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此少女心思里便悄悄住进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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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堇,我知你突逢巨变心里难受,可你怎能如此说我?”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而下,周于瑶捂着心口,往后面倒退了两步,瞧那样子,活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打击似的。
作为死对头,叶寰堇最是看不惯周于瑶那副虚伪嘴脸,只垂眸盯着手腕上缠绕的枷锁,一声不吭。
周于瑶乃前长公主所出,长公主与骠骑大将军成婚,天子赐婚,十里红妆好不风光,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可惜三年后骠骑大将军血染疆场,立功殒命,那时在京都尚怀着周于瑶的长公主得了消息,承受不住。诞下周于瑶便香消玉损的去了。
景文帝怜惜她无父无母,便赐了公主封号,以国名冠封号,其荣宠可想而知。
她作为郓国公主,虽是外姓,非景文帝所生,却比宫中那些正经公主还要得宠,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个大臣家的女儿见了她不是阿谀奉承的讨好着?
独独只有面前的叶寰堇,自小便与她作对,偏她还看出自己掩饰的假面,讨厌极了。
所幸现在她跌入泥潭,再不是可以与自己比拟的郡主了。
看着面前连个眼角也不给自己的叶寰堇,纵使修养极好也忍不住黑了脸,手中团扇掩去面上的羞恼:“叶寰堇,你再也不是镇北王的独女,大晋最为娇纵的小郡主了。”
说着,走上前一步,俯身看着面前的少女:“啊,忘了,小郡主如今一朝便从凤凰跌入了泥沼里,想来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吧?”
听了这般不加掩饰的话语,便知道她是装也不装了。
叶寰堇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终是恩赐般的望向面前的周于瑶,懒洋洋道:“怎么,半夜闲来无事,郓国公主来这天牢找我作甚,难不成也想试试做阶下囚的滋味?”
本以为今日过来能如愿见着死对头狼狈不堪的姿态,本打算狠狠贬低一番。却不想都落入这番田地了,这人还是如往日那般一身傲骨,连头也不肯低。
没见着想见的画面,周于瑶心头一梗,跟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捏着帕子跺了跺脚,甫又想了想明日便是断头台了,顷刻便恢复了好心情。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色稍亮,鸡鸣声响起。
卯时三刻,乌云笼罩上空,阴风怒号,瑟瑟冷风吹过。
数匹马驹拉着数不尽的囚笼,向着行刑点驶去。
这段距离,是为游街示众。
昨夜刚下过雨,路上尽是泥泞,朦胧的雾霾教人看不清前方。
囚笼里的罪犯皆是镇北王府九族内的族人,五服以内的近亲。此刻纷纷是手脚缚着层层枷锁,头上架着梏桎,那桎梏上书一行复一行的罪状。
大晋镇北王谋逆,说得上是本朝自立国来最为严重的事儿了,大家起步也都不信。本想着会不会是那逆贼魏冽不安好心,却不想官家如此雷厉风行,当日就下了圣旨。
百姓们纷纷起了个大早,要做生意的也不做了,都站在今日行刑路上窃窃私语着。
“这镇北王劳苦功高,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了,为何会谋逆?”
已是身居高位的人了,这谋逆不成便是株连九族,这是何苦?
“官家的事儿,谁知道呢,依我看,此事……”
那人似是怕旁人听了去,探头左右看了看,才凑近好友低声道:“此事有蹊跷。”
光是那中州刺史的一封来信,便下了搜查令,当夜便在王府搜出玉玺与龙袍,随后下旨,今日便行刑,快的教人不敢相信,愈发证明了此事蹊跷着。
那好友似也想到了这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事发突然,昨夜还未来得及深思,今下细细思索,才觉头皮发麻。
要说这镇北王确实功高,但自古功高震主,那些开国功勋封侯拜相后几人逃得了兔死狗烹。就说本朝,官家继位前后,弑了的手足还少么,更别说非亲生的异姓王了,就是可怜了这镇北王……
京都郊外,马蹄声阵阵,三人打马而过。
当头的男子身披盔甲,五官俊美非凡,生的剑眉星目,薄唇紧抿,深眸疏离,眉间隐有怒意,含着化不开的霜。
飒飒的风吹过,衣袦翻飞。
叶寰堇身处梦境,只觉这男子好生熟悉,直至这张脸与少女暗许芳心的面目重合……
颈间冷汗涔涔落下,没入下方的枕头,些许滑至锦被,宛若身处蒸笼,烧的她浑身难受。
这是沈妄,三年后的沈妄……
男子此刻似急着赶路,手马鞭划过一抹弧度,打在马尾处,啪啪作响,铁蹄下溅起泥泞的尘土。
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将军接到来自京都消息便马不停蹄的从漠北赶来,一刻不停,也未合过眼。
漠北距京都足有三千里,期间换了三匹宝马,方才将七日的时长硬生生缩短至两天一夜。
“几时了?”
男子终是开口了,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语调含冷。
左后方的副将看了眼天色,急急打马上前:“将军,卯时三刻了……”
卯时三刻,距行刑只有一刻了。
快,必须要快。
男子星眸更冷,心间疼的缩紧,指甲陷进肉里,寒光折射,煞气逼人。
手中马鞭愈扬,将坐下战马的速度提至顶峰。
后方二人皆叹口气,齐齐跟上。
军中旁人不知将军心思,他们却知道,将军的心早就栓在那小郡主身上了。
主帅无故回京,可是擅离职守的重罪,只希望官家能从轻发落吧。
这方游街已到行刑点,叶寰堇位于当头的第一个囚笼。
开了笼锁,两钦差将人押了出来,朝着前方行刑点走去。
这一路上安静的有些过分,只余下马蹄哒哒声,以往的那些个朝廷重犯游街,哪个不是臭鸡蛋泔水的淋一身。
钦差们押着镇北王府数百罪犯,罪犯后头皆立着个黑脸的刽子手,一眼望去,满目黑压压的人头。
不少人低声说这也算得上是本朝最为壮观的一次斩首了。
大理寺卿坐于右上方雕花红木椅,右手执惊堂木往楠木案几上一拍,霎时满座肃静。
身旁的官员会意,摊开黄金鎏布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镇北王谋逆未果,朕念及手足之情,本罪不至死。奈何其仿制玉玺、龙袍,罪上加罪,九族之内五福之外男丁赐绞刑,女眷异同。镇北王乃主谋,赐凌迟……”
上方的官员还在念着爹爹的罪行,叶寰堇被两个钦差押着,跪在冰凉的地上,浑浑噩噩。
下过雨的地面潮湿不已,囚服薄的很,刺骨的凉意自膝盖蔓延至四肢百骸。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溅起尘土泥泞。
为首男子气场凌冽,使得这方空气都冷了几分,见了叶寰堇此刻的狼狈,眸底深处淬着寒光。
还好,赶到了。
大理寺卿也被马蹄声惊了一惊,见了来人不由微讶:“这,沈将军来刑场作何?”
跪着的叶寰堇听到沈将军三个字,蓦的抬头。
年少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遥想那日她去江南外祖母府中小住,路遇镖局押送货物,不想有批货物中有马儿闻不得的东西,惊了七八匹马。
那年她才十三岁,纵然她天不怕地不怕,爹爹的练兵场她也常去,马儿见过的比别人多了去。可镇北王御下有方,她又自小娇纵着长大,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疯马冲撞了她那日坐的马车,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被撞出了马车,跌坐在地,眼眶处泪水将落未落,心中只记得她是叶寰堇,她不能哭,哭了可丢人了。
耳边只留下马儿咴咴的叫声,丫鬟仆从们惊慌的声音。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匹疯马竟直冲冲的朝她撞来。
恐惧、惊慌、无措齐齐涌上心底,疯马速度太快,慌的连躲都忘记了,只能绝望的闭着眼。
马蹄声忽的停了下来,她等了片刻,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犹豫着睁眼,入目却是一张璨若朝阳的脸庞。
叶寰堇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料峭西风白发,绯衣少年身骑战马,高坐马头,鼻尖染了几滴献血,手中执着长剑,长剑开鞘,剑尖处滴着血,疯马跌落在一旁。
一刹那,少年宛若她心中天神。
少年只用衣袖随意的将鼻尖的血抹去,浅浅笑意染上了那双炽热的眸,将剑入鞘,伸手在她眼前晃:“我说小郡主,别是吓傻了吧。”
彼时的少年刚过完变声期,音色里还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更多的是属于男人的沙哑低冽。
刚才险些沦为疯马铁蹄之下她都忍着没有哭,少年一开口,她却忍不住哭出声。
年少时的沈妄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了,手忙脚乱的下马,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出去。
“喂,别哭了”
见她只顾着哭,沈妄才将帕子抛到丫鬟手中。
“帮你家郡主擦擦眼泪鼻涕。”
说完,转身便走了,还嘀咕了句女子就是麻烦。
少年翻身上马,马鞭一扬,动作行云流水,留给她的只有纷扬的尘土和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叶寰堇原地呆愣愣的站了半天,恩人并未留名,只能听见刚才少年身后的副将唤他少将军,她转头问侍女:“连翘,那人是谁?”
侍女沉思了半晌,知无不言:“回郡主,这一批兵马路经江南,想来应是沈家少将军,沈妄。”
沈妄,她在嘴里默了一遍。
真好听。
就像他的声音一般好听。
从此少女心思里便悄悄住进了心上人。
她将他留下的那方帕子宛若珍宝的收着,压在枕头下,就像他在她身边般,度过一个个春秋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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