满，“他藏得很隐秘，很难找到线索。”

        “盛束一家和谁有过纠葛，可以从这方面调查。”

        郁朦话音落下，姜妙猛地转头凝视她，眼里充满笑意与暧昧。

        “嘿嘿，郁朦啊，你怎么突然对盛束车祸很上心啊？”

        郁朦看出姜妙眸中的玩味，抿唇无语，片刻才回答。

        “只是给你提供建议，你可以选择不采纳。”

        姜妙微笑摆手，表示郁朦的提议不错，她会让管家展开调查。

        今天郁朦又是最后一个离开课室的学生，她收拾好课桌后，听见敲打窗户的噪音，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下起雨来。

        郁朦有随身携带雨伞的习惯，所以她并不会因这种突变的天气而苦恼。整理好书本，她拿出桌柜里的折叠伞，从课室前门离开。

        踏出教学楼正门时，郁朦撞见不远处一道背对她的身影。对方身穿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站在雨幕下仰头望天，不在意雨水淋湿自己的身子。

        路灯笼罩下，那道身影显得单薄孤冷，甚至隐约有些透明。路灯投射在地的光圈，并没有属于他的阴影。

        是鬼吗。

        郁朦看穿男生的身份，她在对方背影中看出一抹熟悉感。右腿往前迈出，她主动走进雨中，来到男生身后，将伞往前倾斜些许。

        “淋雨太久会感冒。”

        话音落下不到数秒，背对她的男生浑身紧绷。脑袋连忙垂下，他伸手捂脸，慌张跑出伞外，逃离现场。

        郁朦凝视那道奔跑的身影由清晰转为模糊，逐渐被黑暗吞没，黑眸轻眨，捏住伞柄的五指无意间紧捏。

        没在原地停留多久，她抬腿离开教学楼，往寝室楼方向走去。半晌，一道黑影从某栋建筑物背面出来，注视郁朦消失的位置。

        “郁朦啊，你怎么又学习到这么晚才回来？都十一点了。”

        郁朦刚进客厅，旁边房门打开，身穿睡衣的姜妙手捧水杯走出门口。她瞧见背书包的郁朦，打了个呵欠说道。

        郁朦轻嗯一声，进房拿上换洗衣物，简单洗澡后回房，坐在床边时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纯白报春花，便起身将盆栽搁置在靠窗的书桌上。

        还是花苞，明天需要买些肥料和喷壶，修剪的工具也需要备用。

        郁朦详细打量报春花，确认盆栽情况后才回床躺下入睡。

        翌日，郁朦洗漱完，和姜妙走出寝室门口，恰好撞见不远处，一群女生围聚在某间寝室门边。她们惊恐瞪大双眼，好奇又害怕地讨论。

        “天啊，死人了。”

        “呕……这惨状太反胃了，我还没吃早餐啊。”

        “不看了不看了，快溜快溜。真是，别杵在这了，待会警方要过来呢。”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妙拉上郁朦来到命案现场，感兴趣探头望去，发现客厅茶几桌周围是凝固的血渍，桌上斜躺一名短卷发女生的尸体。在尸体前方，室友失神瘫坐在地。

        尸体头部垂落在桌缘，离地毯有段距离，右手平放桌面，左手紧紧揪住胸口，胸前周围衣物破碎，露出一部分血肉，靠近心脏的位置血红一片。死者瞳孔放大，目露恐惧。

        “天……这不是我们班里的周芸芸吗？她怎么就……”

        姜妙话还没讲完，转头就见郁朦不知何时悄然穿过拥挤人流来到电梯门前，连忙抬腿追上。

        “哎，郁朦你等等我，走这么急干嘛啊？”

        “早餐还没吃，还要早读。”

        郁朦等姜妙跑进电梯后方才松开按钮，让电梯门自动关上。闻言，她看向姜妙，开口解释。

        “这种时候不应该在意死人的事吗？死人了耶，还又多了一个，而且是我们班的。”

        郁朦对命案缺乏兴致，冷淡应声嗯，随即安静不语。

        课间休息期间，郁朦搬起收好的练习册作业来到教师办公室，放到指定位置后离开，在走廊时被红发玩家几人围住。

        “班长，有些话想和你说，方便找个地方谈谈吗？”

        “请让路。”

        郁朦漠然直视红发男玩家等人，并未有想和他们交流的心情。

        “班长，你知道对吧？害死楚晏和周芸芸的凶手。”齐刘海短发女玩家介入郁朦与红发男玩家之间的对话，目光如炬，“墓园那会，你看得到鬼。我们被袭击的时候你阻止了它，而且它也没伤害你。”

        【npc郁朦对你好感度下降，目前－20。】

        原本咄咄逼人的语气骤然变化，齐刘海短发女玩家睫毛一抖，连忙道歉。

        “对不起班长，我只是太害怕了态度才这么糟糕，请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和安婉的鬼魂说下，我们并不是害死她的凶手，别误杀人。”

        “这是昨晚周芸芸出事前发来的图片。”

        泪痣男玩家点开相册，将手机翻面，呈现给郁朦察看。

        郁朦抬眸，画面里的确是安婉，和她在墓园见到的是同一抹幽影。郁朦启唇准备说些什么，一道怒喝顺着空气蛮横飘来。

        “干什么呢你们？！”

        红发男玩家转身，见来人是姜妙，解释只是有问题想问郁朦而已。

        “问问题要几个人在走廊这包围郁朦啊？开什么玩笑？郁朦，我们走。”

        姜妙双手叉腰走近，视线凌厉扫射红发男玩家四人，径直闯进包围圈，拉上郁朦走开。

        身后视线仍紧随不放，郁朦跟上姜妙的步伐节奏，眼里划过一丝深思。

        “郁朦，以后要是他们再像今天这样对你，你就大声喊我的名字，我立刻跑来救你！”

        回到座位，姜妙鼓起腮帮子坐下，片刻侧头看向郁朦，握拳提议道。没想到的是郁朦早已埋首看书，没听到她的话。

        “真是……算了，我瞎操什么心啊，你肯定没事。”

        另一边，玩家几人目送姜妙拉走郁朦的背影，神色沉重。

        “是好感度刷得不够吗？所以郁朦才不肯帮我们。”

        双麻花辫女生垂眸轻叹，对眼下糟糕的局势感到颓丧。

        “支线任务应该是关键，郁朦很重要，我们想存活到主线任务结束，必须和郁朦搞好关系。”

        泪痣男生托住下巴思索，颔首赞同双麻花辫女生的猜测。

        “可是原身给郁朦的印象本来就很差劲，我们怎么刷？和她说话都不鸟人。”

        齐刘海短发女玩家瘪嘴，不耐烦地说道。

        “那我们就缠着她呗，不是说啥烈女怕缠郎吗？”红发男玩家挠挠脑袋，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这只会让她反感吧？算了，我就不信我不攻略她就活不下去。”

        齐刘海短发女玩家斜睨红发男玩家一眼，抱臂拒绝继续接触郁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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